第435章 成功招安
司若瀾此時不知道是知道葉清黎竟然是個女子更震驚一點，還是剛才自己誤會了葉清黎的話而更羞惱一點。
他好一會兒才完全反應過來，「你居然真的是女子……當初童雁竟然沒有看錯？」
當時不管童雁怎麼說，他都覺得對方這是在無理取鬧，從未相信過對方的話。
也不知道童雁是從哪兒聽來的小道消息說他喜歡男人，還信以為真，所以肆無忌憚地用覬覦的眼神看他，平日裏童雁防他身邊的男人向來比防女人還厲害，也不是第一次對長相出眾的男子發難了。
當然，他會堅定地相信葉清黎是男不是女，童雁帶給他的影響微乎其微，他相信的是自己的判斷。
而現在葉清黎讓他明白，他的眼力還沒修到家。
又或者說，是葉清黎偽裝得太好了。
司若瀾問：「你之前為什麼要扮作男子？現在又為什麼要告訴我真相？」
為什麼要扮作男子？葉清黎回憶了一下當初扮作烏雲時的想法。
沒什麼特別的，只是因為需要一個不被人懷疑的身份，一張截然不同的臉，一個不同的性別，任何人看到「烏雲」，都不會懷疑她是「葉清黎」。
甚至連烏雲這個名字，也是她看了眼天氣取的，當時她頭頂恰好有一朵顯眼的烏雲。
「偽裝是為了方便在外行走，把秘密與你分享，是為了對你保持坦誠。」葉清黎注視着司若瀾，口中說着浮於面上的真話。
她所言是真的，但不是全部，說七八分藏三分，便成了最不惹人懷疑的話術。
司若瀾再能識人，也沒在葉清黎臉上看出撒謊、違心的痕迹，頓時心中湧起一股彆扭。
之前的滔天怒火，對葉清黎隱晦的嫉妒和憤恨，還有漫天猜疑，統統都失去了色彩，變得平淡。
他突然不想和葉清黎計較了，但又覺得這樣輕拿輕放不合適。
明明是這麼大的事情，怎麼能這麼輕易就輕拿輕放了呢？
偏偏他心中的怒火的確不見了蹤影。
司若瀾不說話，葉清黎便先開了口，道：「不管如何，我如今是藥王唯一的弟子，以後也算是半個司家人。」
司若瀾抬眸看她。
「再者你我二人還是好友。」葉清黎道：「你難道真要和司家一起報復我嗎？」
「……」司若瀾被葉清黎的話噎住。
沉默良久，司若瀾按了按額頭，道：「烏雲，你想要什麼？直接說了吧。」
從跌宕起伏的情緒中恢復平靜之後，司若瀾已經在短時間內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報復烏雲？不，那是宸親王，背靠中州皇室，他們司家再強，也只是強在煉藥師一途，如何能和皇室對碰？
至於從其他地方報復，例如烏雲和皇室如今都很重視的煉藥師協會上做手腳……司若瀾對烏雲沒那麼多憤恨，便也不會意氣用事，比起報復，他認為，與烏雲合作，能換來更大的利益。
司家一直在走下坡路，不止司家，中州諸多世家都是如此，這是世家統一的困境，而在烏雲身上，他看到了打破困境的契機。
他想烏雲也是同樣的意圖。
葉清黎道：「司家併入煉藥師協會如何？」
「……」
司若瀾猜到了她想與司家合作，但沒想到她野心大到超出了他的預料。
一開口便是要吞併司家，把司若瀾眼中的怒火都被重新點燃了。
葉清黎不待他質問，先一步道：「我與皇室都在整合煉藥師協會一事上勢在必得，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往後中州容不下任何一個煉藥師世家。」
「以後，中州煉藥師協會才是大勢所趨，是所有煉藥師趨之若鶩的地方。」
「司家早些入局，而且是主動入局，才能最大程度地保全己身。」
葉清黎沒把話說滿，給了司若瀾一些想像的空間，例如，司家提前入局的好處，何止是保全己身呢？若是操作得當，那甚至可以凌駕於其他世家之上！
葉清黎沒說的，都是司若瀾能想得到的，他代入她所描繪的未來，喉嚨都緊了幾分。
見他聽進去了，葉清黎再與司若瀾細細地說了說她對煉藥師協會制度上的調整。
除了開闢了一個只容許協會成員兌換的商城，豐富了協會任務和協會的獲利模式，便是協會權利的分割。
因着國情不同，葉清黎並沒有比照着南州煉藥師協會來，而是學習了極炎之地雇傭兵的組成，將協會內部分割成了大大小小的團體，各個煉藥師世家進入，仍然可以自成一派。
但和雇傭兵團模式本質上有所不同的是，協會內部的核心權利都被協會會長，也就是葉清黎握在了手心，她可以賦予這些團體無上的地位和榮譽，也能頃刻間將它們打散。
這方面葉清黎沒有提醒司若瀾，她就像是皇室招安一樣，強調好處，弱化了最致命的東西。
葉清黎的口才一般，但她卻往往能抓住人心最在乎的東西，司家和司若瀾看重什麼，她便着重在這些點上去引誘，去放下他們的戒心。
司若瀾已經偏向了葉清黎，但仍然沒有下定決心，直到葉清黎道：「我可以幫你在三個月內突破七級煉藥師，然後將師父的成名丹方贈予司家。」
司御天「死」的突然，除了桃源秘境，什麼也沒給司家留下，甚至桃源秘境也只拿到了守護權，而非所有權。
他的成名丹方價值極高，若是能拿回來……
司若瀾有些驚訝地看着葉清黎，下意識地已經默認了這人才是司御天唯一的傳承者：「你願意把丹方給司家？」
你不知道那價值幾何嗎？
葉清黎道：「同氣連枝便是如此，司家若願意幫我，我自然也以誠待司家。說起來，當初師父和司家有些誤會，若非如此，想必只會比我們關係更加親近吧。」
聽葉清黎提起司御天和司家的關係，司若瀾眸色微沉。
司家和司御天是鬧過不愉快的，否則司御天也不會獨居藥王谷。
這事兒也讓司家長輩們非常懊悔，當初的不知變通傷了司家與藥王的情分。
往事不可逆，那現在呢？
現在還要把藥王的徒弟往外推嗎？
司家到底該拿出什麼態度，該怎麼做，此刻終於在司若瀾的腦海中成了型。
司若瀾長長了吐了一口氣，道：「烏雲……一切會如你所願。」
葉清黎揚起了嘴角：「多謝。」
馬車緩緩駛向司家，到了司家門口后，馬車停下，兩個侍女率先下了車。
司若瀾自己乾脆利落跳下了馬車，但是當葉清黎出來的時候，他想起了她是個女子，於是伸出了手。
葉清黎看着司若瀾的手，腦袋中冒出了一個淡淡的疑問。
她看起來是什麼很嬌弱的人嗎？
她又不是凡人女子，就算是之前明面上展露出來的實力，也是比司若瀾還要高的。
葉清黎似笑非笑地看了司若瀾一眼，如履平地般地走了下來。
司若瀾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訕訕地收回了手。
他一時還沒適應葉清黎的身份，至今心裏頭還有幾分彆扭和無措。
好兄弟竟然是美嬌娘……雖然有幾分彆扭，但其實也不是壞事？
司若瀾不動聲色地瞥了葉清黎幾眼，視線在她形狀有幾分嬌憨的貓兒眼和色澤柔嫩的唇瓣上流連。
是女子挺好的。
葉清黎來到了司家門口，卻沒有進入的意思，她只是送司若瀾一程。
她與司若瀾辭行，司若瀾微微思索后沒有強留，只道：「我會儘快說服他們。」
這件事情司若瀾開口幫忙勸說是最合適的，若是葉清黎在最初的時候摻和進去，反而多生事端。
這其實也是葉清黎願意在司若瀾身上花大心思的原因。
安撫好了司若瀾一人，和安撫好了整個司家有什麼區別？
她相信司若瀾很快就會給她帶來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