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修）

第二章（小修）

云然暗暗觀察著男人的神色，總感覺江越好像跟之前不太一樣了，具體哪裏不一樣，她也說不上來。

從前江越性格雖然孤僻冷淡，但是沒有現在這樣這麼冷漠，有時還會跟她互懟幾句。

現在看着都不像個活人，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如今還要心理諮詢，難道這幾年工作壓力太大了？

云然壓下心底的疑惑，側身從包里拿出一張白紙遞給江越。

「江先生，第一次諮詢我想先了解下您的一個大致情況，下面我會問您幾個問題，您如實回答就好，全程對話都會保密的。」

她在大腦瘋狂回憶諮詢流程：「您的主要訴求是什麼呢？」

男人揉了揉眉心，低眸淡淡道：「失眠，焦躁。」

？還能說的再簡略一點嗎

之後云然又問了幾個基本問題，男人都是問什麼說什麼，多吐出一個字都不願意。

她默默在心裏嘆了口氣，又遞給江越幾支彩筆。

「麻煩江先生在這張白紙上面畫一幅畫，包括樹木，房子，和您自己。」

正準備打開導航，突然感覺自己的手腕最一股炙熱的溫度包圍，她轉過頭就看見江越沉着臉色拽着她。

「那我們今天就先到這裏了，江先生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江越在她身後，看着女孩逃跑一樣的背影，眸光微沉，跟了上去。

過了兩秒，又接上：「云然」

女孩面色沉了沉，她以為江越只是簡單的焦慮失眠，這一看他不只是這些問題。

「可以是您未來想像中的家的的樣子，其他元素您也可以隨意添加。」

——

過了一會，江越把自己的畫遞過來。

此刻胃部就像是有個螺旋槳在裏面瘋狂攪動，疼的她連腰都直不起來，根本沒有意識思考江越這一出是什麼情況。

女孩鎮定下來，又說：「不好意思，跟朋友開玩笑習慣了。」

半小時后，兩人諮詢差不多結束。

別墅門口，

在云然這個角度看有點詭異的乖順，感覺像是在引導小朋友畫畫一樣。

云然嘴唇蒼白乾燥，低聲說：「我能不能，先去個急診先。」

費勁穿好鞋子，她大口深呼吸了一下，手扶上胃部企圖用掌心的暖意緩解一下痙攣。

瞬間氣氛變得微妙，男人眯了眯眸子，盯着她沒再說話。

他停頓了會：「又或者，有這個計劃嗎？」

云然見他沒什麼問題了，諮詢時間也差不多結束，便開始收拾東西。

云然默默低下頭，操，

她忘記了，她已經死了八年了，下意識還以為自己十八歲。

隨後對面那人垂下頭，嗓音有些沙啞，試探問道：「結婚了嗎？」

須臾，男人終於開口：「雲小姐，今年多大了？」

這是咋了？難道被他發現自己是無證上崗了

只有簡單的一個房子，沒有窗戶沒有門，裏面的小人也是單調的火柴人，樹木枯萎沒有綠葉。

男人沒有抬頭，只是淡淡嗯了一聲。

云然看了看時間已經將近九點，還行，還有公交車可以坐，她現在可沒錢打出租。

話題太跳躍，女孩愣住：「這跟我們的諮詢好像關係，不大吧？」

她難受的咳了幾下，扶好椅子趕緊站起來：「那我就先走了，江先生再見。」

云然看見紙上的內容，眸光微怔，他只用了黑色的彩筆，整張紙都是壓抑的黑色色調。

江越盯着手裏的兒童彩筆半晌沒說話，垂頭畫了起來。

——

被他盯得云然不自覺開始緊張起來，眼神閃躲。

剛走到樓下準備換鞋的時候，云然就感覺胃裏不太舒服，餓得慌，她才想起來醒過來到現在她都沒吃東西。

「18」

江越：「談談？」

說着額角帶上了一層薄汗，人家還沒說什麼呢，她心虛什麼。

說是諮詢，其實全程就是云然單方面提問，男人只負責回答，每次都是簡單一句話，絲毫沒有看出來有什麼特別需要的訴求。

起來的時候還被坐着的四腳凳絆了一下，差點砸下去，被男人一把拎住撈了起來。

「我今年26，額，不是，27。」

過了一會，她開始明顯感覺不對勁了，胃一抽一抽的開始痙攣，疼的她冷汗直冒。

聞言江越慢慢抬眸，和女孩雙目對視，除了微微顫唞的指尖，幾乎沒有顯露出其它異樣的情緒。

男人跟在她後面，看見女孩微弓著身子，神色難受的樣子，沒再猶豫，大步追了過去。

話音剛落，她只覺得身體發軟，眼前男人的身影開始晃動，往前倒了下去，沒有想像中的觸地的痛感，男人一手把她攬住抱了起來。

她撐着眼皮，剛想說什麼，腦袋一歪就失去意識了。

見女孩臉色白得嚇人，江越眼底罕見的閃爍著無措的情緒。

她明明才剛回來。

男人陰沉着一張臉，直接抱着女孩跑到附近的醫院急診部，

見到一個護士趕緊跑過去，啞著嗓子，聲音慌亂：「她剛才突然暈倒，已經沒意識了。」

護士見女孩面色發白，拖過來一個擔架：「這裏有個患者暈倒了！」

一行人把女孩帶到急診室內，江越想跟着進去，被攔了下來。

「我們先給她做個檢查，家屬在外面等。」

急診室外人滿為患，擁擠的病房裏面都是今晚突發急症的人，有的是意外受傷，在床上疼的直哭，「護士！能不能給我打個止痛針啊」

夜班的急診護士人數不多，來來回回的忙碌著，江越站在急診室門口，素日裏沉靜的眸子滿是慌亂，他怕云然是再一次心臟病發作。

不管她是怎麼死而復生的，只要她好好活着回來了，就行。

他本想找她談談，為什麼這麼多年一直不來找他，想想自己好像也沒什麼資格質問，畢竟她的眼裏從來就沒有過他的身影。

過了一個小時，女孩被護士推出來，手上還掛着吊瓶。

護士把吊瓶遞給江越舉著，男人抬手接過，聲音藏着顫意：「她怎麼了？」

「她就是低血糖，補充點葡萄糖好好休息就好了。」

護士的聲音灌入耳朵，江越眉間這才鬆散了些，把吊瓶掛在床邊，一動不動的盯着女孩。

不可否認，剛開始看見看見助理給的諮詢師信息上云然的照片他還不太確定，直到看見她手上的紅繩特有的編製方法，他才確定這是云然。

從失而復得的狂喜，到他那陰暗又卑劣的心思不敢外露，一絲一毫都不敢在女孩面前表現出來。

跟從前一樣，他只敢躲在不見日光的角落裏看着她。

————

「宿主！出事了出事了！」

總是跟個機械人一樣的系統聲音變得激動尖銳，云然此時還沒醒，但能跟系統對話。

「怎麼了？」

系統：「你知不知道，你從前一直把男二當成男主了！」

啊？云然獃滯了，「我肯定不知道啊」

系統嘆了口氣：「也怪我，之前數據不全，只把男主的特徵告訴你了，沒想到居然直接搞錯對象了。」

「說起來也奇怪，你搞錯對象了，最後任務居然也能成功？」

你是系統，你問我？

云然：「那，現在是怎麼樣？」

系統:「現在總部發現救贖對象搞錯了，要求我們在這個時空繼續治癒男主，不然你的這具身體會越來越差，死的更快。」

操，

云然一向鹹魚，從前為苟活忍着不耐去陳洲面前各種獻殷勤，結果你現在跟我說搞錯了？

工具人也有底線的

她提問：「那男主到底是誰？」

「江越」

？

？？？

意思就是，本來她應該是江越生命里那個早死的白月光？

又想到江越畫的那幅畫，趕緊問到：「那他現在是什麼情況？」

系統沉默了一會說：「男主現在是處於一個自我封閉的狀態，思想會比較偏激。」

「宿主你現在雖然不用做劇情任務，但是仍然需要在男主身邊治癒男主，把男主病態的心理糾正過來，你的身體狀態也會越來越穩定。」

「對了，技術部最近老是摸魚，好幾個系統都出了bug，具體會出什麼問題還不確定，但宿主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云然無語：活着好難，無良系統真的很不靠譜。

————

醫院病房裏，消毒水的味道縈繞在鼻尖，久久不散。

云然睜開眼睛，映入眼帘就是一片白，白色的床，白色的被子，白色的衣服。

她有些恍惚，這是天堂嗎？

「你醒了，」旁邊一道清洌的男聲透入耳朵里。

她側頭，這才看到江越就坐在自己床邊，眼底帶着一點黛青，神情看着有些古怪。

女孩思緒被拉回現實，還好，還沒掛掉。

云然：「是你送我來醫院的？謝謝啊」

江越扯了扯嘴角：「不然是你自己走過來的嗎？」

果然還是江越。

又想到剛才系統跟她交代的任務，看向男人的眼神也染上了一絲心虛，這可是她的救命靈丹，吸一口說不定多活十年。

想着還真往男人那邊挪了挪，萬一能蹭點生命值呢。

見女孩恢復了點精神氣，江越看了眼吊瓶，還剩半瓶，「我出去一下。」

「噢，好。」

江越一走，隔壁病床的阿姨終於忍不住了：「小妹，你男朋友對你也太好了吧。」

嗯？聲音在身後傳來，云然艱難翻了個身，

解釋道：「阿姨，我們是朋友。」

阿姨神采奕奕，全然不像病人，一臉不信：「啊~，朋友啊，那你這個朋友人真不錯。」

「我可看見他從昨天晚上一直在你床邊守到到現在呢，連廁所都沒去過。」

云然眸光怔了怔，看了下牆上的掛鐘，指針指向凌晨五點。

江越，在這裏呆了一夜嗎。

阿姨似乎是呆的無聊了，還在絮絮叨叨的跟云然嘮嗑。

十分鐘后，

正走着神，男人從門口進來，肩上帶着濕意和黑色的西裝融在一起，不細看看不出來。

江越把粥放在旁邊的柜子上，又把云然床上的小桌子支起來，「喝點粥吧，醫生說你這是腸胃炎，這幾天最好清淡飲食。」

隔壁的阿姨看到江越，又開始咯咯的笑，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哎。

云然坐起來，小口吃着白粥，粥的溫度剛剛好，還帶着一點甜味，不似平常的白粥一樣寡淡無味。

江越坐在一邊，一直沒有說話，垂著眸子不知道在想什麼，時不時看看點滴進度。

胃部還是有點難受，云然只吃了一半就吃不下了，又不想浪費，硬著頭皮又吃了幾口。

江越：「吃不下就別吃了。」

被看破心思，女孩的動作頓了頓，確實吃不下了，就放下了勺子。

一時沒人開口說話。

大概過了一分鐘，云然感覺就像一個世紀那麼長，她吞了吞口水，

輕聲說：「江越，你是不是知道了。」

江越聞言抬眸，神色晦暗不明：「知道什麼？」

兩人相互試探起來，明明彼此心知肚明，又互不挑明。

「就是，我就是那個云然。」

男人勾了勾唇，難得臉上帶着點表情：「哪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