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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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了你,你就能寵我,不厭我嗓音難聽,不厭我木訥無趣,不再讓我徹夜苦等了嗎?」

蕭吾泠常年冷漠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皸裂,蕭吾儻身影一頓,因為沈琉墨的話而大笑出聲,抓緊沈琉墨的頭髮將其摁在自己□□。

「按理說,朕要稱呼你一聲皇嫂。」蕭吾儻大悅,「皇嫂將朕伺候好了,朕自然比皇兄會疼人。」

沈琉墨伸出一雙蔥白如玉的手,身後蕭吾泠臉色鐵青,「沈琉墨,你膽敢……」

跪在地上的人明顯動作一僵,昂起頭看向蕭吾儻,聲音泣血般喑啞,「陛下說話算話?」

「自然。」蕭吾儻對沈琉墨倒是另眼相看了,他真想留下這個人玩玩。

粗硬的手指捏起沈琉墨兩頰,迫使他唇瓣微開,露出內里柔軟溼潤的舌頭。

蕭吾儻沿著他唇邊插入兩根粗糙的指頭,指腹帶著薄繭,引得沈琉墨一陣乾嘔,咳出血來。

「好好伺候。」蕭吾儻在他臉上甩了一巴掌,沈琉墨抬手擦了擦臉頰上的濕濡,抖著右手放在男人褲腰帶上,呼吸漸漸沉重。

「陛下,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

尖細鋒利的銀簪從沈琉墨袖口刺出,直插進蕭吾儻小腹,隱藏在暗處的龐擎趁其虛弱,一箭射向蕭吾儻。

慢慢的,蕭吾泠越來越吃力,額頭上的汗水順著線條流利的臉頰往下淌,沈琉墨望著他的臉,緩緩閉了眼。

聲音是貼在耳邊的,蕭吾泠聽到了,他沒功夫理會沈琉墨,撐過又一波追殺,終於到了宮門口。

「把臣放下吧。」

「跑!」蕭吾泠低喝一聲,抱起沈琉墨,龐擎在其後撈起方絮,施展輕功跟上。

男人的胸膛劇烈起伏著,體溫有些高,沈琉墨往後看,龐擎背著方絮,顯然已是強弩之末。

「沈琉墨!」

深愛過多年的情人,跟隨多年忠心耿耿的下屬,哪一個看起來都比他重要啊。

蕭吾泠沒空關注沈琉墨的情緒,他們前面是處懸崖,跳下去九死一生。

他的確從沒好好看過沈琉墨,以至於如今驚覺沈琉墨這張臉對他來說竟有些陌生。他心口亂了幾分,有什麼東西似乎要徹底失去了。

「屬下先去探路。」龐擎抱拳道。

龐擎背著方絮也跟了上來,發現前方居然是處懸崖后,臉色變得難看。

招式一觸即發,蕭吾泠瞳仁微縮,趁亂將方絮扯了過來,再想去救沈琉墨,卻只對上了對方一張眼眶溼潤,眼底滿是絕望的臉。

鋒利的劍刃刺入沈琉墨身體,蕭吾泠目眥盡裂,內力翻湧,將其他人逼退。

「別動。」蕭吾泠突然靠近他,眉心皺著,像是知道蕭吾泠嫌棄他沙啞的嗓音一樣,沈琉墨便不再說話。

侍衛們被這一變故所驚,亂刀對準了沈琉墨。

「把臣放下吧。」沈琉墨在他懷裡打了個抖,又說了一遍,背上的傷一直在流血,流的他很冷,也很疼,他意識已經模糊不清了。

牢房到處都是獄卒,更別提身手矯健的侍衛,刀光劍影間,蕭吾泠不可避免受了些傷,沈琉墨力氣全無,被蕭吾泠單手抱著一動不動。

只來得及封住沈琉墨幾處大穴,鼻息間的血腥氣越發濃重,蕭吾泠面色緊繃。

他自己能逃出去,帶著沈琉墨卻不一定,但到了如今的地步,他亦不可能將沈琉墨拋下。

「不必。」蕭吾泠垂眸看趴在一旁瑟瑟發抖的方絮,感受到耳旁微乎其微的呼吸。

摘下貼身的玉佩扔給龐擎,蕭吾泠厲聲道,「帶皇後走。」

「陛下!」龐擎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最後還是選擇謹遵聖旨。

可沈琉墨不同意。

他活不了了,哪怕走了也活不了。

沉痾難愈,那場大火后他就在強撐。

意識昏沉,往事如同走馬燈。

多年前的新婚夜,蕭吾泠碰了他,說會給他身為皇后最起碼的尊重,也是那一次,他懷了身孕。

方絮進宮那日,燙傷自己嫁禍給他,蕭吾泠不分青紅皂白,說他善妒不容人,罰他在初冬的長階上跪了兩個時辰。

刺骨的寒氣入體,孩子沒了,他整整病了幾個月才好,這件事除了他自己,只有阿七和太醫院的張太醫知曉。

三年前的夜晚,他在寢宮裡被一個陌生男人強迫,隨後燃燒起洶湧大火,他的嗓子被濃煙灼傷,開口便是刺耳難聽的聲音。

蕭吾泠在床上羞辱他,說他放浪□□,又不許他出聲,說他粗糲的嗓子能讓任何一個男人萎靡。

初起沈琉墨勸慰自己,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後來沈琉墨漸漸明白了,他只是想要折磨自己。

沈琉墨雙目怔然,眸中湧出大顆大顆的眼淚,單薄的胸口垂死掙扎般猛烈起伏。

懸崖邊呼嘯的風吹的他徹底失去自己的溫度。

他這輩子就是錯的。父親恨他佔了嫡子的身份,娘親恨他是個雙兒身,拼盡全力嫁的夫君心有所屬,恨他搶了所愛之人正室的位子。

到底哪裡才有他的容身之地啊。

「陛下,帶著所愛之人走吧。」沈琉墨喉間湧上一股腥甜,慢慢鬆開了手。

他到死也沒問蕭吾泠一句為何。

——

身體一陣劇痛后,一切歸於平靜。

蕭吾泠最後還是抱著沈琉墨墜了崖,至於方絮,他沒再管。

「陛下,陛下……」徐福在榻前輕聲喚著。

往常陛下午後也會小憩一會兒,約摸兩刻鐘就能醒,今兒個都要一個時辰了。

耳旁是伺候了他十幾年的太監的聲音,蕭吾泠擰緊了眉頭,終於慢慢恢復了意識。

見他醒來,徐福趕緊躬身伺候著,「陛下,您總算是醒了。」

坐起身打量著周圍,蕭吾泠還沒搞懂眼前是什麼情況。

他已經死了不假,眼前的一切似乎也是真實的。

「什麼時辰了?」

「回陛下,已經申時了。」

蕭吾泠看著寢宮裡的擺設,像是他登基不久時的模樣,思忖半晌,蕭吾泠心想難不成時間回溯,他又重活了一次。

起身穿鞋,徐福侍候他穿上外衣,蕭吾泠要走的時候徐福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讓蕭吾泠又停下了腳步,「還有什麼事?」

「回陛下,皇後殿下`身邊的阿七來稟報,說是殿下起了高熱,懇請陛下讓太醫去瞧瞧。」

蕭吾泠沒回復,擰緊眉頭往宣政殿走去。

宣政殿的書案上擺放著兩摞奏摺,蕭吾泠拿起幾本隨意翻看。

御史大夫批判胡將軍之子當街縱馬,傷及無辜。

左相上表皇后穢亂宮闈,理應廢后,懇求皇帝選秀封妃,充盈後宮。

駐守邊疆的方武方將軍,上表其已至垂暮之年,力不從心,欲回京養老,蕭吾泠順手將其扔至一旁。

結合這些內容,現在的時間應是崇熙四年臘月初二。

彼時他登基四年,中宮大火,皇后一身狼狽,為人所迫,皇宮內外皆知,群臣讓他廢后。

恰巧那日他醉酒,陰差陽錯與方絮糾纏,翌日知曉沈琉墨與人通姦,盛怒之下罰了沈琉墨禁足,亦不許太醫院為其診治。

天色漸冷漸暗,蕭吾泠終於從記憶中走出,招招手徐福趕緊拿來大氅為他披上,亦步亦趨跟在蕭吾泠身後。

「昨日……」蕭吾泠張口欲言,又感頭痛欲裂,渾身冷汗,便作罷。

如今該以何種態度對待沈琉墨。

宮中宮殿空蕩,小路上只零星掛著幾個燈籠,徐福恭恭敬敬跟在蕭吾泠身後,今日的主子,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去皇后那兒。」

徐福掩下心中驚詫,趕緊跟上。

中宮在西,與宣政殿相隔甚遠。

過往幾任皇帝都將長樂宮作為中宮,一來長樂宮距離皇帝的寢殿不遠,二來長樂宮修建的時日最長,也最為富麗堂皇,可以彰顯對於皇后的重視。

蕭吾泠登基后就娶了皇后,卻將中宮改為皇宮最西邊的玉芙宮。

玉芙宮位置偏僻,長年失修,工部官員接連忙了半個月,才緊趕慢趕在封后大典前將玉芙宮修繕完畢。

起初那幾年,蕭吾泠將人放置在這裡冷落著,後來那三年倒是常來,只不過是為泄·欲。蕭吾泠借著昏沉的燈光,依稀能看清殿內走動的人影。

伸手打斷了徐福的通傳,蕭吾泠推開殿門。

殿內空蕩,方才走動的人影是阿七,正端著碗往裡走。

蕭吾泠抬腳跟上,內殿隱約傳來細細說話聲,徐福自覺止步,蕭吾泠走到了屏風前,裡頭聲音更加清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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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認白月光的帝王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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