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害喜

第九十五章 害喜

第九十五章害喜

還真是一個出乎意料的答案。

可仔細一想,似乎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前世,婁知許就曾為了把慕家拉下馬,好讓自己仕途更上一層樓,而和大渝王室沆瀣一氣,這輩子他的前途比前世更渺茫,會選擇再次跟他們聯手,也實屬正常。

只不過……

「他不是在北地監牢關着呢嗎?怎的和大渝勾結上的?」慕雲月一臉不解。

「逃了。」衛長庚言簡意賅道。

「去年年末,北地採石場發生了一次地動,他就是那時候趁亂逃走的。消息其實我早就收到,一直沒告訴你,是因為當時情況尚且還在掌控之中,我不希望平白為你添一絲擔心。」

「那現在呢?」慕雲月心揪了起來,搭在他胸`前的手不自覺收緊,將那片平整衣料揉得皺皺巴巴,「他逃去哪兒了?抓到了嗎?你又是如何知道,這次和親之事,是他搞的鬼?」

衛長庚覺察到她指尖的冰涼,抓了她的手,握在掌心捂著,道:「他失蹤以後,我便立馬讓北斗司追查他的行蹤,通緝令也簽發下去,把北地一帶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排查過一遍,還是一無所獲。」

「而這個時候,大渝那位三王子身邊,又橫空多出來一個謀士,還是中原來的。他輔佐三王子不過半個月,就幫他掃清了問鼎可汗之位上的所有阻礙。而我安排在大渝的細作,也在他出現以後,接二連三被殺或是失蹤,原因至今不明。」

衛長庚嘆了口氣,心疼地將人攬入懷中,輕輕拍撫,「你想的那些,我其實也猜到了。」

「且這回和親之事,也是三王子主動提出來的。要送來和親的公主,亦是他的同胞親妹。他和我在戰場上交戰過數次,早就結成死仇,他的右眼還是我親手射瞎的。他那麼記仇,怎麼可能讓自己妹妹嫁給我?種種巧合,我真的很難不多想。」

「若單憑婁知許自己的本事,就算閉上眼放他先跑十里地,他也沒辦法逃出北斗司的手掌心。如今接連叫他如此熟練地避開追蹤,只怕他是想起來前世和北斗司周旋的日子,所以才能走得這般乾淨利落。說到底,也是我掉以輕心了。」

確實太巧了。

前世和婁知許狼狽為奸的,就是那位大渝三王子。

且三王子昔日那些對手,都是跟他糾纏了數年沒個結果的勁敵,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婁知許是如何能在短短半個月之內,就把他們全部肅清殆盡的?倘若真是婁知許自己的本事,他也不至於落得現在這個下場。

可是為什麼?

那位三王子,慕雲月還是了解一些的,貪婪、暴戾、自私,對人對事從來以利為先,要想和他結盟,勢必要給出一些,他能看得上的報酬。

慕雲月回味着他的話,陷入深思。

如此,再結合方才衛長庚說的,幕後主使,還真可能是婁知許。

前世婁知許尚且能以自己官職上的便利,同三王子合作一回,而今的婁知許早就一無所有,又是怎麼說服的三王子?

可若是真是那樣,事情只怕更糟!

婁知許這人,雖不及衛長庚這般有經世之才,但多少也不是個完全無能的廢物,否則當初遇見自己之前,他也沒法憑一己之力,在軍中混上一個七品的銜兒。

慕雲月不自覺發起抖來。

況且還有更重要的一點——

「不過也沒關係,事情還沒到一發不可收的地步,你也無須杞人憂天。橫豎天塌下來,也有我幫你頂着呢。」

倘若只有其中一件兩件,或許還可以用「偶然」來解釋,但這麼多件事情一起來,再說只是偶然,就太牽強了。

也是重生。

若非如此,要如何解釋那麼多不合常理的現象?

一個荒誕不經的念頭如閃電般,赫然擊中慕雲月腦海。她一下攥緊衛長庚的手,「你說他會不會、會不會……」

就跟他們兩個一樣。

一個尚且有點本事的人,再給他配上前世的記憶,那破壞力可並不比衛明燁差。

除非……

衛長庚蹭着她發頂,安撫道。

慕雲月在他柔和的聲線中一點點安定下來,從他懷裏仰起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瓮聲問道:「那你可想好了怎麼應對?」

「自然是想好了。」

慕雲月眼睛一亮。

衛長庚笑着摸摸她腦袋,道:「世間萬物雖無時無刻不在變化,但所有事情,都萬變不離其宗。無論他們做何謀划,三王子的目的,都是吞併我北頤;而婁知許的……」

他冷笑了聲,不屑道:「他無非是想求個榮華富貴,光耀他婁氏門楣,再把你從我身邊搶回去,將我碎屍萬段,報仇雪恨。至於要跟誰合作才能做成這些事?是否有悖君子道義?他都無所謂。」

「雖然他們兩人目的稍有不同,但有一點是相通的,那就是我。而想要達成他們的所有目標,也勢必要先將我除去。所以這次大渝使團來京,和親是假,行刺才是真。」

「只要想清楚這點,接下來的事情就輕鬆很多了。」

「你的意思是……嚴防死守?」慕雲月道。

說完,她又立馬搖頭,把自己這句話給否了,「依照你的個性,絕不可能只是一味地防守。你是打算將計就計,反向利用他們的計謀,先下手為強?」

衛長庚露出一個讚許的微笑,夠了夠她鼻尖,道:「知我者,阿蕪也。」

「婁知許想起了前世的事,對付起來的確要比之前棘手不少。可如今,我們知道他有這記憶,而他卻不知道我們也是如此,這便是我們的優勢。」

經他這一點撥,慕雲月豁然開朗。

之前,衛長庚之所以讓婁知許逃脫,說白了,就是他以為婁知許沒有那些記憶的「外援」,而大意輕敵。現在衛長庚及時醒悟過來,將這漏洞補上,再反向利用,沒準還真有起效。

「你真厲害!」

慕雲月捧起衛長庚的臉,「吧唧」親了一大口,由衷讚歎道。

衛長庚飄飄然閉上眼,雖沒笑出聲,嘴角卻快咧到耳朵根。

果然主動貼上來親的,跟他費盡心機騙來的吻,滋味就是不一樣啊……

他不由摟緊慕雲月的腰肢,掌心來回曖昧地摩挲,語氣意味深長:「就這點啊?」

慕雲月知道他想要什麼,面頰隱隱漲熱,哼道:「不要臉,一天到晚凈想這些了。」

衛長庚渾然不以為恥,低頭含住她唇瓣,慢條斯理地輾轉道:「夫妻之間,不想這個還想什麼?嗯?阿蕪教教我?」

慕雲月嗔他一眼,一個字也答不上來。

知道他適才的確被撩撥狠了,就算今夜不紓解出來,以後也會尋機會討伐回來。與其那時候被他壓着狠狠欺負,倒不如現在就順了他的意,至少還能少吃些苦頭。況且他也確實老老實實,把所有事情都跟她交代清楚,她也沒理由再拖着他……

抿唇哼唧了會兒,慕雲月還是乖乖起身去解他右手腕上的束縛。

這點時間,衛長庚也不閑着,狗一樣地蹭上來,只剩一隻手也要摟着人又親又揉,是塊肉就不肯放過。慕雲月不勝其擾,一面罵着「哎呀,你等一下,等一下嘛」,一面被他迫不及待放倒,很快,帳子裏便傳出包含春意的低喘和嬌吟。

可情濃之時,慕雲月卻忽然撐著枕頭,乾嘔起來,什麼也沒吐出來,但也更加讓人擔心。

「這是怎麼了?」

衛長庚也顧不上什麼魚水之歡,將人摟到懷裏,重新給她披上衣裳,抬手細細拍撫。

慕雲月虛弱地搖搖頭,也說不清楚自己這是怎麼,這段時間老是這樣,「可能是橘子吃多了吧?休息一會兒就好。」

說着又嘔了兩下。

衛長庚忙拍兩下她的背,幫她順氣,「都同你說過多少回?你腸胃不好,那些個酸的,辣的,你都少吃些。偏你不聽,不酸不辣還不肯吃了。」

「我也沒吃多少呀。」慕雲月不服氣,「也就這段時日貪嘴了些,平日真是一口也不動的。」

「哼哼,一口也不動。」衛長庚揶揄地捺了下嘴角,披衣下榻,去給她請太醫。

沒過多久,太醫院的張院首便趕到了坤寧宮。

看着人家鬢間還沒融化的雪花,慕雲月心裏很是過意不去,不過一個小小的腸胃毛病,歇一晚上便好,倒也沒必要大半夜這樣折騰人家。

奈何衛長庚執意如此,慕雲月也沒辦法,老實躺回帳子裏,露出一隻手,放在脈枕上。

估摸著憑張院首的醫術,應當很快就有論斷,不承想他摸了半天脈象,除了眉頭越皺越緊之外,什麼反應也沒有。

慕雲月心裏就有些惴惴了。

不會真是什麼疑難絕症吧?可前世也沒有過啊?難不成是老天爺發現她從自己手裏頭偷了一世,打算收回來了?

衛長庚臉也沉了下來,心裏頭僅存的那點綺念也散了個乾淨,僵硬著聲兒道:「你有話直說便是,朕挺得住。」

竟是直接做了最壞的打算!

張院首卻搖頭說:「回稟陛下,皇後娘娘鳳體無恙。微臣只是想再確認一下,娘娘是不是真的害喜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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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逃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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