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炮灰師尊
第一章炮灰師尊
「師尊，師尊你還好嗎？別太生氣，為這樣一個白眼狼不值得！」
「師兄，我知道你對這個徒弟很是上心。但他做出大逆不道之事，竟連門主救命的冰凌花都要偷竊。斷經脈已是網開一面，辛苦師兄大義滅親了。」
「對啊師弟，你明明如此為他着想，他居然反過來誣陷你。如此狼心狗肺之徒，就該扔進萬鬼窟受極刑！」
嘰嘰喳喳的聲音傳來，重楚艱難睜開眼，畫面抖動許久才變得清晰。
離得最近的是位相貌清秀，頂着丸子頭的少年，約莫二八。
稍遠處一位年紀稍大但容貌絕佳的女子，一位清朗俊逸的男子。
四周還圍着不少其他人。
做夢嗎？
他收回視線看清身邊少年腰間掛着的玉牌寫着「王壹」，眉心微皺。
玉牌上花紋繁複，他從未見過，夢裏東西能如此精細？
王壹眼見師尊恢復清明，連忙將他扶到旁邊坐下，路過地上躺着的不明物，還用力踹了腳，逼得人發出悶哼，明顯傷勢不輕。
「師弟，得將他逐出師門，靈犀門容不下這樣欺師盜名之輩！」
「師尊！」王壹驚慌失措地看着重楚動作，「師尊難道要用七殺陣？藺知意就是個還未築基的弱雞，怎麼能勞駕師尊動用此等大耗心神的招數。」
重楚：？？
為了將黑化男主改造成符合核心價值觀的正派形象，穿書者的任務是糾正其三觀，降低黑化值。
系統哭了？
重楚一喜，系統來了。
妖獸了，穿書了！炮灰惡毒師尊作死現場！
靈犀門聽起來有點熟悉，重楚心裏不詳預感愈甚，低頭看向手中長劍。劍柄雕刻着精巧梅花，有個小小的「楚」字，再往下鮮血還在滴答。
250瘋狂地給主系統發消息，得不到任何回應。它只是個剛做完新手任務的系統，被自動分配到這個已被主系統放棄，優先順序最低的位面世界。它絕望地翻著早有耳聞的任務記錄。
主系統先後載入過白月光劇本、白蓮花劇本、綠茶劇本、萬人迷劇本等。穿書局最厲害的員工輪番上陣，讓他們以不同身份接近藺知意完成任務，都無一例外失敗，還被整得精神失常。
【系統匹配完成，救贖系統載入中。】
沒有結局的小說會停在最後一幕，但穿書局檢測到主角有了自我意識且帶着滅世傾向，任其發展會導致世界毀滅位面坍塌，甚至波及主系統。
重楚思索片刻，將劍立起來，左手食指輕輕從劍身劃過。
【呲啦呲啦。】
雖然是高危職業師尊，但這不是綠江文，只要早些給他拉個媳婦兒就好了……吧？
聽到藺知意三個字，重楚終於反應過來，倒吸口涼氣。
果然是救贖任務，這業務他賊懂！
世界被不明力量控制，暫停不到一秒。
他視線又轉到地上躺着的人，那人雖滿身血污奄奄一息，但閉着眼看不出來痛苦，倒像是在小憩。
嘶。這劍真鋒利。看來確實不是夢。
不就是在主角小時候給予足夠關愛，讓他快樂成長為三觀正直的好孩子嗎。
【宿主你好，我是你的專屬系統，編號250，很高興為你服務。《聖尊》位面載入成功，仙俠世界觀。角色綁定成功，靈犀門二長老重楚，前期炮灰，修鍊時長三百年，修真等級大乘初階——啊啊啊！】
這些穿書者有的被藺知意削成人彘，有的被做成爐鼎扔到妖界，還有的……變成畜生煮熟分食給其他人。
穿書局只能支付一大筆賠償讓他們退休養傷，簡直是人財兩空。《聖尊》世界也被凍結，不再允許任何穿書者進入。
250看向藺知意，不自覺打個冷戰。主角意識太頑強，每一次世界線回溯都抹不去記憶，現在竟然還能突破主系統屏蔽，強行觸發宿主的穿書。
這次任務再失敗，主系統能量受損，它是一定會被銷毀的。
聽完系統聲情並茂的哭訴，重楚沉默。被救贖對象的真面目，是帶着無數次重生記憶，視人命如草芥的絕對大魔頭，救贖難度魔鬼級別。
既然如此……
還猶豫着的重楚再次提起劍，指到藺知意跟前。隨即扎入血肉的「噗呲」聲響，在鴉雀無聲的廣場極其響亮。
250尖叫一聲：「他黑化值滿級了！」
原本躺着緊閉雙眼的藺知意突然睜開眼，看向重楚時木然神色產生些微變化，嘴角突然扯出一個怪異的笑，黑漆漆的瞳孔像是要將重楚吸進去。
他抬起手，主動握上劍身，將扎入心脈的劍又往前推進幾分。像是要確認心脈被徹底切斷，他甚至用力攪動幾下。
「我知道你一直都想殺我……這次……便如你所願……」不斷湧出的鮮血讓藺知意言語斷斷續續，那雙深不見底的墨色雙瞳閃過一絲狂熱，「滿意了嗎？師尊……對……對不……」
一大口血嘔出，本就因為經脈已斷虛弱不堪的藺知意再也說不出話來，眼睛被漸漸闔上的眼瞼蓋住，連着未說完的話趨於平靜。
【確認主角死亡，主角意識回收中。】
【警告，回收失敗。錯誤原因排查中。】
【排查失敗。】
【排查……】
【呲啦呲啦……】
系統雜七雜八的聲音戛然而止，四周陷入寂靜像是被定格。畫像開始褪色消散，有股神秘力量在調整眾人位置表情。
那股力量靠近重楚的時候發生劇烈抖動，最後略過了他。
等定格消失，熟悉的話再次出現。
「師尊，師尊你還好嗎？別太生氣，為這樣一個白眼狼不值得！」
還在滴血的劍被扔到地上，重楚捂緊驟痛的心口往後踉蹌幾步。
王壹眼見師尊恢復清明，連忙將他扶到旁邊坐下，路過地上躺着的不明物，還用力踹了腳。
那人沒有回應，似乎已昏死過去。
「師弟，得將他逐出師門，靈犀門容不下這樣欺師盜名之輩！」
重楚太陽穴突突直跳，渾身都在發抖。他感覺自己也快要暈過去，翻江倒海的情緒和耳邊嗡嗡作響的聲音讓他分不清周遭情況。
明明不久前，他朝地上的藺知意捅了一劍，系統也確認人已經死亡。
為何又回到剛穿進來時的場景。
只是書里的人物而已，重楚對自己說。但濃重的血腥味還盤旋在所有感官之中令人作嘔，但他不敢去檢查藺知意的情況。
王壹見他臉色蒼白，非常有眼力見地將茶杯遞過去。
「師尊消消氣，莫傷了身體。」
重楚很想去接，整個人仍處在剛殺了人的道德譴責當中，喉嚨乾澀還有血腥味堵在嗓子眼，急切需要喝水疏解。
但他袖中的手一直在顫唞，只得搖搖頭讓王壹放回去，一語不發。
王壹心想，看來師尊確實很喜歡師弟，不過是挑斷經脈就這般心疼，眼睛紅成這樣。
等了會兒沒有系統，重楚鬆口氣。
大概剛剛一切都是幻覺，什麼重生多次虐殺不少任務者，自帶近乎滿級黑化值。
他沒有因為自保和拯救世界捅藺知意一劍，藺知意明明就是個需要呵護的小可憐。
正在他打算走接下來春風化雨的救贖劇情時，熟悉的電流聲在腦海響起。
【刺啦……嗚嗚嗚，宿主，氣運之子死亡會世界重置。】系統250終於接上重楚這邊，還能聽出視死如歸的決然。
重楚眼前一黑，好不容易按住的手又開始抖動起來。
「所以我根本沒辦法殺他？只能等死了？」
【要不宿主試試前輩經驗，想辦法把主角改造成三好生？】
重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