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林指揮

第三章 林指揮

第三章林指揮

辰鈞山點頭,他根本不認識這演奏者是誰,也很驚訝對方會認識自己。

石何在他身後沒好氣的說:「林指揮,這兒沒你的事兒,彈你的鋼琴去。」

林指揮一把將辰鈞山扶起來,晃着酒杯擋在他身前:「這是我學弟,當然有我的事。你們公正辦事沒關係,借公職之便打人,恐怕不行。」

石何是個暴脾氣:「如果我非要呢?」

林指揮從容不迫:「你打不過我。」石何聽了不服氣,握著拳頭擺出攻勢,卻被李遇攔住。

辰鈞山暗暗驚訝,這位指揮學長好像很厲害,力氣也挺大,剛剛他幾乎完全借對方的力站起來。

他現在被林指揮擋了個嚴實,正好趁機將信號中轉器藏進食物中。

李遇詳細地說了前因後果。林指揮聽后,覺得搜身沒什麼問題。

辰鈞山把餐盤放到一邊,大大方方上前被搜,石何當然什麼也搜不出來。

辰鈞山一邊走神,一邊將信號中轉器擦乾淨,藏進一個沙發里。

他問完已經隱隱有些猜測,果然林指揮回答:「因為聯邦內部,並不是鐵板一塊。」

「還有,」林指揮聲音低了些:「近年蟲獸數量增長速度快得異常,你知道吧?」

林指揮繼續低聲說:「帝國以此為由派來大使,和聯邦商量蟲獸的問題。這些大使住在這間酒店裏,舞會也是為他們而辦。」

辰鈞山急忙朝石何的背影喊:「等等!不是說好,搜完身幫我找入學卡嗎?」

他至今不知道對方叫什麼名字,但估計是他小學時候的學長。

林指揮說完拍了拍他的肩,朝演奏台走去。

他知道自己是這張網中的棋子,但他連自己是哪一方的棋子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自己會起什麼樣的作用。

辰鈞山連連點頭表示感謝。

辰鈞山呆了,這麼巧,原來是被撿走了,難怪他到處都找不到,倦鳥找的人辦事真不靠譜。

他點開手環,找到特招通知給林指揮看,裏面有寫入學編號。

「卡收好,這卡補辦很麻煩。」

辰鈞山疑惑:「聯邦和帝國的會議,怎麼會有多方勢力?」

辰鈞山看了看遠處的舞廳,大理石天花板的紋路縱橫交織,像一張大網,底下的人已在網中,卻毫無知覺。

他聽林指揮彈了最後一首曲子,然後坐電梯回房間。

林秋的聲音壓得更低了些:「因為某些原因,多方勢力正在這間酒店博弈,今晚的德爾酒店很危險。回去后別出門,明早早點離開。」

林指揮拍了拍他:「我先前來吃東西的時候,在地上撿到一張聯邦軍校的入學卡,還沒來得及去找失主。你報一下入學編號,對得上我就還給你。」

林指揮突然問這個,辰鈞山感覺很奇怪,但他還是點了點頭。

石何一臉不甘心的被李遇帶走了。

林指揮拿出一張黑棕色的金屬卡,來回比較,最後把卡還給辰鈞山。

辰鈞山點頭表示明白。

辰鈞山小學念的,是聯邦首都的九二院小學。該小學外號「聯邦軍區大院小學」,師資學風均是頂級,學生的家長是各種軍官,這裏的孩子長大後會流入各種軍校、研究院,可以說這裏培養的就是聯邦真正的未來。

五年級時辰鈞山的父親去世了,他還沒畢業,姐姐就帶着他和媽媽搬家,搬到了偏遠貧瘠的稀土星。

他仔細回憶,九二院小學的同學,比他大,金髮,彈鋼琴,姓林……

一個小學時的對頭突然浮上他心頭,形象和林指揮逐漸重合。

辰鈞山的爺爺想從軍,但沒成功,於是逼他爸爸去從軍。

辰鈞山的爸爸想當小提琴家,但被父親逼着從軍。他在戰場上手受了傷,再也不能拉小提琴,於是他逼辰鈞山去學小提琴。

在父親暴力的威脅下,辰鈞山小小年紀拉得一手好琴。

五年級那年,學校有個重要的晚會,壓軸表演是樂器獨奏。

全校海選了一圈,最後找出兩位小演奏者,老師們在兩人間反覆橫跳,根本選不出到底讓誰去表演。

其中一個是辰鈞山,另一人是個彈鋼琴的男孩子,叫林秋。

辰鈞山如果不能拿下演奏資格,回家肯定被父親打個半死,他自然全力以赴,絕不會退讓。

林秋看上去家境優渥,家庭幸福,沒什麼非贏不可的理由,辰鈞山不理解,為什麼林秋非要憋著一口氣和他搶資格,彷彿是專門和他過不去一樣。

兩個小朋友明裏暗裏比過好幾次,勝負沒比出來,反倒比出不少火氣。

所幸辰鈞山不敢惹事,林秋比較矜持,兩人才沒打起來。

眼見晚會將近,兩人間的不滿逐漸加劇,只要兩人同框,隔着幾米都能聞到火藥味。

在老師們決定讓他們最後比一次,決定最終誰上場的時候,辰鈞山被父親揍了一頓。

他被揍是家常便飯,但這次有些嚴重,他的眉角和頭上被砸出兩道幾乎見骨的口子。

傷是皮肉傷,沒傷到大腦。在最後一次比試前,他給老師們看了額頭的傷,當時林秋也在場。雖然他還能拉琴,但額頭頂着兩道塗藥水的傷,演奏形象不好,自然而然的失去了和林秋競爭的資格。

辰鈞山每次被揍,都會說是自己摔的,這次也不例外。老師們很惋惜,但同時也不用再糾結選誰,就林秋上吧。

但林秋不樂意了。

小孩子的世界是單純的,辰鈞山是他認可的對手,他們明明實力相當,他不允許辰鈞山因為這種原因退出。

他們之間的勝負,只能是因為一個人的實力比另一個人更勝一籌。因為辰鈞山頭破了,他看上去更好看,這種奇奇怪怪的理由,他不能接受。

他不接受自己這樣贏了辰鈞山,這樣的勝負他寧願不要。

林秋說,要麼辰鈞山和他一起上台,要麼他也不彈,麻煩老師們另外找人吧。

但晚會將近,其他人哪裏補得上這個缺。雖然一開始定好的是樂器獨奏,但目前這種情況,似乎老師們不得不向合奏妥協。

這時林秋又提出一個想法,演奏時,將燈打在他身上,讓辰鈞山在黑暗裏拉琴。等到最後觀眾被他們的合奏打動,心裏認可了辰鈞山的琴聲,再打開所有的燈,這時應該不會有人因為辰鈞山頭上的傷口質疑他。

老師們想了想,感覺效果也許不錯,實在不行最後就不開燈了,給觀眾們留下個神秘小提琴手的念想。

一切都商議好了,但最後他們並沒有合奏成功。

晚會前幾天辰鈞山的父親去世,他第二天辦理轉學,第三天開始搬家,逃跑一樣搬到偏遠的稀土星。

那個節目最終是林秋一個人的獨奏。

辰鈞山記得當時問林秋,為什麼剛開始和他水火不容,後來又為他說話。

林秋很疑惑他會這麼問:「這是比賽,不是戰場,我們是對手,又不是敵人。對手間要正大光明分勝負,敵人間才會不折手段分生死吧?」

他好像是指揮,從小就有這種氣量的人,是指揮的話,一定有很多人願意追隨他吧。

辰鈞山一邊胡思亂想,一邊修改代碼。

德爾酒店的系統使用「星盾二代」進行防護,但辰鈞山發現,其實整個系統的核心部分,已經用上了「星盾三代」。

所幸他要入侵的監控子系統,使用的仍是二代,之前的代碼改改就能用。

辰鈞山拿出一個摺疊工具,把智能門的門鎖蓋撬開,露出裏面的電路板。

門鎖也是星盾系統的一部分,可以遠程操控,可以監測門的開啟關閉,據說還有報警之類的功能。

辰鈞山拔出門鎖的網卡,接在超算機上,這樣一來相當於他的超算機直接接入酒店內網。

隨後他運行程序,只見光屏上的進度條一個接一個的載入,總進度走了10%左右,突然彈出一個紅色的「未知錯誤」,同時程序運行停止。

辰鈞山「嘖」了一聲,將林秋趕出腦海,認認真真看起代碼來。

他很快找到代碼的漏洞,修改後再次運行。這次進度條很快就走完,一個接一個的光屏從超算機里彈出,填滿了整個房間,每一個光屏都是一個監控畫面。

辰鈞山連上舞廳里的信號轉接器,將屏幕畫面轉接給倦鳥。

他還需要往監控系統里加一個程序,讓這個程序給信號轉接器發數據。之後即使他離開,倦鳥也能繼續看到7901室的畫面,直到某個日期后程序自動銷毀。

辰鈞山檢索出7091會議室的監控,翻出另一個程序往監控系統里塞。

就在他做這一切的時候,遠在51樓的德爾酒店總控制室,一個禿頭的年輕人盯着系統日誌看了幾分鐘,突然叫了聲:「李遇!」

李遇在一眾低頭工作的人中站起身:「組長,你叫我?」

組長給他發了一張截圖:「看看這個,我感覺這裏有問題。」

李遇將系統每個部分細細排查了一遍,沒有任何發現,說實話,他甚至沒看出那張截圖有什麼問題。

「組長,你覺得問題在哪?」

組長圈出一個句子的句尾:「直覺,系統現在一定出了問題。比如這裏,這句日誌的結尾不應該有空格,但這裏多了一個空格。」

房間突然安靜,空氣逐漸緊張起來。

現在帝國來訪,是非常時期,如果德爾酒店的安防系統出了問題,整個組的人誰也難逃責任。

空氣凝重了一會兒,直到一個大個子弱弱舉手:「組長,這應該……是我今天不小心改到了……」

原來只是組長神經過敏而已,房間內的空氣突然輕鬆。

有人「噗嗤」了一聲,隨即所有人都笑起來,組長惱羞成怒,衝過去猛敲大個子的頭,總控制室里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此時住在11樓的辰鈞山,正一動不動盯着一個監控。

畫面是47樓一間桌球室,一群alpha在圍攻一個omega。

那些alpha面色迷亂而瘋狂,隔着屏幕都能想像出,現場alpha信息素混在一起的雜亂而噁心的味道。

omega是林秋,從微紅的臉頰和醉酒一樣的步伐來看,他的信息素在不受控的外溢。

如果不是監控里的畫面,辰鈞山還不知道林秋竟然分化成了omega。

監控里的林秋金色短髮有些凌亂,制服已經脫掉,襯衫領口上的扣子解開,露出白皙的鎖骨,讓人看了很想將手從領口裏往下伸。

他一記飛踢踹倒一個alpha,從包圍中沖了出去,很快跑出監控。

辰鈞山立馬切換另一個監控,畫面是林秋朝監控的方向跑來。

從紅色的眼角和劇烈的喘熄來看,他狀態不太妙。

作者有話要說:

辰鈞山:穩住!別浪!

林秋:不要慌,看我操作。

感謝觀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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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黑了你的機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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