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第七十四章

第七十四章

段逸在洛陽的藥鋪挨個義診,由於醫術好,每家藥鋪都想留段逸,奈何全都留不住。

清虛道人和寧行止來時,段逸正在義診,看着百姓們排著長長的隊,清虛道人和寧行止沒有去打擾,直接往段逸的住處去了。

段逸正在給病人看診,餘光透過窗戶,依稀看到了清虛道人和寧行止的背影,頓時變了臉色,他立刻放開病人,從藥鋪衝出去,當街大喊:「師父!阿止!」

清虛道人回頭看向段逸,段逸奮力揮舞着手臂,像個傻子一樣。

清虛道人拖着寧行止就欲離開,段逸見狀,立刻指著清虛道人大喊:「快,攔住他,那是我師父,他醫術更高!」

於是在清虛道人和寧行止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百姓們簇擁著進了藥房。

段逸長舒了口氣,招了個孩子過來,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那孩子瞬間竄沒影兒了。

寧行止看着段逸鬼鬼祟祟的,待義診完,他湊到段逸跟前,小聲道:「你不會金屋藏嬌了吧?」

段逸頓時劇烈咳嗽起來:「你別瞎說。」

那孩子翻了個白眼:「你才是孩子!」說完,掉頭跑了。

段逸引著寧行止他們到了住處,是遠郊一個林子裏的兩間石瓦房。

寧行止道:「這有什麼不能說的?快跟我說說,是什麼樣的姑娘,或者是什麼樣的男子。」

剛過去,段逸就看到他安排過來傳話的孩子在門口站着,段逸愣住,朝着那孩子挑挑眉,發出疑問:怎麼在這兒杵著?

段逸給寧行止和清虛道人泡了茶,在他們對面坐下,卻怎麼都坐立難安,總是忍不住往外看。

「我幫你。」寧行止起身欲去幫段逸。

段逸立刻道:「不用,真不用。」

「哦?」寧行止不信。

段逸忙道:「逗孩子呢。」

「啊?」段逸挺直脊背,「沒什麼呀。」

段逸道:「哎呦,我這不是看着天好像陰了,怕是要下大雨,你們是不知道,這屋子漏雨,阿止,師父,你們先喝着茶,我去鋪下屋頂。」

段逸膽戰心驚的帶着寧行止他們進了屋,屋裏安安靜靜的,一個人都沒有。

那孩子聳聳肩:人不在我怎麼傳話?

段逸說着,跑到屋裏抱起一摞茅草就出去。

段逸立馬跑到清虛道人身邊,對寧行止拱手求饒:「祖宗,真沒那回事,你可千萬別亂說。」

「你在看什麼?」寧行止問。

寧行止順着段逸的目光也看出去,外面空空的,除了蟲鳴鳥叫,什麼都沒有。

段逸道:「你去了看看,我絕對沒有!」

寧行止看着段逸和那孩子眉來眼去,問道:「你們在做什麼?」

寧行止依舊狐疑的看着段逸。

寧行止起身跟着,段逸立刻道:「上門是客,你坐下!」

寧行止走回清虛道人身邊,低聲道:「師父,他什麼時候這麼客氣過?肯定有問題!」

清虛道人捻須點了點頭,這段逸確實是有問題。

「為師去看看。」清虛道人說着,起身走了出去。

留下寧行止一個人在屋裏也沒意思,便挨個屋子轉悠,結果從後門轉悠出去了。

後門出去,山林更加茂密,呼吸間空氣極為舒適。

寧行止閉上眼深吸了口氣,突然聽到一陣窸窣的聲音,他立刻戒備地看向林子。

林子裏,一個一身黑衣,氣質超群的男人站在那裏,正定定看着他,只是與那氣質極為不匹配的是,那男人生了一張格外普通的臉。

寧行止看着那個男人,眉頭微微皺起,那個男人,讓他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可是他確信他沒有見過那張臉。

那男人朝着寧行止走來,直到距離寧行止一步遠的距離才停下,他深深看着寧行止,那眼神莫名的讓寧行止心頭狂跳。

「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你?」那個男人低聲詢問。

熟悉的聲音如同驚雷一般在耳中炸裂,寧行止愣愣看着面前的男人:「你說什麼?」

那男人道:「我覺得你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寧行止覺得他面前的空氣都變得輕薄了,他喊道:「段逸,段逸!」

段逸剛爬到屋頂張望,清虛道人就出來了,段逸跟清虛道人沒說幾句話,就那麼一會兒的功夫,便聽到寧行止在喊他。

段逸身子一僵,滿腦子只有兩個字「完了」。

段逸忙從屋頂跳下來,看着寧行止面前站着的人,忍不住向後大大退了一步。

段逸讓那孩子來報信,就是避免讓這個男人回來和寧行止撞上,沒想到他們還是遇上了。

那男人看到段逸,問道:「段大夫,這位是你的朋友嗎?」

段逸不敢看寧行止的眼睛,躲閃著道:「啊,對,不、不是,是我義弟。」

「那我可曾見過他?」那男人又問。

段逸只覺嗓子發緊,他看向清虛道人,清虛道人的目光鎖在那男人身上,話卻是對段逸說的:「逸兒,說實話。」

段逸看向寧行止:「阿止,你隨我來。」說罷,又對那男人道:「我等下再同你說。」

寧行止跟着段逸出去,段逸深吸了口氣,這才娓娓道來:「三年前,給陛下拔箭前,我同陛下說我研製出了一種葯,若人將死,這葯服之,便會瞬間如死人一般,之後再連續服用我的解藥七七四十九日後,方可醒來,只是這葯我從未用過,最後結果如何,我也不知道,或許就再也醒不來了。」

段逸頓了下,繼續道:「陛下當時已是強弩之末,必死局,於是我們便賭了一把,好在四十九日後,陛下醒過來了,只是此前記憶全消,行為舉止如幼兒。」

「我用了三年的時間為陛下調理,他的記憶逐漸恢復,卻還是缺失了太多,他不記得封你為攝政王,不記得傳位給太子,我擔心他回京後會出亂子,便騙他說他的病還未痊癒,我……」

「他把我忘了?」寧行止回身看向依舊站在原地看着他的男人,聲音不由拔高,「他把我忘了?」

「阿止,你莫氣,都是我的葯不好。」段逸忙給聶玄開脫,他看着寧行止和聶玄糾纏傷害,好不容易走到現在,段逸可不想好心辦了壞事。

「跟你的葯有什麼關係?別的都記起來了,獨記不起我,我看是根本沒把我放在心上。」寧行止聲音絲毫沒有收著,聶玄自然全都聽到耳中。

聽到寧行止這麼說,聶玄雖然依舊什麼都沒記起,卻莫名愉悅,他走到寧行止和段逸跟前,問段逸:「他便是你說的我的契弟?」

「呸!什麼契弟?我是你夫君。」寧行止口不擇言,說完就後悔了,他應該狠狠貶損聶玄一番才是。

聶玄看着面前這張生動鮮活的臉,心情莫名愉悅,聽寧行止這麼說,立刻順着寧行止喊道:「夫君。」

「不許這麼叫我!」寧行止狠狠瞪了聶玄一眼,心裏又氣又喜。

他開心聶玄活着,卻又生氣聶玄竟把他忘了。

段逸嘆了口氣,對聶玄道:「寧公子,你該用藥了。」

「什麼?」寧行止皺眉,什麼寧公子。

段逸道:「這不陛下剛醒來什麼都忘了嘛,我總不能直呼陛下大名吧,於是隨你姓,給陛下取了個代稱,叫寧天,後來陛下記起一些事情,也沒讓我把稱呼改了。」

寧行止哼笑一聲:「隨夫姓,挺好的。」

聶玄順從地點點頭:「確實好。」

寧行止不理聶玄,聶玄不在意自己被冷落,他含笑看着寧行止,忍不住想,自己的夫君如此好看,脾氣性子又如此之好,自己為什麼會把他忘掉呢?只是連段逸都給不出答案,他更想不出了。

中午,段逸在洛陽極具風味兒的一家酒樓定了飯菜為寧行止和清虛道人接風,順便又在一旁的酒樓定了四間房。

用過午飯,段逸帶着寧行止和清虛道人在洛陽好好逛了逛,待晚間的時候,四人回到客棧。

聶玄看着段逸和清虛道人回了屋,扭頭去看寧行止,眼看着寧行止就要關門,忙伸手去擋,寧行止見聶玄過來更是加速關門,結果硬生生把聶玄的手夾了一下。

寧行止忙把門打開,看着聶玄手上瞬間出現一道淤痕,緊抿著嘴,半晌才道:「是你自己非要伸進來的。」

聶玄收回手,笑着擠進門:「是我的錯。」

寧行止道:「我要休息了,你出去。」

聶玄道:「你都說了你是我夫君,那你我夫夫二人自當同眠。」聶玄雖未記起關於寧行止的事情,卻總也忍不住想要親近寧行止,他想,他定是極為喜歡寧行止的,否則絕不可能與人如此親近。

寧行止見聶玄鐵了心的不出去,扭頭就走。

聶玄見狀,從寧行止身後抱住寧行止,脫口喊道:「阿止。」

寧行止身子僵住,心裏一陣酸澀。

他回身看着聶玄,聶玄依舊頂着那張普通的臉。

寧行止深吸了口氣,問道:「你的臉呢?」

聶玄立刻把臉上的面具撕掉,露出那張無數次出現在寧行止夢裏的臉。

寧行止背過身不去看聶玄。

聶玄摸了摸自己的臉:「莫非我同以前長得不一樣了?」

寧行止不語。

聶玄繞到寧行止面前:「阿止,我是這麼叫你的,對不對?」

「我累了。」寧行止說罷,翻身躺到床上去。

聶玄見狀,上前去拉寧行止:「稍微梳洗一下吧,不然晚上睡得不舒服。」

寧行止側目看着聶玄:「累,不想動。」

聶玄笑問:「阿止是讓我伺候你嗎?」

寧行止半眯着眼,昏暗燭光下,他的眼神顯得有些迷離,他懶懶問:「那你伺候嗎?」

聶玄忽覺心跳加速,手足無措起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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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執帝王他後悔了[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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