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四章

季庭悠悠閑閑地坐到陳家豪對面,好整以暇得等待陳家豪的反應。

陳家豪愣了足足有半分鐘,再開口時,聲音都是顫的:「你說咩啊……什麼,陳嘉玲的,我不認識!」

「怎麼會,當年你給你女兒取的名字不就是陳嘉玲?不辭萬里來到內地,做了浮山園十年保安,看着女兒在別人家裏成長是一件很快樂的事嗎?我不太懂你的想法。」季庭的臉上的笑意逐漸淡去,「我本來是念著十來年的養育之情,打算好好安頓她,我已經找到許娜娜,並且把她接到京城和陳嘉玲見面。」

陳家豪對許娜娜的到來一無所知。

他原本自信滿滿,當年那個時代,信息滯塞,很難找到他們這種小人物的蹤跡,可季家的能量遠遠地超出了他的想像。

許娜娜這個名字說出來,陳家豪頹喪地倒在審訊椅上,如喪考妣。

「因為你放了你的同夥進入耀華,我的兒子被傷入院,親生女兒也差點命喪刀下,你覺得我會怎麼對你,還有你的女兒?」

鷹隼般的目光鎖定陳家豪,季庭緩緩起身,繞着陳家豪緩行,最後不輕不重地手按在他肩上。

陳家豪的臉已經白透了。

得到了想要的信息,也套出了陳家豪的話,季庭轉身離開審訊室。

周六早上,周清發現蘇令儀難得地早起了,而且還在廚房裏面搗鼓著。

即便他乾的都是合法的生意,是個守法的人,可如果他想讓陳嘉玲過得不好,那有千萬種辦法。

「等著被起訴吧,你剛剛的話足以讓你被判為從犯。」

這下換周清沉默了,半晌,她問:「給陸離嗎?」

「今天起這麼早做什麼?」周清打趣。

一直在監視窗聽着兩人對話的警察進來,將幾乎癱倒的陳家豪提起來。

季庭審視了片刻陳家豪驚惶如喪家之犬的表情。

「嗯。畢竟他是因為我才受傷的。另外,你們其實一直有和季家父母聯繫吧,如果他們還想聊什麼,就抽個時間把話都說清楚。」

之前一直為蘇令儀的狀態憂心,不想看她和親生父母徹底決裂,可她現在這樣說,周清又再次擔憂起,她會不會離開。

有一瞬間,他覺得面前這男人是個不亞於他曾經的老大白雄強的狠角色。

蘇令儀拿手機查了一下什麼湯補血,看了看家裏的食材,準備煮個紅棗紅糖湯中午給季陸離送到醫院。

「你和陳嘉玲是否有牽連,我會去查。」

看見周清站在廚房門口糾結,蘇令儀望向她:「我是打算,如果他們願意,就維持聯繫,但我還是想留在家裏,你覺得呢?你和爸爸不會嫌我在家什麼都不幹吧。」

警察的動作毫不客氣,為了這種不可見人的私心導致數個學生受傷入院,說句難聽的,判他死刑才能解氣。

「給病人送湯。」

「噢……你是,想通了什麼嗎。」

關於傷人者,他說的應該是真的了。

說完話的間隙中,蘇令儀看完教程,收起手機開始實操。

「嘉玲不知道我是她親爸,季總,你放過她吧——」心理防線被擊破,陳家豪崩潰到嗚咽出聲,「那個傷人的,我不認識他,我知道他帶刀了,我看見蘇令儀快走到校門口,起歪心思,想借刀殺人,嘉玲對我的身份完全無知!」

——

周清反應了一下蘇令儀說的話,臉上的表情逐漸欣喜。

「反正你一直都啥也不幹,早習慣了。一會兒我出門去超市買個豬肝,豬肝比較補血,中午一起炒了給陸離送過去。」

母女倆忙活了一陣,弄了兩菜一湯裝進飯盒。

蘇令儀提前給季陸離發了微信,告訴他中午會給他送飯。

季陸離回復:【我母親也在。】

蘇令儀看見只回了個「嗯」,別的什麼也沒說。

季陸離拿不准她在想什麼。

十二點時,蘇令儀拎着飯盒準時出現在季陸離的病房。

簡如蘭正坐在床邊削蘋果,季陸離提前告訴了她蘇令儀要來,所以倒也沒驚訝,只是有些局促。

蘇令儀把飯盒放到床邊的移動桌上,一一打開。

「醫院的飯菜挺難吃的,我和我媽弄了雙人份,你們吃吧。雖然點外賣可能更方便,不過外賣重油鹽,陸離現在不能吃。」

季陸離笑道:「謝了。過兩天刀口恢復地好一點,我可能會轉到另一家醫院繼續養傷,就不用擔心吃的問題了。」

蘇令儀點點頭。

這家公立醫院的醫生要照顧太多病人,總有疏忽的地方,論病房條件也不如一些私立醫院。

「令儀,你吃了嗎?」簡如蘭小心翼翼地開口,有股試探蘇令儀態度的意思。

蘇令儀好像又恢復了最初和她說話時的溫和:「吃了才來的。」

餐具都準備的雙份,蘇令儀坐到窗邊的椅子上安靜地看手機,等待簡如蘭和季陸離吃完。

簡如蘭猶豫幾次后,開口朝蘇令儀道:「嘉玲的媽媽來京城了,過兩天,大概就會帶着嘉玲一起回九龍城。」

「嗯。」蘇令儀應聲,但沒發表自己的看法。

她坐在窗邊,中午炙熱的陽光隔着窗帘從她身後映入,她背着亮光,臉龐柔和而恬靜。

網絡上的新聞一天之內已經被壓了大半,關於她和受傷學生信息的新聞幾乎都不見了,只剩下官方發佈的通告和針對傷人者的情況說明。

學校的群里有人在說受傷的學生里有位家裏能量不小,而且對司法系統有影響力。

雖說本來就是必然死刑的極度惡劣案件,但多了這層關係,估摸著會加快審判結果的下達。

還有人說失職的保安也被追責了,估計要坐牢。

蘇令儀想起那天那個黑衛衣說的話。

他選擇耀華襲擊就是看中了這裏達官貴人的子女多,雖說不是最貴族的學校,但權貴的含量甚至比國際學校還高。

只是不論如何,以傷害無辜者發泄個人情緒就是罪大惡極。

季陸離刀口剛剛做了縫合,沒什麼力氣吃東西,喝了兩碗湯后停下。簡如蘭也是食量比較小的人。

看他們都吃完了,蘇令儀上前把餐盒收起來裝進袋子裏。

「周末我都比較閑,明天還能來,有什麼想吃的嗎?」

簡如蘭連忙道:「你不用那麼累,我會照顧好陸離的,你人來看看就好。」

「陸離是因為我才受傷,我總得做點什麼讓自己不那麼愧疚吧。」蘇令儀將收好的袋子提在手裏,「八月份我過生日,希望到時候你有恢復到可以來的程度。噢……我一般就和爸媽一起過生日,如果那個時候你們有空,就一起來吧。」

後半句話是對着簡如蘭說的。

她不愛交朋友,所以也不組織生日聚會,家裏人一起吃飯慶祝就完事。

「那我先走了。」

蘇令儀擺擺手,兀自離開病房。

簡如蘭在病床邊呆了許久。

她忍不住問季陸離;「你說,令儀是什麼意思呢?」

「大約就是,她已經完全放下過去,願意和我們重新建立聯繫的意思吧。只是她選擇留在有十幾年感情的蘇家父母身邊。已經算很好的結果了。」

其實簡如蘭心裏明白,只是面對這樣的結果,依舊有些悵然若失。

「既然已經決定要彌補虧欠,就更多地站在她的立場想問題吧?」季陸離勸簡如蘭想開點。

簡如蘭苦笑:「陸離,我是不是個挺失敗的媽媽?」

這個問題,季陸離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他站在為人子的角度,簡如蘭大概只能給予他情感上的溫暖,他倒是不會因溺愛而長歪,但陳嘉玲會。

只能說,對他而言,簡如蘭很好。

但對陳嘉玲和蘇令儀而已,都不是稱職的母親。

好在季庭的出現讓季陸離不必回答這個問題。

季庭看起來昨晚沒什麼睡,坐下后先捏了捏鼻樑。

「剛剛令儀來過?」他問。

他在醫院大廳遠遠地看見蘇令儀,蘇令儀也看見了他。

但蘇令儀只是朝他禮貌地點頭示意,徑直離開醫院。

沒有和她說話的機會。

季陸離:「嗯,來送了午飯。而且她說,希望我們八月的時候能和她一起過生日。」

季庭也很快地接收到這句話背後的信息,略微點頭。

「這件事先不說。先和你們說說我昨晚的一些發現吧,那個保安,就是陳家豪。而且他在浮山園做了整整十年保安,南門那個中年男人就是他。」

這個消息讓季陸離和簡如蘭都花了相當一段時間才消化。

病房裏陷入長久的沉默。

簡如蘭扶著額頭,難以置信:「他就那麼看着……看着自己的女兒出出入入,他是怎麼找來的?他為什麼不站出來告訴我們啊?」

「大約就是杜鵑鳥一般的人吧。但這件事,許娜娜不知情,他們已經多年沒有聯絡。」

季陸離反應過來:「等等,那陳嘉玲知不知道他的存在?」

「我昨晚就是去查這個問題的答案了。」季庭的顏色逐漸幽深,「我無法下確切的判斷,但浮山園存留的監控中,陳嘉玲和陳家豪的來往很密切,尤其是在令儀的身世浮出水面之後。」

「前不久的最後一次聊天後,陳家豪就從浮山園辭職。並且我請了分析唇語的專家,從監控中看見陳嘉玲將令儀的名字告訴陳家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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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千金不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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