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測試前夕
第三章測試前夕
3
第二天，清晨熹微的光滲透進老舊的木製窗格，一寸寸爬到洛衍露在被子外的手上、脖子上、下巴上…
「唔。」輕輕呻.吟.了一聲，洛衍慢慢睜開眼睛。此時她剛醒，眼神還帶着一陣茫然，看上去頗為可愛。過了一會兒，腦子逐漸清醒，剛醒時露出的迷茫也很快被一種淡漠沉穩壓下去。
洛衍掀開被子，下床洗漱一番後給自己做了個簡單的早飯——一碗粥和一盤醃蠍肉。剛剛吃完還沒來得及收拾，就聽見門外就傳來一陣規律的敲門聲。
「小衍。」與之伴隨的還有一道清亮的男聲。
打開門，一名身形修長的清秀男人站在外頭，手裏拎着一個不銹鋼飯盒。
「昨天看你家燈亮了就知道你回來了，瞧，我媽今早剛做的獅子頭特意讓我拿兩個過來。」男人比洛衍高一點，大概一米八的個頭，站在洛衍面前的時候剛好能擋住外邊照射過來的逐漸刺眼的光。他掂了掂手上的飯盒，露出一個暖暖的微笑溫聲問：「對了，你吃早飯了沒？」
洛衍靜默的目光落到他的手上，鼻尖微微動了動。比尋常人要敏銳很多的嗅覺馬上聞到一股不太一樣的香味，那味道很純，幾乎能瞬間勾起人的食慾。她抬起雙眸，臉色平靜地說：「還沒有，昨天有點累了，今天起遲了一些。」
男人聞言眼睛一亮，隨即獻寶似的把手裏的飯盒放到洛衍手中。其實他媽媽只讓他拿一個獅子頭過來，畢竟豬肉這種家畜的價格非常非常高。要不是前幾天他去『塔』裏測出覺醒了嚮導，家裏人也不會買了半斤豬肉給他慶祝，要知道他從小到大都沒有吃過豬肉呢。不過，半斤豬肉到底不是很多，所以只做了四個獅子頭，除去爸媽外就只剩兩個了，男人一心想把好東西都給洛衍，這不，他乾脆把剩下的獅子頭全拿來了。
洛衍打開飯盒，裏面兩個紅彤彤的獅子頭看起來很誘人。她拿出一個輕輕咬了一口，和蠍蟲肉完全不一樣的肉感一下在口腔裏炸裂開來，一股純粹的肉的味道席捲了她的味蕾，讓她眼睛微微發亮。
「這是什麼肉？」
豬肉？洛衍伸筷的動作一頓，這種肉擱現在算得上是奢侈品，單價比一把/狙/擊/步/槍/還貴，光這半斤怕就要花2000聯邦幣。她有些疑惑，因為像他們這種家庭一般是不會買這種東西的，便好奇道：「遇見什麼好事了？」
他情緒切換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快得讓洛衍懷疑自己剛剛在他眼中看見的火熱是不是她的錯覺。
「恭喜。」洛衍很敏[gǎn]，這種敏[gǎn]是體現在生活中的方方面面的。她察覺到男人眼中的火熱，喜悅的心情好像一下子被澆了盆冷水，默默地提高警惕。
「恩，昨天我去『塔』檢測了，是B級嚮導。」男人意氣風發地看着她，一雙眼睛亮亮的，可能因為這個事情，他看向她的目光也不再像以前一眼克制，多了一抹熾熱。
「嘿嘿，明天就是你滿18歲的日子了，等你去『塔』裏測試完，我們一起去聯邦第一軍校吧。」男人察覺到洛衍態度的轉變，立即掩去眼裏的火熱，重新變回那副好兄長的模樣說道。
男人一直在小心觀察着她，聽見她的話掩去眼底的溫柔，笑道：「啊，哦哦，這個可是豬肉呢，嘿嘿，昨天老媽買了半斤回來。」
「呵，你就這麼確定我也會覺醒麼？」她覺得有些好笑，漆黑的眸裏露出點丁笑意，這傢伙以為哨兵嚮導是什麼了，說覺醒就覺醒的。
其實覺醒為嚮導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要知道整個聯邦裏嚮導是最珍貴的人群，因為他們的覺醒幾率僅僅只有十六分之一，比起戰爭主力的哨兵覺醒幾率還要少4倍。
「你那麼厲害，當然可以覺醒阿，不過你到時候要是覺醒等級太高，會不會嫌棄我阿……」男人滿臉擔憂地看着她，哀怨道：「我跟你說哦，這18年來我對你那麼好，你可不能嫌棄我，苟富貴勿相忘阿……」
「……」看着男人故意扮出的一副可憐樣，洛衍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她抓起飯盒裏的另一個獅子頭直接塞進他嘴裏，道：「說不定是你嫌棄我。」
男人的眼裏暗光一閃，隨機拍著胸脯說：「當然不會啊。」他伸手像以往十八年一樣摸了摸洛衍的頭，等把她的頭摸得亂七八糟後，才用溫和且包容的聲音道：「必須要罩着你。」
「呵……」洛衍扯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的眼睛。
樓大蕭一看她的表情就暗道不好，從小被她欺負到大的本能讓他下意識退了兩步，臉上的笑容也變得牽強起來，「那個，那，那什麼，小衍我家裏還有事，就先走了阿。」邊說着，邊掉頭就跑。
留下洛衍看着他的背影無奈地搖搖頭。
真是的，都十八歲的人了怎麼還是和小孩子一樣。
等他的背影完全消失不見，洛衍才重新折返回去。
進入屋裏，她的表情瞬間沉寂下來，剛才對着樓大蕭所展現的一系列生動的表情都好像是一場『戲』，戲曲落幕，角色散場。
洛衍知道自己會覺醒為哨兵。雖然人人都說只有在十八歲時去『塔』裏測試才知道自己有沒有覺醒，但她對自己會覺醒這件事情有着一種超乎尋常的篤定。原因並不是她自大什麼的，而是每一個哨兵、嚮導在覺醒前都會產生某些進化，比如視力、聽力、嗅覺……她曾經特意去觀察過，自己身上發生的『進化』幾乎能抵得上一名B級哨兵，所以根據這些線索進行合理推測，她明天測出的等級應該不會太低。
洛衍走進臥室，從枕頭底下抽出一張宣傳單——這是軍部的招生宣傳，單子上只有兩架威風凜凜的單兵機甲，當然了，這種機甲只能算得上機械外骨骼而已，和人們心裏預想的高十幾米能上天入地的超科幻武器完全不一樣。
洛衍對這些完全沒有興趣。別人希望自己覺醒是因為哨兵嚮導可以進入聯邦最高等的學府——聯邦第一軍校學習。而且從軍校裏畢業一出來就是軍官，就算之後要上陣殺敵但是軍隊裏所擁有的前沿武器以及團體作戰都會降低不少死亡率，比起現在活一天是一天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但洛衍不是，她從始至終的目的就只有一個—去最前線，去和最強的蟲族戰鬥。
床頭櫃上的反射光晃進了洛衍的眼睛，她被突然的強光一刺激頓時合上了雙眼，等適應了一會後，洛衍看向反射光發出的地方，是相框。
洛衍伸手去把相框裏的照片抽出來。她盯着照片看了許久，突然大拇指和食指捏著照片上下兩端一撕，其中的一半在空中翻轉了一圈緩緩落在地上。
洛衍站着，背對陽光。略長的劉海微微遮住她的一隻眼睛，卻遮不住她眼裏射出的厭惡的視線。只見她居高臨下地盯着落在地上的照片，嘴角勾出一個不屑的弧度。突然，一隻靴子狠狠踩在那半張照片上將上面那個女孩的笑臉磨成一片褶皺。
「廢物。」
「嘖。」
作者有話說：
是的，合理推測是B天賦（微笑）
希望寶貝們能多多留言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