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9章 蕭濟與蕭升

「好，那三餐我是讓人送到你房間去，還是你自己派人去廚房取？」

「讓我的人去取吧！也好讓想知道我們情況的人知道我們的情況，省的胡思亂想，多生事端！」

「嘻嘻，你說的對，那就這樣。」

二人在房間內沒說句就分開了，各自回房休息不提。

……

蕭閥另一處地方，一個年輕的貴公子陪着一個中年男子在一個人工湖邊垂釣，旁邊擺着玉石方桌，上面擺滿了茶水和點心。

人工湖中遊盪着數百條錦鯉，按理應該很容易將魚釣上來才是，但是二人在這裏坐了半天，一條魚也沒釣上來。

「四叔，聽說蕭影帶着秦閥的大小姐來了咱們蕭閥，你說這事是不是有些不對勁？」

蕭閥長房嫡脈二代排行老四的蕭升淡淡地問道。

「哦？哪裏不對勁？」

蕭閥長房嫡長孫蕭濟眉頭微蹙地道：「太平靜了！以蕭影的的性情，之前一聽到婚事之後，立刻就變了臉色，然後就跑到金陵去了，顯然心情非常不好，對這門婚事也非常抵觸。怎麼現在出去轉了一圈，人就變得又開朗了起來，除非是找到了解決的辦法，否則肯定不會是現在的狀態。」

蕭升看了蕭濟一眼，問道：「這事和你的關係不大吧？蕭霖雖然是你一母同胞的親弟弟，但是你們平時關係可不是很好的樣子，你怎麼會對此事這麼關心？」

蕭濟神色微微一僵，然後擠出一個假笑道：「再怎麼說也是親弟弟，我幫忙關心一下也是應該的。再說我爹對此事也很關注，我自然也要表現一下。」

蕭升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淡然道：「原來如此！不過此事既然已經定下了，那麼家族中的頂級侍衛就會隨時隨地跟在身邊，無論她們去哪裏，都逃不出家族的掌控。」

說到這個，他的眼中掠過一抹微不可察的陰霾，一閃而逝。

「若是如此，我就放心了！」

「你過來找我就是為了這事？」

「當然不是，我是想着，過幾天也去金陵一趟，看看那些人計劃推進的如何了。之前秦清主導的推進策略還是比較有效果的，但是現在半途而廢就太可惜了，所以我過去看看能不能幫上忙。」

「你是蕭閥的嫡長孫，這事你就不要參與了，你沒發現么？這次操作這件事的，表面上看都是各家最優秀的子女，但實際上去的都不是最重要的人物，其實真正的目的是相親，而不是推進滅亡余州的計劃。」

「啊？那滅亡余州的計劃就不進行了？」

「這是家族機密，暫時還不到你知道的時候。」

蕭濟沒想到，最後的結果竟然是這樣的，眼中失望之色不由自主的流露而出。

蕭升見了，只是搖搖頭，這麼點事情就情緒外露，顯然城府還不夠，閱歷也不足，能當什麼大任？

想到余州和秦王，蕭升目光又變得深邃起來。

這個秦王給蕭閥帶來了極大的挫敗和羞辱，讓蕭閥的威名大大受損，在四大門閥之中幾乎淪為笑料。

這次蕭影的婚事就是因為這一點，而沒能爭取到最好的聯姻對象，反而因為一些利益交換，而不得不犧牲蕭影來維持蕭閥現如今的聲望和地位。

雖然蕭閥幾千年的傳承，不會因為這一點而發生什麼改變，但是四大門閥和八大世家之間也不是鐵板一塊，利益糾葛錯綜複雜，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既合作，又競爭，若是己方聲望地位受損，那麼相應的就會在很多地方損失主導權，影響力，甚至決定權，這樣一算，其損失的利益絕對超乎想像。

蕭閥光是長房就分為六支，每一支都是一個龐然大物，同時還有其他四房，每一房也是最少四五支，多的能達到十個支脈以上，各房之間每一甲子由家族最頂層的長老會召集全體家族成員進行一次家主選拔，誰成為家主，他所在的那一房就成為長房，他所在的那一脈就成為主脈嫡脈。

整個蕭閥，光是五房及其支脈，人數就超過二十萬人，若是算上各種其他旁支甚至遠親，人數可能超過百萬之數。

如此巨大的家族，內部的競爭和糾葛自然複雜的難以想像。

為了維持巨大家族的運轉，他們必須不斷從天下間各行各業吸血，而這個過程中，需要經過競爭博弈，就需要有交易的籌碼，相互妥協。

也是因此，世家門閥之中，各個家族的貴女們，不知道何時，就逐漸成了相互間交易的籌碼，一代代就這麼傳承下來。

這期間不知道多少高門貴女半途夭折，也不是沒有人反抗，也不是沒有人不在意自家的女兒，但是在龐大家族意志的主導下，誰也反抗不了。

蕭升的姐姐當年就是這麼被送走的，然後他就再也沒有看到過姐姐。

儘管他知道，導致姐姐死亡的罪魁禍首是誰，但是他卻不能去報仇，這讓他心中充滿了憤懣，卻又不敢表現出來。

因為一旦表現出來，立刻就會被家族排斥出權利核心，並且被迅速邊緣化，甚至在某個深夜，無聲無息的死去。

現實就是這麼殘酷，所以他在家族中的每一天，也都是如履薄冰，不敢有絲毫懈怠。

現在，家族又要開始和其他世家門閥聯姻了，又有一批貴女們可能要因此成為籌碼，越是有名氣有才氣的女子，越是能賣出個好價錢。

但無論是蕭影的父親還是母親，面對這個結果，都沒有絲毫反抗的能力，甚至他們也會被家族的暗衛們監視，但凡他們露出對家族不滿的態度，就會立刻做出反應。

至於結果，雖然都是老一套，但確實好用。

相比一家的幸福，整個家族的延續，無數族人的生存才是最重要的，他們不想犧牲也必須犧牲，這就是這種世家門閥內部不講道理，殘酷無比的規則。

蕭升坐在湖邊，陷入沉默之中，蕭濟見此，也就不再多問。

這個四叔平時對他們這些子侄都非常的照顧，所以他也願意和對方親近，但最近幾個月，四叔的狀態明顯不好，應該是受了家族屢次在余州受挫而導致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