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朝陽破開雲霧，光芒撒在初醒的大地上，空中飄蕩著金黃色的顆粒，刺眼又柔和。

山腳下的鬧市，熙熙攘攘，人群涌動，熱鬧非凡。

「大師兄，你好端端地來這兒做什麼？咱們還沒到收徒的年齡。還不如去百花谷瞧瞧，今兒個也是她們收徒的日子，美人肯定多。」

說話的是一個弔兒郎當的少年，嘴裡銜著一株野草，慢悠悠地跟在後面。

沈孤寒走在前面，像是沒有聽到後面人的聲音。

顧少辛見沈孤寒根本沒有理他，便一個瞬移，跟上前面的人。

「大師兄，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是來見心上人的？」

沈孤寒停下自己的腳步，垂眸，淡漠的眼眸將顧少辛身上的汗毛都豎立起來，半晌顧少辛才耳邊才響起：「才出的禁閉室又想進去了？」

一聽到禁閉室，顧少辛全身一激，豎起的毛髮都像是接了電，連連擺手說道：「就當我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說。」

「下去吧，宗門的事要緊。」

卻見平時冷漠的大師兄目光平靜地望著另一邊，顧少辛順著看去：

就在這時，九根木柱閃爍起白色的光芒，顧少辛訝異地往後一退，雙手一舉，對著師兄說道：「與我無關。」

而少年的手此時正被牢牢地吸在木柱之上，怎麼也拔不下來，而木柱的光卻越發地閃耀，像是九個佇立在廣場上的太陽。

「不過是前幾年招了個天分高些的李一禪，者峰那群老頭整天就開始想七想八，還想讓姓李的和你結為道侶，說是為了宗門好，我們劍宗向來靠的就是實力，者峰的老頭真是老糊塗了。」

「呦呵，又來了一個天命之子，感情這世道天命之子是成批的？」

沒了顧少辛的聒噪，兩人很快就到了收徒的廣場——劍宗山腳，收徒的第一關。

木柱十分地長，像是直入雲霄般，看不見頂，除了被顧少辛踢的木柱，廣場之上還有八根一模一的，誰也不知道這九根木柱是什麼時候存在的，只知道這九根木柱自劍宗創立之始便已經存在。

一個身穿白衣的少年背著長木劍，旁邊還跟著一個紫衣少女，兩人都長的極好，站在一起恍若金童玉女，如同天造地設一般。

「師叔，」一個雞皮鶴髮的道袍老者向沈孤寒和顧少辛拱了拱手，「兩位師叔今日怎麼有空來這？」

老者一聽，他的壽元已經過半，但依舊是金丹，眼前的兩個年齡不過他年齡的零頭，其中一個修為已經遠遠超了他，他的臉紅了又青，像是掛了彩，變來變去，眼色狠厲，嘴裡微動著，似要發怒。

「不敢當，不敢當，我和大師兄不過是年輕些，修為高些，輩分高些，壽命長些，比不過你們這些勞苦功高的老人了，只能盼著將來為宗門效力。」

顧少辛臉上露齣戲謔地表情，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沈孤寒開口，一身冷意瞬間讓老者恢復了理智。

傳說若是有人能使九根木柱一同閃爍，那麼那個人便是天道選中的天命之子。

「那就不打攪兩位師叔了。」老者臨走前瞪了眼顧少辛，拱拱手又離開，怒氣沖沖地離開。

這裡不過是最簡單的測靈根，但劍宗乃是當世第一大宗，來的人卻像是洪水般蔓延在山腳。

顧少辛悠悠地說道。

沈孤寒雖然喝退了老者，但是顧少辛卻依舊忍不下心中的怒氣，順勢踢了腳旁邊的木柱。

老者輕輕一笑，似乎將顧少辛當做不懂事的晚輩，哄道：「自然不是，宗門選徒雖說是大事，但兩位師叔能夠賞面前來，卻是這批弟子的榮幸。」

顧少辛將口中的野草吐出，搖搖晃晃地走到老者面前，狹長的眼尾睨著：「怎麼，宗門選徒，我們瞧不得嗎？」

剛才身穿道袍的老者快步走向了少年那，臉上的表情十分驚訝。

一刻鐘之後，木柱光芒漸漸退去，少年的手也收了回來。

「你叫什麼名字？」

老者怪異地看著少年，眼前的少年也能夠使九根木柱有所反應，那李師叔又是怎麼回事？難道天命之子還能有兩個？

葉盡雲只覺得一股威壓逼近，全身覺得不舒服，他壓著自己嗓子，說道：「葉盡雲。」

「葉盡雲，」老者眉頭皺著，見少年一副虛弱的模樣，按耐住自己地靈氣：「你且跟我來。」

「我也去。」沈依靈緊跟著，一雙杏眼楚楚可憐地看著葉盡雲。

老者上下打量著開口的沈依靈，搖頭道：「不行。」

葉盡雲見老者不願，便對著沈依靈說道：「沈妹妹，你先在這兒等我，我等會兒就回來。」

說完，又摸了摸了沈依靈的頭頂。

葉盡雲開口，沈依靈只好乖巧地點頭，呆在原地等著，像是等待情郎的小姑娘。

「嘖嘖，這個年輕人真是我輩楷模，來報名還跟著一個美人，好讓人羨慕。」

顧少辛雙手交叉，心情倒是極好。

而沈孤寒卻是寒氣深重。

「大師兄，你怎麼了？」

顧少辛回過頭，便是大師兄不斷放冷氣的臉，他這大師兄難道真的是來見心上人的？

少女的姿色確實少有，比那個姓李的也不逞多讓，也難怪大師兄喜歡。

只是大師兄什麼時候喜歡上的？他怎麼不知道？

「無事。」沈孤寒道。

臉黑成那樣，還死鴨子嘴硬，顧少辛心中長嘆一口氣，美人果然追求者眾多，還是看看為妙。

沈孤寒對葉盡雲只是姿色有所喜愛，加之葉盡雲會殺了他的預言，他才想要費點精力和葉盡雲玩一玩。

沒想到這個讓他感興趣的玩意竟然還有點搶手，看來，他把那個01號的東西丟到葉盡雲身上有些快了，有些事情他還沒問清。

不過……這才有點意思。

沈孤寒輕蔑一笑，他要的東西沒人可以染指。

01號此時猛地打了一個噴嚏，暗自想到誰在想他。

「01號，這是怎麼回事？」葉盡雲在心裡問道。

01號系統是那天沈孤寒離開他房間之後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葉盡雲自從穿越到這個世界，以為自己是主角，他穿書之前也看過不少某點小說，知道小說主角都有金手指，他興沖沖地找，可找了十來年，愣是什麼都沒找到，所幸自己靈根好，天賦高，也就忘記了這茬，直到自己家破人亡，靈根盡毀，李家退婚。

他絕望之後，一個自稱01號的系統綁定了他，他這才知道自己走的是傳統龍傲天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的模式。

想到這，葉盡雲並沒有得到金手指之後的開心，他是胎穿，早就接受了葉家夫婦是他爸媽的事實，也從小就知道李一禪是他的未婚妻，他從小就是天之驕子，他的父母以他為驕傲，他的未婚妻與他門當戶對，從小仰慕他，這對於他來說就像是一個美夢，卻猝不及防地被人拿著大棒子一下子敲的稀碎，完了有人告訴他，你的人生走錯了，應該這麼走，真是……十分可笑。

「你的靈根毀了，只能通過這樣的方式通過劍宗的第一關-測靈根。」

01號答道，它現在地心情不比葉盡雲簡單。

事情回到之前。

幽暗地客房，明滅的燭光閃爍在沈孤寒精緻的側臉上，01號盡量把自己縮成更小的一團，生怕自己被沈孤寒注意到。

「你和葉盡雲什麼關係？」

靜謐的空間，沈孤寒嘴唇微啟，聲音清冷。

縮在邊上的01號整個白團一顫，以為自己死定了：「沒什麼關係。」

「哦？」沈孤寒挑眉，手輕輕一動，白團便被他抓到手中，「那你沒用了。」

01號瞬間覺得自己的毫毛豎起：「有關係，有關係。」

沈孤寒手一松，01號便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小聲說道：「我這次來就是為了綁定葉盡雲，幫助他成為天下第一強者，然後成仙。」

「成仙？」長生界已經萬年沒有飛升成功的修士了，無論是正道修士，還是無惡不作的魔修，誰也沒有邁過那道坎，縱使再驚才絕艷，最終也是枯骨黃土。

沈孤寒聲音沒有波動，他並不相信眼前這個只能任他揉搓的白團可以使一個人成仙，但一個仙字卻足以讓他多問一句。

01號畏畏縮縮，答道：「是，葉盡雲是這個世界的天道之子，他註定會成仙。」

「註定會成仙？」或許是註定會成仙這幾個字太過迷人，沈孤寒也不自覺地跟著念了出來，他回過神，道：「除了成仙呢？」

他雖然不相信，但是白團的組成他卻看不清，他只能控制白團，卻無法看清。

沈孤寒雖然自信，但卻並不是盲目自大，至於白團所說是真是假，他也不是沒有辦法驗證。

劍宗的那九根柱子也並非不是擺設，他倒是可以拿來試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