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第七章

虎子過來的時候,聽見傲雪喉嚨間含糊不清的「春安」,冷哼一聲,也不管躺著的傲雪是不是清醒著:「生病了知道找春安了?有本事別賴著春安啊,春安多好的人,什麼樣的媳婦兒找不到,給你機會你就偷著樂吧,還學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朝三暮四。」

虎子正數落得起勁,春安端著水進來,看見他有些興奮:「虎子,你也來照顧傲雪啦!」虎子嘖了一聲:「我是來看看她,不要出什麼事害了你。」說著,就靠在一旁,絲毫沒有搭把手的意思。春安也不說什麼,端著水,給傲雪餵了一些下去,等小桃端了藥來,春安趕緊扶著傲雪起來,讓小桃喂藥。

喝了藥後,傲雪倒是醒了一會兒,只是頭暈暈沉沉的,只跟春安說了幾句話,又被喂著喝了一碗肉粥一碗蛋羹,總是在半睡半醒間,春安則守在一旁沒有回房睡,傲雪的燒只降下來一些,而且又有回升的樣子。

包子鋪也直接掛上了休息的牌子,書院裡的人都知曉傲雪病了,自然也猜得到包子鋪的決定。王怡芙陳夏瑩來看過傲雪,傲雪還在睡著,她們呆了一會兒便走了。孟雲潮也來了,只不過虎子不讓他進門,小桃也說男女有別,傲雪還在睡著,孟雲潮便只在大門那兒沒進來。

春安一夜沒睡,夜裡傲雪又發起熱來,春安替她用溫水擦拭降溫了一會兒才降下來,之後便安穩下來了。春安去叫小桃起來煎藥做早飯,院子外頭孟雲潮又來了,今日他似是有些著急,朝裡頭喊了幾遍傲雪的名字,沒有回應,只得悻悻離去。

傲雪似是聽到了外頭的動靜,春安端著水進屋的時候,傲雪輕聲念了一句:「孟公子。」春安聽她總算開口,原是叫孟雲潮,她立馬將水放在一旁,蹲在傲雪邊上:「你想找孟公子?」

傲雪還沒說話,春安便已經跑出去了,孟雲潮本就沒有走遠,春安拉著他進屋。傲雪醒來的時候,孟雲潮正在一旁守著,春安也站在一旁,見她醒來,十分興奮,趕緊跑去端來麵條。

孟雲潮接過春安手上的面:「我來喂罷。」春安沒有說話,傲雪也沒有說話,孟雲潮就喂起麵條來。也不知是孟雲潮不習慣伺候人,還是傲雪胃口不佳,只吃了幾口,傲雪便不要了。春安趕緊將藥遞給孟雲潮,示意他將藥也喂下。

虎子剛從鋪子裡過來,剛好撞見,差點暈厥過去,自己昨天嚴防死守,今天春安自己將人放進來了?虎子氣得在門口直跺腳,根本不想踏進屋門,沖著春安生氣:「你要是沒事幹就去做包子,一天少掙多少錢呢!」

春安見傲雪精神比昨日好了許多,又吃了面吃了藥,放心不少,當下見著虎子,樂呵呵地就走過去了:「虎子——」虎子見她這傻樣,恨鐵不成鋼地往院子裡走,春安便跟了過去。傲雪靠坐在那裡,目光一直隨著春安的身影走到了屋外,一直聽到孟雲潮的輕咳聲才收回目光。

她們二人一塊兒長大,並不是春安離不開她,而是她離不開春安。傲雪是一直都知曉這點的,她對春安的感情很深刻,任何人都比不上,哪怕是爹娘,哪怕是她自己。她並不是不願意就這樣和春安相伴到老,可她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又覺得多了點什麼。她甚至也不明白自己這段時日為何要和孟雲潮走在一塊兒,男的女的,聰明還是癡傻,她搞不清楚,她在試探什麼?

她對春安太在乎,以至於這段時間,哪怕她有意與孟雲潮走近,哪怕她有意想分清她和春安,可時刻想著的卻依舊是春安呢?春安會怎麼想?她甚至匆匆走過包子鋪時,所有的心神都在想,春安看見了嗎?春安怎麼還沒來找自己。

王怡芙打趣她的時候,她沒有反駁。她無法跟旁人說,她好似全不在意孟雲潮如何,她是自私的,她是卑劣的,她只是利用了這麼一個人,她想利用他掙脫內心的枷鎖。她根本無法去想未來是如何,她像是剛長大的雛鷹急於飛翔,她感覺她是病了,從小,旁人都道春安離不開她,可她太清楚,從來都是她離不開春安。可越是如此,她心底越有不甘,好似她若這輩子不離春安一步,那便從未從那冰河裡出來過。

傲雪也沒什麼話要同孟雲潮說,孟雲潮絮絮叨叨說了一通話,她似乎也沒聽進去,坐了一會兒,傲雪便讓孟雲潮回去了。傲雪沒有大礙了,春安才又開始做起包子來。過了不多久,傲雪的屋裡又傳來了琴聲。

春安兩隻眼睛亮亮的,拉了拉虎子和小桃的手:「你們聽!傲雪在彈琴!」虎子和小桃極少能聽見傲雪的琴聲,每每他們過來的時候,傲雪已經彈完了,但他們從來沒懷疑過傲雪會彈琴這件事,如今乍一聽見,也是呆愣一會兒。

虎子頗不服氣地冷哼一聲:「盡會折騰人,彈累了又要人照顧。」小桃也在一旁應和:「實該多休息些的,彈這個該是費神的。」春安不以為然:「傲雪的琴好聽,她的病就要彈走啦!」

春安端了晚飯去傲雪屋裡,傲雪已經將琴收起來了,靠在一旁看帳本。春安把飯菜放到一旁,將她手裡的帳本拿走,又端起碗要喂她。傲雪有些扭捏,她的手又沒受傷,當下也沒神志不清,可卻又不肯伸手接過,春安拿勺子舀了一勺:「這個肉可好吃了,快張開嘴巴。」傲雪張開嘴巴將肉吃下,心裡安慰自己,現下是生病,春安要喂她吃也是極正常的。

心情愉快地吃了幾口,聽到外頭虎子在喊春安,而春安坐在她面前紋絲不動的模樣,傲雪越發得意:「春安,你累不累?」春安開心地搖了搖頭:「本來有一點累,可是剛才傲雪彈琴,我一下就不累了。」

春安很喜歡聽彈琴,傲雪也是知曉的,以前在鎮上有個樂坊,偶爾會有琴音傳出,春安回來同她講過幾次,還拉著她去聽了一回,可惜去得不湊巧,在那兒候了許久也沒聽見半個音。來到書院以後,傲雪才頭一回認識了琴,她學得很認真,儘管才開始學,也要每日彈給春安聽。

傲雪才病癒,並沒有去書院,在院子裡歇了幾日。這幾日,她也並沒有閑著,竟是又看起鋪面來。

虎子和小桃以為她要開新的包子鋪,心裡也很高興。虎子向來與她話不投機,自然也不去多嘴,反正春安在哪兒,他跟去哪兒就行。這點他也放心,儘管他與傲雪相看兩厭,但傲雪並不會因此就不准他和春安往來。

小桃見她挑的鋪面都離原先的包子鋪挺遠,不免多嘴兩句:「我看也不必去外頭開新的,不如就把原先的包子鋪做大一些,再招幾個人,如今這生意已是忙不過來了。」

傲雪點點頭,卻沒有跟她解釋。她心裡的盤算並不是要開包子鋪,包子鋪越大越多,春安便越辛苦,鋪設太大,待春安並不好,春安做包子哪裡是為了生意,最好是開個酒樓,春安一天只在裡頭做上幾個包子便行了。只是她從未做過生意,這包子鋪靠的也都是春安的手藝,她不敢貿然將春安的錢浪費了,便想著先開個小飯館為好。

她來縣裡之前,便已經這般想過了,這酒樓裡最好呀還有人彈琴,春安喜歡便來聽聽琴做做包子,不喜歡便吃點好吃的再走,但她去鎮上瞧過,她們的鎮太小,這樣的酒樓開不久,這個念頭便只得埋下,她要來縣裡讀書時也是想看看,是否能有機會將心中的酒樓開出來。

在縣裡一年多了,包子鋪也開了一年多,靠著這包子鋪,傲雪裡裡外外做生意的事也摸了個大致,比先前已是懂了不少,正好包子鋪掙了一些錢,她在書院裡替人抄書寫詩又攢了一些,這幾日又得閒,正是恰好的時機。

傲雪雖身子並沒有好利索,可做起事來卻毫不馬虎,很快便盤下了一間小店鋪,又著人清掃,又置辦桌椅,只廚子並沒有招到滿意的,打算過幾日回何家村看看。

等傲雪身體恢復得差不多,書院又到了休沐的日子,春安傲雪虎子三人便要回何家村一趟,這一回與往日不同,孟雲潮也要同往。一路上,最不高興的就是虎子了,他哪裡看不出來,這孟公子就是來探路的,以後好來提親,這如意算盤打得真是清脆響,可惜春安根本想不到。

書院休沐的日子也是固定的,何大飛何紅一早就在院子裡等著了,看見馬車到家門口還有些奇怪,往常她們都是坐著驢車回來的。春安第一個跳下車來,何紅兩人眉開眼笑,趕緊起身迎接,春安跑進來抱住他們,何紅去看傲雪,卻見一個文質彬彬的公子身著秀才服飾站在馬車旁,伸手去扶正要下車的傲雪。

何紅眉頭緊鎖,趕緊問春安:「那是誰?」

春安還賴在何紅懷裡不肯起來,笑眯眯地答著:「孟公子是傲雪的朋友。」何紅和何大飛對視一眼,又不約而同往春安頭頂看去,彷彿在上頭看見了一頂綠油油的帽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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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有傻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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