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狗血文中的廢物太子8
第九十八章狗血文中的廢物太子8
是一個人就會心疼。
李謹行並不是一開始就是一個生性涼薄的人,他渴望被人關愛。
他並不是一開始就是眾人眼中的釘子,是眾人眼中不近人情的攝政王。李謹行有點不舒服地皺著眉,他記得自己以前也有耍得好的玩伴,他也曾經付出過自己的一顆真心,待人真誠,為人和善。可惜只有他一個人真心錯付,最後發現,他所謂的玩伴其實是他人想要給他安插的一雙眼睛,對方是別人派過來的姦細,他這一輩子,可能有人愛過他吧。
愛他的人都死了。
而他愛的人屈指可數,他不敢去愛。
他喜歡的人只會成為他唯一的弱點,成為他此生的遺憾。
因為他的母后不讓他跟任何人接觸。
凡是他所喜歡的,一併除掉。
李謹行親眼見過,自己以前親近的奶娘被自己母后殺死的場面。
一個生育一個養育之恩,手心手背都是肉,難以決斷。
太監觀察到小太子的臉色越來越陰沉,對方不停抱怨攝政王是一條哈巴狗。他們不敢得罪這兩者中的任何一個人,嚇得大氣也不敢出。攝政王已經昏睡過去,一次舊病複發這麼嚴重?
小太子罵罵咧咧,一腳踢了空,踢在梨花樹上,痛得掉了幾滴淚花。
小太子冷著一張臉,近乎殘忍地冷哼。
主角攻的手是鋼筋嗎?拿不開。
不管身下人痛吟一聲,抬起腳狠狠踹開李謹行。
「別離開我。」別離開他,一定要活下去,好好過下去。
聽見小太子這般說戳中他的秘密,他原不痛的,可太虛弱了。
小太子扯了扯嗓子,輕笑道:「他說什麼,你聽見了嗎?」
李謹行只覺得傷口更加痛了一點,讓他墨黑色的髮絲染上粘稠的血液。
對方牙齒上下一合,竟然猛然地笑出了聲。
太監看著自家殿下眼色,顫顫唞抖道:「回太子殿下的話,攝政王讓你別走。」
一次兩次,還好。
「別離開我。」
別離開自己,他太孤獨了,太需要一個人陪伴他。
那種血液濺在眼眶處裡面的感覺蔓延上他的脖頸,讓他徹夜不眠。
是的,自己讓你別走。
李謹行額頭冒出一層又一層,他萬般艱難地睜開眼睛,見小太子背負著陽光,來自身體本能的求生欲讓他使勁地抓住對方的雙手。
李謹行抬起血絲布滿的雙眸,他彷彿陷入在什麼噩夢裡面,掙扎不出,深陷黑暗,只好死死地握了握小太子的雙手,抓住自己噩夢裡面唯一的光芒,差點感覺自己肺裡面的呼吸被人用巨大的石頭堵住了,不知為何,在看向準備離開的裴淮洲時候,他昏暗的視線裡面不見任何顏色,只見對方眉眼裡面的張揚,如同第一次遇見對方一般,燦爛。
「快點給我鬆手,信不信我真的弄死你?」
「怎麼甩都甩不掉?!」
他並非一個是非不分的人,並非一開始就是這樣陰鷙不喜別人。
甩出來,就太不給面子了。
他的母后對他說:「謹兒,過來。」
李謹行後半句話沒有聽清,他流血太多了,困意瀰漫。
裴淮洲大呼主角攻真晦氣,這可是他唯一一件看得過去的衣袍,貴死了。
真睡了?裴淮洲迷惑。
誰真心愛過他?他得到過真愛嗎?他殘忍他殺人不眨眼,誰知道那些人想殺了他。
裴淮洲咬了咬牙,主角攻莫不是他命裡面口香糖?吸走了他的老婆,又怎麼還黏住他了?他可不要被對方纏住。因為從母后npc宮裡到他的東宮有一段距離,拖著對方走,太丟人了,他可不要主角攻搭順風車,於是狐假虎威道:「你別跟我裝死,你故意的吧!我知道你聽得見我說話。快趕緊給我鬆手。你自己想死也別拉上我。」
如今。看見那一道道人影在他的世界淡去,一點一滴,硬生生地停了。
「這滑天下之大稽,攝政王跟我求救?他跟我裝什麼死?」
而靠在梨花樹下的主角攻臉色鐵青,沒回答裴淮洲的問題,反而,逮得更緊了。
只見主角攻額頭上面的冷汗越來越多,對方似乎不肯鬆開,指甲很快劃破了他的衣服絲線。
再用力地掰開攝政王的手指,讓血液一點一滴布滿他明黃色袍子。
「我沒聽錯吧?」
刺耳的笑聲充斥在他的耳邊,他心裡惴惴不安,自己王爺好像真的遇見了動心之人。
王爺那脆弱的模樣,不得而知。暗衛被堵住喉嚨,他們的王爺不會把自己的性命交給任何人。
彷彿抓住了最後一絲希望,不斷下墜。
這一聲虛弱的喊聲換來的是小太子更加嘚瑟的嘲笑聲。
面前人毆打他也不再疼了。
藏在屋檐上面的暗衛見自家王爺,更加肯定對方因為裴淮洲而讓陳星瀾入宮。
噩夢裡面的每一具屍體復活了一半,親手掐住他的脖子,質問他為什麼保護不住自己所愛之人。
「打他就打他,挑什麼日子。」
裴淮洲覺得自己三個世界,唯獨對方一個人這麼奇葩。
他見主角攻遲遲不鬆手,嫌棄極了,噁心壞了。
自己送主角攻老婆,又白白搭進去自己的衣袍?
對方耐打能力不挺好的?他拍了拍主角攻的臉。
「松!」
裴淮洲想扯起李謹行的袍子,往梨花樹下一撞,可還沒來得及。
身後的太監趕忙拉住了他,道:「太子殿下萬萬不可。」
萬萬不可?!裴淮洲低頭,主角攻繼續纏住了他,他道:「走開。」
「太子殿下,你在皇後娘娘傷了攝政王這事鬧大了,宮裡傳出去。」太監不忍心看面色蒼白的攝政王。
「傳出去什麼?」
太監眼皮猛跳。因為小太子更加惡劣地扶著攝政王的手臂,一腳踩在了那人的手上。
攝政王臉色越來越蒼白,可能是因為吃疼的緣故,鬆開了手。
「方才總比困難多,他以為我沒辦法。」裴淮洲語氣一頓,道:你們還不給我拉開他!」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主角攻可沒自己的任務目標重要。
橫豎都是死。裴淮洲死的很慘,他前期怎麼不出一口氣?
見太監們跪了下來,不明所以,而那些人被地面的血液給嚇到了。
方才,攝政王是在逗弄自己的小殿下,現在真被傷了,那就完蛋了。
裴淮洲用力地推開主角攻,他拍了拍自己衣袍上面的血液。
心疼自己貴氣十足的衣袍。
瞥了一眼睜開半隻眼睛的李謹行,說了一句拖下去。
太監們心神俱碎,趕忙跪下來,發了昏:「攝政王,攝政王,您大人不計小人過。」
「太子殿下也是無心之舉。」這是一場鬧劇罷了。
對方手指本就有凍傷,加上被小太子這麼一踩,裡面的膿流了出來。
加上攝政王死氣沉沉的眼眸,醒過來,見手指上面的傷口,毫不掩飾自己眼眸裡面的殺意。
涼涼。
攝政王第一次見自家太子可能略有興趣,而再次睜開見他們的小太子,眼眸冰冷,沒有一絲溫度。
木頭美人,又蠢又壞又沒腦子。
李謹行看了裴淮洲一眼,他剋制著自己的聲音。只當今天看錯了人。
見自己手指處鮮血橫流,顫唞地抓緊,后撐著身子站了起來。
「錯什麼錯?」
裴淮洲可不讓主角攻,他見主角攻醒了,就知道對方剛才是裝的。
繼續作死地嘲諷了一聲道:「他竟讓我幫他?我堂堂東宮太子,豈能是他人的奴才?」
太監:「我的好殿下,你快別說話了。」
「多行不義必自斃,我和他之間水火不容,打他還來不及。」
「是他自己自討苦吃,自取滅亡。他今天跑在母后的宮殿裡面,不就是要跟我炫耀自己得了懷之?!憑什麼不讓我教訓他,你沒看見三番兩次挑釁我那得意的樣子?得了便宜還賣乖。膽大妄為的人是他,我沒找他算一筆賬,便宜了他。」裴淮洲想洗自己的耳朵,主角攻竟然讓他不要走,他推了推對方,自己又不是對方的深情男配,瞬間從牙縫裡面蹦出幾個詞,嘲諷道:「平常不是挺厲害,這麼快就醒了,肯定故意的吧。」
太監亂作一團,拍了拍自己頭:「太子殿下,您少說幾句吧。」
這下,攝政王更嚇人了。
前者陰陽怪氣,後者死氣沉沉。
好像是自己把對方美化了。
看錯了人。李謹行腦海清醒了不少,他盯著指縫間的血液,觸目驚心。
「瞪我?」
小太子不顧剛才的鬧劇,轉身,冷冰冰道:「欠揍!」
太監們嚇得魂飛魄散。他們不敢攔著小太子。
縱容攝政王心病複發被小太子傷了,完蛋了。
短短一炷香之內。對方又醒了,而且沒了玩弄的心思,嚇人死了。
「快去請太醫。」太監們不知誰說了一句,緊接著他們低頭。
「今日之事。」攝政王沉默了一會,臉上的怒火和戾氣更重了:「是本王越界了。」
「太子殿下多多擔待。」
李謹行目光兇狠,他跌跌撞撞地站起身。
心病來的快,去的也快。
只要麻痹神經,就沒了任何痛覺。
是他自己錯看裴淮洲了,與其讓對方兩面三刀,這樣當面出氣也好。
皇後宮中的掌事太監開口道:「殿下,娘娘喚我讓你進去。」
母后?
裴淮洲正愁怎麼面對主角攻,作死了一回,又得了一道免死金牌,在李謹行陰沉視線下離開。
這場鬧劇,到此而止。
李謹行也不懂他昏迷中為何要向小太子求助,他這輩子沒這麼低聲下氣過。
裴淮洲,讓他一見很是親近,可惜,是一個木頭美人罷了。
李謹行僵硬地抬頭,他嗓音嘶啞,被小太子傷到的自尊隱隱作痛。
這樣也好,偷來的幸福,誰說不是幸福?
李謹行腦海裡面閃過很多畫面,
對方的手指白皙,骨骼分明,沒任何區別。
他只睜著一隻眼睛,以此來壓抑著自己心中想辯解的情感。
當見小太子背對著陽光,那道靚麗的影子讓他分清楚自己和對方的差距。
他的母後為了穩住地位才生下了他,而皇後娘娘或許真的在乎對方。
李謹行貴為太子。何時像裴淮洲這樣肆無忌憚地闖禍過?他的那雙眼睛看慣了宮廷中的爾屢我詐,悲觀厭世。因此不再有愛。他當初年紀輕輕,從眾多皇子裡面突出,身邊卻沒有一個人真心待他,那些自以為是的愛是藏在東宮權利下的假象。
李謹行有了權力,那些人心裡不愛他,也能重視他。
被人在乎是這種感覺嗎?
李謹行摸了摸自己臉,打人不打臉,他真縱容了對方。
他從未體會到被人在乎是什麼滋味,也從未體會到一個人失蹤,對另一個人來說為什麼這麼著急。
對方在乎陳星瀾,卻把那人給了自己,為什麼?
李謹行幼年走丟,他的母后再怎麼著急,第一句話也是訓斥他誤了騎/射。
陳星瀾身份低微,只是對方的一個侍衛,一個侍衛值得對方招惹他。
陳星瀾並非東宮的明珠,值得對方這樣□□他嗎?
他記住了。
李謹行見太監上前,他冷冷地低下頭,將自己的血液一擦,在幾秒過後,冷道:「不必送了。」
他終有一天會讓小太子親自送他出宮。
越是得不到的東西,越是不在乎他的人,他就越是想要讓那些人真心待他。
淡漠的親情,疏遠的主僕之情,亡國的冤情。
——以及,這一場得不到的愛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