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第五章

「是,皇上,嬪妾這就過來。」

沈若汐歡快的應下,全當是渣帝在替她解圍。

姜太後有意為難她,後宮嬪妃也都看不慣她。

她的存在,彷彿可以讓整個後宮,人神共憤。

這大概就是炮灰女配的魅力。

人人厭惡。

沈若汐在帝王身側落座,不免又開始擔心即將會發生的變故。她瞄了一眼姜玥的位置,姜玥坐在姜太後身側,離著帝王有幾丈之遠,按理說,即便刺客攻擊帝王,姜玥也不太可能及時直奔而來,那麼,帝王也就不會把她推出去當靶子。

幻想是美好的。

可事實上真會如此么?

沈若汐不敢大意。

【戲枱子開唱了,殺手應該快行動了吧。】

刺客找准機會攻擊尉遲胥,姜玥張開雙臂,義無反顧護駕。

尉遲胥目睹她動作果斷迅速的撒丫子跑遠,薄唇猛地一扯,氣笑了。當初是誰花言巧語對他說,願意為了他去死?

蘭逾白早就準備妥當,沈若汐如此有自保意識,他面色一僵,但很快又覺得,沈若汐能自保,也少了他的麻煩。

沈若汐托腮,很是惆悵。

「啊——皇上!」

此女,還不能死。

姜玥知道宮廷防備有多嚴,更是知道御前侍衛就在附近,皇上的武功更是深不可測,所以,她才賭了這一次。

姜玥:「……!」

尉遲胥眼角的餘光斜睨着她,繼續窺探她的心思。

姜玥一湊過來,尉遲胥對付殺手的同時,還要保她安危。

【……】

姜玥柔柔弱弱,素來就有才女之稱,病若西子勝三分,她被帝王一下推搡,直接栽入了蘭逾白懷中,蘭逾白尚未婚配,一手持劍,另一隻手無措的僵在半空:「婉儀娘娘,還請站好。」

「皇上,嬪妾與您不離不棄!」姜玥含情脈脈。

這可是帝王的女人!

沈若汐那個蠢貨,方才竟是棄了皇上,自己逃命去了,她如此行徑,皇上必定能看出來,誰才是真心的!

沈若汐動作極快,從圈椅上起身的同時,提着裙擺,徑直往後方跑步,能躲多遠是多遠,無比迅速,百米衝刺。

尉遲胥眼疾手快,一手將姜玥拉開的同時,手中青峰劍已將刺客一劍封喉,血濺當場,姜玥白皙的面頰濺上血漬,嚇得她花容失色,失聲尖叫。

人會死於話多啊!

這位兄弟,一看就不是行刺的老手。業務能力堪憂。

她一直將自己玩得團團轉。

蘭逾白如同接住了一個燙手的山芋。

尉遲胥的眉心逐漸蹙起。從一堆廢話當中,挑出了一個疑點。

隨着這男子拔劍,另有幾名戲子也暴露出身份,紛紛持劍,朝着帝王殺了過來,來勢兇猛。

她可不是什麼小傻子!

美人撲入尉遲胥懷中,卻在下一刻,就被尉遲胥反手將她推向蘭逾白:「護好姜婉儀!」

沈若汐:「……」

誰也不想好端端被捅一劍。

她為何會堅信,自己會將她推出去擋劍?

她一個女子,如何就那麼色?!

不多時,戲台上突然有人拔劍出鞘,這刺客開始行刺之前,竟然還念了一句熟悉的台詞:「狗皇帝,你拿命來!」

【嗯,姜綠茶今天特意打扮了,還耍了小心機,故意勒緊了腰,不過,她的腰真的很細啊,真想去掐一把。】

她如此豁出去,皇上理應會記得她的好。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沈若汐絮絮叨叨了一堆廢話。

終是他太過大意了,才會將一隻狐狸當做傻子。

對!

一定是這樣。

姜太后當即有宮奴護著,嬪妃們一個個惶恐尖叫,唯獨姜玥大膽奔向帝王:「皇上,小心吶!」

【一會,我該用什麼姿勢逃呢?】

【渣帝把我推出去擋劍之前,我要不要先把他推出去?】

【誰也別想捅我!】

沒錯,今日的確會有刺客混入戲班子,此事,尉遲胥已先一步知曉,他好奇的是,沈若汐這個小傻子是從何得知?

不……

【哇,有西瓜。我先吃會瓜。】

打鬥一觸即發。

尉遲胥鳳眸微眯,他的眼睛如純澈琉璃,明明那麼乾淨純粹,但眼神,卻時時刻刻是冷的。

不然,皇上不會讓蘭侍衛護好她。

皇上此舉,定是擔心她會受傷。

姜玥迅速站直了身子,美眸含淚,帶着哭腔:「蘭侍衛,你速速去保護皇上!皇上才是最重要的。」

蘭逾白面無表情。

他當然知道,皇上的安危才至關重要。

這廂,蘭逾白再度持劍奔赴帝王。

沈若汐已經躲到了數丈開外的廡廊下,趴在欄柱後面偷看。

果然,白月光為了護駕,直接豁出去了。

不過,她自己已經躲了起來,渣帝不至於將她拉出去擋劍。

很快,沈若汐意識到了一個不合理的情節。

女主喜歡的人,應該是男主啊。

她為何要替反派龍傲天去擋劍?

這太不合理了……

很快,殺手皆被控制,死傷大半,三人被擄。尉遲胥的鷹眸橫掃當場,沉聲低喝:「不準讓他們死了,拉下去嚴格審問!」

蘭逾白頷首,抱拳道:「是,皇上。」

蘭逾白命人將活口帶下去時,無意間瞥見沈若汐探頭探腦的,從欄柱後面走了出來,兩人剛好對視上,沈若汐還對他眨了眨眼。

蘭逾白神色一僵,隨後,他當即收斂目光,帶着侍衛前去皇宮地牢。

【蘭侍衛真靦腆。】

【是我喜歡的菜。】

尉遲胥正用棉巾擦拭寶劍的動作,頓時怔住。

她喜歡的……菜?

是蘭逾白?

尉遲胥的眼梢,射出一個凜冽眼神,剛好看見沈若汐正鬼鬼祟祟偷窺蘭逾白。

「朕的沈美人……」尉遲胥淡淡啟齒,嗓音卻格外雄厚,彷彿摻和了內力,不怒自威,唇角似笑非笑,「方才,朕遇刺之時,你去哪兒了?」

此刻,除卻帝王之外,後宮嬪妃也齊刷刷看向沈若汐,都以為沈若汐這次真的完了。

不顧帝王生死,她兀自逃離,當真配不上帝王的獨寵。

姜玥給了凝美人一個眼神,凝美人立刻抓住機會:「沈美人,方才婉儀姐姐為了皇上,就連性命都不顧。你倒好,只顧著自己逃命!」

凝美人沒什麼腦子,就是姜玥的跟班。

沈若汐一般不生氣,生氣只會傷害了自己,所以,面對凝美人的質問,她只懵懂的眨眨眼,道:「皇上最疼我,自是捨不得我受傷,所以,我才躲起來,免得給皇上添麻煩。方才,姜婉儀也沒給皇上提供助力,還連累皇上抽/出精力保護她呢。」

凝美人:「……」竟是啞口無言。

姜玥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她苦心演了一場,總不能就因為沈若汐一句話,就功虧一簣,綠茶美人眼中含淚,委屈的望向帝王:「皇上,嬪妾……並無拖累皇上之心,嬪妾只是出於本能,想擋在皇上前頭,不成想卻差點連累皇上。早知道……嬪妾也像沈妹妹一樣躲起來。」

眾嬪妃:「……」此前,沈若汐與姜玥抗衡,都是姜玥略勝一籌,這幾次,卻好似是沈若汐逐漸佔了上風。

看來,沈若汐這次被降位份之後,人倒是學聰明了。

一直性子內斂的阮榮華,嗓音不急不慢,道:「婉儀姐姐,沈妹妹,既然皇上無恙,咱們姐妹們也都能放心了。」

前陣子一直處於風寒之中的秦嬪,今日也露臉了。她一慣囂張跋扈,但此前一直受制於「沈若汐」。因着,「沈若汐」比她還要不講理。她也同樣是將門之女,與「沈若汐」時常鬧罅隙,酸里酸氣道:「呵,沈妹妹方才獨自逃走,難道還是對的不成?下回,皇上再遇刺,咱們做嬪妃的,都要先顧著自己逃么?」

秦嬪沒什麼腦子,說話從不會思量。

寧知音唇角一抽。

皇上讓她潛伏在後宮,揪出細作。在她看來,秦嬪是最不可能是細作的一個人,委實無腦。

寧知音清了嗓門:「咳咳……秦嬪妹妹,你休要亂說,皇上豈會又遇刺?」

秦嬪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眼神可憐巴巴的望向帝王:「皇上,嬪妾不是故意的!都是因着沈若汐,嬪妾是被她給帶偏了。」

沈若汐努努嘴,暗中腹誹:【渣帝的後宮當真不怎麼樣啊,難怪會喜歡小綠茶。】

尉遲胥手中的青峰劍忽然插/入劍鞘,兵刃的刺耳聲,讓在場嬪妃皆閉上了嘴。

姜太后神色冷凝:「夠了!委實晦氣!你們一個個的,都回去吧!」一言至此,姜太后看向尉遲胥,「皇上,你儘快查清楚,刺客是受誰指使,哀家最厭煩被人叨擾!」

姜太后雖然盼著尉遲胥早日英年駕崩,但她也不會允許旁人挑戰她的威信。

今日是她出關的大日子,她這人又甚是信佛,最厭惡晦氣之事。

尉遲胥眸色冷沉,似是頗有思量:「兒臣知道了。」

姜太后帶着自己人,浩浩蕩蕩離開。眾嬪妃也行禮先後退下。

沈若汐縮著脖子,打算自行消失,卻是被尉遲胥叫住了。

男人嗓音低低沉沉,總彷彿摻和了些許威壓。

「站住。」

沈若汐身子一頓,但很快又繼續抬步,蓮步飛快,心裏默念:【沒聽見、沒聽見,我沒聽見!】

尉遲胥:「……」

帝王自是不可能放下`身段去追一個嬪妃。

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沈若汐消失在了宮道上。

汪直的兩撇花白眉毛挑了挑,察覺到了帝王臉上的陰鬱之色,勸了一句:「皇上,沈美人從小就是這個性子,皇上又不是不知道,哄哄也就好了。」

尉遲胥狹長鳳眸微眯,沉聲下令:「去未央宮傳朕旨意,今晚沈美人侍寢!」

汪直愣了一下,竟是有些結巴,似是十分激動:「是、是,皇上,老奴這就命人去傳話。沈美人必然開心不已。」

尉遲胥並不這麼認為。

呵,她會開心不已?

***

皇宮地牢。

因着地牢建在地底下,常年陰暗潮濕,這座長達上百年的人間煉獄,不知壓制着多少亡魂。這才將將晌午,剛踏入地牢,迎面便是一片昏暗。

陰冷潮濕的牆面,火把光如詭魅浮動。

血腥味、腐朽霉味,撲面而來。

蘭逾白見帝王親自過來,他立刻迎上前,抱拳道:「皇上,審完了,這三人臨死之前交代,是冀州派來的。將死之人,大抵不會說謊話。」

蘭逾白稟報完,察覺到了帝王審視的目光,他不明其意:「皇上?」

尉遲胥深邃的眸,映着點點火光,單單是站在那裏,就如弒殺成性的天神降臨。

尉遲胥收回審視的目光,凜冽眼神望向地牢方向,喃喃輕語:「冀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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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妃只想混吃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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