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怎麼能哭呢?

第三章 怎麼能哭呢?

第三章怎麼能哭呢?

陶溪重生了。

雖然他不敢相信,然而眼前的一切,無一不在告訴他這就是事實。

他明明已經出道三年了,可弟弟卻說今天是他出道一周年的紀念日……

除了重生這種解釋,沒有其他可能。

「陶溪?」趙辛未伸出五指在他面前晃了晃,「你今天怎麼了,心不在焉的,是不是還在擔心我的傷?你放心,我跟你不一樣,皮糙肉厚的,這點小傷過兩天就沒事了。」

說着,強撐著抬起手臂,炫耀似的給他展示了一下自己健碩的肱二頭肌。

陶溪心情複雜的望着眼前的人。

雖然能夠再次見到弟弟,他很高興。

可是,他真的重生回到兩年前了嗎?

「陶溪?陶溪!」趙辛未又叫了他幾聲,因為沒有得到回應,聲音越來越大。

陶溪終於被他喚回神來,望着他,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只是下意識的想要糾正他:「說了多少次,要叫我哥。」

作為軍人世家,趙叔叔更是把進娛樂圈當做一件令家族蒙羞的事。

聒噪的弟弟突然安靜下來,陶溪還有些不適應。

這年頭,只要和錢沾上邊,那還能有好了?

陶溪笑他:「大學都沒畢業,不是小孩子是什麼?」

趙辛未臉色一僵,卻依舊嘴硬道:「我都這麼大了,又不是小孩子,他們憑什麼管我!」

趙辛未扭頭避開他的手,一臉不開心的小聲嘀咕道:「你只比我大了一年零八個月,裝什麼大人。」

「我馬上就畢業了!明年暑假!」

「怎麼不說話了?」

趙辛未明顯是生氣了,往床上一躺,把被子掀過頭頂,聲音悶悶不樂道:「你走吧。」

所以趙辛未總覺得,比起自己來,陶溪更像是需要別人照顧的弟弟。

更令陶溪難以釋懷的是,對方的個子也越躥越高,趙辛未才上初中的時候,身高就已經遠遠的超過了他。

陶溪搖搖頭:「我一點事也沒有。」

趙辛未眼神躲閃著避開他的目光,支支吾吾的轉移話題:「別、別管我了,倒是你,有沒有哪裏受傷?」

「沒什麼!」

他實在是不忍心看着自己單純天真的哥哥,被那些耳濡目染的噁心事給玷污了。

自己從小習武煉出了一身腱子肉,相反的,不怎麼愛運動的陶溪身體一直很虛弱。

娛樂圈是什麼地方?

那是有錢有勢的人用金錢堆出來的銷魂窟。

「什麼?」陶溪沒聽清。

陶溪聞言,眼中的光漸漸黯淡下來。

蹣跚學步的時候,整天咿咿呀呀的追在陶溪屁股後面一口一個「哥哥」的叫着。

誰知還沒來得及起身,便又被人一把拽了回來。

陶溪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變了臉,卻也不打算再多呆,沒過多久便起身離開。

他一直都知道,無論是叔叔阿姨,還是這個和他關係很親的弟弟都不希望自己進入演藝圈。

陶溪:「你傷還沒好,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改天再來看你。」

趙辛未鬆了口氣。

手機的款式是兩年前新出的機型,將他心裏的猜測證實了七八。

趙辛未突然大叫起來,死死抓着手上的被單,臉紅著解釋道:「我、我沒穿褲子……」

儘管如此,為了維護自己身為年上者的尊嚴,陶溪總是一再的重申要叫他自己哥哥,無奈對方總是不聽。

回到隔壁病房,陶溪找到了自己的手機。

目光移向他纏了繃帶的腰,緊張道:「是不是傷口疼了?讓我看一下。」說着,便要掀開他身上的被子。

陶溪笑着摸摸他的腦袋。

陶溪苦笑着道:「我已經是成年人了,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也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倒是你,這次少說要在醫院裏待一個星期,還是先想想回去之後怎麼交代吧,小心被叔叔阿姨打屁股。」

陶溪噗嗤一笑:「那又有什麼關係。」他們可是兄弟。

他得趕緊回去確認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重生回了兩年前,所以想要找個借口離開。

趙辛未皺着眉頭,臉拉的像苦瓜一樣,半晌才出聲道:「……陶溪,你能不能別在那個圈子裏混了。我實習的時候接觸過很多娛樂圈的案子,天天聽那些事情都聽的都想吐,我是真不希望你成為他們當中的一員,變成別人茶餘飯後消遣的資本。」

要是趙辛未站起來他肯定沒有這個機會,如今在坐在床上,才能勉強夠到他的頭。

在陶溪一意孤行后,更是氣的要與他斷絕父子關係。

從小到大病痛不斷,發燒請假都是家常便飯。

趙辛未從小就很黏陶溪。

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就再也不叫了,而是沒大沒小的直呼陶溪的名字。

「不行!」

當他打開手機日曆,看到上面的時間時,終於徹底相信了自己重生的事實。

陶溪沒想到這麼荒謬的事情竟然也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難道是老天爺聽到了他生前許下的願望,重新給他一次實現夢想的機會?

陶溪樂觀的想。

重生這件事對他來說,怎麼看都是利大於弊。

只要不和那個人扯上關係……

經紀人李哲早就離開了。

陶溪獨自一人辦完了退院手續,孤零零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十一月的天,已經開始冷的不像話。

陶溪全身上下只穿了件單薄的衛衣和牛仔褲。

快到公寓時,周圍冷不丁刮來一陣風,吹的他臉頰像被刀子刮過一樣,不禁猛地打了個哆嗦。

陶溪加快腳步,想要快點回到家中鑽進溫暖的被窩。

然而,在他剛走到公寓門口的時候,忽然發現馬路對面停了輛黑色的商務車。

馬路上有車並不奇怪。

他住的地段在市中心,經常有豪車出沒也是正常。

奇怪的是,陶溪莫名覺得這輛車子有點眼熟。

他駐足在原地看了一會,忽地,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無比——

上輩子,他不止一次見過這輛車……

那是商行雲的車!

陶溪手腳冰涼,心臟陡然一下子跳的飛快。

不僅是因為想到了那間可怕的密室,更是因為坐實了對方從很早以前就開始監視自己的事實。

難道重來一次,他還是逃脫不了既定的命運嗎?

他發過誓。

這輩子都要遠離這個男人。

可是商行雲那樣一個覆手為雲的人物,如果將來真要勉強自己,他該拿什麼去抗爭?

雖然,他很慶幸對方上次等了足足兩年才開始付諸行動,但萬一這次提前了呢?

那可是他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才得知真相,難道要任由事情發生,再一次的重蹈覆轍嗎?

想到這,陶溪腦子一熱,已經下定了決心。

沒經過太多深思熟慮,腳下已經朝着公寓的馬路對面走了過去。

終於,他站在了車身旁邊。

並沒有猶豫太久,便敲響了車窗。

車窗在他面前緩緩的降了下來,露出裏面之人輪廓分明的側臉。

男人端正英俊的臉龐無可挑剔,卻因為總是不笑,顯得嚴肅凌厲。

一身深黑色的長大衣,渾身皆散發着孤傲的氣勢與冷冷的疏離感。

當他轉過頭,用鷹隼一般銳利的眼神望向自己時,陶溪不由得身子一抖,因為害怕,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陶溪緊緊咬住下唇,卻不發一語。

車子裏的男人就這樣一動不動的盯着他,過了許久,沉聲問:「有事嗎?」

陶溪原本組織好的語言再見到男人時已經被徹底打散。

每每想要開口,都變得支支吾吾,半天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車裏的人見他頻頻顫唞的樣子,突然推開車門,往左側挪了一挪,命令似得吐出兩個字:「上車。」

陶溪怎麼敢。

在男人打開車門的時候,又不自覺地向後退了兩步。

男人已然沒了耐心,已經推開了另一邊的車門。

當陶溪看男人下車的時候,腦海中突然湧現出一幕既視感,不由得令他想起上輩子臨死前的一幕。

經歷過死亡痛苦的後遺症令他手腳冰涼,恐懼感迅速蔓延到了全身,轉身就要走,卻被對方在半路攔了下來。

商行雲緊緊擋在陶溪身前,身形頎長而挺拔,似乎能將他整個罩住。

一雙深邃的眼眸肆無忌憚的盯着他打量,毫不掩飾自己審視的目光。

陶溪低着腦袋,連抬頭與他對視都不敢,不禁自責起貿然跑過來找人攤牌的行為過於魯莽。

他要說什麼?

難道要義正詞嚴的命令他不許再跟蹤自己了嗎?

可是他沒有證據……萬一對方矢口否認呢?

陶溪急的想哭。

他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

男人低頭看了眼手錶,淡淡開口道:「我還有時間,你可以慢慢說。」

陶溪聞言卻身子一僵。

對方的話在他聽來完全是在威脅他。

他當然有時間,不然怎麼會來跟蹤自己。

可是等時間到了以後呢?

他要做什麼?

不過眨眼的功夫,陶溪已經在腦海中腦補出了日後自己被關進那間密室中的畫面,再也無法維持岌岌可危的冷靜,冷不丁身子一抖,轉身就要當個逃兵。

男人似乎窺見了他的意圖,在他剛要轉身之際,一把擒住他的胳膊。

他的力氣有點大,疼得陶溪想哭。

然而卻依舊連都不敢看男人一眼,更沒有勇氣叫對方放手。

陶溪一邊焦急的在想該如何逃離這種困境,一邊又恨自己沒用,居然連對男人說句話都不敢。

又過了一陣。

陶溪終於做完了心裏建設。

正準備鼓起勇氣厲聲痛斥男人一頓,卻在抬頭對上男人深沉且意味不明的目光時,又一下子慫了。

猝不及防鼻頭一酸,眼睛裏霎時有股熱流涌了出來。

「……」

陶溪怔怔的眨了幾下眼睛,眼淚瞬間從眼角滑落。

被風一吹,冰冰的涼意激的他身體一顫——

唉……

他怎麼能在關鍵時候哭了呢?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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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包美人被陰鷙大佬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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