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為他打造的密室

第一章 為他打造的密室

第一章為他打造的密室

那是個炎炎夏日。

一個穿着白凈T恤的男生,左手拿着一支雪糕,正緊張地東張西望。

因為經紀人的禁食令,陶溪好不容易找了個機會偷偷溜出來,在公司門口的雪糕店買了個香草味的甜筒。

雖然他只是個無人知曉的十八線小明星,也覺得在大馬路上吃有些不雅觀。

本想着神不知鬼不覺的溜回公司再慢慢品嘗,沒曾想剛走到拐角處,就看到自家經紀人正站在門口等著逮人呢。

陶溪嚇得倒退了幾步。

靈機一動,立馬轉身跑到不遠處的一輛車子後面躲了起來。

誰知,面前的車門卻猝不及防的突然打開——

陶溪只顧著看經紀人有沒有發現自己,等他回過神時已經來不及,只能眼睜睜看着雪糕掉在了陌生人的衣服上,瞬間留下一大片奶油色印記。

陶溪望着手裏剩下的半截甜筒欲哭無淚,同時感覺到頭頂一道灼熱的目光注視着自己。

陶溪並沒有看到男人震驚的目光,只覺得壓在自己腰上的那隻手越來越重,以為是在無聲的命令他繼續。

和青雉未脫的他截然不同,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是個魅力十足的成熟男人。

陶溪低着頭小聲說了句抱歉就要離開,卻被男人伸長手臂撈了回來。

男人一聲不吭,忽地突然抬起手來。

眼前的這個男人,該不會是……

只不過,這身行頭剛被他不小心弄上去的那一坨奶油給毀了。

不由得心裏一陣委屈,已經下意識把自己代入了正在被霸凌的小可憐。

男人依然沒有放手,甚至更用力了些,彷彿在掐着他腰上的肉。

這時才反應過來的陶溪幾乎要崩潰。

男人強大的氣場也給了他極大的壓迫感。

得罪誰不好,一來就得罪了新東家的頂頭上司……

他是不是在怪自己闖了禍就想走?

陶溪低下頭,手足無措的翻了翻口袋,無奈兜里連一張紙巾都沒有。

對方抿著唇,表情嚴肅又凌厲的樣子,彷彿隨時都會冷聲勒令他馬上離開公司。

「陶溪,你在做什麼?」

陶溪又貓兒似的伸出舌頭在那片奶油上舔了一下、兩下……

暗自糾結了一陣,下定決心后,伸出舌尖在奶油上輕輕舔了一下——

姓「商」的人很少,他恰巧就知道一個。

陶溪戰戰兢兢的抬起頭望向面前西裝革履的男人。

陶溪嚇得瑟瑟發抖,不禁為自己多舛的命運的哀嘆不已,小聲再次道歉道:「對不起……」

心跳的越來越快,又偷偷瞄了男人一眼,差點沒嚇得哭出聲來。

經紀人遠遠看到他,立馬急匆匆的走上前來:「跑哪兒去了,電話怎麼也不接?」

舌頭沒有碰到布料,只嘗到了香草雪糕的味道。

他顧不上去管自己手下的小藝人,連忙畢恭畢敬的向男人鞠了一躬,抱歉道:「商總,這孩子平時就毛手毛腳的,您別跟他一般見識。」

陶溪汗毛倒豎,頓時腦補了自己被打耳光的畫面。

男人神色凌厲,臉上一絲表情也沒,濃長的眉峰微微皺起,似在對他至今仍沒有動作的行為表示不滿,彷彿下一秒就會厲聲命令他:「舔乾淨!」

陶溪邊哭邊舔,直到準備要去舔第五下的時候——

說完,又對陶溪使了使眼色,壓低聲音道:「還不趕緊跟商總道歉!」

好像並沒有想像的那麼糟糕。

他怎麼這麼倒霉!

這種莫名的恥辱感讓陶溪很快就紅了眼眶,眼淚先是聚集在眼角要落不落,聽着男人低沉的呼吸聲,不知不覺就流了下來。

陶溪的腦迴路異於常人,顯然他自己意識不到這一點。

商總?

陶溪聽到這個稱呼突然一愣。

陶溪急的額頭直冒冷汗。

他怔怔的抬起頭來,望見對方的臉,害怕的做了個吞咽的動作。

然而不過片刻他就醒悟了過來——

男人同樣在盯着他的眼神晦澀難懂,他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寬肩窄臀的高大身材,服裝充滿質感卻又低調含蓄。

陶溪站穩之後不解的望向男人的眼睛。

他盯着就在自己眼面前的那坨奶油,與西裝一黑一白的對比十分明顯。

在看到他身邊的人時表情明顯愣了一下,目光在兩人中間逡巡了一陣,看到陶溪手上的甜筒和男人身上那片深色的水漬,瞬間就明白了什麼。

雖然心裏覺得樣做有點丟人,但畢竟是他有錯在先。

如今在他眼中,對方就像古時候動不動就砍人腦袋的皇帝,剛停下的眼淚又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他哭的凄慘,男人盯着他眼角如泄洪一般流下的眼淚,臉色冷的不像話。

不動聲色的掃了他右手一眼,半晌,雙手握成拳頭放下。

「化了。」

男人緩緩吐出兩個字,把手帕塞給陶溪的經紀人之後,面無表情的轉身走向公司大樓。

他走後,經紀人立馬上前板着臉數落道:「又把我的話當耳邊風是不是?就幾天都堅持不了?」

嘴上說着責備他的話,一邊已經用老闆給的手帕為陶溪擦起了手:「醫生都說了這幾天不能吃冰的,要是以後牙齒出了問題,我看你找誰說理去。」

陶溪想到剛才的一幕到現在還有點后怕,表情愣愣的。

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小命的他小聲抽噎著:「不吃了,再也不吃了……」

在這之後,陶溪又見過男人幾次。

男人總是一臉平靜,對待任何人任何事都泰然自若,彷彿泰山崩於前都能面不改色。

任何人只要往他身邊一站,看着那張冷到不行的臉,即使是酷熱的夏日,似乎都能覺得比寒冬還要冷。

不僅如此,陶溪總能在不經意中捕捉到男人望向自己的視線,由於內心油然而生的恐懼,下班都刻意繞過他的車子走。

時間眨眼過去了兩年。

陰雨連綿的下雨天。

距離鬧市區最繁華的地帶不過十分鐘的步程,有一處隱形富豪區,完全隔絕了城市的喧囂。

資產沒有上億的人連踏進這裏的機會都少有,平常人只有在一旁仰望的份。

由於空氣的污染,城市裏的樹木都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灰塵,這裏的景色卻依然美麗如故。

陶溪望着眼前花園式的別墅洋房,撐傘在原地駐足了很久,下唇被咬到發紫,粉色的指尖因為緊張被捏得有些泛白,卻還是沒有勇氣邁出第一步。

出道三年了,不說拍電影,就連個小角色他都接不到。

之前,他一直以為是自己的問題,後來才知道,是他的老闆下了命令,不准他接任何沒有獲得他允許的通告。

陶溪氣的去找自己的經紀人理論,對方卻說這事兒他做不了主,要去找老闆。

陶溪聞言愁白了臉,如果不是走投入路,說什麼也不會主動來這裏,和那個只憑一張臉就能把自己嚇哭的男人見面。

然而還沒等他做好決定要不要摁響門鈴,管家已經遠遠看到屋外來了客人,主動出來迎接。

「陶溪先生是嗎?請隨我來。」

陶溪見他似乎早知道自己要來的樣子,愣了一愣,不過也並沒想太多。

既來之則安之,還是一鼓作氣,趁機把話跟老闆把說清楚吧。

陶溪跟在管家的身後向正前方的主建築走去。

一路上,無論是僕人、還是花匠都不約而同的停下了手上的工作,面帶微笑的對他打招呼。

走進挑高近四層樓的大廳,在管家的帶領下,他們進了電梯。

出來之後,長廊兩旁白牆高聳,在走廊的盡頭,有一扇精緻的白色雕花木門。

陶溪被帶進了這個房間。

推門進去,內里的空間十分寬敞,手工編織的波斯地毯奢華地鋪滿了整個房間。

這座別墅設計的簡單大方,就連書房也是如此。

色調是淡雅的純色系,有浮雕做點綴,單調卻並不沉悶。

屋裏打着微微的暖氣,房間里幾乎沒有任何一件多餘的傢具。

落地窗前的窗帘上佈滿了精美的刺繡,偶爾有陽光照射進來,也被雕工精緻的遮陽板擋的嚴嚴實實。

耳邊漸漸傳來陶溪最愛的鋼琴曲之一,桌几上擺放的也都是他最愛吃的水果和糕點。

除此之外,還有個沾著露水的插花瓶。

陶溪驚奇的發現,就連瓶子裏的花,都是他最愛的洋桔梗與尤加利的搭配。

不過片刻的間隙,管家已經為他端來了飲品。

是他最愛的錫蘭拿鐵。

陶溪聞着鼻尖湧入的淡淡茶香,混合著咖啡的香氣,驚喜的端起杯子嘗了一小口——

居然連糖度都剛剛好!

然而,無論眼下的環境再怎麼舒適,都無法令他忽略掉即將要和這棟別墅主人見面的事實。

一想起記憶中那人總是冷著臉不苟言笑的樣子,陶溪頓時覺得手中的咖啡味同嚼蠟,只喝了兩口,便將杯子放下。

管家退下之後,他乖乖的坐在柔軟舒適的真皮沙發上等待。

無聊時,又開始打量起屋中的一切——

在他的正前方有個相當顯眼的一面牆書架,書架上擺滿了書,只有一處略顯突兀。

陶溪盯着那隻與屋內裝潢格格不入的茶釉色古典花瓶,直覺告訴他,這個東西似乎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隨便碰別人家裏的東西是不對的。

所以他極力收斂起了自己的好奇心。

然而,別墅的主人實在讓他等了太久的時間。

陶溪等得坐立難安,索性起身在書房內慢慢踱步。

等回過神時,已經鬼使神差的來到了書架旁邊。

他先是拿起一旁的書本假意翻看了幾下,終究還是不由自主的將手掌伸向了那隻紋樣精美的花瓶。

瓶身冰冰涼涼,觸感細膩光滑,令人不忍釋手。

然而,當他想要將花瓶拿在手裏仔細把玩的時候,卻聽見「咔嚓」一聲——

像是某處開關被打開的聲音。

陶溪嚇得身形一滯,立馬放開手中的花瓶連連跌退了幾步。

他眼睜睜看着面前的書架以旋轉的方式移動起來,一個與書房佈局類似的房間霎時映入眼帘——

撲通、撲通。

陶溪心臟跳個不停。

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闖禍了?

如果被商行雲知道自己無意中打開了他的密室,會被殺人滅口嗎?

後背冷不丁泛起一股涼颼颼的寒意,陶溪想在那個男人還沒有回來之前將一切恢復原位。

他手忙腳亂的操作一通,然而花瓶底部卻像被膠黏住似的動也不動。

陶溪緊張的額頭直冒汗,眼神無意間掃過那間已經向自己敞開的密室……

忽地,他愣住了。

雖然密室里沒有光,但他看到了牆上一張張依稀可辨的照片。

那是什麼?

照片里的人……是自己嗎?

因為震驚,已經不由自主的鬆開了花瓶,腳下一步一步朝着密室的方向慢慢走去。

他在黑暗中摸索著牆壁,「啪」的一聲——

當他在暖白色的燈光下看清屋內的景象時,不由得震驚的捂住了嘴巴。

這裏除了沒有窗戶,和外面的書房沒什麼兩樣。

房間的最里側有張雙人床,上面鋪了滿滿一層他最愛的洋桔梗。

四面牆上密密麻麻掛滿的照片令人觸目驚心。

照片里的人全都是他,來自於他人生的各個時間段——

有他從未公開過的童年照。

也有他大學時參演話劇的劇照。

還有他出道后初次登上舞台時的照片。

笑的,哭的,悲傷、喜悅的……

各個角度,各個機位,應有盡有。

除了這些以外,在這個房間的正中央,還有一個六面體的透明儲物架。

陶溪慘白著臉色走上前,驚愕的發現,上面擺放的每一樣東西都十分眼熟。

他不可思議的從中取出一隻淡藍色的格紋軟陶杯,將它拿在手心。

陶溪對它印象深刻,這是他成年後收到的第一件生日禮物。

他原本以為杯子是被自己遺落在了某個休息室,為此還回去找了很久很久,為什麼會在這裏?

陶溪顫唞着手指,將杯子掉了個個——

果然,底部刻着一個再清晰不過的「溪」字。

極度的震驚與難以置信令他手臂一松,杯子瞬間掉落在地,卻因為腳下鋪着厚厚的一層地毯,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身處於溫暖的室內,陶溪卻覺得自己彷彿置身於冬日的寒風中,一陣涼意從腳底直衝腦門。

他不敢想像對方打造這間「密室」的目的,也不敢去想那人為什麼要收集這麼多關於自己的東西。

然而事實就擺在眼前。

他不得不承認,那個表面看起來無情無欲的男人,根本就是個痴迷於自己的變態!

當陶溪用目光掃過牆壁上一張右下角被標註了「吾愛」兩個字的畫像時,再也按捺不住內心深深的恐懼,當即調轉身子,頭也不回的朝着門口的方向狂奔而去。

「陶先生!陶先生!」

管家看到一抹身影飛快從身邊掠過,連忙跟在他身後呼喊道:「主人馬上就到,您再多等一會就好!」

然而,陶溪卻置若罔聞,一路跌跌撞撞的狂奔下樓梯,飛快的跑出了別墅大門。

屋外雨下的越來越大,密密麻麻的遮住眼帘,讓他幾乎看不清前方的路。

忽然,一陣汽車的轟鳴聲由遠及近,最後在離他不過幾米遠的地方停下。

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從車上走了下來。

着裝講究,髮型一絲不苟,顯然是為今天的見面花了心思。

手裏捧著大束鮮花,即使隔了段距離,陶溪也能一眼認出那是他最愛的洋桔梗。

這個正向他快步走來的人,就是他今天要見面的對象,商行雲。

陶溪見到他的瞬間身體如墜冰窟,大腦一片空白,早已忘卻了此行的原本目的。

想到剛才那個密室中的一切,腦子裏唯一的念頭就是逃。

逃的越遠越好!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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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包美人被陰鷙大佬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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