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逃跑雖然可恥但有用

第四章 逃跑雖然可恥但有用

第四章逃跑雖然可恥但有用

「這麼久沒見,遙你的劍術倒是沒怎麼退化。」夏油傑從緩緩降下的「帳」後走出來,笑得眉目生春。他身後是十歲左右的雙胞胎小女孩,依偎在他腿邊,一臉敵意地看著春日遙。

夏油傑看了一眼昏迷在地上的小室。

「雖然只是只愚蠢的猴子,但臉大概是你喜歡的類型吧?」

「傑,」春日遙平靜地說,「你真的很變態。」

「不許侮辱夏油大人!」雙胞胎小女孩同時怒喝,甚至擺出來一副要攻擊她的樣子。

「停下來,美美子菜菜子,你們眼前柔弱的JK可是相當強悍的哦,湊上去會被殺也不一定。」夏油傑彎下腰,把裝滿鈔票的旅行袋拎到她的跟前。「剩下的一千六百萬日元,錢貨兩訖,如果有需要請務必聯繫我。」

「反正她也不是夏油大人的對手。」女孩們滿臉的篤定。

「這是你四年前救下的雙胞胎?」

「是。」夏油傑說,「不譴責一下我屠殺一百一十四個人的惡行么?」

「拐賣婦女、溺*殺嬰孩,既然是太陽照不到的敵方,是自然腐爛還是大火燒掉我也沒那麼在意。」

從此世界廣闊,再不相見。哪怕不經意地重逢,也都是心照不宣的永不回頭。

「你錯了,傑,」春日遙說,「我們真正分道揚鑣,是在天內理子死去的那天。」

從銀行出來后,天空淅淅瀝瀝地落起了雨,為了出行持刀方便,春日遙通常會帶著一把特製雨傘,但雨下得大了,她腿腳又不方便,風雨就漸漸濕透了她渾身的制服,冷得她打了個哆嗦。

春日遙把錢分開存到了幾張銀行卡里,其實咒術師都是高收入群體,這區區兩千萬簡直不值一提。

「你知道我們最後一次見面是在什麼地方么?」

「那你呢?」夏油傑的聲音從身後追上來,「你如果可以就此翻篇,又為什麼要去京都?逃走就有用么?」

「悟那個人,看著是很亂來,可他不愛鑽牛角尖,就不會被過去所左右;可你不一樣,傑,你是做事一定要有目標和意義的人,過去五年,你恐怕從來就沒有走出來過吧。」春日遙說。

「哼,果然,我父母是你帶走的。」夏油傑說。

「你以為帶走我父母,我們就還有機會回頭么?從那一天起,我們就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剛開始春日遙還以為是錯覺,可當她扭頭看到西裝革履撐著傘走來的男人時,還是吃了一大驚。

哪怕時隔多年,驟然聽到這個名字,夏油傑的瞳孔還是緊縮了一下。美美子和菜菜子原本緊緊地牽著他的衣角,也因他散發出的堪稱怨毒的氣息嚇得後退了幾步。

「如果說是你和悟的話,你之前已經說了,是在新宿。」春日遙擺擺手,腳步未停,示意他不必再說。

「春日前輩……?」

「當然了,」春日遙說,「逃跑雖然可恥,但有用。」

春日遙駐足,卻並未回頭。

「如果要支付贍養費的話,麻煩使用現金哦,不接受信用卡支付。」春日遙拎起旅行袋,拄著長刀一瘸一瘸地往門外走。她其實沒有看上去那麼輕鬆寫意,和夏油傑的情報稍有出入,雨女在一級咒靈里都能算上比較強的,剛剛剛密集的箭鏃就傷到了她的小腿。「今天謝謝惠顧。」

「都怪當時太年輕啊。」春日遙感慨道。

話又說回來,五條悟雖然解除了婚約,也沒硬說要把她趕出五條家,如果自己當時臉皮厚一點,現在也是衣食無憂了。

「錯了,是在品川站。」四年前,春日遙正是從品川站出發,踏上了去往京都的路,那天來送她的也只有家入硝子一個人。「你以為那天只有硝子么?我們都在。」

他們走上了不同的路,腳步不綴,各自尋找正確的路。

如果她當時堅持不綴幹這一行,現在混個小康生活想必問題不大。

七海建人。

這學弟雖然比他們還小一級,但當時在高專中就是出名的沉穩。如今他的形象比起當年來似乎也沒多少改變,規整的西裝三件套,暗金色的短髮梳得一絲不苟。

「前輩為什麼會在這裡?」

剛剛打完工的春日遙沒由來地覺得有點緊張,雖說並沒有加入夏油傑的傳銷組織,但對方畢竟已經是被咒術界通緝的頭號詛咒師,為他做事搞不好會被某些鷹*派也打成同黨。她還在猶豫要怎麼解釋,一件略帶重量的西裝外套已經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我的車就停在附近,您要去哪裡,我送您過去。」他的敬語和他本人的衣著一樣一絲不苟。

春日遙捧著熱可可,小口小口啜飲著。駕駛座上的七海建人只穿著襯衫,袖口挽高,露出健壯的小臂。

「前輩當年離開高專后似乎沒有再從事咒術師的工作了吧。」

「嗯,去念了大學,後面就找了家公司做起了普通工作。」

「這樣啊。」七海說,「我畢業后直到今天,一直在證券公司供職。」

「直到今天?」

「因為痛恨加班,我剛剛遞交了辭呈。」七海說,「或許職業咒術師更適合我,前輩呢?」

「我也是在一般企業工作。」暖氣的溫度開得高,手中熱飲料也很溫暖,過度的疲憊讓春日遙有點睏倦,她隨口說出了自己公司的名字,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而已,說出來也無所謂。

「我知道這家公司,在離這裡還有好幾站的另一個商圈。」七海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猶豫怎麼措辭,「那前輩為什麼會在這個點,穿成這樣……在這裡?」

這話莫非是試探?春日遙心中立刻警鈴大作,學生時代,自己的確和這學弟關係不錯,但對一名正直的咒術師而言,厭惡和詛咒師相關的任何東西都是政*治正確。脫離咒術界太久,沒準又有新的觀測手段被發明出來了。

「我……我做兼職。」

「前輩,」車廂內又陷入了沉默,正當春日遙考慮打破車窗跳車逃生的可能性時,七海又開口了。「那家公司的薪資水平我有所了解,如果前輩是一個人生活的話,似乎沒必要……做兼職吧。」

他在提到做兼職時,語氣裡帶著微妙的艱澀和難以啟齒。

「我要帶孩子嘛,所以花銷大一點。」

車子戛然而止,七海建人扭頭盯著她,瞳孔地震。

在短暫地對視了兩秒后,不用皮膚接觸,春日遙也感覺到了他體內的兒茶酚胺已經飆升到了一個離譜的程度。

七海建人摸出了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幾乎是剎那間的福至心靈,春日遙大吼出聲:

「孩子不是五條悟的!」

「莫西莫西,七海海?」電話那頭傳來了輕佻的問好聲。

七海建人果斷地掛掉了電話。

他深吸了一口氣,誠懇注目春日遙:

「抱歉,前輩,我無意干涉您的私人情感生活。但是,如果因為我們熟識的人,而導致我年少時尊敬的前輩生活得不太愉快,我想我絕對無法接受這一點。」

「搞什麼啊,突然就掛掉了。」五條悟鬱悶地看著自己的通話記錄,試圖撥打回去,但被對方無情地拒絕了。

伏黑惠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水和雨水,看向帶著圓框小墨鏡的奇怪男人。這男人蹲在天台的護欄欄杆上,看上去極為脆弱,似乎只要風雨再大點,他就會因為腳下打滑和一頭栽下去,但這人絲毫不懼怕,晃晃悠悠,神態中透露著難以言喻的輕慢。

更為奇特的是,風雨之中,男人的身邊似乎籠罩著一層透明的障壁,連頭髮絲兒都沒濕一根。

「小惠惠,沒說你哦。」五條悟笑眯眯地揮了揮手,「你的力量訓練要繼續,下雨天反而是更好的訓練機會,畢竟咒靈可不會因為下雨就停止攻擊哦。」

「我知道了,五條老師。」

五條悟,伏黑惠在心底默念這名字,他是將自己帶出禪院家的人,這一點他始終十分感激。固然禪院家衣食無憂,但血統至上的氛圍卻讓他感覺到窒息。

雖然這男人在帶他出禪院家后,就像拿起什麼小玩意兒似的,又把他重新扔回了母親的一大堆親戚家,直到春日遙把他接走。

就像是預判好了的、微妙的、彼此期待的默契。

等他重新在這所小學就讀後,這男人又重新過來教授他有關咒術的一切。雖然看上去不太靠譜,但教學起來卻是意外細緻的類型,無論是咒力的運用還是身體力量的增強,都會盡量詳細地講解到。雖然有時候他的感知似乎和一般咒術師完全不同就是了……

但作為目前在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他們倆卻一次都沒有見面過。

到了這個年紀,伏黑惠已經能夠理解,大概率會發生的事情,如果積累了足夠多的樣本卻還沒有發生,那一定是有人在刻意規避。

五條悟一定在做這件事。

那春日遙呢?

她表現得一無所知,可伏黑惠微妙地感覺,她想必也認識這個男人。

「今天就到這裡吧,哇,訓練了這麼長時間,是時候補充糖分了!」明明一直一動不動的男人表情誇張地摸出了裝著喜久福的紙袋。

伏黑惠也拿出了自己的便當盒,由於他和春日遙都是標準的咸黨,他的便當一直沒有引起五條悟的任何興趣。

但今天他還帶著第二個便當盒,裡面放著春日遙昨天和同事們一起做的巧克力蛋糕。

他抓著飯糰往嘴裡塞,把巧克力蛋糕推到五條悟跟前:

「老師要吃巧克力蛋糕嗎?」

果然甜黨五條悟興趣盎然地湊了過來,叉起一大塊蛋糕,嗷嗚一下就吞進去了。

「這是遙和朋友一起做的,」伏黑惠擦了擦嘴,「因為有約會,昨天就來晚了一些。」

他緊張地盯著五條悟,手心都出了點薄汗。五條悟一直掛在臉上的囂張桀驁的笑意慢慢地收攏,取而代之的是微妙的、淺淡的弧度,他天藍色的雙眼中透出一點潤澤的光,略帶審視地看向伏黑惠:

「可以啊,伏黑惠同學,」五條悟說,「恭喜你,現在學會了套話的高級技巧。」

直到很久很久以後,伏黑惠才猛然意識到,雖然他的套話技巧非常粗疏,可如果內心全無牽絆,也很難這麼快對此作出反應。

伏黑惠以為五條悟不會回答了,於是又重新縮回去吃自己的飯糰。沒想到五條悟清了清嗓子,振振有詞道:

「我和遙認識很多年了。」五條悟說,「她是我的第一個學生。」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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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最強分手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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