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別躲
第二十二章別躲
時樂渝來不及思考他是什麼意思,匆匆離開。
站在鏡子前，怔怔看著裡面的人。
回想起剛剛向琰的神情，極度可憐像一個需要安撫的小孩子,內心突然冒出一股不忍。
但轉瞬一想，覺得她自己才是需要安撫的那個。
向琰再這樣下去，她可能會更加不知所措。
接下來一段時間,向琰沒再來過工作室，時樂渝把年前的單子做好，準備去外市玩。
挑挑選選,最終決定去一個最南邊的城市玩半個月。
收拾好東西后，時樂渝和于慧聰說了聲，直接離開。
飛機飛了四個小時才到,這個地方現在相當於北方的春天，時樂渝覺得很舒服。
大概過了五六天,她收到向琰的消息。
展北與雲城溫度相差太多，時樂渝來到外面打了個寒戰。
一個男人，在她印象里還是一個認真的男人,突然發出這麼可愛的表情，就很違和，但是又好可愛。
那頭向琰發來一條語音，「那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時樂渝忽略這怪異感，塗上口紅，準備出門。
頓了下，可能是怕時樂渝不知道，向風補充了句：「就是向琰，認識啊？」
向風沒穿醫院的病號服，在注意到她後面像住院病房時，時樂渝詫異：「你住院了？」
時樂渝沒忍住，笑出了聲。
過了一分鐘,時樂渝才把消息發出去：【時間不一定,你不用過來找我,我不一定每天都去。】
聽到向琰聲音時，時樂渝在手機的另一頭沉默，下意識的，把手機挪偏一點，只能看到她的胳膊。
嘆息一聲，回到酒店。
向琰：【你沒在工作室？】
時樂渝嗯了聲，只說倆人是大學同學，沒多說別的。
本想就近找個地方吃飯，感覺小腹處一股暖流經過，像是為這幾天的肚子不舒服找到一個合適理由。
她一時半會兒，還真找不到和向琰相處的模式。
-
時樂渝是在元旦前一天回來的。
時樂渝被她逗笑，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看了眼時間，時樂渝估摸著市醫院食堂開門的時間，正準備掛斷電話，就聽到向風在和旁人說話。
她今天穿了一件杏色針織衫，下面是黑色直筒褲，因為是出來玩，所以時樂渝帶的都是平底鞋，在僅有的兩雙鞋裡糾結一瞬，選擇一雙橘色板鞋出門。
後面還發了一個小狗可憐巴巴的表情。
坐在車裡，師傅看她鼻尖耳尖凍得通紅，默默把暖風開到最大。
只不過向琰在進來的那一霎那，就看到向風手機里的時樂渝了。
沒理會她自欺欺人的動作，反而說了句向風。
隨後向風就掛了和她的電話。
時樂渝當時正坐在化妝桌前化著妝，撇了眼手機,回：【沒。】
時樂渝：【我出來旅遊了。】
洗完澡，又把臟衣服洗了，時樂渝一手擦著頭髮，另一隻手翻看朋友圈，在看到向琰給她點贊后，抿了抿唇。
莫名的，心臟緊了下。
大概過了幾分鐘，時樂渝收到向琰的消息：【好。】
同時又覺得奇怪，她還以為向琰會和向風說呢。
內心尋思著要不要下次把話說明白，但又怕拒絕向琰兩次，還是直白的拒絕兩次，會不會傷到向琰的驕傲。
剛看到對方，就聽到對方問她是不是剛洗完澡。
「嗯。」向風大概說了下原因，時樂渝叮囑她好好養著。
向風這才切入正題：「樂渝姐，你和我哥——」
神思之際，手機突然想起來，是向風。
向琰：【在哪兒？】
怎麼就，不聽呢。
時樂渝按下接通鍵。
時樂渝看著手機，暗暗鬆了口氣，還好向琰不知道對面是她。
時樂渝沉思一瞬,手指飛快在屏幕上亂晃著。
那頭沉默一瞬,像是本該燃燒熱烈的火焰，被傾盆大雨澆滅了般。
在外面逛了半天，時樂渝拍了幾張照片，臨近午飯時間，時樂渝把照片挑挑選選發在朋友圈幾張。
向琰：【我在你工作室門口發現是關著門的。】
時樂渝注意到師傅的動作，說了聲謝謝。
師傅擺擺手，笑呵呵說道：「不用客氣，剛從南方玩回來吧？」
她點頭。
師傅習以為常般，「我經常拉你們這麼大的小姑娘出去玩回來的。」
時樂渝買的下午的機票，機場離小區又有些遠，等到的時候，已經六點半了。
付了錢，師傅本想幫她拿行李，被她拒絕了，剛打開車門，一隻白皙的手突然出現在她面前，很輕鬆地把行李箱拿了下來。
回過頭，見向琰右手拉著她的行李箱：「走吧。」
時樂渝張了張嘴，那句「我自己來」卡在喉嚨里一直說不出來。
把後備箱關上，倆人並肩向前走。
行李箱滑輪在地方發出沉悶的隆隆聲響，干禿的枝椏上傳來幾聲鳥鳴。
時樂渝一直低著頭，看著眼下平整的水泥路，忽然，右手被一隻乾燥的大掌握住。
抬起頭，掙了下，沒掙脫出來。
抿了抿唇，語氣不是很好：「你幹什麼？」
向琰剛剛一直觀察著時樂渝，見她一直縮著身子，手用力想縮進袖子里卻還露手指在外時，內心輕笑了下。
他不明白她為什麼不放進口袋裡，下意識地，他動了動，握住她的手，指尖冰涼，只有手掌處留點餘溫。
向琰低頭，雙眸清澈：「幫你捂手。」
時樂渝沒再說話，也沒再掙脫。
右手很快暖和過來，低頭看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與其說握，到不如說是向琰單方面的裹住她的，燥熱從他掌心散發出來，傳到她的掌心、指尖，最後蔓延到臉頰，格外燒得慌。
左手摸了摸一側臉頰，有點燙。
又看了眼自己的左手，一邊熱一邊涼，這種感覺很怪異。
向琰見狀，帶著笑意問她：「還想讓我給你捂那邊手啊？」
時樂渝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聽到向琰說：「行，我給你捂。」
說完，把行李箱換到另一隻手，走到她另一邊。
兩人進了電梯，向琰按了六樓，這才鬆開她。
兩隻手得到自由，內心突然多了一股空落落的感覺。
忽略內心這股異樣，和他道謝。
「回去吃感冒沖劑。」
時樂渝沒在意，敷衍地嗯了聲，直接關了門。
向琰看著緊閉的門，拿出手機，發了條消息：【你方法不管用。】
那頭回復一個問號過來。
向琰：【我剛剛牽她手，沒感覺她有異樣。】
那邊回復六個點。
向琰熄滅手機，在關門的一瞬間，再次看了眼對方緊閉的門。
-
時樂渝回到家后，一直靠在門上，聽到對面傳來關門聲，這才慢吞吞走回卧室。
把衣服整理好，又簡單把房間收拾好，這會兒也不怎麼餓，時樂渝躺在床上半闔著眼，再睜開眼時，摸到旁邊手機，按了下開機鍵，黑屏。
是沒電了，摸出床旁的充電器連接上，又默默等手機開機，已經將近六點了。
沒有睡意，時樂渝準備起床做早飯。
卻在坐起來那一瞬間，感到頭昏腦脹。
摸了摸額頭，不熱。
但還是給自己量了體溫，確認不發燒后，時樂渝拿出一袋感冒沖劑，猛然想起昨天向琰告訴她，吃藥。
撇了撇嘴，烏鴉嘴。
時樂渝堅信，向琰不說那句話，她就不會感冒。
嗓子疼的難受，本想早晨想吃別的心思也收了起來，熬了點白米粥。
味同嚼蠟喝完一碗，又鑽回被窩，她本打算吃完早飯去工作室的，這樣索性就給自己放了一個元旦假期。
晚飯的時候，時樂渝收到安逸的節日祝福，笑了笑，給她回復回去。
正坐在沙發上思考準備吃什麼，就聽到敲門聲。
開門，見向琰拿著一個蛋糕盒子。眉眼彎彎對她說：「元旦快樂。」
時樂渝愣了一下，笑著回應：「元旦快樂。」
她總不能伸手去打笑臉人，更何況，這個人笑起來，還怪可愛的。
側過身子，讓他進來。
向琰聽到她的聲音，蹙了蹙眉，「感冒了？」
時樂渝嗯了聲，「就是嗓子不舒服，別的還好。」
「昨天沒吃藥？」
時樂渝沉默一瞬。
短暫的沉默讓向琰知道，她沒吃。
把盒子放在餐桌上，邊解開上面的系帶邊說：「昨天就想定個蛋糕來著，但是我問的時候時間太晚了，商家做不完，所以就定了今天的。」
時樂渝關上門，不解：「訂蛋糕乾什麼？」
向琰解絲帶的手頓住，似乎沒想到她這麼問，「跨年。」
時樂渝震驚，她印象中的向琰，從來不會做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情：「你還信這個？」
「本來是不信的。」向琰解釋，低著頭繼續解絲帶，喉結上下滾動，那句但是我想和你跨年憋在喉嚨中，硬是說不出來。
他怕嚇到她。
氣氛突然沉默，時樂渝用眼神詢問他然後呢？
向琰輕咳一聲，「但是醫院裡好多人都過。」
連起來就是，我本來不信，但是我看周圍人都過，那我也過。
盒子上層恰好打開，是一個長相很普通的巧克力蛋糕，大概四寸。
在中央插上一蠟燭，時樂渝挑眉，向琰今晚的行為，有點幼稚。
轉了一圈，找到等開關后，關上，借著手機的光亮點燃，「許願。」
時樂渝沒什麼願望，但還是意思一下閉上眼睛，等她睜眼后，發現向琰還在閉著眼。
燭火搖曳，在後面的牆上拉出一道模糊的影子，打在向琰臉上，眼睫在下方拉出細細長長的影子，像是雜亂叢生的小草。
等他睜眼后，吹滅蠟燭，這才把燈打開。
四寸蛋糕本就不大，向琰切下一半，放在她面前：「你嘗嘗。」
時樂渝吃了口，眯起眼睛，「不錯。」
另一半就在自己面前，向琰戳起一口，覺得不錯。
「我怕我買的你不喜歡吃，就特意選的巧克力口味，奶油還要的六分甜。」
時樂渝垂著眸子，裝作沒聽到他的話，埋頭吃著。
吃完蛋糕，向琰又看著她把葯吃了，這才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