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失聯
第二十六章失聯
戚巳不在的日子，有些無聊。
雅竹軒里天天不是唱戲就是跳舞，戚少主花大價錢用上好的陰沉木做了個躺椅，那躺椅自帶輪子，走到哪兒都可以推著，戚景行就整日懶洋洋地靠在躺椅上，一邊吃著桃花酥，一邊欣賞舞姬曼妙的舞姿，再不然就是躺在床上睡到日上三竿，吃頓飯又繼續睡。
在躺椅上睡了幾天，戚景行腳心的傷終於徹底癒合結痂了，他實在待不住，想去鎮子上逛一逛，這個想法還沒成形就被蘭心給打碎了，他以戚統領不在，外出可能還會在遇見刺客為由，堵在門口死活不讓他去。
戚景行只好作罷。
又過了大半個月，天氣逐漸熱起來了，戚景行脫了避風的外袍，坐在烏木躺椅上曬太陽。
陽光很好，暖融融的又不會太熱，正午的時候也開始有稀稀拉拉知了的叫聲，躺在院子里，偶爾也能看見地面上飛速略過的影子，若是不注意，只會當成是樹影在搖晃。
蘭心面前擺了一大堆白玉瓷碗，她這兩天去鎮子上買東西的時候，遇見了一群西域商人，他們特製了一種油茶，口感甜甜糯糯的，可好喝了。
於是蘭心就問他們要了配方，自己回來開始搗鼓。
「蘭心。」
「嗯？」她停下手裡的動作，看向懶洋洋地戚景行，「怎麼了？」
戚景行沉默了一陣，眸色逐漸加深，這兩天，雅竹軒的布防換的太頻繁了，今天早上甚至還少了幾個人。
「屬下參見少主。」
金屬般的聲音整齊化一，連膝蓋撞到地上都鏗鏘有力，蘭心悄悄又往戚景行身後躲了躲。
戚景行不語，跟著帶路的人進了青衣殿，一進門，陰森的氣息遍布大殿，空氣中還有絲絲縷縷鮮血的味道。
「清凈？」每天歌舞昇平，舞姬換了一波又一波，唱戲的不是今天來就是明天來，她都要被吵死了。
「走，去青衣衛看看。」
「你是主事的？」
那道目光最終落在了大殿中間跪著的人。
「屬下參見少主。」
他忽然想起，不知不覺，戚巳已經離開破月教快一個月了。
影衛們得了消息，早早地迎接在門外，冷麵肅殺的青衣衛站立兩旁，帶刀荷劍，光是看著，就讓人心頭髮毛，連向來多話的蘭心也蔫兒了，一言不發地跟在戚景行身後，不敢亂看。
「怎麼了嘛，少主？」蘭心一邊問一邊把兩個瓷碗里的湯料混在一起。
戚景行的目光一一掃過大殿上站著的每一個人。
戚景行轉頭，「我是說人少了。」
青衣衛蒙住了上半張臉，露在外面的眸子卻低垂著，目不斜視，能看得出來，青衣衛的人都很尊敬他。
戚景行一隻手枕在腦後，看著湛藍的天空，道，「最近雅竹軒是不是清凈多了。」
*
戚大少主有史以來第一次去青衣衛，這可是一件稀奇的事。
他的安全一向由青衣衛負責，青衣衛又是戚巳統領，斷然不可能無緣無故的變動。
人哪裡少了？前些日子才剛進來了一批新丫頭，哪裡都要她提點，都快累死了好不好。
「回少主，屬下名叫青丑，統領與刑堂主不在，由屬下照看青衣衛，不知少主駕臨青衣殿有何吩咐？」
戚景行坐上大殿的椅子，摩挲了一下光滑的扶手，忽而開口，「戚統領就是坐在這裡辦公的？」
青丑：……？
「回……少主話，是。」
戚少主只是忽然聞到了熟悉的味道罷了，那種肅殺中帶點清冷的味道。他整個人靠在座椅上，眷戀地吸了一口氣，才問，「一個月前出了什麼事，需要青衣衛統領前去處理？」
「回少主，大約一個月前，教主從乾元山采來了靈芝，命青衣衛一路護送，但半路卻被一夥神秘人劫走，刑堂主同青癸前往追回，第二天竟與青衣殿失去了聯繫，統領擔心會出什麼事，便決定前往相助。」
聽了青丑的話，戚景行陷入了沉思，深邃的眸子湧起了絲絲縷縷的暗潮，「你可知是什麼神秘人？」
「目前還沒有青衣衛見過。」
「那戚統領呢，這兩日可有傳回消息？」
一直恭恭敬敬的青丑聽了這話卻產生了一絲猶疑，他眉頭深鎖，沒有回話。
戚景行便知，怕是真的出事了，「怎麼，連本少主都不能知道？」
「屬下不敢。」
「說！」
空曠的大殿，驟然吹進一陣陰風，周圍的空氣變得稀薄，一陣無形的氣壓暮沉沉地蓋下來，青丑只覺的視線有一瞬間的發黑，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他在令人窒息的壓迫中勉強抬起頭，看向坐在上首的戚景行，那雙尚算平靜的眸子猶如深淵，翻湧的黑暗似要將他吞沒。
這是獨屬於強者的精神壓制。
只這一剎那，他便確定，流言不實，他們的少主絕不像傳言中說的那麼簡單。
他低下頭去，呈現出最順服地姿態，道：「三日前，統領也和我們失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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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您真的要去嗎？」
蘭心一邊收拾包袱，一邊哽咽著問，眼淚已經不受控制地掉了下來，她一想到要離開少主，心裡就難過的不得了，少主什麼都不會，出去了誰照顧他啊。
「外面那麼危險，戚統領現如今也不知道在哪裡，您出去了也不一定能找得到啊，咱們就乖乖在家裡呆著不好嗎，統領大人武功那麼厲害，他肯定會平安回來的，萬一……萬一到時候您沒找到戚統領再把自己給丟了，那可……那可怎麼辦啊！」
蘭心越想越覺得這不是沒可能的事，越發控制不住自己，「哇」得一聲就哭了出來。
戚景行身子后傾，忍不住皺起眉頭，無奈地掏了掏耳朵，忽然厲聲道，「不許哭！」
蘭心嚇得一哽，紅著眼眶，淚汪汪地盯著他。
戚景行：「……」
他嘆了口氣道，「我很快就會回來的，放心吧，你在家好好研究你的油茶，我還等著和戚巳一塊兒喝你的油茶呢。」
蘭心又有了淚流滿面的趨勢，「少主，我控制不住自己怎麼辦啊？」
「去那邊，面對牆壁，控制住了再轉過來。」
「哦。」
雅竹軒外，所有青衣衛已整裝待命。
風停，雲住，戚景行一襲青藍色勁裝跨出雅竹軒大門。
卻看見了早早等候在外的三大護法。
迎面就是一陣哭嚎，「少主，你不能去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