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盞燈火(小修) 一個不知死活的

第一章 第一盞燈火(小修) 一個不知死活的

第一章第一盞燈火(小修)一個不知死活的人……

他與燈/十三春夏

01.

「鍾總墜海了!」

無聲無息,就這麼從偌大的游輪上掉入海里。

一時間整個游輪被封鎖,連只蒼蠅都逃不出去,人心惶惶,各懷心思。

誰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掉下去的,救援隊有沒有第一時間救起。

一天一夜都毫無音訊。

墜海那晚,圓月高掛,距離事發地有一段距離的密林中,崎嶇不平的山路上停著一輛髒兮兮的越野。

車后野草與泥濘交織傾倒,被碾壓出一排的齒輪。

與那樓宇林立,高架交錯的滿城璀璨相比,這裏彷彿是一方從未被人染指過的凈土。

很快,車內有了一絲亮光。

她收斂神情,佯裝惶恐的舉起自己的雙手。

鍾懿眉頭微動,嘴角泛起一絲輕笑,透過後視鏡,她隱隱約約看到了身後男人凌厲的眼神。

等著第三個和第四個接踵而上的時候,他更為敏捷的使出拳頭之數,打退他們後身形矯捷的再次鑽入車內,在那幾個人還未衝過來之際,他一腳油門將車開了出去。

可事實讓她有些失望,不過驚喜又在後頭。

暗黑的車內誰也看不清誰的臉。

坐在後排的鐘懿冷眼看着這場鬧劇似的戲碼,殊不知此時駕駛位上的男人已經滲出了汗珠。鍾懿就這麼安靜的盯着男人的後背,心裏盤算着他到底什麼時候才能下定決心從那群人身上碾過去。

車燈一打,那幾個凶神惡煞的壯漢戾氣逼人,完全無懼男人即將踩下油門的雙腳,爭前恐后的過來扒著車門,甚至爬上引擎蓋造勢。

他亮出那把凹凸不平的匕首,故作狠聲:「車子我必須開走。」

不到兩分鐘,車門突然被拉開,一個精瘦的陌生男人直接闖了進來!

她瞄過後視鏡,隱約看到一個穿着白衣的身影在車后跑着。

昏暗的亮光映照她的臉,黑睫半斂,強烈的黑白對比讓她看起來很是駭人。

他說着就要鑽去駕駛位,可手還沒碰上鑰匙,就被鍾懿一把攔下。

細長的眼睛黑白分明,過於有力的目光讓鍾懿覺得饒有趣味。畢竟,在她半輩子的生涯中,除了鍾家那幾個人,還沒有誰給過自己這樣的眼神。

男人見狀,以為自己的威脅見效,也不多為難她,身形敏捷的坐到了駕駛位上。

他喘著粗氣,看了鍾懿一眼,隨後雙眉緊蹙地抓住她的胳膊:「我不是壞人,緊急情況,還請你幫我一下。」

鍾懿只給了他一個字:「滾。」

當副駕駛的玻璃被砸出裂痕的時候,男人坐不住了,猛地打開車門,拖住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壯漢狠狠就是一腳,吃痛之際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踹到第二個。

眼見着後面有人追了上來,男人顧不得他想,突然起身扼住了鍾懿的脖頸。

一個渾身濕透的女人緩緩拿過駕駛位上的手機,頗為懶散的翻動着屏幕上實時更替的新聞消息。

她快速切換到一個聊天框,等回信中,車外突然有了動靜。

但不作美的是,此時車頭已經圍了好幾個人。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成功擺脫後面那幾個壯漢。

鍾懿似乎發現了什麼,本是倦怠的目光在此時亮堂起來。

男人顧及後排還有鍾懿這個和自己同樣狼狽的女人,遂在甩開那群壯漢后刻意放慢了點車速,但等他有了餘力去看後視鏡的時候,赫然發現,自己的後腦上,竟然抵著一把勃朗寧!

他猛地踩下油門,臉色微白,隱忍的傷口一陣又一陣撕裂式的疼痛。

車子停在了一個小半坡上,在月光的照耀下,男人逐漸看清了女人那張毫無溫度的臉。

鍾懿淺笑着:「還沒有誰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威脅我。」

話音一落,她的手挪上了扳機。

男人垂眸,因為身體的疼痛而唇瓣打抖,他的側臉被月光的冷白浸染出幾分寡情,連同眼眸也變得陰鬱起來。

他濃眉緊蹙,莫大的痛楚使得他連說話都變得異常困難,還未來得及出聲,身體就已經猛地倒至一旁!

鍾懿緊了緊手,偏偏這時候瞧見了方向盤上還在往下滴的血跡。

她看了一眼因傷勢過重而暈過去的男人,若有所思的往前打量幾分。

男人熟悉的輪廓彷彿讓她一下子回到好些年前的邊鎮宛酊。他的眉眼,輪廓,以及眼下的那粒黑痣,無時無刻都讓鍾懿想起在宛酊時的畫面。

這麼些年,當年的男孩,都長成大人了?

她不確定,但心中某種情緒在肆意的狂竄。她手指把玩著那把勃朗寧,思緒紛飛,搖下車窗盯着那空無一物的曠野,黑白分明的眼睛處處皆是鋒利。

她等到了一個幹練的短髮女人。

女人見到駕駛位上已暈過去的男人後大吃一驚,尤其是看到鍾懿手中的那把勃朗寧,心中一緊,擔心的問道:「鍾總,您這是?」

鍾懿發笑,玩笑說:「一個不知死活威脅我的人,留着過年呢?」

女人臉色卻不太好了:「鍾總,這人與我們沒什麼干係,要了他的命不至於。」

「開個玩笑而已,收拾下吧,我要動也不是動他。」她拿過女人手上的袋子,從裏面抽出一條幹凈的毛巾掛在自己頭上。

鍾懿前一秒還帶着玩笑的嘴臉,下一秒忽然變得真實起來:「阿嵐,我要動的人也只有鍾家那幾個。」

「鍾總!你不能這麼說!」

叫阿嵐的女人加重音量強調,鍾懿卻不緊不慢的擦乾頭髮,毫不顧忌的脫掉濕透的上衣,換上那身乾淨的衣服……

-

漸入深秋的天起了幾分涼意,鍾懿倚靠在落地窗前接了個電話,隨即抄過綠椅上的薄外套,大步的走出房間。

她眼神冷漠的推開槅門,阿嵐見她突然出來,緊跟而上:「是有消息了嗎?」

鍾懿扣上第一個扣子,並未放緩腳步,而是一邊走一邊回應着:「當時我人就這麼掉下去了,誰推的不重要,但盯着我的,無非就是那麼幾個。」

她勾起嘴角,似笑非笑。

阿嵐見她是要往會客室的方向走,反應過來她要做什麼,遂擋在了她面前:「鍾總,之前那男人我會幫你處理乾淨,你自己就沒必要親自去看了。」

鍾懿停下腳步,頗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眼底的銳利讓阿嵐不由得後退幾分:「我的意思是……」

「不用解釋。」她打斷阿嵐的話,靠近她道,「我知道,你永遠是站在我這邊的,對嗎?」

未等阿嵐回答,鍾懿繞過她打開了會客室的那扇大門。

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帶着一份文件迎面走來,相當恭敬的與之打了招呼:「鍾總。」

鍾懿廢話不多說,拿過他手中的文件快速翻閱:「都在這了?」

「恩,他是因為有人在追他而受傷,林醫生已經在裏面給他治療了,至於這份文件,是關於目前能調查到他背景的所有。」

她嗤笑了一聲。

在這和平時代,除了自己這圈層打打殺殺外,沒想到外面還那麼亂吶?

鍾懿覺得有絲可笑。

她翻閱了那份文件后,驗證了她猜測的果然沒錯。

這個男人,就是當初她在邊鎮宛酊見到的少年。

他背景相當簡單,也相當巧合就這麼闖入了鍾懿的視線。

讓鍾懿覺得這就是上天給自己安排來的好人選。只見她迅速合上文件,眼皮微抬,凝視着眼前人問道:「你不是要給我找個貼身保鏢嗎?就是他了。」

幾秒后,阿嵐他們面露詫異,想着鍾懿如果要找貼身可保護她的人,怎麼如此草率?可鍾懿眼中的篤定又讓他們無話可說。

「對了,給他的那個入職禮物,別忘了。」

她露出一個笑容,陰陰森森的,讓阿嵐不寒而慄。

鍾懿見她出神,在她眼前打了個響指,瞬間將阿嵐的思緒拉了回來。

「現在外面什麼情況?」

「鍾總……」

阿嵐不明白她為何要問這麼一個答案很明顯的問題。

鍾懿無端從游輪墜海,身為鍾家千金,集團一把手的她突然就這麼失蹤,不用說,外面也亂了套。

所幸,鍾懿早有預料做了充足的自救準備。

鍾懿見她猶豫無話,自嘲的罷了罷手,勾勒曲線的長裙垂掛於地,就像一朵暗夜裏的枯玫瑰:「那你大膽的猜猜,誰動的手腳?」

阿嵐更不知如何說。

與此同時,鍾家大千金意外墜海的事可謂是一個炸彈般,將原本就已動蕩的中晟集團直接轟炸出圈,高層散沙大片,人人自危。

成功脫險的鐘懿並沒有第一時間回到鍾家,而是不緊不慢的觀察著外界一切的動向。

這一天裏,鍾懿一直耐心的等待男人清醒,手邊的紅酒幾近喝了一瓶,長時間的等待逐漸消磨了她的耐心,眼看着天窗由亮轉黑,她的神情也越發的嚴肅。

只見她緩緩的走到男人躺着的椅子上,手裏拎着的酒瓶驟然被她摔在床櫃,隨着玻璃碎片的四處濺落,偌大的空間里發出巨大的聲響。

再次看向男人時,他已經清醒了。

鍾懿臉色微動,毫不客氣的坐在男人對面,雙手抱胸直勾勾的凝視他,審視的目光並不禮貌,反而攜裹着莫大的強勢:「陳生?」

言語里的幾分不屑令陳生感到生理不適。

眼前的女人此時更為清晰的出現在眼前,之前在車內隱隱約約的看到她鋒利的輪廓,如今她換上一襲整潔的衣服,面容明艷,一頭烏黑濃密的及腰長發並未給她帶來多少女人的溫柔,反而將強勢和凌厲統統掛在臉上。

鍾懿極其不喜歡別人如此打量自己,眼眸一垂,開門見山:「你是第一個敢明目張膽要挾我的人,既然你命硬,那我就送你一個禮物。」

陳生與這女人素未謀面,不解的話語還未出口,就見到女人從旁邊的柜子裏拿出了一個禮盒遞到他面前。

他並沒有接,而他的警惕鍾懿也並沒有放在眼裏。她稍頓幾秒,看他始終沒過手后索性替他打開了蓋子。

一截斷指就這麼明晃晃的赫然出現,陳生震驚地霍然起身!

鍾懿斂起笑意,視線落到了他煞白的臉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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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與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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