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驚變

放下電話。

許知遠簡單洗漱了一下，夾著包出門。

他根本沒有管財政局那邊的事，而是直接去了公安局。

「還沒吃飯吧？」

秦綱在會議室接待的許知遠，看到秦綱眼圈有些發黑，許知遠關心地問道：「昨天熬了一宿吧？」

「還好，中間眯了一會兒，早晨喝了一杯豆漿。」秦綱咧了咧嘴，說道。

「真是辛苦你們了，怎麼樣，有什麼進展？」許知遠接著問道。

秦綱道：「清水莊園給封了，老闆和有關人員都帶回了局裡，連夜突審，明面上的保護傘是元茂分局的趙保安。」

「但是詢問趙保安的時候，他說不清楚怎麼跟清水莊園的老闆搭上關係的，隨之，對兩邊又進行了審問，但是都沒有突破性的進展，咱們這邊懷疑後邊肯定還有其他人，目前正在調查老闆和趙保安的社會關係，還有他們歷史通話記錄。」

「嗯，梁禹、龐曉東還有顧大章那邊呢？」許知遠又問道，其實他最關心的還是這三個人的問題。

「昨天晚上林雪拿來了莫小非和蘇白的筆錄，梁禹和龐曉東不承認他們下了葯，也不承認對兩名女生動手動腳，但是，從龐曉東的包里發現了多種違禁藥物，其中就有從蘇白和莫小非血液中檢驗出來的違禁藥物，他們使用違禁藥物的事情已經實錘。觀看淫穢色情表演這一塊也沒有異議，那六個舞女已經供認不諱。」

秦綱繼續介紹道。

「至於顧大章，因為有關手續沒有辦下來，沒有對他進行審訊，只是讓他留宿在公安局，實際就是軟禁，目前已經去人到市人大辦理相關手續，然後再聯合紀委進行審問，看樣子這次他算完了。」

想了想，秦綱又說道：「至於牽涉到指使他人毆打顧大章的事情，還有誣告案，昨天並沒有詢問，目前梁禹和龐曉東還不知道，咱們已經掌握了事情真相。他們應該還以為龍三那邊風雨不透呢！」

正說著，秦綱的電話鈴聲響起，秦綱順手接聽了電話。

「嗯，你說！」

「什麼？」

「那蘇白那邊呢？」

「哦，好的，我知道了！」

秦綱放下電話，看著許知遠說道：「遠哥，莫小非那邊翻供了，她說昨天喝酒喝多了，不太清醒，所以筆錄的時候瞎說的，有些事情也想不起來，今天想起來了，龐曉東並沒有摸她，哪都沒摸。還有昨天喝酒的時候，她看到榻榻米上有一種粉色的糖球，她以為是糖呢，就放進了啤酒里，就是她跟蘇白喝的那瓶啤酒，她說有可能檢測出來的藥物就是這樣誤服的。」

「草，真他媽沒有骨氣。」

許知遠氣得一拍桌子。

「遠哥，梁禹的背景你也知道，龐曉東也不是一般人物，在黑道上很有一號，莫小非的家庭應該是無法抗衡的。」

秦綱給許知遠遞了一根煙，點上之後，他吐出一口煙悠悠說道。

許知遠道：「如果莫小非堅持這個筆錄證詞，蘇白就算也堅持之前的證詞，能治梁禹的罪嗎？」

秦綱道：「單從猥褻上，很難，那樣將會變成是蘇白的一面之辭，莫小非不給她作證，梁禹一力否認，龐曉東帶著違禁藥物，但是無法證明他用過，處罰會相對較輕，到最後，只是一個觀看淫穢表演罪，這隻能是治安處罰，罰錢了事。他們跟顧大章不同，顧大章是政府官員，這件事情對他很要命。」

許知遠點了點頭，悶頭抽著煙，沒有說話。

「需要做一下莫小非的工作嗎？」秦綱問道。

許知遠輕輕搖了搖頭：「我看沒有必要了，一是做通的希望不大，二來就算是做通了，莫小非重新翻供指認梁禹，誰也不敢保證她那樣的家庭會遭受到什麼報復？或許咱們可以最後為他們報仇，但是無法周全保護，這樣就不要讓她家面臨那樣可怕的報復了。」

「嗯，遠哥的心地太仁慈了，從法律角度上講，應該對他們一查到底，維護正義，但是那樣做，確實莫小非一家很危險。」

秦綱也很無奈地說道。

「我打個電話。」

許知遠想了想，拿出電話打給了蘇惠。

電話接通后，許知遠問道：「惠姐，你那邊接沒接到關於昨晚事件的威脅電話？」

「沒有，怎麼了？」

蘇惠驚訝問道。

「莫小非翻供了，你問問蘇白，她有沒有接到什麼電話。」許知遠直接說道。

「好，我馬上問，有結果就給你回過去。」

就在蘇惠掛斷電話兩分鐘左右，她的電話真的撥了過來。

「怎麼樣？」許知遠接聽。

「沒有，蘇白沒有接到任何電話。」蘇惠說道。

「告訴蘇白，如果接到任何恐嚇威脅電話，立刻告訴我。」

許知遠叮囑了一聲，然後掛斷了電話。

他那邊的電話剛剛掛斷，秦綱就接到了田野的電話。

「田局！」

「你在哪裡？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電話里，田野問道。

「我和知遠在會議市溝通一下情況，我馬上過去。」秦綱說著，朝許知遠擺手作別。

「知遠在啊？正好，你們一起過來。」

田野說完，掛斷了電話。

「走吧，田局宣咱倆呢！」

秦綱笑了笑，跟許知遠出了會議室。

「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可能案情又出現了變化。」許知遠微微苦笑。

「但願你的預感不準吧，這個案子的確挺難的。」

秦綱攤了攤手，也是露出了苦笑。

兩人一前一後到了田野的辦公室，房間里只有田野一個人。

秦綱給田野點上了一根煙，也給了許知遠一根，都點上之後開始進入正題。

「剛才接到省廳領導的電話，詢問梁禹的事情！」

田野只說了一句，就開始抽煙。

秦綱看了許知遠一眼，心想，真的被許知遠猜中了。

田野即便沒往下說，他們也能猜出下面的內容，肯定是省廳領導問了一下案情，說要是沒有什麼大事，放人就得了。

沒有任何疑問，肯定是梁正興跟省公安廳那邊打了招呼。

而且，省廳領導的這個電話，還在莫小非翻供之後，就好像計劃好了的一樣。

「哪個領導？」

許知遠問道。

田野伸出了一個食指：「老大！」

老大的意思就是一把廳長崔征。

得到這個回答，許知遠就知道了，這件事情梁正興肯定是要辦成的。

一時間三個人都沒有說話。

秦綱沒法說什麼，因為現在的壓力都在田野這裡。

許知遠也不好說，田野是公安口的，是市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局長，是在崔征的領導之下。

目前，市局這邊沒有有力的證據，省廳還要放人，如果堅持不放，最後還是沒有拿到什麼證據，對田野影響將會很大。

許知遠也不忍心把田野拉進這個泥潭。

畢竟就算以前面對的是梁正興，他比崔征官大，但他不直管田野，而崔征則不同了。

「我還是很了解崔廳長的，這是一位很有正義感的領導，他或許是礙於情面不得不過問一下，但是如果咱們有實質性的證據，他也不會說什麼的。所以，從昨天晚上樑禹被押回來開始算，二十四小時內，無論是哪一條線索，必須有一條要得到巨大突破。」

沉默片刻，田野忽然開口說道。

隨即又解釋道：「如果省廳那邊一打電話，咱們就放人，其實是對咱們所有幹警的侮辱，咱們乾的是正義的事業，如果一個電話就放人，不是說明咱們之前抓錯了，就是說明咱們沒有堅持原則，哪樣都不好。」

「好，田局，既然你把這件事扛起來了，到晚上的十點，還有十三小時滿二十四小時，那咱們就共同想辦法，我就不信，挖不出他們一條實錘的罪證！」

許知遠默默點了點頭，隨即一拳砸在桌子上，咬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