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回京

「可是如今契丹使團全滅，我朝與契丹的結盟，會不會就此毀了？」蕭瑟心下無比焦急，她雖然當了這個皇帝，但一點主意都沒有。

外交從來沒有小事。

尤其是契丹使團在大梁京都被滅，任誰都會想，這是大梁內部所為。

若不給契丹一個交代，那麼辛辛苦苦建立的外交關係，很有可能頃刻之間瓦解。

杜蘅想了想，說：「這一點不用擔心，與契丹結盟之事，毀不了。」

「你怎麼知道？」

「當初涅禮起兵，就是因為遇折與北齊結盟，打的就是這個旗號。也就是說，只要契丹可汗涅禮一日尚在，他就不可能與北齊結盟，否則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在契丹將無信義可言。換句話說，就算他與我朝斷交，也不可能向北齊靠攏。」

杜蘅頓了頓，繼續道：「現在涅禮成為契丹可汗，不過短短一年的光景，他還需要大梁的支持，這個時候他不會蠢到要與大梁斷交。」

聽了杜蘅的分析，蕭瑟稍微安心，說道：「可是也不能不給一個交代。」

「交代肯定要給的，否則契丹會覺得我朝怠慢於他，即便涅禮不毀約，但努比的品部就不好說了。所以我們應該儘快派去使臣，表達我方的意願，告知契丹使團被殺一案，是有人蓄意謀害，否則何以在天子腳下動手？」

「那你覺得誰合適？」

「方經天。」

蕭瑟愣了愣，說道：「方顯之子？可他還年輕啊。」

「我也很年輕，陛下現在信得過那些老臣嗎？他們派系模糊，都是一群老狐狸。但方經天不一樣，跟在我身邊這段時間，我一直觀察他，他能力是有的。而且是剛剛提拔上來的，跟朝中一些勢力牽扯不深。」

「但方顯到底是新黨中人，如今讓他的兒子出使，怕舊黨會反對。」

杜蘅微微一笑：「這種時候派舊黨去，也沒幾個人敢去吧？若誰想去，就讓誰當副使吧。」

使團被滅，按照常理推測，契丹那邊應該十分震怒。

而且方顯當年出使契丹，也是被團滅的，說明使臣不是那麼好當的，很有可能有去無回。

那些文官沒幾個有膽色的，他們只會撿現場的功勞，比如打仗的時候，讓武將在前面廝殺，一旦立功，他們負責寫報告，在報告中可能會大書特書自己的功勞，如果怕太露骨，也會把功勞送給另外的文官，然後才是武將的戰功。

「那麼蔡太師呢？」

「最麻煩的就是他了，我覺得應該謀定而動，現在不宜打草驚蛇。」

「怎麼謀，怎麼定？」

杜蘅托著下巴，思考了幾分鐘，說道：「蔡太師黨羽遍佈朝野，花神使司掌握的名單之中，就有不少朝中要員，這些人要先暗中盯着，一有變動，立即拿下。」

「就怕有些勢力，花神使司也沒有掌握。」

「他們無非是為北齊賣命，如果北齊亂了呢？」

「北齊如何能亂？」

杜蘅故作神秘的道：「且看我如何部署吧，眼下正是時候。」

「好，子芳，此次危機能否解除，全在你一人身上。」

「陛下言重了。」杜蘅微微拱手。

「你一路風塵僕僕，先回去吧。」

「是。」

退出了御書房，杜蘅在王承恩的帶領下，出了皇宮。

接着又去禮部和官報社逛了一圈，再回朱雀大街的宅邸。

……

杜蘅剛進家門，就見馮青梔迎了上來。

她早得到了杜蘅回京的消息，因此將店鋪的生意交給底下的人，先行回來。

「子芳，這一路可順利嗎？」

「倒沒出什麼亂子。」

杜蘅笑了笑，又看了看馮青梔，有些愛憐的說：「一段時間沒見，你怎麼卻瘦了？」

「小姐日夜為你提心弔膽，自然就瘦了。」七棱從馮青梔身後冒了出來。

馮青梔一陣羞惱，伸手去拍七棱：「你個死丫頭，要你多嘴？」

杜蘅微微一笑，倒也沒有理會七棱，只對馮青梔說：「我是天生的福將，不會出什麼事的，你放一百二十個心。」

「朝中的事我也不懂，只盼你能平安。」

「我不在家這段時間，京城有人為難你們嗎？」

馮青梔輕輕搖頭，忽然說道：「趙管家回來了。」

「哦？」

杜蘅不由大喜，他就盼著趙管家回來。

接着他便興緻勃勃的去中院找趙管家。

趙管家看到杜蘅也很欣喜，問道：「聽說少爺巡視各郡縣，去了廣陵，可曾見了老太爺？」

「見了。爺爺一切安好。」

趙管家安心的點頭，說道：「少爺，老奴不辱使命，終於把連錫給你找來了。」

杜蘅跟着趙管家去看連錫。

都被趙管家囤在一處庫房之中，都是些連錫的礦石，趙管家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回來的。

帶了差不多三車回來。

「趙叔，你這次可幫了我大忙了！」

「少爺要用這些連錫做什麼用？」

杜蘅笑道：「活鉛字印刷。」

活字印刷之前都是黏土做的，耗損率太高了，官報社現在的發行量越來越高，泥活字每隔幾次就要換。

換成活鉛字就不會有這樣的問題。

而活鉛字需要的不僅僅是鉛，還有一種重要的元素就是連錫，也就是銻。

「把朱管家給我找來。」

很快，下人把朱陶找過來，杜蘅讓人派人去番坊將鐵匠阿羅漢找來。

多找幾個相關的手藝人，比如之前雕版的畢老登師徒。

朱陶一個時辰之內，就把杜蘅需要人給找齊了。

「杜公子，你找我們來有什麼事？」阿羅漢之前就跟杜蘅認識，杜蘅的左輪手槍還是他做的。

杜蘅便招呼阿羅漢去密探，先讓他將那些連錫礦石給提煉出來。

阿羅漢是打鐵的，提煉礦石雖然不是他的本行工作，但基本操作他還是懂得的。

同時還要找一些鉛塊過來，通過不停的實驗，找出鉛活字最佳的比率。

其他的人，杜蘅也有工作安排，一樣一樣分工下去，即便讓他們掌握了某一項技能，但只要他們沒聯合起來，這一項工藝也不會泄露出去。

眼下這一項技術還不能泄露出去，尤其不能泄露到北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