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1章 認不出
第1211章認不出
顏如玉心亂如麻。
雖然很想快點見到八公主,問問這是什麼意思,「異人」又指什麼,但,越急就不越不能魯莽行事。
此時八公主在驛站,身邊還有唐逸白,此人鬼精,而且心懷叵測,必須萬分小心。
如果被他看出什麼,對「異人」不利,會讓顏如玉萬分後悔。
她猜測,那個「異人」,會不會就是爺爺?
因為落到此處,一不小心泄露異能,讓人看見了?
雖然她不覺得爺爺是行事不謹慎的人,但這畢竟不是他們原來熟悉的世界,難說啊。
她心中不安,卻只能強迫自己鎮定。
霍長鶴低聲道:「我即刻去安排,找個由頭,見公主一面。」
他轉身要走,顏如玉回神拉住他:「不行。」
「我們剛去看過她,現在又去,怕是不妥,如果讓唐逸白起疑,恐怕禍患更大。」
霍長鶴豈能不知,只是他很少看到顏如玉神色如此難看的樣子,心中不忍。
「我讓曹軍醫去看看她的傷?」霍長鶴握住顏如玉的手,「這算是個不錯的借口,她也的確受傷了。」
「之前已經安排了大夫,再換人,也是惹人懷疑的,」顏如玉垂眸低聲,「不急,再想想,先回去吧。」
霍長鶴點點頭,扶她上馬車,顏如玉合上眼睛,靠著霍長鶴肩膀,意識進入空間。
坐在樹下,凝神,放空。
不能急,不能慌,更不能亂了方寸。
片刻,顏如玉睜開眼睛。
藏狐湊過來,頭拱她的手,她撫著藏狐的頭,低聲道:「八公主只讓人送來消息,說是小心異人,我不能因此就慌了,亂了。」
「即便那個人是爺爺,我也不能沒頭沒腦一下子扎進去,越是看重,越是慢慢來。」
藏狐本來趴在她身邊,聞言站起,晃晃頭,小眼睛看著她。
顏如玉心情平復不少,看著它盯著自己的模樣,好奇道:「幹什麼?你有話說?」
藏狐搖頭,又用爪子挖土。
「這是幹什麼?」顏如玉一頭霧水,見它頭上被揚了土,有點好笑,「好了,好了,知道你有本事,會刨地,別弄了。」
藏狐:「……」我不是會刨地,哎呀!
「得想個辦法,把唐逸白調走,再去見八公主就容易了。」
顏如玉拍拍藏狐的頭:「想什麼辦法呢?辦法不少,但不能太明顯,不能讓他起疑。」
正思索間,馬車停住,顏如玉意識退出空間。
藏狐看著她出去,氣得追著尾巴轉幾圈兒,又無奈趴在草坪上。
造孽啊,怎麼就成了一隻藏狐呢?
到底怎麼才能讓如玉認出它?
腦殼疼。
「玉兒,」霍長鶴輕聲喚。
顏如玉睜開眼,霍長鶴見她神色比之前好了許多,也微微鬆口氣。
「王爺放心,我沒事,」顏如玉知道他擔心,淺淺一笑,「先不說消息是真是假,就算是真,也得徐徐圖之。」
「無論怎樣,玉兒,我都會陪在你身邊,有任何事,我都與你同去。」
「好,」顏如玉爽快答應。
兩人先去給大夫人說一聲,他們半路退席,大夫人和明昭郡主一起先回府,此時正說得愉快。
顏如玉進屋,屋子裡滿是香氣,大夫人趕緊招呼:「玉兒,快來,你看,這是仲卯拿來的新樣品。」
「這麼多?」顏如玉拿起一盒香膏,「味道不錯。」
「那可不,仲卯的香調製得越來越好了,」大夫人拿過一盒,「這個,我特意給你留的,猜你會喜歡。」
顏如玉眉眼帶笑,打開盒子聞聞,是淡淡的玉蘭香,深嗅一口,恍若置身在春天白玉蘭盛開的時節,遊走在花林中。
「怎麼樣?」大夫人滿臉期待。
「母親猜對了,我甚是喜歡,」顏如玉抹一點在腕間,「我得和霍仲卯說,這款要晚些時候再出。」
大夫人哈哈大笑:「我已經和他說過,放心。」
明昭郡主抿嘴笑:「夫人真是了解妹妹,你看我們什麼時候辦結拜禮合適?」
她可得催著點,這事兒不能黃了。
別的不說,她還想要只八哥鳥蛋呢。
顏如玉啞然失笑,撫著腕上鐲子道:「收了你的禮,辦不辦都不會反悔,放心好了。」
「不若等到大成人走了,好好辦,」大夫人在一旁道,「玉兒能多個姐妹,我也開心。」
明昭郡主也不是不懂事的人,爽快答應:「好,那就等他們走了再說,還望夫人給主持。」
「好,一言為定。」
顏如玉抬手之間,聞到幽幽玉蘭香,忽然,她又想到在大牢里時聞到的味道,心頭剎那明亮。
有些沒想通的事,突然明了。
原來如此。
她嘴角微勾,想通,反倒靜下心,陪著大夫人和明昭郡主喝茶聊天,度過半天閑適時光。
待吃過晚膳回院子,顏如玉進屋換衣服,找到利索的勁裝。
霍長鶴也跟著一邊換一邊問道:「要去哪?」
「去趟蘇家。」
蘇家此時正是一片慘淡,蘇珍珍被禁足,在院子里鬧得雞飛狗跳,摔東西,打下人,處處都是一片狼籍。
即便如此,也難消她心頭之恨——她的名聲毀了,兄嫂根本都不拿她當回事,甚至不拿她當人,只把她當成物件,換錢的物件。
她不想讓他們如願,只恨這院子像牢籠,無法逃出去。
正在咒罵,忽然聽到外面有樂聲起,聽著聲音低沉,如哭如訴,像是悲樂。
「發生什麼事,吵死了!」
「出去看看,是什麼人在吵,拖出去,打死!」
片刻,有丫環慌慌張張跑進來,撲通一聲摔倒在台階下。
「小姐,不……不好了!夫人她……」
蘇珍珍雙手掐著掌心,眼神狠厲:「那個女人又來逼我嫁人?我才不怕她,她敢來,我就敢……和她同歸於盡!」
「不是,夫人……夫人她……沒了!」
蘇珍珍一怔。
蘇五德神色悲痛,穿上白衣,站在靈堂中,扶著棺木,時不時抹一下眼睛,擦擦眼角滲出的淚。
棺木中的蘇夫人已經收拾了遺容,無聲無息躺著,對他此時的虛情假意沒有半點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