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囚困

第五章 囚困

「敢問林少宗主,如何得知黃泉道友與催生婆的關係?」

林風一陣無語!

這和尚莫不是腦子修行壞了,這是重點嗎?

「聖僧一口認定我是白水劍宗少宗主,我也承認我是,既如此,我知如此隱秘之事,令人費解嗎?」

道理是這個道理,可他這話明顯無法說服眾人。

寶龍聖僧微微搖頭,顯然,相信黃泉老人。

「老和尚,龍珠還在我手裏,我勸你不要問得太多!」

而真正令人費解的是,黃泉老人一臉尷尬,被人說起催生婆與他的關係表現出極度的不耐煩。

眾人更是好奇,心知就算倆人不是苟且關係,定然也是干係頗深。

林風卻被他的話吸引,把目光投向龍珠。

龍珠是藏玄寺所有,大放光明,不足以驅散黃泉老人散發的黑暗。安靜無聲,與白雪一樣,沒有異常。

「聖僧不必顧左右而言他,各位趕來此地,想必不是湊巧,如今坐實我二人身份,各位又待如何?」

林風不卑不亢,法善聞言暴怒。

「林風,若不是你貪圖雛鳳,如何能引得龍珠異動?若不是如此,師叔又怎會萬里路途前來接應?不來接應,又怎會遇見血河老祖夫妻二人,導致為了救你,身死道消?」

作為出家人,得道高僧,法善如此說話,與胡言亂語無異!

林風看向寶龍聖僧,老和尚合十,也想聽聽林風的說法。

「如此說來,你是想與我對質?」

「事實本就如此,何須對質?且師叔死前,有佛法靈犀傳於我知,黃泉道友或許不足以服眾,可天下誰人不知我藏玄寺佛法靈犀?」

他不是貶低黃泉老人,實在是藏玄寺名頭太大。佛法靈犀不會錯,這一點,不論正邪兩道,都是點頭同意。

「我道是如何確定我二人身份,原來諸位都是僅憑占卜和靈覺,各位有什麼後手,不妨拿出來看看,此時我二人手無縛雞之力,你們還等什麼?」

佛法靈犀不會錯,那要是修行此法的人已經錯了呢?

「小子,任你巧舌如簧,也是確定無疑!」

黃泉老人眼神不善,林風啞然失笑。

「哦,我貪圖雛鳳根骨,私相授受,引動龍珠,害死寶正神僧,對,事實就是這樣,各位,滿意了嗎?」

林風不按常理出牌,大方承認了,可話頭似乎也就僵在這裏。

除了藏玄寺出來說話,其他人一副看戲的表情。

「看吧,我已經承認了,你們又懼怕白水劍宗問罪,不敢得罪於我。各位還有何事?若是無事,還請,好狗不擋道!」

這一下,他囂張至極,準確說,應該是霸道至極,完全不把所有人放在眼裏。

事已至此,林風也不得不驚嘆暗中之人的心思巧妙。

以神諭和佛法靈犀定死他的身份,此兩種秘術,在人間千年口碑,黃泉老人行事亦正亦邪,卻很少做傷天害理之事,憑藉半部神諭,在正邪兩道都有不錯的人脈,而藏玄寺更是天下佛門執牛耳者,他們的話,也令人信服!

如此種種,發生在林風二人在寶正和尚彌留之際,親口承認身份以後。

半部神諭,神諭嘛,如何揣度神明行事?

抬頭看天,林風似乎一下就明白了始作俑者是誰,可他現在卻不能直接說。

誠如黃泉老人所言,龍脈事關重大,干係著整個人間的安危。

若是他們身份坐實,眾人得知人間已經沒有雛鳳,抵抗血河大帝的力量恐怕瞬間消散一半以上。

血河大帝證道成神,跟腳早已不在人間,幽幽冥土,輪迴之地,才是他的根本。

正邪異勢,血河大帝對整個人間都是威脅,所以才會有兩道高手齊聚於此。

幻妖界也趁著人間正氣縮減,悍然入侵,白水劍宗根本抽不出手看管人間之事。

一念及此,林風低頭看向藏玄寺眾人,卻不知剛剛他的語氣神態,落在眾人眼裏,有多麼的囂張跋扈,有恃無恐。

「寶龍聖僧與其率人在此與我浪費時間不如回山看看藏玄寺是否安然!」

「阿彌陀佛,林少宗主此話何意?」

想起血妖的交代,林風有一種強烈的預感。

「白水劍宗守護人間,爾等卻畏之如虎,而我人間最大的威脅,你們卻視而不見,多日之前,白水湖邊就流傳開血河大帝證道成神的消息,莫非各位眼瞎耳聾,不知藏玄寺看管血河宗千年的緣故?」

人們悚然一驚,齊齊看向寶龍聖僧。

「血河宗外,一百零八金剛已布下伏魔大陣,天下佛眾盡在於此,藏玄寺中,更有歷代住持照看,各位,暫且寬心。」

他這話讓人安心,卻有人不耐煩道:「敢問聖僧,此二人是否真就是林風和白雪?若是雛鳳根骨確因此人受損,難道我們,什麼也做不了嗎?」

「對,難道我人間安危之關鍵,被白水劍宗一己之私破壞,就只能幹看着嗎?」

此人這話一出,林風心頭一跳。

龍脈之事,是白水劍宗和藏玄寺絕密,所知不過三人,此人卻言之鑿鑿認定白水劍宗是貪圖龍脈。

不錯,若無意外,龍脈歸屬,是他林風。

「我等摒棄前嫌,團結於藏玄寺門下,今日之事,還望聖僧給一個說法!」

明白了,對方真正的目標,是白水劍宗!

什麼人敢把主意打到白水劍宗頭上?

林風眯起眼睛,看着義憤填膺的眾人。

這是要把藏玄寺架在火上烤,也是要把白水劍宗推到整個人間的對立面,如此一來,人間便不能形成合力。

「白水劍宗高高在上,咱們惹不起,但派人問句話,討個說法還是可以的吧?」

「我極陰宗願意派出弟子去白水劍宗問話,若不成,問劍也行,我們不怕!」

「此二人斷不可放,其中事由更需要弄清楚。」

「不錯,若是白水劍宗來人確認他們的身份,再做決斷不遲。」

聽起來,也不是所有人都要置林風他們於死地,可這味道,怎麼聽怎麼不對。似乎,人們只是害怕白水劍宗,不是怕什麼血河大帝證道成神!

「哦?如此說來,我二人倒是暫時不用考慮身份問題了?各位,不必藏着掖着,既然不敢動手,那就走吧!」

林風一臉無所謂,極陰宗出來一個中年漢子。

「兩位,得罪了,若兩位真是貴人,我風無極登門賠罪!」

「這有何難,藏玄寺也有白家的人,帶回去讓白家的人看看,是不是雛鳳不就知道了嗎?」

這麼簡單的事情,眾人卻在這慎重許久,說到底,還是恐懼於白水劍宗的名頭。

林風無所謂了,扶著白雪,被風無極帶着落到藏玄寺。

「兩位,白水劍宗超然世外,強大就強大在。超然世外,但,也是血肉之軀,如今事情難明,委屈兩位,這件事,天下人需要一個交代!」

風無極丟下這句話就消失不見,林風轉身看着這密室內的佛法經文,金光遊走。

「呵呵,天龍鎮壓,倒也真看得起你我。」

白雪聞言,精神一振。

「林大哥,你為何不當面說穿?」

知道她意指何事,林風搖搖頭。

「大變將至,人心浮動,血河大帝證道成神,人間團結十分脆弱,血河宗暗中恐怕拉攏了不少人,如今蒼玄山下人滿為患,禍福難料!」

見他東拉西扯,白雪默契地閉嘴,只是走過去,攙着他的手。

極不自然低頭,目光詢問,林風下意識就要閃躲。

「若你我是假夫妻,謊言不攻自破,若你我是真夫妻,則污水難除,但人間不可無雛鳳,人間不可無龍脈,林大哥!」

沒想到她是這個打算,林風震撼至極,她已經想到最壞的那一步了嗎?

是了,她又怎麼看不出來,背後之人的目標就是白水劍宗!

以人間之力對抗幽冥和幻妖界本就千難萬難,白水劍宗不能倒下,更不能失去人間支持。

莫非這藏玄寺,真成了我二人的死地?

林風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逃脫了血河大帝的追殺,也沒有死在路上,卻有可能因為人心,困死在藏玄寺。

如今整個劍宗都在對付幻妖界,就算白家之中真有門人到來,恐怕也不認識自己這個從未公開露面的少宗主,這身份證明,何其艱難?

莫非,有人知道我在劍宗之內極少露面,才以此做局?

心思百轉,林風想到了很多種可能,卻感受到一隻小手,在自己身上摸索。

「林大哥,這真是天龍困魔大陣?」

「斷不會錯,白姑娘,唉,你,本不用如此!」

他知道她想做什麼,她已經失去根骨,如今為了人間她還要付出清白。

「林大哥沒有點明此事,藏玄寺想必不會迅速來人,我已經失去根骨,罪孽深重,若能再為人間做一點事,白雪雖死無悔,橫豎都是死,林大哥……」

剩下的話,白雪如何也說不下去了,林風閉着眼睛。

說是女豪傑,對她都是輕微之詞,林風細細看着她如畫眉目。

如此女子,人間之幸。

他以為的閉目塞聽就是最好的尊重,白雪卻嬰寧著呼喚。

「林大哥,你還在等什麼?」

人生只此一次,迫不得已,一朝修為盡失,居然需要如此委屈。

林風握緊雙拳,又緩緩鬆手,一切的根由,都是那個該死的血河大帝,該死的血河宗!

更讓人憤恨又憋屈的是,白水劍宗還不能隨便殺了血河大帝。

「我有一法,或可發揮夫妻之事,只是,需要你保密!」林風湊到她耳邊,小聲告誡。

沒想到有絕佳的理由,有絕對的形勢所迫,林風還是正人君子,白雪睜開眼睛,同樣認真的打量着她。

「林大哥,我要你看着我!」

也許是知道命不久矣,她當真。

他終於肯輕輕扶着她的腰肢,綺麗的春光在佛法金文見證之下,夢幻又神聖。

人生初次功法雙修,緊張刺激,各種情緒充斥在胸膛,林風從未享受過如此滋味。

一股劍意在心頭瘋狂滋長,不吐不快,幾乎快把他壓到崩潰。

「林大哥,你會不會怪我?」

這如何能說得出口責怪?

只是,這次,林風終於能自然而然地摟着她,一起參悟牆上經文。

安靜的時間,沒有太久。

咚咚咚!

外面響起敲擊石門的聲音,溫情破碎,兩人同時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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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水劍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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