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 再來一次

「嘿，淵！」

李牧寒一步一步走向廟堂。

「你動不動就拿法則壓制這個世界的時代結束了。」

「我本想給你一個痛快。」

淵用手撐著下巴，看着李牧寒。

李牧寒搖了搖頭：「我這個人賤皮子，不喜歡痛快，我喜歡慢慢來。」

「那也行，我還挺喜歡折磨你的，不知道將你的骨肉分離之後，你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我們就不能溫柔點嗎，知道柏拉圖嗎？」

淵輕笑一聲，隨後揮了揮手。

「行了，我現在對你不感興趣了，你還是速速離去吧，這座山也沒什麼你們想要的東西了，我對你已經膩了。」

「別啊，這才第二次見面，你就對我膩了，太渣女了吧。」

李牧寒仍然一步一步走向淵。

「那你，想要什麼呢？」

淵凝視着李牧寒。

「我想要你。」李牧寒笑着抬頭看向佛手上的淵：「要你永遠無法再影響到這個世界的一切。」

「狂妄。」淵幾乎是笑着說出了這兩個字。

而後她慢慢收起雙腿，在佛像的手掌上站起了身。

「我曾經在這裏有過一次動搖，那和尚告訴我，明心見性，我也是有心的。」

淵慢慢轉身，看向那尊雖然開裂但依然慈眉善目的佛像。

「而我也試着去那樣做了，我放下了刀，面對佛像，雙手合十，念誦南無阿彌陀佛，但佛......怕我，佛既如此，我又如何明心，又有誰能替我明心，不能明心，我又如何見性。」

「你他媽考公啊，我說句公道話，其實就是你戾氣太重了，佛不是怕你，是懶得鳥你，還有啊，我再糾正你一點，當初在這裏雙手合十的，絕不是你，而是我認識的那位林澤。」

李牧寒站在廟堂門口，少女也在此刻緩緩抬起手，雙手合十，就像「她」曾經做過的那樣。

而後，她的手中出現了那把青銅劍，劍光閃過，開裂的佛像被攔腰斬斷，隨着轟然巨響，這裏已經再無任何的信仰存在。

「準備好了嗎？」

淵微微側目，看向了李牧寒。

李牧寒抬手，黑色手環化作了臂鎧，伏將鎮魔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你的時候到了，李牧寒。」

淵慢慢抬腳，她的纖細白嫩的腳踏在空氣之中，就彷彿是踩在了階梯之上，一步一步地往下走着。

每走一步，周圍的場景都在發生著改變。

原本破敗的廟宇被火焰所焚毀，螢火與焦灼的氣息縈繞在四周。

而後是風雪漫天，覆蓋了整座廟宇。

她的每一步似乎都攪動了空間和時間。

接着，一個充滿生機的春天場景展開在她眼前，百花齊放，綠草如茵，一切都在復甦，顯得格外鮮活。

直到她最後一步落地時，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周圍的空間開始扭曲，融入了夜空，星辰點點，銀河流轉。

淵站在這浩瀚的宇宙之中，腳下是閃耀的星光，整個宇宙彷彿在她腳下輕輕旋轉，與她呼吸同頻，星辰與她的存在共鳴。

李牧寒明白，她在向自己展示。

展示權能，她不受一切控制，超脫於世外，而現在，一雙眼睛，就在那宇宙之中輕閉。

那便是淵的眼睛，她高於這世上一切的雙眸。

「現在該你了，李牧寒。」

淵站在李牧寒的眼前，單手握劍，另一隻手慢慢抬起，對着李牧寒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

「向我展示，你的決心。」

「正有此意。」

李牧寒的身形開始發生變化。

燭龍殘存在身上的力量逐漸顯現，即便他已經無法再像數據空間之內那樣激發燭龍的所有力量。

但他不會退縮，死死地將一切都握在自己手中。

他所要展示的，便是自己的一切。

「銜燭照世。」

龍槍突刺而出，青銅劍隨意上挑，擋開了李牧寒的攻擊。

長槍轉向，在李牧寒腰間一繞，反身刺出，這一擊席捲著白色的龍影，呼嘯著朝淵襲去。

面對那些張開巨口的長龍，淵張開雙臂，迎接白龍的衝擊，臉上沒有絲毫的痛苦，如沐春風。

「很強大的力量，但沒有意義。」

唰——

青銅劍隨意橫切，白龍長身盡斷，而這道劍鋒仍未停下，李牧寒橫槍格擋，但卻是顯得如此不堪一擊，長槍折斷，劍鋒劃破李牧寒的胸口，鮮血噴涌而出。

「你根本一點都沒有學會成長，我已經告訴過你了，李牧寒，力量對我沒有意義。」

「不......」

李牧寒撐著身體，沒有倒下，他微微抬頭，看着淵。

「是這個世界的力量，對你沒有意義，無論再怎麼強大，你就像作弊一般，脫離一切之外。」

「說得對，所以.......」

唰——

淵的身影出現在了李牧寒的眼前，青銅劍順勢劈下，將李牧寒的身體橫切成而兩段。

然而時間就在此刻靜止，李牧寒站在不遠處，看着自己的身體被切斷，他還能記得那種切身實際的痛苦。

林澤站在李牧寒的身邊，無奈地笑了笑：「這就是我的辦法，李牧寒，你明白了嗎？」

「......我明白，林局。」

「抱歉啊，李牧寒。」林澤轉頭看着李牧寒，眼神里有着一絲痛苦，也有一絲的愧疚：「這對你來說會非常痛苦，但除了你，沒有人能做到這一點了。」

「那隻吸血鬼可以。」

另一名少女站在林澤身邊說道。

「不。」李牧寒立刻出聲打斷了她：「我來就行了，我能做到。」

林澤點了點頭。

「去吧，找到那個機會......這可能會需要很長的時間，而你也會經歷無數次痛苦，而之後，你可能沒有時間再像現在這樣歇口氣了，畢竟，我們不能讓淵察覺到。」

李牧寒點了點頭：「我明白，讓我去吧。」

林澤抬起手，她想拍拍李牧寒的肩膀，但最終，她的手無力地垂下。

「不要露出那種表情，林局。」

李牧寒轉頭看着林澤，笑着說道：「您保護了我這麼久，這一次，我來保護您。」

林澤愣住了，她有些不敢相信，這個當初自己撿回來的小崽子......居然已經可以說出這種話了......

「謝謝你......李牧寒，謝謝。」

下一秒。

淵的劍劃破了白龍的身體，朝着李牧寒而來。

李牧寒這一次沒有橫槍去擋，他在瞬息之間切換了巴爾的界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化作了雷霆，來到了淵的身後。

伏將鎮魔正欲揮下，淵卻猛地側目，盯着李牧寒，手中的青銅劍已經反身揮出。

唰——

伏將鎮魔與李牧寒同時被斬成了兩段。

再來一次。

李牧寒化作了雷霆，卻沒有出現在淵的身後，這一次，他與淵拉開了身位，但下一秒，青銅劍的劍鋒劃破了他的喉嚨。

再來一次。

青銅劍斬下了李牧寒的頭顱

再來一次。

劍鋒刺穿了李牧寒的心臟，連帶着將他體內的萬魔殿一同震碎。

再來。

淵白嫩的腳踩在李牧寒的臉上，而後將其頭顱直接踩碎。

再來！

即便每一次只有微小的變化，即便每一次出手都意味着一次死亡，但李牧寒知道。

自己在不斷接近淵。

不是一招一式。

而是自己正在接近淵的核心，法則的核心。

再來......一次......

斬首，剜心，碎顱，焚肉挫骨，千刀萬剮，粉身碎骨。

一次又一次，李牧寒體驗到了幾乎所有的死亡方式。

他的精神已經快到了一種極限。

他只覺得眼神越來越模糊，這已經是第幾次了？從第一百八十次開始，他就沒數了。

「有點奇怪啊。」

這一次，淵的劍沒有直接賜給李牧寒死亡。

她一腳將李牧寒踹翻在地。

而後長劍一點點刺入他的胸口，致力於讓李牧寒體會到極致的痛苦。

「為什麼你能和我戰鬥到這種地步，而且還是用着這個世界的本源力量。」

淵慢慢跨坐在李牧寒的身上，她甚至還估計用臀部刺激著李牧寒的下身。

「你到底做了什麼？小傢伙。」

「......我熱烈的馬。」

淵愣了一下，而後咧開嘴，一口咬在了李牧寒的脖子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有意思，我也來體驗一下吸血鬼的感覺。」

這根本不是在吸血，她一口一口撕下李牧寒脖子上的肉和軟骨。

為什麼......還沒死，媽的，她居然還在摸老子二弟.......

媽的，快讓我死啊.......

終於，隨着脖子上最後的一根骨頭被咬碎，李牧寒終於解脫了。

暫時解脫。

再來一次........

總有一次，在未來，總有一次，一定可以......！

當——

李牧寒用一隻手的代價，擋開了淵的一劍。

伏將鎮魔和他的手幾乎是在瞬間化為了碎屑，血沫在四周瀰漫開來。

「......」淵看着自己手上的青銅劍，眼神愈發的覺得不對勁了。

「......你剛才。」淵看着斷了一隻手的李牧寒問道：「你剛才，擋開了我的劍？」

「......下一次。」李牧寒慢慢癱坐在了地上，看着淵一步一步向自己走來，但他的眼神里卻是充滿了信心。

「下一次......我會抓住......」

唰——

李牧寒的腦袋滾落在了地上。

下一次.......下一次，下一次，總有一次.......我會抓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