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離宮

62離宮

六十一、離宮

苑蘊朝圍蔚然衝過來,她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脊背一陣冒冷汗,不由分說她拉開門朝外跑。

平日裏一身華服此刻成了逃命最大的阻礙,緊要關頭蔚然倒霉的被石頭扳絆倒了。

見蔚然笨拙的摔倒,苑蘊慢下腳步,動了惻隱之心,可腦海中又閃過一個念頭,若是讓蔚然就這麼逃了,她指定是沒活路了。

她握住匕首皺眉思忖了片刻,她認為自己沒得選擇,很快她的目露凶光,持着匕首朝正在爬起來的蔚然身上刺去。

「啊!」一聲慘叫,蔚然根本沒來得及爬起來後背就被中了邪的苑蘊扎了一刀子,這種超過承受能力範圍的痛簡直不能用言語形容,都分不出精力去流眼淚。

她趴在地上快疼死過去,但是大腦還在運轉,她認為自己不該就這麼死了,否則太虧了,多少也要死在一個大人物手裏啊。

血一點點的侵染著蔚然的華服,在她的後背上染出一朵嫣紅妖冶的花朵。

就在苑蘊刺來第二刀的時候,她倏地翻身擋住襲來的兇器,苑蘊沒有料到蔚然還會有力氣反擊,就在她愣怔片刻,蔚然一股勁兒把她給掀翻在地上。

蔚然身體本就不好,再加上剛被捅了一刀,傷口正在流着血,體力漸漸不濟,沒能撐多久,苑蘊就用匕首在她臉上劃了一刀。

蔚然那個氣啊,恨不能此刻她就是一個身懷絕技的武林高手,把苑蘊這個瘋子摁在地上痛打一頓啊,混蛋!

呀,糟了!分心的一瞬,苑蘊的匕首已經抵在了她的脖子了,她深切的感覺到脖子已經被利刃刺破了皮組織,只需再用一點力,她的脖子就會被這利刃刺穿。

這麼好的機會,真的沒人出來英雄救美么?她就這麼香消玉殞了么?雖然不想承認,但她還是不甘心啊!可不甘心又怎樣?別人還不是不把她當一回事兒,她這麼在意純屬自作多情不是么?

閉上眼睛吧,讓這裏的一切都與她無關吧。

於是拚命抵抗的雙手不在再用力阻擋,就當這裏的一切都當做是一場夢吧,夢醒了,她還是那個平凡普通的蔚然。

心就這麼慢慢的沉下去,仿似沉入深海底,再也達不到6地上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她似乎有了意識,感覺脖子上的利器不在了,倒是被一雙有力的臂膀拉起來,末了給她把了脈,之後用大拇指甲狠狠掐她的人中。

這手上的力道毫不憐惜,人中要被掐穿了,痛得她把憋在胸口的一口悶氣給噴了出來。

睜開眼,入眼的是一瞥月白,捂著脖子轉眼看去,一張離她很近的俊顏駭得她心臟一抽搐,大腦缺氧,直接栽倒在那人懷中暈死過去。

「……」

不過蔚然很快再次醒過來,她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用沾血的雙手捏那張幾月不見的帥氣的臉,看看是不是真的。

帥氣的臉被抹了一臉血,氣的一聲爆吼:「蔚然,你幹什麼!」

「活的!你沒死?沒死!」的確是那個和她在這個世界最有共同語言的朋友,蔚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荊和,你還活着?」

荊和默了默,不悅道:「胡言亂語什麼呢,我活得很好。」

看着熟悉生動的表情,心裏無比的高興,眼眶自覺就發熱發脹,她別過臉的瞬間眼淚落下來。

荊和摸出一塊手帕,遞給她勸道:「別哭了,你這樣子,好醜。」

蔚然盯着血紅的手帕哀怨道:「這下是真的丑了。」

荊和早就注意到蔚然臉上觸目驚心的血痕,他有些焦躁道:「你瞧你,渾身的血,樣子簡直慘不忍睹,得先找個地方換身衣服止血。」這次荊和看起來少了些稚氣,人看起來成熟穩重了些,其實荊和本身就很謹慎,只是在蔚然和沈清面前顯得幼稚罷了。

說起沈清,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蔚然身上一共有三處外傷,還好失血不算多,護理好傷口好吃好喝的調養十天半月就沒事兒了。

被苑蘊追殺出來后,蔚然就認出被困之處是景宮西北角的懺思宮了,因為地處偏僻,人跡罕至,荒涼至極,禁衛軍雖然會巡邏過來,不過也只在晌午之時路過懺思宮的宮門口而已,怪不得綁架的人都懶得堵她們的嘴。這大內皇宮,安保系統竟然差成這樣,差評!

雖然蔚然和荊和關係很要好,但這畢竟這是古代,且男女有別,所以他說找個婢女服侍她的時候,起先也沒矯情推辭,覺得這樣倒是不錯,可等她知道照顧她的人是行書的時候,她突然想矯情一下,她真心不想見到她。

漱玉軒,一年之前她就是在這個地方這間屋子醒過來的,她用了半個月的時間接受現實,又用了半個月的時間和行書翰墨打好關係,一切好似又回到了原點,卻又不和從前不一樣了。

有點令蔚然不解的是,這行書怎麼變得越來越漂亮了?之前她頂多算個面目清秀,現在定睛一看,簡直就是上等姿色的美人嘛,她是不是去整容了?

蔚然養傷這半個月期間,她沒和照顧她起居的行書說過一句話,這段時間行書做出若有若無的懺悔,她都當做看不見,誰知道這是不是又一場精心策劃好的騙局呢?

沒辦法,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很多人和事都回不到過去了。

半個月後蔚然好身體好的差不多了,瞧著外邊天氣還不錯,她便搬了個長凳子坐在漱玉軒屋前的海棠樹下翻看一本小書冊。

書頁很多角都卷了起來,看來是被向嵐翻了很多遍。之前從他那裏得了一本書薄,可其中內容晦澀難懂,字跡潦草不說,為了提防她還給她缺頁少碼,那本書對她根本沒什麼用。這下向嵐不知道是良心發現還是怎麼了,丟給她這麼一個全是用大白話編修成的手札,簡單易懂,且都是秀氣端正的簪花小楷,看着甚是方便舒服。

小手冊裏面寫的是關於鬼芨治療的內容和要注意的事宜,之前她昏昏沉沉了一個月,已經是度過了第一個生命危險期了。接下來就是身體的調養,碰巧那段時間她被診斷出有了『身孕』,她就藉機吃了不少鮮有的藥材補品做調理,要不是被苑蘊暗害,她現在估計可以步入另一個治療階段了。

隨着病痛的離去,身體輕巧了,心情也跟着愉悅起來。抬頭望着湛藍的天空,忍不住就哼起歌來,輕聲慢調,有種無以言語的悲涼之感,令聽者忍不住靜下來心來,安安靜靜的回望過去,不論是開心的或是悲傷地,都會平靜的回憶著。

過了許久,院門被推開,她側眼瞧見荊和正負着手踱步走進來,近看,其面色竟是有些凝重。

這樣的他倒是少見,蔚然習慣性的用手中的小書冊遮住臉笑眯眯地問他:「你臉色怎麼這麼差,該不會便秘吧,吃藥了嗎?」

荊和剜了她一眼,蔚然笑嘻嘻的朝邊挪一挪讓他坐下,荊和皺着眉心事重重的坐在她身邊。

這樣子真的不適合他,難道真的有什麼事?蔚然也不開玩笑了,湊上前關心道:「怎麼了你,有心事兒?」

荊和特別苦惱的撓了一下頭,他無比糾結的對蔚然說:「小蔚,我、對不起。」

蔚然臉上的笑凝住了,她有種不好的預感,嘴角抽了抽:「你這什麼情況?該不會是你又做了什麼出賣我的事吧?」

荊和忙解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信我!」

眼風瞥到門口立着一個人,她穿過荊和的肩膀看過去,玄衣紅裳,眉目清淡,氣質卓然,果然是她這種凡人無人能及的啊,事實上他們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她收了目光,心底有氣,看着荊和則是一副不喜不悲的樣子:「我覺得,我們的友誼似乎要走到了盡頭了呢。」

荊和沒由得一慌:「……小蔚,你別這樣嘛。」

蔚然突地腦袋一歪,眨巴眨巴眼睛天真的問:「你是我朋友嗎?」

荊和不知道蔚然要做什麼,他點了點頭道是啊,黑白分明的眼眸突放光彩:「那帶我離開這裏吧,我知道你有這個能力,怎麼樣?」

「呃……」荊和很為難,下意識的看向門口,「我覺得,我們還是,聊一下你的、你的病情吧,最近有沒有什麼嘔吐的癥狀?胃口怎麼樣?」

光芒異彩的眼眸頓時一片灰暗,她垂頭有氣無力低喃:「我快撐不住了,這裏太壓抑了,而且這裏除了你,沒有一個是可以信賴的人。你知道嗎?我很孤獨,很害怕。」

「蔚然——」荊和被夾在中間顯得很無奈,「這個,我想說人都是有苦衷的。」

「苦衷?呵呵……」蔚然不止被苑蘊刺傷了後背和手臂,聲帶也有程度的受損,說話的聲音不再是從前那般清脆靈動,反倒是有種沙啞的滄桑感,但也不至於難聽。

「我特別討厭這句話,特噁心。苦衷!苦衷!人活着本身就不易,試問誰沒有苦衷,就他有?!」沒由得火氣就上來了,她直接把矛頭指向了趙苻岩,整個人憤怒不已,也不去用書冊遮擋臉上顯眼的疤痕,「他比我擔當的多,是我小肚雞腸,不為大局着想,無理取鬧了對吧!」

「蔚然,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如果你不是,那你幫幫我啊!」她幾乎快被這裏的一切給逼瘋了,可是生氣也於事無補啊。

閉上眼,壓制憤怒,平復不平靜的心情。

「蔚然,你別這麼激動,其實……」荊和勸道。

「其實什麼?」蔚然睜開眼,眼波平靜的如同死水,她哂笑着的打斷他的話,「你不用幫他解釋什麼,這就好比他殺了你全家,最後說這麼做是有苦衷的一樣的道理。在我看來,錯就是錯,不要拿苦衷做借口,這理由不僅沒有說服力,而且還特別的慘蒼白無力,也就只有不要臉沒擔當的人才拿『苦衷』做借口,我只喜歡和坦誠的人做朋友。」

而且她作為一個皇后失蹤這麼久,卻沒在這景宮掀起一星半點的風浪,這隻能說明有人代替了她皇后的位置。不難猜測,那個人就是懷贏。這下好了,他最愛的人已經回到他的身邊,她這個替身還有什麼資格留下來呢?他不過就是對她有好感,怎能比得上對懷贏那種刻骨銘心的愛,失而復得且加倍珍惜。

荊和看着她欲言又止,她笑笑,用極輕的聲音道:「不要勸我了,你不適合做這種事,而且你應該知道的,我很固執,油鹽不進。」說完她瞥了一眼那玄色袍裾的男子,拂了一下衣衫起身,「行書熬的葯剛才我喝了,這裏也沒你什麼事,我要午休了,回吧。」

荊和對於這樣的蔚然表示無能為力,他撓著後頸看着門口的人,特別無奈道:「多少你說句話啊,別總是悶着不吭聲,你不開口,誰能知道你在想什麼?」

趙苻岩苦笑道:「聽見她剛才的話了嗎,苦衷不過是個借口,我很贊同。」

荊和頭疼道:「可你沒得選擇,誰叫你生來就是帝王之家,就算是平民百姓也有他的無奈,要是不懂這些,還談什麼感情呢?」而且懷贏都回到你的身邊了,為什麼還要來在意可憐的蔚然?朝三暮四可不是他認識的趙苻岩。

之後二人之間沉默了很長時間,還是趙苻岩先開口打破沉寂:「少幸,有件事要拜託你。」

他算是深刻的明白了,做和事佬這件事簡直吃力不討好,忙不迭的推脫道:「可別白拜託我了,搞得我兩邊不是人,太難為了。」

「向嵐來長安了,你找個機會把蔚然帶出宮罷。」

荊和怔了怔,以為自己是聽錯了:「不好意思,您剛才說什麼?」

趙苻岩又重複了一遍,荊和這下聽得很明白,他面色沉沉的看着趙苻岩問:「為什麼?」

趙苻岩遲疑了片刻:「蔚然身上的毒還沒徹底解除,目前只有向嵐有辦法。」

荊和默了默,道:「是。」

#

荊和說要領蔚然出宮的當晚上,她激動地在床上滾來滾去睡不着,她希望這是待在景宮的最後一晚。第二天一直熬到傍晚,荊和帶來兩個葯奴打扮的人來到漱玉軒,與蔚然和行書換了行頭,之後帶着一個很小的包裹跟在荊和身後出發了。

因着荊和經常進出宮採購藥材的關係,看守城門的士兵對荊和甚是熟悉,可謂是一路暢通。

出了宮門,走過護城河,穿過兩條街道,在一個小衚衕口的處停著一輛黑漆大馬車,蔚然以為是荊和特地派人來接她的,心裏一邊誇荊和懂事,一邊大搖大擺的走到馬車跟前。

可是等她歡天喜地的翻上馬車掀開簾入內時,裏面靜坐着一尊佛嚇得她險些從馬車上摔下去,還好車內的人伸出手拉住了他。

「啊啊啊,怎麼是你?」蔚然一陣吼叫,「荊和,快來救我,劫色啊!」

「……」

荊和第一時間就衝過來怒道:「向嵐,你想幹什麼?」

晾在一旁的行書心頭一跳,目不轉睛的盯着馬車。

向嵐怔了怔,手上一松,荊和順手接着蔚然安全落地。

原來荊和根本沒準備車來接她啊,這下誤上了別人的馬車,真是太尷尬了。如此想着,身長玉立的向嵐已經從馬車上跳下來了。

長安城剛剛入冬,天氣已是天寒地凍了,蔚然縮著肩膀冷的直哆嗦。忽然感覺肩上一暖,是向嵐身上的白毛狐裘披在她肩上,暖暖的似乎還殘留着他的體溫。

不僅蔚然,荊和行書都愣住了。

不等蔚然回神,向嵐已然握住她冰冷的手。

等、等一下啊。

這節奏,明顯不對啊!

猛然想起上次她被孟姝瑤使陰招中了毒的時候,他當時說什麼來着?

哦哦哦,想起來了,他說:他想她。

如果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懷贏會不會掐死她啊?沒由得蔚然混身開始冒虛汗,臉上的疤痕也被動的顫起來。

她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是手被向嵐握得很緊,她臉色蒼白,顫抖真聲音道:「放、放手。」

向嵐表情還是冷冷的,他抬眼看蔚然沒說話,卻是反手給她把起脈來。

荊和對向嵐一直存有很深的敵意,見他抓着蔚然的手不放,本想拽過她走人的,但見向嵐掐著蔚然的手腕,緊鎖著眉,這是在探脈!

倏然間,荊和把對向嵐的敵意拋卻腦後,興沖沖地問道:「鬼芨之毒可是有解?」

向嵐漠然的瞥了荊和一眼,繼續給蔚然探脈,看面色。

荊和被忽視了,卻也不生氣,目不轉金的看着向嵐的動作,生怕他一眨眼就錯過重要步驟。

蔚然這才明白過來,荊和帶她出宮原來是要找向嵐給她治病。但是種種跡象表明荊和對向嵐懷有敵意,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趙苻岩讓荊和這麼做的。

趙苻岩這人還真是,真是讓人難以理解啊!

「你怎麼一直在冒汗?熱?」向嵐疑道。

蔚然覺得人心太難測,尤其是這些肩上負擔着無數人性命的帝王就更難揣測了,她趕緊從肩上取掉狐裘披風還給他:「嗯,很熱,這個用不着,還你。」

「可你的手為何涼如冰塊?」向嵐說。

這不是被你嚇的新陳代謝紊亂了么?

「呃,沒事,天黑了,我得趕緊回家。」蔚然好不容易抽了手,示意荊和帶路,荊和還想看向嵐怎麼對蔚然用藥的,發現蔚然臉色不對勁,心一沉,帶着蔚然離開,一直沒摻和進來的行書走之前深深地看了一眼向嵐,嘴角露笑。

向嵐感覺到行書的視線,朝她看過去,四目相對,均是一怔。

行書收了視線,朝他頷首,轉身便離去。

跟隨向嵐多年的侍衛李程驚訝道:「宴行書!?她不是已經……」

向嵐看着那行離去的三人凝眉沉思起來。

荊和在長安城西有處宅子,三進的中小型古代庭園被打理的井井有條,聽荊和說全家上下僕人加打雜了加起來攏共十一個。

老管家見荊和領了倆姑娘回來,他兩眼立馬泛著欣喜光芒道:「少幸,這兩位姑娘是?」

荊和吭吭唧唧道:「孟叔,這是我朋友,呃,後面是她的丫鬟,行書。」

蔚然上前對孟叔禮貌的微微一欠身:「孟叔您好,我叫蔚然,您若是不見外的話,可以和荊和一樣叫我小蔚。此番前來叨擾,還請您多擔待。」

孟叔看着蔚然表情一愣,隨後笑道:「原來是蔚姑娘啊,您千萬別這麼見外,少幸沒少提起過你,我們對您特熟悉。」

蔚然轉眼看荊和,往日厚臉皮的荊和竟然尷尬的紅了臉,他抵著唇輕咳了一聲,道:「孟叔,您別嚇著人家了。」

孟叔忙說:「是我唐突了,這天寒地凍的,兩位姑娘,快裏屋請。小笙,快去沏壺熱茶。」

「哎!」跟在孟叔身後的小丫頭朗聲應道,歡喜的去沏茶了。

從進屋之前,荊和就被蔚然一直盯着,他覺著渾身不自在,眼神飄忽了一陣,最後下定決心瞪着蔚然哼道:「看着我作甚?」

蔚然宛然一笑:「我在想,你都是和他們怎麼說我的?」

荊和不自在的一抽搐,趕緊轉換話題:「蔚然,你來長安這麼多年,還沒出去逛過吧,明天我讓小笙帶你去轉一轉。」

蔚然眼睛一眯,心理斷定這傢伙有鬼。

#

小笙是個熱心的姑娘,一天下來帶着蔚然轉了大半個長安城,千年古都韻味十足,惹的蔚然這個遊人流連忘返。

「小笙,荊和平時都是怎麼提起我的?」

小笙人很單純,起先她很在意蔚然臉上的疤,說話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觸及了蔚然的傷口,但隨着一天的相處下來,她發覺蔚然好像並不在乎這點,反倒是感受到她內心其他的優點。

「嗯,小笙腦子雖然有些笨,但是也能看得出來,公子是打心眼裏愛慕姑娘您的。」

「噗!」蔚然正吃着一碗蕎面餄餎,聽到這句話她不淡定的噴了。

「啊!姑娘,您怎麼了?」

「咳咳,小笙,你這都什麼眼神兒啊!你太簡單年輕了!」

「啊?」

蔚然緩了一下對小笙說:「我很了解他,他肯定是借我的名字誇別的女孩了。你別不信,這種缺德事兒他是幹得出來的。」蔚然總算明白昨天荊和為什麼尷尬的不敢直視她了。

「那公子愛慕的女子是何人?公子為何要借用您的名字呢?」

蔚然沉吟片刻搖頭道:「這個我也不知。」不是不知道,而是說不清楚。

小笙鬱郁道:「公子半年前去了一趟西域,直到一個月前才回來,大家發現他性子變得很多,人也不似以前那般開懷,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公子也不肯與我們說,大家都很擔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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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是女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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