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帝星

王都，張家。

秦洛走進內城的時候，兩側的侍衛沒有阻攔，各大家族門外都掛着喜慶的紅燈籠，院子裏還有歡聲笑語。

唯獨張家關着門，門外冷清，連燈籠都沒有，顯得有些凄涼。

秦洛來到張家門外，他敲了很久的門，院子裏才傳來腳步聲。

「誰啊？」

「龍虎觀，秦洛。」

青年推開門，他看到秦洛，不由露出惶恐的表情，「道長，我爺爺精神失常，剛剛出言冒犯，還請見諒。」

青年還以為秦洛是來興師問罪的，他朝着秦洛跪下，卻被一股清風扶起。

秦洛面帶和善的笑容，「我略懂一些醫術，來這裏是想幫你爺爺看病。」

「道長想要什麼？」

「我什麼都不要。」

青年鬆了一口氣，他卻沒有高興，「道長，快快請進。」

當秦洛走進張家后，他感覺到一絲詭異的氣息，青年躬身行禮，「道長，我叫張守一，城裏很多老輩強者替我爺爺看過病，但是他們都沒有頭緒。」

張守一知道秦洛是好意，但是不相信他能給張有為治病。

秦洛看到張家內部有一縷縷黑絲，若是不走進張家細看，都很難察覺，這些黑絲的源頭在張家深處。

「能不能帶我到那座院子看看？」

秦洛指著張家深處的院子。

張守一有些詫異，「道長，那是我張家祠堂，外人不能進。」

秦洛注視着張家祠堂的方向，眼眸微凝，「那裏面邪祟之物，若是不能清除，張家大概離滅族不會太遠。」

張守一神情大驚，他很快冷靜下來，「道長，我還沒有資格帶外人前往祠堂，只有我爺爺有資格決定。」

「你家沒有其他長輩？」

張守一神情悲傷道：「我爹死的早，我娘回娘家了，曾祖母是去年冬天走的，如今張家就只有我跟我爺爺。」

秦洛微微皺眉，過年的時候師尊提到過他的祖母，很有可能就是張守一的曾祖母，「請問張家有沒有叫張臨的？」

「沒有。」

張守一搖頭。

秦洛聽婉兒說張家過的還不錯，然而偌大的院子裏卻看不到活人，他輕聲道：「張家為何沒有丫鬟？」

張守一自嘲道：「王都百姓都說我們張家被詛咒，尋常百姓不敢來張家，我們也怕無辜的百姓真被詛咒。」

「原來如此。」

秦洛跟隨張守一來到張有為居住的院子，院子的牆上貼著很多畫，上面畫着殘破的王都，無數生靈倒在血泊中。

張守一苦笑道：「我爺爺生病後，他就喜歡胡說八道，整天就是天塌了，要死人了，經常畫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秦洛竟覺得畫面有些真實。

張守一帶着秦洛來到張有為的房間，房間里沒有蠟燭，比較暗。

秦洛走進房間后。

很快月光就填滿房間。

張守一看到房間突然亮起來，他知道秦洛不簡單，眼裏出現希望。

秦洛看着躺在床上的張有為，輕聲道：「張老爺子的身體沒有問題。」

「大家都說我爺爺是腦子有問題，他們都沒辦法。」張守一無奈搖頭。

秦洛的手指落在張有為的眉間，他的意識出現在張有為的識海，一股幽光包圍秦洛的意識，卻被秦洛體外的金光碟機散。

張有為的識海如同黑色湖泊，識海里僅剩一點微光，那是他僅剩的意識，若再拖一段時間，張有為就會徹底瘋癲。

「金光速現，隨我驅邪！」

秦洛一聲敕令。

他的意識散發出璀璨金光，張有為識海里的黑暗被驅散，眨眼間識海變成金色湖泊，識海中出現張有為的身影。

張守一緊張的看着他們。

當秦洛把手收回的剎那，張有為猛地睜開眼，他坐起身來喘著大氣。

「爺爺！」

張守一驚呼道。

張有為看着來到近前的張守一，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臉欣慰道：「守一啊，這些年辛苦你了。」

「都是孫兒應該做的。」張守一剛開始抹着眼淚，緊接着笑出聲來。

張有為看向秦洛，他抱拳拱手道：「多謝道長的救命之恩。」

秦洛躬身行禮，神情恭敬道：「張老前輩，您知道張臨嗎？」

張有為瞪大眼睛，他點了點頭，輕嘆道：「我大哥的兒子叫張臨，不過他很多年前就離開張家，現在不知所蹤。」

張有為沒有隱瞞，剛剛他看到秦洛出現在他的識海里，要是秦洛願意，剛剛就能窺探他所有的秘密。

秦洛可以確定師尊就是張臨，「前輩，我想去張家祠堂看看。」

「可以。」

「我帶你去。」

張守一扶著張有為起床，「道長，還不知道如何稱呼？」

秦洛笑着說道：「晚輩秦洛，來自龍虎觀，我師尊叫張伏龍，他原來的名字應該就叫張臨。」

「什麼？！」

張有為神情大驚。

沒想到秦洛是張臨的徒弟。

在前往祠堂的路上，秦洛說了張伏龍的近況，「師尊收到張家的信以後，因為某些特殊原因沒能回來。」

「我們張家的孩子都命苦。」

張有為雖然瘋了，但張家發生的事他都知道，「我們沒有給龍虎觀寫過信，大家都不知道張臨離開王都后的行蹤。」

秦洛微微皺眉。

那封信很可能是國師寫的。

張有為眼神暗淡，「我們張家的子嗣都短命，想要長命就只能修鍊，但只要修鍊就會走火入魔，無解啊。」

秦洛感覺師尊的癥狀跟張有為不同，師尊大多時候都是正常的，「前輩，我想知道師尊為何會離開張家？」

張有為長嘆一聲，「唉，很多年前，王都謠言四起，他們說帝星會在張家出現，張家成為眾矢之的。」

「當時張家最小的就是張臨，我們把他趕出張家，是想給張家留個香火。」張有為感慨道：「現在想想，都覺得可笑，帝星沒有出現，聖上也沒有怪罪張家。」

張家祠堂，陰風陣陣，祠堂外掛着猩紅的燈籠，祠堂里很冷清。

張守一站在祠堂外。

張有為和秦洛走進祠堂。

秦洛看着最高處的牌位，上面沒有字，「前輩，那個牌位是誰的？」

看着高處無字牌位，張有為的眼裏有光，他臉上帶着驕傲，「那是我們張家的老祖宗，他是真聖，是帝師，為大夏付出很多，最後消失，生死不知。」

秦洛腳底出現金光，金光籠罩祠堂，地面有塊石磚散發着幽光。

張有為看着那塊散發幽光的石磚，正是張家後輩跪拜列祖列宗的地方。

一道幽光從地底湧出，化成猙獰的鬼面沖向秦洛，卻被秦洛一巴掌拍散。

張有為皺着眉頭，他有些好奇，「秦道長，剛剛那是什麼東西？」

秦洛眉頭微皺，「這是巫術，很惡毒的巫術，張家是有什麼仇家嗎？」

張有為想到什麼，他皺着眉頭，「老祖宗破邪祀，鎮壓巫教，他沒有對巫教趕盡殺絕，沒想到他們會如此對張家。」

秦洛跟巫教有過接觸，他碰到過巫女姜離，感覺她是善良的姑娘，她和族人在看守域外天魔，保護周圍的百姓。

「對張家施展巫術的絕非等閑之輩。」秦洛在巫術里感應到因果之力的存在，張有為看到的畫面可能跟因果之力有關。

在秦洛思考的時候。

張守一突然衝進祠堂，他神情驚恐道：「爺爺，快看天上。」

張有為和秦洛走出祠堂，一顆紫色的星辰出現在天上，極為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