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真不回去了嗎

楊默走出了何家大門，在大雨中孤獨的身影漸行漸遠。

楊默就這樣在雨中行走了大約兩個半小時，剛到家門口，已是傍晚上九點，望著兩個黃紙遮擋的窗戶，幾處露出沒有瓦片蓋住的屋頂，內心五味雜陳。

回到了三年未曾回去的老瓦房門前，剛伸出手要敲門，還是不忍心進屋面對年邁的父母和正在上高中的妹妹，於是就轉身坐在門邊的石坎上發著呆。

雨停后，突然大門被「嘎吱」打開，走出來一個骨瘦如柴，額頭上幾根劉海垂直而下平齊眉毛的女孩，正是楊默的妹妹楊婷。

這時楊婷發現坐著的一名身穿衛衣連帽，身體蜷縮著坐在石頭上，湊近去看看。

由於天色漆黑，並未看清眼前坐著的是誰，楊婷輕聲地問道:「請問，你是誰呀！」

回過神來的楊默被這突如其來的的聲音嚇一跳，緊接著楊婷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反應嚇一跳。

「啊！」

此時屋內的父母也被楊婷的叫聲所吸引。楊婷像是被鬼嚇著了，急忙回到父母身邊，說道:「爸，媽外面有個人。」

這時，楊默的老父親，楊賓問道:「是誰呀！走，我們去看看。」

出於好奇，三人一同走到屋外，踏出大門，這時楊默也站起身來看著三人來到自己跟前。

不等三人反應，楊默有氣無力地叫道:「爸，媽，我回來了！」

三人大吃一驚，沒反應過來，此時，楊默的媽媽李小芬開口道:「你是......楊默嗎？」

楊默回答:「媽，我回來了！」

楊婷這時雙腳一蹬，狠狠撲進哥哥懷裡。

哭哭啼啼罵道:「大哥，你終於回來了，剛才你為什麼不敲門進屋裡，把我嚇死了！」

楊默伸出雙手抱住妹妹後背，發現手觸碰的地方僅是一點點的骨頭隆隆凸起，可想而知，這三年妹妹吃的並不好，楊默眼角的淚水劃過臉龐。

楊默顫抖地說:「對不起妹妹，讓你和爸媽受苦了，從今以後我們一家都不分開了，永遠在一起。」

回到屋內，幾人坐在火坑旁，看著滿身潮濕的楊默，父親嘆了嘆氣說:「先去換換衣服吧，別著涼了。」

一會的功夫，楊默換好了衣服，回到位置上坐著，一家人在這一瞬間安靜的聽見房屋內有屋頂的雨水一滴一滴的拍打著地面上，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下來。

「哥哥，你怎麼大半夜回家了，嫂子呢？她沒和你一起回來嗎？」楊婷一臉困惑問著。

楊默此刻面無表情，雙眼無神，像是魂被什麼勾走了。

張賓張大嘴巴打著哈欠地說:「鬧矛盾了吧，是不是？」

李芬一腳踢楊賓腿上，說道:「孩子剛回來，怎麼說不著邊的話。」

楊賓收緊了嘴，便不再說什麼。

......

第二天早晨，窗外下著濛濛細雨，一家子正圍著火爐吃著飯。

突然，門外走進來一個撐著傘，亭亭玉立，長發及腰，身穿碎花長裙的女子。

屋內原本明亮的光線被走進來的女子遮擋住。

眾人停止了手中的碗筷，望向女子，原來是何曉靜來了。

不等幾人反應，楊婷從凳子而起，一臉高興地走去雙手抓著嫂子右手，說:「嫂子，怎麼來都不通知一聲，好讓我大哥去接你，吃過飯了嗎？一起來坐坐吧！」

何曉靜摸摸她後腦勺:「吃過啦，好久都沒見到你了，都不常去嫂嫂那兒玩，你看你都瘦了，多吃點。」

嫂子的話讓楊婷不知所措，清秀的臉微微帶紅。

「來了就坐下吧。」楊默面兩眼無神看著何曉靜。說完自顧自吃著自己的飯。

偌大的瓦房裡，幾人圍著坐成一個圈，沒人主動說句話，尷尬的氛圍讓楊婷忍不住說了句。

「你們都說說話呀！幹嘛都沉默著。」楊婷說完，接著何曉靜看著楊默片刻。

「你真的不回去了嗎？」何曉靜帶著委婉的語氣說。

「你覺得有這個必要嗎？你們一家人哪個不希望我早點走的，你媽還有你弟，恨不得我和你早點離婚，把我趕出去。」

「從今以後，我再也不當狗了，我要出去給小婷賺學費，給老兩口掙錢花，回歸這個家，你要是沒什麼事就請回吧！」

楊默淡定的看著何曉靜，此時的他也沒有辦法，似乎已經對何曉靜這一家子的人失望透頂。

三年前不是因為那次偶然的機會，楊默和何曉靜根本不會相遇，造成今天這樣的局面都是那一次的相遇，之後兩人開始互換號碼，每天總有打不完的電話，聊不完的天，見不完的面。

隨著楊默和何曉靜交往的頻繁，楊默開始鼓起勇氣，向何曉靜求了婚。可是，何曉靜把這個消息告訴媽媽之後，得知楊默農村出生的蕭崗大拍桌子，狠狠罵道:「我不允許你嫁給一個要錢沒錢、要實力沒實力的農村鄉巴佬，女兒啊，你說金陵張家公子張海鋒哪裡配不上你，要錢有錢、要公司有公司，而且這麼多年他一直在追求你，你都不給機會，偏偏要嫁給一個連張公子都不如的鄉下土鱉。你要是敢嫁給他，我就死給你看。」

誰知，何曉靜也不示弱，不讓自己嫁給楊默，就單身一輩子。眼看蕭崗也服軟了，最後為了不讓女兒嫁到柳河村，就給楊默家八萬塊的現金禮孝順老兩口。

起初楊默聽到這話，原本是不答應的，無論如何都要將何曉靜取上門，但終究敗給了現實，家裡的貧困、老兩口年邁，有個將要上高中的妹妹急需用錢，想要蓋新房子也不能一下子拿出來，想到這，楊默不想讓何曉靜跟著自己住在雨天還漏雨的瓦房裡，就毅然決然去做上門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