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黑土的雪糕

第247章黑土的雪糕

「不要以為我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

日向花火把手裏的草葉扯成一塊一塊的碎片，然後用力丟出去，草葉碎片的在空中飛行了幾厘米左右，便因為空氣摩擦變成了自由飛舞的「蝴蝶」。

「姐姐是個很溫柔的人，據說她以前比現在還要溫柔，但過分的溫柔就是軟弱，這對父親大人來說是不可接受的。」

「我從生來就是為了打敗姐姐，但現在……無論他們兩個誰贏了，日向花火都已經失去了存在的意義了。」

這一番言論下來，就連日向清巳也沒想到，花火知道的遠比當初的宇智波佐助要多。

但在她這個年紀，知道的太多反而更容易鑽牛角尖，全忍界不知道有多少問題兒童就是這麼來的。

「你讓我想一下，我以前的老師是怎麼教我的。」說罷，日向清巳也跟着自閉起來，伸手從草坪上拔了幾根下來。

「老師？」日向花火有些好奇的看向他，「是綱手大人嗎？」

日向清巳搖了搖頭：「不，是另一個。」

他記得在期末的專業考中，《小學教育學原理》這一科目里，有一句特別標重的話。

【不要進行居高臨下的說教，拒絕「灌雞湯」式教育，而是要與小學生做朋友。】

日向清巳思考了一會兒，隨後說出一句十分喪氣的話：「人活着，其實本來就沒什麼意義。」

這句話的效果十分顯著，原本對什麼都表現的興緻缺缺，只沉浸在自己情緒中的日向花火一下就抬起頭，注視着他。

那雙眸子中有疑惑，也有不解，甚至還有幾分擔憂。

日向清巳笑了一聲，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其實，我以前是個相當孤僻的人，在上學之前，我一個朋友也沒有。」

日向花火噌的一下就睜大了眼睛，在她的印象中，日向清巳一直都是一個十分開朗的人。然而他卻突然說自己曾經其實很內向，這就好比日向雛田說自己是個暴躁脾氣的大姐大一樣。

「我也曾思考過，日向清巳存在這個世界上有什麼意義。但我思考了很久很久，最後得出的答案就是……沒有意義。」

日向花火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過了一會兒，她突兀的從地上站起來，走到日向清巳面前，伸出小手摸了摸他的頭。

「但是，清巳哥哥，你現在找到自己存在的意義了嗎？」

這一瞬間，日向清巳忽然有一種被治癒的感覺，他笑了一聲，輕輕點頭：「人生本來沒有意義，但只有活下去，才能找到有趣的事物。就像你找到了這朵花，而我找到了你。」

日向花火眨了眨眼，把手抽回來：「可是，我的手上沒有花啊？」

「那不重要，這只是我抄的一句名人名言。」

日向清巳站起身，將她抱起來放到肩膀上，朝門外走去：「花火，少去想一些故作深奧的大道理，人活着其實就是為了去飲品店整杯香蕉牛奶。」

日向花火坐在他的肩膀上，皺着眉問：「這算什麼？」

「香蕉牛奶好喝嗎？」

「好喝。」

「那你喜歡喝嗎？」

「……喜歡。」

「你喜歡，那就夠了。」

在他們離開后沒多久，黑土提着採購好的食材回來，看着被拔禿了一塊的草坪陷入到沉思之中。

……

……

晚飯準備的食材果然太多了，雖然可以放冰箱，但放的太久終歸還是會變得不新鮮。

於是日向清巳在做好后打包了一半，將白雪通靈出來，讓它幹了回老本行。

今天天氣這麼好，晚上的風也很涼爽，吹起來比空調舒服多了。他索性搬了一把躺椅去後院躺着，思索著該教花火一些什麼東西。

首先是學習難度最低的鋼拳。

在戰鬥中，鋼拳和柔拳交替使用，更容易讓對手摸不清你的動作和習慣。這一點有多好用，日向清巳這個發明者是非常有發言權的。

但對於現在的花火來說，普通的拳頭沒什麼用，要麼學綱手的怪力，要麼就學黑土的加重岩之術。

怪力，上限高，但前期的投入比較大，初期見效慢。就這，還是建立在日向花火本身對查克拉的精細控制達標的前提下。

而加重岩之術配合的體術就比較簡單了，今天學，明天就能用，而且花火也具備土屬性查克拉。

日向清巳摸了摸下巴，眸子中閃過一絲亮光，立刻喊道：「花火，想不想學綱手大人的怪力？」

「怪力，那是什麼？」花火的臉上露出幾分呆萌，雙手一攤，接着說道，「而且，綱手大人不是以優秀的醫療忍術而聞名的嗎？」

「老師先是忍者，后才是醫生。」日向清巳解釋了一句，「不過這樣不怪你，畢竟她這麼多年沒出過手了，而且書上也只會介紹老師的醫療忍術，而不會介紹怪力。」

他起身走到離房子比較遠的地方，蹲下來。同時右手比掌，大拇指內收，指尖抵住地面，做出寸拳的姿勢。

「睜大眼睛看好了啊，我稍微用一點怪力的技巧。」

說罷，日向清巳維持右手的高度不變，握緊拳頭，輕輕用力捶在地面上。

霎時間，腳下的地面一陣晃動，日向花火在措不及防之下差點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這裏的地面比較柔軟，並沒有出現蛛網一樣的裂痕，只留下一個以拳印為中心的圓弧狀的凹陷。

日向清巳拍了拍手背上沾染的泥土，朝花火露出一個得意的眼神：「怎麼樣？厲害吧。」

日向花火合攏張大的嘴巴，咽了咽口水：「厲害！」

「想不想學。」

出乎意料的是，她並沒有立刻答應下來，反而按捺住心裏的衝動，問：「……我學這個，沒問題嗎？」

「多大點事，」日向清巳擺了擺手，「村子裏會使用怪力的就三個人，其中有兩個已經用不上了，伱學了正好可以將這個術發揚光大，老師不會在意這種事情的。」

聽他這麼說，花火立刻高高的舉起雀躍的小手：「那我要學！」

「嗯嗯。」

看見她這麼活潑，日向清巳滿意的點點頭：「怪力，從本質上來說是對查克拉的精細控制，是一種發力技巧。我們日向一族在修行柔拳法的過程中，已經滿足了前面這個要求。」

日向花火迫不及待的說：「那我現在就可以學了嗎？」

「還不行，」日向清巳微微搖頭，「力是相互的，你雖然能揮出開山裂石的攻擊，但這樣的力量也會反震到你的拳頭上。所以在正式學習怪力之前，你得先學一部分的醫療忍術。」

「唔……每一個掌握了怪力的忍者都會醫療忍術嗎？」

「現在是這樣的。」

日向花火敏銳的抓住了話中的關鍵點，又問道：「那以前不是咯？」

「以前嘛……」日向清巳摸了摸右手的指骨，抬頭望天，「怪力是千手一族特有的傳承，就和宇智波一族的火遁，日向一族的柔拳一樣。」

「千手一族的體質擁有強大的生命力，受傷之後的恢復能力極快……而且那個時候，忍界連醫療忍術這個概念都沒有，自然也就不用學了。」

「哦哦，」日向花火乖巧的點了點，「那清巳哥哥打算什麼時候教我？」

「就現在，趁熱打鐵嘛。」

說罷，日向清巳雙手叉腰，朝前院喊了一聲：「黑土，過來填個坑！」

話音剛落，一陣「咚咚咚」的急促聲音從迴廊的那一頭響起，聽得出來，發出聲音的主人多少是有些怨氣。

黑土的身影從迴廊的拐角出現，裹着白色的大腿踩在木質地板上，因為用力過多，導致腳底的絲襪被綳的有些緊，甚至露出了些許健康的肌膚顏色。

白裏透紅，不外乎如是了。

圓潤勻稱的小腿上沾著星星點點的草屑，手裏還拿着一個園丁鏟，上面還留有一些新鮮泥土的痕迹。

黑土走到面前看着地上的凹陷，又抬起頭看了看日向清巳，問：「你這又是幹什麼了？」

不知為何，看着這幅模樣的黑土，日向清巳忽然有一種心虛的感覺，語氣下意識的弱了幾分：「額……實驗一個忍術而已。」

黑土捏著園丁鏟的右手青筋暴起，左手更是攥成拳頭，深吸一口氣。

過了一會兒后，她將這口氣長長的吐出，展露出一個十分牽強的笑容：「我明白了，請公子稍等一下。」

作為落難的千金小姐，日向清巳沒讓她喊自己主人，而是讓她喊【公子】這個稱呼。配合黑土身上的旗袍，簡直別有一番風味。

黑土丟掉手裏的園丁鏟，雙手結印：「土遁·有為轉變。」

凹陷的地面彷彿活過來了一樣，慢慢的隆起，最後恢復到與四周一樣平整的弧度。

只不過，地面是平整了，但毀壞的草坪卻不會因為這個土遁而修復回來，於是黑土索性將毀壞的比較嚴重的區域直接給埋進地下，變成光禿禿的黑土地。

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拿起地上的園丁鏟站起身來，微微眯起眼睛，維持着臉上的笑容：「麻煩公子下次實驗忍術時，可以將實驗地點放在自己家之外的地方嗎？」

眯眯眼都是怪物。

看見她做出這幅模樣，日向清巳的心虛變得更嚴重了，但卻又莫名的不願認輸，嘴硬的辯解了一句：「其實……這個後院本來就是用來進行忍術實驗的……」

「我！」

黑土氣急敗壞的跺了跺腳，將剛剛才恢復的地面又踹了一個坑出來。

如果日向清巳沒猜錯的話，她剛才應該是想說髒話來着。

他微微低頭，看着白裏透紅的雪糕沾上泥土，心中暗道一聲可惜了。

黑土的胸口劇烈的起伏着，現場的氣氛已經凝固的連日向花火都覺得有些呼吸不順了。

看着不斷在作死邊緣反覆橫跳的日向清巳，花火雙手背在身後，十分從心的往後退了半步，縮了縮腦袋，表示這和我無關。

日向清巳避開和她對視的目光，眺望雲霧籠罩的遠山：「如果你覺得種草比較麻煩的話，可以把這塊地方開墾出來，種上草莓，番茄之類的水果和蔬菜。」

天空已經變得灰濛濛的了，夜幕即將降臨，天的一邊已經變成了藍色，彷彿被油漆潑過一樣。

四周變得十分昏暗，黑土看不清日向清巳臉上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我們很缺錢嗎？」

「種著玩嘛。」

「種這種東西能有什麼樂趣可言？而且這塊地這麼小……」黑土聳聳肩，心中已經開始思考這塊草坪該怎麼修復了。

「一開始我也覺得沒什麼意思，不過投入心思之後，就覺得有趣了。」日向清巳目光和她相碰，微微一笑。

說起種田，日向清巳心裏的底氣就又回來了，誰叫他前世生活在一個「你不讓我種田，我就把你種在地里」的國家。

「種田可不是把種子撒下去就行了，需要花心思去了解肥料的種類，質量和作用，土質又有什麼學問，澆水的量等等很多問題。而且看着自己埋下的種子生根發芽，茁壯成長的情形，還是蠻令人愉悅的。」

即便看不清他的模樣，黑土也能聽出他語氣里的認真。

她微微遲疑了一下，問：「日向……公子，既然你這麼了解，那有親身種過田嗎？」

「當然。」日向清巳十分驕傲的一點頭。

開玩笑，哪個華夏人沒種過田？

他前世的爺爺奶奶，即便身體已經幹不了繁重的農活，也依然會在老家樓頂種上一些黃瓜之類的蔬菜。

那些黃瓜藤順着木架往上攀爬，然後又沿着房檐往外面生長，在重力的作用下垂在房檐外，彷彿一副天然的畫卷。

很漂亮，漂亮到日向清巳每年都要沿着房檐種下一圈的黃瓜，弄得爺爺奶奶還以為他特別喜歡吃黃瓜……

想起這些往事，日向清巳的眸子裏也不可避免的浮現幾分傷懷，他記得爺爺奶奶有一句總是喜歡掛在嘴邊的話。

「種瓜得瓜，種豆得豆，種田是天底下最質樸的事情了，有付出就會有回報。」

如果要真是這樣的話……

日向清巳的目光下移，落在那雙沾著大片泥土，白裏透紅的雪糕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