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繁華覆滅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151+看書網言情內容更新速度比火箭還快，你敢不信么？」晏楚簫起身拉著我向門口走去，吩咐著小福說：「傳我旨意吩咐下去，讓宮裡人都散了吧，重新獲得自由之人。」

他低頭看著跪在地上哭泣的小福道：「你跟了我這麼久，也沒想過什麼福，想走也走罷！」

「奴才不走，奴才誓死跟隨皇上！」小福滿臉淚水地喊著。

晏楚簫手一揮，令道：「去傳話吧！」

「是。」小福才退下，碧玉和奶娘抱著平安，急急地朝我們走來。

「皇上，娘娘，天啟國的軍隊已經到了皇宮外圍腳下，眼看不多時就要攻進來了！請皇上，娘娘速速離宮！」

我看著漫天夜色染起紅焰焰的光芒，戰火已經在我們腳下，我的心裡卻額外平靜，看著奶娘懷裡熟睡的平安，將身上晏楚簫送我的玲瓏玉墜掛在他胸前，對奶娘說：「你同碧玉護送小皇子出宮，去往我表哥百里萌那裡，交由他們照顧吧！」

「娘娘！」碧玉忽然跪下來，紅著眼眶說：「難道皇上娘娘都不打算離宮嗎？」

「朕身為一國之君，自然留守到最後一刻。」晏楚簫森沉道，轉頭看向我，擔憂地說：「只是鳶兒，你...」

「生死相隨！」我緊緊捂住他的手，灼熱地深望著他。

晏楚簫明白我心意，眼中含情，又望了望熟睡的平安，滿是父親的慈愛。

「朕命碧玉帶著奶娘將皇子護送出宮，不得有誤！」

碧玉接得命令無法再勸說，對著我和晏楚簫磕了幾個響頭，不舍地說：「皇上娘娘保重！」

我抹掉了臉頰上的濕潤，淚水沾濕了我盈藍錦袖，對碧玉揮揮手道：「快去吧！你多加小心。」

看著碧玉帶著平安的身影消失在我的視線里，我內心深深的愧疚，不能照顧平安，看著他長大成人，心中苦痛，捂著臉哭了起來。

晏楚簫結實的手臂環過我的肩，柔憐地說：「鳶兒，跟了我，可有後悔過。」

我撲進他的懷抱，頭埋在他的胸口：「從來沒有，楚簫，哪怕我們此刻就消隕，我亦沒有半點悔念。」

「鳶兒。」晏楚簫緊緊抱著我，彷彿下一刻我們就要分開，萬般不舍，萬般依戀。

本該寂靜的夜色，此時硝煙四起，漫天火星似墜落的明輝。

我同晏楚簫緊緊相握立於大殿之上，看著曾經燦華的宮殿如今敗落不堪的模樣，宮裡人到處逃竄，西宮大殿燃起了熊熊大火，只在晃瞬一片，似乎人生的繁錦與殘落，相擁相守到盡頭，便已種種經歷。

天啟國的大軍已攻破城門，朝著我們的方向襲來。

在那萬人鐵甲的啷噹聲中，沉重的鐵器發出絕望的聲響。

待大軍齊刷刷的站定，整個皇宮已被包圍。

我看著暗夜下的皇宮，心間空空蕩蕩，這就是覆滅，這就是盡頭。

但我轉身望著晏楚簫的深眸時，心間一絲溫暖，緊緊握著他的手。

在這最後的時刻，還好，我有你。

眾鐵甲咣當地聲響下，有秩序地列成兩排，中間空出了一條路。

紫墨衣衫縹緲似煙，烏黑墨發隨風而揚，他手持紫墨劍，神色柄然地朝我們緩緩走來。

我握著晏楚簫的手更加緊了緊，當漠向雲站定於我們面前，三人沉默無話，一時間靜極。

「漪蘭國滅亡，你如願以償，高興吧？」我打破了這靜默的空氣，淡淡地說著。

漠向雲面色沉鬱，未見任何得意神情，只說：「沒有你，我得天下有何意義？」

晏楚簫冷冷地開口，將我攬靠著他的身體：「可惜，二者不能兼得，天下，我給你，但請你放過鳶兒。」

漠向雲寒光四起，舉起劍芒指向晏楚簫：「就算賠上你的性命么！」

「如今我已成了亡國君，任憑你處置，只要不為難鳶兒。」晏楚簫冷靜地說著，面色是寒冬的晨風。

我看著他，聲音定然：「楚簫，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漠向雲見我如此，滿面悲傷，忽然伸手將我推開，紫色劍芒迴旋朝著晏楚簫而去！

晏楚簫揮袖避開，漠向雲窮追不捨，劍鋒總是將將擦過晏楚簫的衣袖，晏楚簫揚起髮絲被漠向雲生生削斷了幾縷。

我揪心地看著他們打鬥，卻幫不上什麼忙，拚命地喊著：「住手！快住手！漠向雲我告訴你，如果你讓晏楚簫受到一點傷害，我就立刻撞死在大殿的柱子上！」

漠向雲身形如箭，下一步就要刺中晏楚簫，卻聽聞我的話，讓他收回了手，一個騰空飛轉，落於我幾步之外。

漠向雲神色悲涼，看著我，戚然地說：「鳶鳶，為何你總是這般絕情！」

「華尊皇，這輩子，我們無緣分，下輩子我怎樣補償你都行，請你就放過我和楚簫吧！」我欲哭地請求他。

晏楚簫看著我的目中滿是心疼，幾步緩緩而來。

漠向雲摸著紫墨劍的手緊了緊，最後眼神黯淡了下去，苦笑道：「鳶鳶，我如此挽留你，卻依然不能如願，你果真已將我從心中剔除，是不是？」

「對不起，向雲。」我除了這句話，不知該說些什麼。

「罷了罷了，你們走吧！」漠向雲握著紫墨劍的手緊了緊，眼神漸漸黯淡下去。

我心中大喜，以為可以和晏楚簫離開皇宮，從此過上平淡的生活，不禁朝著晏楚簫走過去。

此時殿台下躍上一個黑青身影，忽地將我牽制住，厲聲道：「想走，沒那麼容易！」

說著一把鋒利無比的冷刀貼近了我的脖子，我這才看清挾持我的人是慕恆。

「四弟，你做什麼！放開她！」漠向雲見狀，嚴厲地喝道。

晏楚簫欲要過來，莫恆勒著我的脖子更加用力，我感受到刀子往我脖子的肌膚上深了深。

「東辰皇，你要再走一步，我就要了她的命~！」慕恆陰沉沉的嗓子在我背後響起。

晏楚簫不敢再動，我不停得打著慕恆的胳膊，反抗道：「放開我，漪蘭國已經歸於天啟國了，你們還想怎樣？！」

「四弟，我得話你也不聽了嗎？放開鳶鳶！」漠向雲臉色越來越難看，朝著慕恆走來。

慕恆倒退了幾步，面對漠向雲的怒意，決然道：「三哥，你我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你就要為個女人，不顧兄弟情義？」

「四弟，你挾持鳶鳶究竟想怎麼樣！」被慕盛攪合的漠向雲很是生氣。

「自然是讓東辰皇說出，他兒子的下落，斬草要除根！」慕恆惡狠狠地說。

我只覺得被他勒得呼吸困難，脖子上的刀子鋒利地刺著我的皮膚，很是疼痛，沒多久就有鮮血洇出。

晏楚簫眼色驟然變冷，低聲道：「你想知道我兒子的下落就沖我來，不要傷鳶兒，就算是交出我的命都可以。」

「四弟！我叫你放開鳶鳶，沒聽到嗎！」漠向雲眼神暗涌著黑色的潮水，殺意陡然升起，聲音森然地讓人心顫：「你若再不放，休怪我無情！」

紫墨劍在漠向雲手裡發出漫延的紫色氣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