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跟著我你會害怕嗎

3.跟著我你會害怕嗎

含沙雪坐在梳妝台前,認真端詳自己的眼睛。

小妖獸跳上梳妝台,看著含沙雪。

「我和暖陽的眼睛不一樣。你說外面的人,他們的眼睛像我,還是像暖陽。」

小妖獸搖搖頭。

「暖陽說我的眼睛像我爹,我的嘴長的像我娘。」

小妖獸歪著頭看含沙雪。

「暖陽說是要領我出門。我這輩子活了快三百年,只見過三個人,其中兩個我不記得他們的樣子,因為當時的我總是昏昏沉沉的虛弱。」

小妖獸跳到含沙雪的正對面,定睛看她。

「你是想知道為什麼?」

小妖獸連點頭。

含沙雪一聲嘆氣,樂觀的吹噓「我可厲害了。你聽說過不死的雌雄火鳳丹嗎,據說是恆古就有的雌雄神獸。」

含沙雪撐著下巴陶醉「聽說是一對夫妻,生死不棄的那種。後來被人雙雙煉製成丹,吃了以後可以永遠不死,而且,就算那個人懶惰不修鍊,修為也會越來越好。」

小妖獸瞪大眼睛,滿眼的不可置信。

「沒錯。我吃了。」

小妖獸歡快的跳起來。

「又不是你吃的,這麼開心幹嘛。」

小妖獸失落的低下頭。

「魂玄咒你聽說過嗎。就是那種能把人變成廢人的法器。走個二三十步都會胸口疼的那個破咒。」

小妖獸忙點頭。

「每次都會讓我胸口疼,我覺得他在我這裡。」含沙雪指著自己的胸口。

小妖獸一眼高一眼低,歪著頭看含沙雪的胸口。

含沙雪沒耐心「你到底是修鍊了多少年的妖獸,為什麼不會說話。害得我不知道你要說什麼。」

小妖獸看著含沙雪的胳膊,又看著含沙雪,反覆交替的看。

「你是不是覺得我有火鳳丹護體,你想吃肉喝血提升修為?」

小妖獸膽怯的低下頭,忍不住偷看含沙雪。

含沙雪回憶著「其實吧,剛開始的時候,我以為暖陽就是這個目的,所以才帶我離開極寒穹荒。我以為,他想把我藏起來,當做取之不盡用之不完的美味獨吞掉。」

含沙雪凝視窗外,她不理解,凡人想成仙,三界想成神。唯獨暖陽守著她這個靈源體不吃不喝。

就沖這一點,暖陽是個好人。

「你要吸就吸吧,半死不活的被人取靈源那麼多年,不差你這一口。」

含沙雪看著小妖獸,內心並不願意,可她就是這命,逃不開。小妖獸要是硬來,含沙雪覺得自己都打不過小妖獸。

「吸吧,別讓暖陽看見。他走的時候沒說什麼時候回來,別當著他的面吸就行,省得他不高興,可能會揍你。」

小妖獸施法,在含沙雪面前出現兩行字「我去神界偷法器,回來和你交換。」

含沙雪正意外,看到小妖獸竄出窗戶,竄進花叢不見了。

含沙雪惝恍迷離,不是應該直接咬嗎。

茫然過後,含沙雪覺得小妖獸挺可愛的。

神界偷法器?

含沙雪不免擔心,小妖獸敢去神界偷法器,還不得是凶多吉少。

算了,小妖獸已經走了,但願他半路後悔不去了。

……

「回來了。把這身換上。」暖陽進門時說話。

含沙雪留意的是院子里的四個人和轎子。

「你是要帶我去哪嗎?」

「看你聽不聽話,不聽話就領出去賣掉。這些年,吃我的喝我的,也應該給我些補償了。」

含沙雪接過暖陽遞給她的衣物「你出去等著。」

「快點。我可沒有耐性。」暖陽站在房門口,背對著房門提醒「窗戶。」

「我知道。這怎麼還有帽子。」

暖陽關上窗戶「少廢話,讓你幹什麼就幹什麼。」

含沙雪不高興,他自從回來沒說一句人話,含沙雪生氣的換衣服「講好價錢了嗎?打算賣多錢?」

屋檐下的暖陽抿嘴笑「從今天開始,我去哪你去哪,別告訴我你會害怕,我這人最不喜歡體諒別人。」

屋子裡傳出含沙雪的氣話「把我賣掉,好歹還剩一條命。跟著你出去,我會怕的要死。」

含沙雪見過暖陽受傷回來,問他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不說。

對於含沙雪而言,什麼事情都做不了的孤獨和頹廢感比死更可怕。

不就是跟著暖陽出門后可能會遇上危險嗎,出門看看外面的世界,就算送命,也算是不枉此生。

暖陽聽到死字,心情低落,私心也罷,習慣的守護也罷,暖陽只想看著含沙雪越來越好。

「你想跟著我去哪?」

「神界不去,妖界也不去,別的地方你說了算。」

房門被推開。

「換好了。」含沙雪站在門口。

瞬然,四位轎夫驚嘆直視,端詳含沙雪,又見暖陽。

二人皆是飄逸洒脫的白裝,姑娘頭頂遮顏的是貞子冠。

「真是郎才女貌,天際下凡的童男童女。沒想到,這單生意能讓我們遇上二位。」

一位轎夫的話聽的含沙雪愣然。

暖陽綳著冷顏,忍不住一抹笑容。

「姑娘,您頭上這頂貞子冠可是三界女子人人都想據為己有的上古法器。」

「不錯。從此以後,姑娘帶著貞子冠,只要姑娘不願意,沒人能看到您絕美的容顏。」

「還有,貞子冠之所以稱之為上古法器,不但是因為貞子冠寓意神聖純潔,很是因為貞子冠有永葆青春,能讓醜女變佳人的神奇作用。」

「對對。姑娘,您可真是好福氣。您的夫君視您如寶,敢把貞子冠給您戴在頭上,您夫君的修為肯定不一般,對您也是百般寵愛啊。」

含沙雪羞答答的面部微垂,撫摸貞子冠垂下來的輕薄紗,她能看清楚薄紗之外的一切,甚至轎夫臉上小小的黑痣「你們看不清我?」

轎夫們對視一笑。

一轎夫道「夫人,您的夫君對您真好。」

含沙雪看著一旁不說話的暖陽,自打認識他那天起,他就是冷峻不屑於萬有的孤傲氣節。

好似天下人都欠了他,死皮賴臉的不知道還。他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他笑起來也伴著寒氣,好像從來就不會放聲大笑。

時不時就出門,偶爾負傷而歸,不解釋,不說話。外頭的烈日似乎給他開了特殊通道。

他冰肌玉骨的脫俗,像是從來不走出閨房的女子肌膚。

含沙雪忽然有些羨慕嫉妒,她連走出門的機會也不過是今天第一次,他居然信口玩笑,要給賣掉。

「他可不是我夫君,我丑的很,配不上。」

「夫人說笑了。您的夫君怎能看上一位醜女。夫人您的容顏,我等沒見過,就憑您的夫君這般呵護您,憑您外表流露出風姿綽約的多姿,夫人您定是一位難得一見的絕美女子。」

「不錯。貞子冠還能讓您美上加美。」

含沙雪盯著暖陽看,轎夫們如此這番的誇讚,他居然一點不臉紅。聽著夫人夫君的話,他也不澄清,只是笑著不說話。

含沙雪心裡道:臉皮真厚。

「行了。走吧。」含沙雪朝轎子走去。

「夫人請。」

「公子,我們去哪?」

「跟著我走就行。」

「好嘞。」

暖陽走在轎子前面。他心裡美美的,轎夫們說的話,他句句都愛聽,即是愛聽,怎會反駁。

內心默許的贊同——說得好,說的妙,句句說在心坎上。

自我陶醉的暖陽趕路間回眸,心裡還在不服氣的打趣:找個好人家把你賣了。

含沙雪偶爾看看轎子外面,本來吧,可以走出山林是一件非常愉悅的事情,想到暖陽的臉皮賊厚,就是開心不起來。

算了,不稀得和他生氣,就他那破嘴,這是沒說話,說話也不見得能說出好聽的話。

……

冥界,無恙村外。

臨近無恙村時,四位轎夫越走越慢,以至於停下來。

「怎麼啦?」暖陽不解。

含沙雪也不明白原因。

一位轎夫為難之色「公子,您不是一般人,給夫人戴著貞子冠也敢到處走。我們這些人,說到修為,不過是比平常人強那麼一點點。」

「是呀。公子,您要是說來冥界,打死我們也不敢來。無恙村,名字倒是百無一害。無恙村裡,白天相安無事,夜裡沒準發生什麼事情,喪命都是可能的。」

「公子,我們真的是不敢再送了。您二位要是實在覺得不滿意,實在不行,這段路程的錢,我們不要了。」

含沙雪走出轎子「夜裡很可怕嗎?」

「夫人,冥界就這樣,夜裡恐怖是經常事,有時候白天都不讓好人肖靜,不然怎麼能叫冥界。」

「再少送一段路,到了村口,你們就走,路錢加倍。」

「公子,看你們夫妻二人好,我們才送到這裡,要不然,沒等看見無恙村就不走了。」

「那就給他們錢吧。」含沙雪不願為難轎夫。

暖陽顧慮含沙雪身子弱才猶豫。

索性也不為難,給了錢,任由轎夫們離開。

含沙雪看著轎夫的背影,又看著不遠處的無恙村「無恙村看起來沒有什麼異樣,難道和別的村子不一樣?為什麼村裡的人那麼不堪。」

「跟著我害怕嗎?」

含沙雪沒有回答,而是問「神界有法器破解我身上的魂玄咒嗎?」

「一定有。」

「那你為什麼不去拿?」

暖陽苦笑「去過。沒拿到。」

含沙雪微微笑著「是為了我嗎?」

暖陽沉默,他不知道未來的自己是否能夠給含沙雪正常的男女情歡,乾脆責備「你怎麼總是自以為是,我說過幾遍了,為我自己。解除你的魂玄咒,只是利用你改變我極寒的屬性。」

「你就騙我一次不行嗎。萬一我死了,也好有個念想,不至於走的太心空。」

暖陽聽著心傷,背過身去「你以為我那麼沒用嗎,區區一個冥界我會放在眼裡嗎。你的生死和我無關,萬一你死了,我的臉面何在。」

含沙雪略有憂傷的笑著「行吧,就當是你為了我,你剛才說的。走吧。」

暖陽定睛,不知道這丫頭說的什麼瘋話。

算了,說不通懶得說。

「攥著我的衣袖。」

含沙雪攥著暖陽的衣袖。

暖陽緩慢的朝前走。走出十幾二十步后,停下來觀望四周。

含沙雪看向四周,前方不遠處是無恙村,後面是來時的路,左右兩側是叢生的深綠色雜草。

含沙雪覺得有些怪異,村子里的人挺懶惰的,沒人除草。

含沙雪好奇的看著暖陽「是停下來讓我歇歇?」

「我是停下來看看天,要下雨了。」

「哦。是讓我休息。」

暖陽不耐煩的質問「你就這麼喜歡別人對你好嗎。我說不是,你聽不懂嗎?」

含沙雪委屈「我就是那麼一說。」

暖陽見不得含沙雪委屈,緩慢的又在趕路。

「要不,你送我回去吧,我跟著你挺礙事的。」

暖陽不滿,若不是你閑著沒事尋死覓活,我怎麼可能把你帶在身邊。

看到含沙雪憂傷的模樣,下意識的撩起貞子冠的薄紗,看到她的淚痕。

含沙雪轉身離開,朝來時的路走去。

可憐的背影觸及到本來就存在的愛意。

返回,獨自返回嗎?

坐著轎子走了四天,她虛弱的身子獨自返回,哪怕路上沒有兇險,走走歇歇,不走上半年才怪。

就算平平安安的到家,不會胡思亂想,不會期待走出山林,不會再輕生嗎。

暖陽第一次覺得,他輸了,鬥不過她。

「我一直在為你找一樣東西。希望這次能出現在冥界。我為你去過妖界和神界,那裡修為極好的人多不勝數,我拿不到你需要的法器。」

含沙雪停下來「沒事。我回去等著。你以後別去神界和妖界了。免得又受傷。」

含沙雪走了兩步又停下「不為我也好,為了你也罷。我只是一直感覺自己很孤單,隨口那麼一說,我以後不說了。」

含沙雪繼續往回走。

暖陽握住含沙雪的手。

兩個人看著。

含沙雪的手緩慢結霜,慢慢成冰,化為剔透的冰體。冰凍的寒霜在她的手臂上蔓延。

或許是天註定的,一個極寒體質,一個凍不傷凍不死。

含沙雪笑著「每次被你凍住我都覺得很奇妙,為什麼會凍住我。」

暖陽就像他的名字,不要多慮他冷酷、藏匿真情的外表,內心就是暖人的。

這時的暖陽不知道說什麼。

看著寒氣蔓延肩膀,含沙雪道「快放手,一會兒我不能說話了。」

暖陽匆忙放手「跟著我。不要胡思亂想。」

「那你告訴我,你在給我、你在找什麼法器。」

「找一個不會讓你結冰的法器。」

含沙雪看著手臂的冰狀緩慢化解「結冰也挺好玩的。行吧,我有火鳳丹,等魂玄咒化解后,說不定我真能化解你的屬性。」

暖陽凝視含沙雪,有時候會有一種疑問,眼前的丫頭究竟是真的單純的沒有一絲絲波瀾,還是……

「如果破解魂玄咒,你最想做什麼?」

魂玄咒折磨著含沙雪,近三百年不能做個普通的正常人。含沙雪從來沒有想過破解魂玄咒以後做什麼。

「會不會是復仇?」

「要是真有那天,我就天天欺負你,天天說讓你不高興的話,看你怎麼辦?」

「好。」暖陽憋著笑意,伸出手。

含沙雪攥著他的衣袖,繼續朝無恙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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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神系,養成帝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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