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汴梁第一潑皮! 第55章:咋的,不想從良了?
這是明晃晃的宣戰了。
眾人不禁側目看著他。
那幫人如今風頭正勁,你曹安弄得動?
出了樊樓,常春跟在後面有些糾結。
他微微嘆口氣,道:「郎君,您今日太衝動了些。樊樓這幫掌柜也不是好惹的,您這是跟所有人為敵啊。」
他不明白,以前那個睿智的曹安去哪兒了?
怎麼今天如此暴戾?
這不是他的風格啊!
曹安啐笑:「某裝成小白兔,他們就能放過某了?」
「咱們是流氓,是社會渣子……不囂張,難道當三好學生去?你記住,幹流氓這行兒,你越是不要命,他們就越害怕。」
幾個人跟在他後面,面面相覷。
曹安卻自顧自的傳授經驗道:「曹氏商會要想入駐內城,樊樓的確繞不開。與其跟他們拉扯,還不如快刀斬亂麻!一巴掌打服他們,以後也就沒麻煩了。」
「郎君是又想到好點子了嗎?」
羅漢跟他最久,聞言就笑了。
曹安很喜歡這種捧哏的手法,啐笑道:「沒有十足的把握,某敢跟樊樓硬碰硬的拼刺刀?做夢吧!」
先讓這幫人囂張幾天,等分店開業了,老子給你們弄個大大的驚喜!
……
曹安躺在亭台的卧榻上發獃。
怡春樓的地理位置真的很奈斯,一抬眼就能看到西山,不管是朝陽還是落日,都是絕美的。
「羅漢。」
「郎君。」
曹安吸了口氣:「這幾天你和兄弟們先不要在街面上溜達了,某給你批一筆錢,你讓他們在家安生吧。」
「郎君,小人……做錯什麼事了么?是不是因為小人昨夜辦事兒沒給錢啊?可……小紅是自願的,小人沒有霸王嫖啊。」
「……」
曹安搖搖頭:「這兩天估計會有事兒,你們好好獃著,別被人給陰了。」
「郎君,您是在擔心樊樓那些人嗎?不是小人看不起他們,一群死要錢的罷了,真是動手的話,他們還差得遠呢。」
曹安笑了:「他們不行,但是有人行啊。」
「您是說內城的王虎他們?」
羅漢又聰明了一回:「上次牛浩他們就是樊樓搞的鬼,這次您當面打了秦放的臉。他們肯定會使陰招!」
「那你說該咋辦?」
曹安笑看著他。
「跟他們拼了!」
羅漢揚起拳頭:「王虎是有點兒本事,但小人也不是膿包!比人手,咱們不差!高手的話,常哥、武哥也不輸他們!」
「然後呢?」
曹安看著西山:「你打我,我打你,打到什麼時候是個頭?」
羅漢不說話了。
他只知道動手,剩下的不是他智商範圍該想的事兒。
「這幾天都不要出門,老實呆兩天。」
「您……咱們認慫了?」
羅漢有些無語。
昨天還在樊樓『大踩四方』呢,今天怎麼又蔫兒了?
這要傳出去多丟人?
「放屁,咱們這叫『戰略性防守』。」
曹安翻個白眼,繼續道:「等時機到了,某自然會出手……不過,現在咱們還有更重要的事兒。」
「什麼事?」
「吃飯!」
……
曹氏商會雖然清凈,但曹安不喜歡清凈。
他覺得那樣的生活不真實,會讓他隨時想到,自己是穿越來,根本不是這個世界的、真實的人。
怡春樓熱鬧。
男男女女的多好,而且氣氛也歡快。
一張超大的圓桌,兩個銅鍋正咕嚕嚕的冒著熱氣。
曹安坐在正首,身邊就是簡月容和寇三姐兒。
他夾了一筷子羊肉給簡月容:「吃吃吃,都別拘著……這是咱們自己家,想怎麼搞就怎麼搞。」
怎麼搞?
簡月容羞紅了臉。
曹安看了眼她:「你咋了?不舒服?」
「沒,沒……」
簡月容低著頭吃肉,那速度比小雞啄米還要慢三分。
一對兒碩大的胸脯擱在桌上,肉都要掉進去了。
曹安沒管她,又給左邊的寇三姐兒夾了一筷子,笑道:「再過半個多月咱們新店就要開業了,到時可要辛苦你們倆了。」
二女同時一怔。
原本嬌羞的臉上,閃過一抹失落。
原來他對我好,並不是因為……只是把我當成了賺錢的工具。
曹安恍若不聞,邊吃邊道:「月容如今也算名震汴梁了,等新店開業后,你先去坐鎮幾天,好好教訓一下萬花樓那幫雜魚!」
「是。」
簡月容只是低著頭,又恢復了那副柔善好欺的模樣。
「回頭等你在內城打出名氣了,咱們新店也就穩了。」
曹安舒服的吃了一大口羊肉,配上自製的蘸料,簡直把人爽麻了。
他捏著細竹管喝了口果酒,呼氣道:「回頭賣身契還你,若是不想幹這一行了,提前說一聲,某再捧個新人上來,你就能從良了。」
啪嗒。
筷子掉在胸脯上,滾落地下。
簡月容眼眶刷的紅了:「郎君真的肯讓奴家還良么?」
不只是她,桌上還有不少女妓,也紛紛看向曹安。
少年正在跟一塊兒豆腐較勁,一連夾碎了好幾次,最後氣鼓鼓的就嘴巴拉進去,這才恨恨的抽了抽鼻子。
幾個女妓掩嘴輕笑。
他們的主家手段狠辣,而且極其睿智。
但他同時也還是個未及冠的少年……
有時候看著兇惡,有時候卻有些可愛在身上,平時出口成章,可私下也會罵一些粗鄙到讓人羞憤的髒話。
簡月容也在看著他,淚水如斷線的玉珠。
「哭個啥?咋的,不想從良?」
曹安瞟了眼她,玩笑道:「上個月不還跟我這兒『以死明志』么?」
「郎君……」
簡月容沒去撿筷子,美眸中竟透著幾分不舍:「可奴家若是走了,挽月樓會少掙好多錢的。」
「那是某的事兒,你不用管。」
曹安又夾了一塊兒豆腐,險些掉在地上。
寇三姐兒下意識伸手接在下面,直到看著曹安將豆腐送進嘴裡。
「可……」
說是女妓,可簡月容在挽月樓的這段日子裡,除了唱歌和偶爾與一些公子權貴喝個酒外,幾乎就是貴族小姐的待遇。
她不必忍受那些恩客的下流嘴臉,也不用卑躬屈膝逢迎任何一個客人。
所以她開心的同時,竟也有幾分猶豫——要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