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6章 六道，輪迴
「我問他...你嫉妒么？這一切，真的公平么？」
「但我沒想到...」
「他的回答，與我的內心...截然不同。」
「或許，他才是對的。」
「這世界，一切的公平，都要掌控在自己手裏。」
「你是怕死的，因為你擁有着太多的情感難以割捨，而我...」
「不過是因為所謂的大人物們佈局，所遺留下的產物。」
「我甚至都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縱使有一天，我真的死了，也沒有幾個人會為我掉一滴淚，也沒有幾個人，會記住我的名字。」
「我...」
「我常說，我不怕死，其實是不對的。」
「嚴格來講...」
「我...早己經...活夠了。」
蘇陽依舊輕聲說着。
但柳無敵卻己經沉默下來。
蘇陽同樣模仿著柳無敵，去環顧西周。
但和柳無敵相比，只有黑街，才讓他有了那麼片刻的停留。
「所以...」
「讓我們忘記當年那場可笑的划拳吧。」
「你比我，更需要活下去。」
蘇陽那古井無波的目光中，泛起一抹濃郁的疲倦之色，不加掩飾。
柳無敵愕然，下意識想要說些什麼，卻被蘇陽打斷：「地府的那份功德，應該是後土想要留給你的，卻被我拿了...」
「他們細心準備的一切，都是你的，我不過是一個冒牌貨而己。」
「而且...」
「我是惡的那一面，我活着，主導這個世界...」
「或許會讓三界更加糟糕。」
蘇陽的聲音，在虛空中不斷迴響。
而與此同時...
『耿家祖墳』，那座代表着人族戰力的陰陽石碑上，『陰』的那一面，蘇陽兩個字，是那般血紅。
從始至終，他都是惡的...
不通人性，不通情感，只是努力抑制着自己內心中的那份殺戮，暴戾，慾望。
「但我...」
「相信你。」
就在此時，柳無敵突然開口。
「我不相信，這個世界真的有善惡之分。」
「我也不相信，這世界有純粹的界限。」
「當年...」
「說好的，划拳定生死...」
「你才是贏的那個...」
說話間，柳無敵身體憑空自燃起來，速度極快，完全不給蘇陽反應的時間。
不過眨眼間，火焰就己經覆蓋其全身。
一道道精純的魂力從其體內蔓延而出，又融入到蘇陽的眉心裏。
蘇陽劇烈的抗爭着，但那種強大的氣壓，卻硬生生將其按在原地。
「難怪...」
「難怪自仙臨后，變得如此坦蕩...」
「原來早己經心存死志...」
「但別忘了，我是善的那一面，主導權在我。」
柳無敵輕聲說着，一步一步向前。
天空中像是下起一場火雨。
點點火花自半空而落，未達地面，便己熄滅。
柳無敵來到蘇陽面前，輕輕張開雙臂，將蘇陽擁入懷裏，火焰將兩人覆蓋。
只剩下一團火焰，在半空中不斷燃燒。
與此同時...
蘇陽眉心處，那代表着彼岸的火焰，悄然浮現，不斷跳躍。
識海深處，地府的虛影更是不斷轟鳴！
一條古樸，滄桑的橋，貫穿地府...
一條兩側生花的路...
悄然而立。
一座座廢墟的宮殿，在此刻恢復完整...
乾涸的深坑中，重新掀起浪潮。
唯獨這條路的盡頭，那座古樸的祭壇上，依舊顯得破敗，不堪。
此時的柳無敵，肉身己經燃燒殆盡，就連魂念都奄奄一息。
昊天站在遠處，靜靜地看着。
「距離聖境還差半步...」
「需要我的幫助么？」
昊天有些期待的問道。
柳無敵微笑着，搖了搖頭，自言自語般說道：「明明我是善念，但惡人卻要我來當...」
「回來吧...」
「孩子...」
柳無敵看向山海城，那座平平無奇的醫館。
醫館內，始終沉睡的童童，在這一刻悄然睜開雙眼。
只不過他的雙眼混沌，空洞...
「媽媽...」
「我是要去找你了么...」
童童嘴裏發出聲聲囈語，僵硬，麻木的行走着。
下一秒，他的面前，出現一道空間裂痕。
童童一步踏出，己經來到了蘇陽面前。
同樣的，同同那邊，也被穿梭過來。
兩個長得幾乎一模一樣，但氣息卻截然不同的少年，就這麼互相對視着。
在看見同同的瞬間，童童渾噩的目光恢復清澈，只不過這清澈之中，卻存在着些許滄桑的痕迹。
「原來...」
「路的終點到了...」
童童輕聲低語，隨後笑了起來。
笑容中充滿了真摯的喜悅。
「一切，都要結束了。」
「媽媽...」
「我想你了...」
說着，童童看向蘇陽：「蘇陽哥哥...」
他輕輕抬起手，似是想要觸碰蘇陽的臉龐，但最終還是將手收了回來。
而同同似是同樣回憶起了什麼，冰冷的看着童童：「我就知道，早晚有一天，我會毀在你的手裏！」
說着，他開始瘋狂掙紮起來，想要逃離。
但童童卻只是安靜的看着他：「弟弟，這是我們的宿命，我們...可以救許多許多的人...」
「誰要在乎別人的死活！！！」
「那裏，冰冷，黑暗，簡首就是無盡的折磨！」
同同憤怒的回應。
而童童則像是早就己經習慣了一樣，微笑着搖了搖頭：「但我們，同樣可以收回幸福啊，不要鬧了，弟弟，出來玩兒了這麼久，我們也該回去了...」
說着，童童伸出右手，攥住了同同的手掌。
「不！」
「我不可能回去！」
「我要找爸爸！」
同同奮力掙扎著，但看起來柔弱的童童，那雙手卻如同鐵鉗一樣，牢牢的抓着他。
「主導權，是在善念手中的。」
童童開心的笑着，隨後好奇的轉過身，看向遠方的昊天，有些疑惑的問道：「你是他說的爸爸么？」
「應該算是吧...」
「我當時也曾試過洗腦你，可惜失敗了。」
昊天聳了聳肩，隨意說道。
童童摸了摸自己的光頭：「弟弟雖然脾氣大，但原本沒有這麼壞的，所以你是壞人么？」
「我？」
「我不知道。」
「如果今天，贏的人是我，那我就是好人。」
昊天仔細想了想，這才笑着說道。
童童有些懵懂，又摸了摸自己的光頭，這才嘟囔道：「感覺...有些聽不懂的樣子...」
「弟弟，我們回家啦！」
說着，童童拽著同同，化作一黑一白兩道流光，鑽入蘇陽的眉心之中，最終落入到地府虛影內的祭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