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夫唱婦隨

第4章 夫唱婦隨

顧雲檀看著謝濯說:「我這人吃不得一點虧,你若執意荒唐,我便幫你清醒清醒。」

「王妃?」如娘瞪大了眼睛,嘴裡嘟了一聲。

謝濯被打得偏過臉頰,還未回味過來,就見顧雲檀帶著丫鬟轉身離開。

鬧劇一散場,當夜在東離廟的文人賓客,皆都知曉了曹王的荒唐行徑。

頗有幾個惋惜那曹王妃的賓客,可憐她何等天姿國色,風姿綽約,楚楚動人,竟會嫁給一紈絝公子哥。

夜色正濃。

顧雲檀並沒有離開東離廟,而是在常侍衛的安排下,住進了廟后一間僻靜的廂房。

晚膳幾乎沒怎麼吃,到了晚上歇息她便覺得有些餓。

如娘從旁伺候,端了一點細粥,和她說:「王妃,總歸是吃一點,不然對身子不好。」

今天出了那檔子事兒,自從回了廂房,就見顧雲檀躺在床上,一躺就是後半夜,一句話也不說,活活讓她擔心好久。

「如娘,替我將雪披找來。」顧雲檀看著碗里的白粥,囫圇的吃了兩口,隨後掀開被褥起身。

如娘還覺得奇怪,問道:「王妃,現在都子時了,您這是要去哪兒啊?」

緊接著拿了一件厚實的雪披,給她披上。

顧雲檀看了一眼緊閉的閣門,影影綽綽的燭光映照在她臉頰上,隱約可現一道漲紅的印記,看著都叫人憐惜。

顧雲檀離開了廂房,按照常山伯留給她的布局圖,她大概是將整座東離廟大大小小的房間位置都知曉得一二。

她並沒有帶上如娘,而是一個人兀自在廣闊的院落里漫步。

夜晚的東離廟卸掉了所有的繁華喧瑣。

行至半道,看見大殿的軒窗上時有火光搖曳,影影綽綽。

大殿之內,四下黑漆漆一片,並沒有燃燈,她輕輕推開硃色大閣門。

便瞧見一人,身著白衣跪在那燭火下方,身形挺拔未有一絲懈怠。

那身形即便是隔了幾月,她也認得出來,是謝濯無疑。

一身白縞素衫,額前系著孝帕,徐徐不斷地往火喪盆里燒著紙錢,一襲冷風從盆中穿梭而過,直接帶起半片殘損的紙錢,火光落在他的手背上,竟也不覺得疼。

「我還以為,你對徐貴妃的死冷眼相待,現在看來你倒還有點兒良心。」顧雲檀摘掉雪披帽子,徐徐走上前來。

謝濯這才偏頭看了一眼顧雲檀,臉上的懶散之氣全散,冷哼一聲:「你懂什麼!」

顧雲檀自然是不懂,不懂謝濯堂堂一王爺,到如今竟然如此膽小,膽小到連自己養母的喪禮都不敢去。

顧雲檀走到謝濯身側,屈膝跪下,這才看清楚那無字的牌位。

旁邊就燃著一盞長明燈。長明燈盞,以金色的琉璃為底,以人魚膏為燭,度不滅者久之。再無其它。

謝濯又丟了一把瘞錢入了喪盆。

「先前我派人給你送過信,可你還是沒有去弔唁徐貴妃,可如今我也算是看明白了,你是膽小。」

「膽小?」謝濯冷聲反問,「依你之見,我膽小在何處。」

顧雲檀回答:「你膽小在,躲在廟裡也不敢回到金陵城,眼下父皇生了病,朝中遲遲沒有定下儲君,而陳王殿下勢力如日中天,又得父皇重用,你怕陳王有朝一日立儲君,反過來對你下手。」

咚的一聲!

謝濯直接將她撲在地上,二人就這樣相互貼合著,殿內的燭光昏暗無比,她也只能看到謝濯那張冷沉的臉,向她靠近。

火光照射在他的半邊臉上,另一半卻隱匿在昏暗之中,眼中平日的懶散全無。

就在顧雲檀伸手要打他時,一雙強健有力的手精準地扣住女人地細腕。

她平日就沒什麼力氣,在這頑劣男人地禁錮下,就如同被捕地小黃雀,毫無反擊之力。

「謝濯,你瘋了不成?你要做什麼!」但是,女人尚且知道羞恥。

謝濯微微試探,湊鼻子輕嗅女人脖間旖旎香氣。

「幾月不見,你倒是越發的讓我意外了。夫君都沒聽你叫過一回,反倒一口一個陳王,我著實奇怪,眼下出城都是嚴格關卡,你又是如何出的王府,又是如何上的東離廟……」

顧雲檀被這燥熱的氣息,弄得心煩意亂,但掙扎兩下,手腕反倒被扣得更緊。

女人咬緊著唇瓣,問:「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謝濯微闔上眼,整個人壓在她身上,隨即用手捏著雲檀的下巴,試圖讓她正視他。

「我什麼意思,你心知肚明。」話罷,他便俯身含住女人的耳垂。

一番掙扎,她身上的雪披早已經脫落,襦裙下的裡衣纖薄如紗,半點不掩那風華之姿。

「別胡鬧。」顧雲檀就像是一條活泛的鯉魚,耳垂到耳根子都紅了。她咬住尖叫聲,一臉驚詫的望著謝濯,那副神色,頗有幾分含羞女兒家的樣子。

謝濯似乎是心滿意足,看著那張溫婉的臉蛋,忍不住又想吻上去,但還是克制了一下。

濃厚的嗓音略微低沉問她:「說吧,你找我,做什麼?」

「如娘說的不錯,你我是夫妻,既行了周公之禮,拜了天地,一生便要夫唱婦隨。你在東離廟生死不明,我作為妻子豈能安然高卧,」

謝濯低下頭,啄了啄粉嫩的唇瓣:「行了,別說這些好聽的話,我就不相信,你眼巴巴的上山來,就是為了說這些面子話。」隨即笑了,一雙含情的桃花眼正泛著水光,笑得時候眼尾微翹,既顯得風流倜儻,眉眼之間還是藏了幾分孩子氣,只是唇形略薄顯得人薄情寡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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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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