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會游泳
「救，快來救救她們！」
岸上亂成一團，江伝琛聞聲看了一眼，泳池的水面露出兩個逐漸下沉的腦袋。
水面下，尹凝死死拽著會游泳的女人。
「你是不是瘋了！」
「你自己想死別拉我入水！鬆開！」
她推開尹凝，尹凝體力不支，嗆了好大一口水，整個身子沉入水中。
正當所有人慌亂無措的時候，一道黑白身影從一旁衝出來，欣長完美的身姿直接躍入水中。
不多時，江伝琛把尹凝帶出來，岸上的人幫他拉了一把尹凝。
江伝琛坐在一旁，全身濕透，白色襯衫透出他的腹肌，和健碩的胸肌。他雙手撐在身後，一條長腿屈膝，也在慢慢平穩自己的呼吸。
等平穩后，他側頭一瞧。
「誒，沒事吧？」
尹凝的衣服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一道傲人的曲線。周圍有不少男人的目光在她的胸前流轉。
江伝琛眸光一沉。
有人給他遞了條毛巾，江伝琛直接扔到尹凝身上。
尹凝躺在地上，胸腔帶動她整個上半身跟著動了一下。
「咳咳。」
她嗆出好大一口水，臉色近乎蒼白，肺部隱隱作痛。
不遠處，裴佑航趕了過來，楚孟冉挽著母親跟在後面，此時此刻楚家人的臉色都很難看。好好的生日會，卻差點鬧出了人命。
「凝凝！」
「佑航！」
上一秒還平靜的尹凝在看見裴佑航的這一刻直接哽咽。她撲進裴佑航的懷裡，身子因為受了驚嚇微微顫抖。裴佑航知道她怕冷，把自己的外套連同毛巾一齊往她身上攏，隨即將人打橫抱起。
經過楚孟冉的時候，楚孟冉被他的臉色嚇住了。
「佑航哥哥……」
裴佑航沒應，「瓊姨，借用一下客房。」
楚瓊盤起的頭髮雍容華貴，端莊大氣間不乏殺伐果決的冷冽。
「應該的。佑航，你先別著急，等我把這件事問清楚。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多謝。」
尹凝摟緊了裴佑航的脖子，眼眶微紅，在他懷裡像只受傷的小兔子一樣。
楚孟冉看見這一幕，攥緊了手心。
楚瓊拍了拍她的手背。
江伝琛這時也走了過來，他全身濕透，黑褲在月光下發亮，骨骼分明過於白皙的手正在擰乾襯衫下擺吸附的水。
「江小少爺，多虧你把佑航女朋友救上來。」
江伝琛笑笑，仍是一副無關緊要的態度。哪怕他現在渾身濕透，身上那股子桀驁也是人群中最打眼的。
「我倒不是因為她是佑航女朋友，只是在瓊姨家裡鬧出人命也會給瓊姨添麻煩。瓊姨可要好好查一查，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專挑冉冉生日這天找事。」
他說著，餘光無意瞥了站在一起的那三個女人。
三個女人臉色微變，在對視的一瞬間便低下頭。
可江伝琛倒是無所謂，甩了甩額前已經彙集成水柱的碎發。
楚瓊誇他懂事，喊來人帶他去換衣服。
-
尹凝被抱到了浴室，此時是夏季末，空氣還是悶熱的，但尹凝的體質，只能感受到絲絲入骨的涼意。
裴佑航將她放在浴室的檯面上，用毛巾給她擦臉，擦頭髮，他的眼神里儘是擔心和自責。
「怎麼弄的？伝琛到底有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我才離開一會兒。」他的眉結自始至終就沒有解開過。
尹凝苦笑，她不用解釋，憑裴佑航的腦袋又怎會想不通。
只是她現在還無法確定，究竟是楚孟冉在他心中重要一些，還是她在裴佑航的心中重要一些。如果是她，那裴佑航又願意為了她得罪楚家多少。
她不確定，自然也沒有安全感。
面前裴佑航專心幫她擦試著水滴，尹凝緩緩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她清楚感覺到裴佑航的身體有輕微的僵硬，但那是因為身體接觸從而帶來的緊張。
「佑航。」封閉的浴室里滿是她暗啞又委屈的聲音，「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你別追究了好不好？我已經沒事了。」
裴佑航心疼地嘆了口氣，一下又一下撫著她的背，她很瘦，稍稍彎腰，骨頭就會凸起，有些硌手。
「凝凝，我知道這事不怪你。」
尹凝又貼了貼他的脖子，「我知道是楚孟冉，但我不想讓你夾在中間為難。」
「不會，相信我。」他說完這句話，沒多久就被楚家人叫走。
過了一會兒，尹凝在泡熱水澡，有人敲響了浴室的門。
她以為是裴佑航安排的給她送衣服的人。
但那雙黑色皮鞋邁進來的一刻，她迅速反應過來是誰。
江伝琛已經重新換了身衣服，只是頭髮還有些濕潤，隨意的搭在額前，根根分明。
「你瘋了？你不怕被別人看見？」
江伝琛坐在浴缸邊緣，黑色的褲子被緊實的大腿肌肉勒著，漫不經心慵懶的目光掃過她的全身。
尹凝頭部以下都埋在水當中，但透明的水什麼也遮擋不住，她雙手環胸抱住自己，下半身也屈膝坐在浴缸里。
在他進來之前，尹凝的心一直都很平靜。可每每面對江伝琛，她都不得不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應對。
「姐姐，我覺得你比我瘋。」
他粗礪的手指不由分說地捏著她的下巴，恆溫的水將她身子暖紅暖熱，剛才那張毫無血色的小臉漸漸變得紅潤起來。
「為了攪合裴家和楚家，連命都敢不要。我要是不救你，你是不是真的打算死在楚家？」
尹凝沒否認。
但她也實在沒想到救她的人會是離得最遠的江伝琛。
「說，你從半年前接近佑航是為什麼？別告訴我你是因為喜歡他。」
牙齒被他捏的幾乎咬碎，尹凝坐在浴缸里，但被迫仰著頭，甚至他再使點勁，她整個人都能被他從浴缸里提起來。
江伝琛大部分時間都很隨心所欲，七分嘲三分笑，就能博得所有人前仆後繼的討好他。可極少有人知道，他真正發起火來，才是怒火滔天，唯恐避之不及。
當看到他緊繃的下頜線時，尹凝閉上眼，艱難擠出一抹笑，「除了喜歡他，還能因為什麼？全上京最優秀的男人，沒有哪個女人不想嫁給他吧？」
她重新睜開，眼神明媚，帶著嗜血的瘋狂。
「江少，我就是這麼一個貪慕虛榮，不擇手段的女人。」
「所有攔我路的人，我都要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