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無新仇
「何自然,你受恩於我東方,卻沒有回報。如果你不把經書找回,交給青面將軍,我必將親手把你撕碎!」
看着青帝惡狠狠的樣子,何自然十分害怕,小腿一陣痙攣,疼醒了!
何自然身上出了一身大汗,衣服濕透!
本來以為又見了五帝一面,結果卻是南柯一夢!
想到青帝的狠話,何自然再無睡意!
起身吃了點東西,穿上了夜行衣,取了寶劍,何自然來到了皇宮附近。
那裏有各國的公使館。找到法蘭西公使館,就能找到愛麗絲。找到了愛麗絲,那麼經書也就有了線索了。
天色微亮,何自然折了一根狗尾巴草,佔了一卦。
卦言:皇宮西邊的第四衚衕,必然是法蘭西公使!
何自然順着衚衕,數到了第四個,只見一個院子裏燭光未滅。
何自然輕鬆躍上房頂,側耳傾聽。
「胡安,我們的使命沒有完成,也沒臉回去了。你確定是徐懷意他們偷了經書?」
「愛麗絲,我推測,不是徐懷意,就是鑾儀衛!」
「什麼是鑾儀衛?」
「就是皇帝的特務機構!」
「難道皇帝也參與了掠奪經書的行動了?」
「不光是掠奪,皇帝懸賞了!」
「什麼?皇帝為什麼也看重這本經書?」
「皇帝自認為繼承了中華文化,而岐黃之術又是中華文化的精髓。況且,這本經書是幾千年前的產物,難道不是國寶?」胡安反問。
「如果我是皇帝,我也會這樣想。皇帝懸賞了多少錢?」
「一萬兩銀子!」
「一萬兩?買糕的!」愛麗絲驚呆了。
何自然聽到這裏,知道愛麗絲這邊並沒得手,經書反而到了徐懷意或者是皇帝的手中,心中不由得放鬆了幾分。
離開了四邊的第四衚衕,何自然又回去,補了一覺,睡得很香。
一覺醒來,已經是正午十分。
何自然伸了個懶腰,就聽門外有人講話。
「你這個西洋人,是不是跑錯了地方?」是齊應夏的聲音。
「我是何自然何郎中的徒弟傑克,我來找我師父!」
「傑克?什麼意思?我們沒有聽說過。」
「傑克,就是名字而已,你可以當成是牛的意思。」
「這個名字挺有意思。如果是牛的兒子呢?」齊應夏很好奇。
「傑克遜。」傑克解釋道。
何自然聽了,暗自好笑。原來這外國人的名字,也是有玄機的。聽着相對簡單,而且跟大自然都有聯繫。
何自然聽到是傑克來找,趕緊起來,開門道:「傑克,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我遇到了師父的師父!」
「你認識我師父嗎?」
「我本來不認識,有一天,我在皇城附近,聽到一個人在打聽經書,我就留意了。」
「原來師父也在幫我打聽經書。」何自然聽了,心裏十分感動。雖然師父對自己有誤解,但是師徒畢竟還是師徒,感情很深。
傑克繼續說道:「他旁邊有個女的說道:『何自然如果找不到經書,那個青面肯定饒不了他。』」
「原來是齊師叔,和師父一起找經書。」何自然眼眶濕潤了。
「我聽到何自然的名字,就留意了。我向師父的師父打聽你的地址。師父的師父一開始還不相信,我說出了松江府治病的事情以後,他相信了,於是給了我一個地址。」傑克想了半天,終於說全了。
「好吧。這裏是我家,你每天可以過來學習。也可以住在這裏。」何自然說道。
何自然把一本《黃帝內經》扔給了傑克,說道:「傑克,你先把這本書看懂,不懂就問我。」
傑克接過了書,翻了幾頁,頭都大了。
「師父,中文我學過,普通的書我也能看得懂。可是這本書,就是天書啊,都說了些什麼?」傑克嘆了一口氣。
「那好,你可以回去了,不要學習了。我看你也難學會。不要說你是個外國人,我們本國人也很少有人能看懂。」何自然給他泄氣,讓他知難而退。
誰知道傑克又捧起了書,說道:「師父,不學會,我不回美利堅!」
自此以後,每天都能聽到傑克生硬的讀書聲,何自然也沒怎麼在意。
這天,何自然準備去找徐懷意,傑克捧著書從屋裏走了出來,問道:「師父,這把脈到底是怎麼把的,我根本分不清。」
「傑克,你要能分清,那就能出師了。這脈象分為『大小、滑澀、緩急』,十二條經脈的脈象都不同。同一條脈,每個季節的表現都不同,按照春夏秋冬分為:『弦脈、浮脈、毛脈、石脈』。具體如何去分,只能靠你自己感覺,這個師父也教不了你。」何自然說完,轉身出門去了。
徐懷意在哪?他爹現在在哪做官?何自然茫然不知所措。
「找到了霍伏明,那麼就知道徐懷意了!」何自然心中一亮。
何自然來到了直隸總督府,抓住一名師爺,探聽霍伏明的去處。師爺嚇得瑟瑟發抖,說道:「老爺出了直隸,過兩天回來。」
何自然扔下師爺,只能回到家裏。
聽到傑克還在讀書:「諸急者多寒,緩者多熱,大者多氣少血,小者氣血皆少,滑者陽氣盛、微有熱,澀者多血少氣、微有寒。」
何自然道:「傑克,你的基礎還沒打牢,就學把脈,有點操之過急了。」
「師父,我想早點給人看病。」
「沒有那麼快,你十年之後學會了,再給別人看病。」
「師父,要十年么?我都成老頭子了!太慢了,你得給我拔苗助長!」
「傑克,你要先學基本原理,也就是氣血陰陽,五運六氣等,然後再學望聞問切,才能是個合格的郎中。」
傑克嘆了口去,把說一丟,說道:「師父,我回去了。」
何自然有沒有留他。如果傑克能知難而退,那就說明他並不是熱愛,自己也就沒必要費心費力地教他。
豈知,第二天,傑克還是如約而至。
既然傑克如此堅定,何自然就決定認真地教他。
一晃又是一個多月過去了,經過何自然的仔細教導,傑克已經初窺岐黃之術的門徑。
這天,傑克很是興奮,說道:「師父,我把我妹妹的月事不調治好了!」
何自然吃了一驚,說道:「傑克,你進步很大啊。跟師父說說,你是怎麼調理的?」
「我直接針刺調理了她的足三里穴,然後讓她自己在肚臍上艾灸,同時艾灸天樞穴和子宮穴。」
「在哪個時辰艾灸和針灸的?」
「師父,我是在足陽明胃經運行的辰時進行調理的。」
「傑克,你診斷下來,她是哪條經脈不通?」
「師父,我只是問診,她說這個月晚了五天都沒來呢。師父,你教給我的方法真管用!」
「傑克,師父要批評你了。」
「師父,我把病治好了,你為何還要批評我?
「傑克,針灸調理方法是很容易學的,但是辨證診斷是不容易學的。你沒有診斷,就給你妹妹調理,如果治錯了,後果不堪設想。」
聽了何自然的話,傑克額頭冷汗直冒,想說什麼,卻說不出聲音。
「傑克,你也不要害怕,也不要着急。每個人初學岐黃之術,或多或少地都會犯錯。師父當年也曾犯過錯。」
傑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說道:「師父,你這樣說,我才能原諒我自己。確實,沒有診斷就施治,太危險了,我被嚇壞了。」
「這恰恰說明你是個好郎中。你能想着患者,為患者考慮,將來必定是個上工。」
「師父,你的意思是我不是庸醫?」
「起碼現在看來不是。即使是你家裏人,或者你自己,都要診斷以後再治療,不能圖省事。」
傑克剛想說聲謝謝,就聽見門外一個女子喊道:「傑克,你這個該死的,給我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