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番外】

第九十章 【番外】

第九十章【番外】

蟲鳴鳥叫,日光斜映,晚香玉的香氣幽幽不散,伴着縈繞在其中的焚香氣息。

應春晚斜倚在白咎的懷裏,瑩白的肩頭上松垮攏著白咎的外袍。

幾縷銀絲順着頭頂垂落下來,他手指捲起一縷,繞了個結在自己的小指上,撫過柔順的尾梢。

從腰后摟過來的雙臂緊了緊,白咎頭搭在應春晚頸窩處,溫涼的氣息吹拂過應春晚耳垂處。他耳朵尖果然不負眾望地紅了紅,笑着在白咎懷裏縮了一下躲開。

兩人沒有再出聲,安靜地窩於寬大的太師椅中,靜靜享受着失而復得的這一刻。

片刻后,應春晚輕輕出聲,「白咎,你等了我多久?」

百年更替,外頭早已不是應春晚熟悉的春雨朦朧青磚瓦牆的樣子,但應家的祖宅還保留着原來的模樣,包括那間小殿,回想起來分明就是以前和白咎一同生活過的小院。

人也不是那些熟悉的人了,悠長歲月過後,無論是那些暗藏惡意的目光,還是天真爛漫的童聲,早已消弭在洪流之中。

舊人紛紛不再,只剩一捧黃土。

應春晚靜靜聽着,掰開那隻擁着他腰的手,把自己五指一點一點嵌了進去,好好地握住。

「等到你來,就不算久。」

慢慢回神后,康城咔吧一聲活動了下脖頸,轉向空無一人的身邊。

半晌后,他又嘟囔一聲,這次帶了點埋怨之意,「你結元期真夠折騰的。」

師公?什麼師公?不應該是祖師爺嗎?

柔軟溫暖的狐尾一下又一下掃過應春晚的手臂,應春晚笑了笑,「我們該出去了。」

*

三教內,應淺嘆了口氣接過應泉遞過來的面巾紙,擦了擦眼角的淚。一旁丁合康城還有劉昊天也是愣愣地半天沒有回神,幾個人還沉浸在剛才的撼動中,半晌都沒有一個人說話。

白咎低頭,看着脖頸上深淺不一的痕迹,吻住了懷裏的人。

這念頭在她腦海里轉了轉,一開始有種陌生不可理解的感覺,之後又慢慢安定下來,彷彿這樣才應該是正確的。

丁合和劉昊天也出聲,「靠,小春丟了?!」

應淺剛想開口,回頭一看這邊的一個人也不見蹤影,傻了傻,「哎師公呢?」

那句「祖師爺」在嘴裏繞了繞,忽然就覺得不太對味。應淺砸吧了兩下,轉頭又問應泉,「師公呢?」

「嗯,認了。」應春晚小聲一句,揚起頭,白皙修長的脖頸露於日光中。

「這次不會再分開了。」

他們在時間的縫隙里,在過於與未來交織凝結的一隅再度相擁。

一句話說出口,她自己都愣了愣。

想想都覺得苦。

他沒有想起那些過去的事時,百年之後再次踏入應家,浮上腦海的第一個畫面就是月升日落,但殿內面容始終不變的那一人。

十指相扣的手又緊了緊,應春晚稍微翻了個身,側卧在白咎懷裏,視線能看到白咎漂亮的側臉。

「.卧槽,小春呢?」

悠然笑聲自背後響起,「你就認了吧。」

應泉攤攤手,「不知道,不過師公的話應該不用擔心吧?」三寶在旁邊點點頭。

但幾個人還是不放心,又在三教原地徘徊了好一陣,等了半天才等到教室門啪一聲。

丁合猛然轉身,「小春!哎.」

挺拔頎長的銀髮男人站在教室門口,懷裏抱着個人。

丁合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盯着那個熟悉的束了頭髮的少年沒吭聲。

什麼情況,怎麼走着進去,抱着出來。

應春晚被白咎單手抱起,一隻手抓緊了白咎的袖口,紅著耳根子低聲道:「就說了不用這麼又不是第一次了」聲音越來越小。

白咎輕笑了一聲,「你還記得。」

丁合往後退了兩步,總覺得這兩個人之間有種生人勿入的奇妙氛圍感,他站在劉昊天旁邊探頭探腦,「小春,你沒事吧?」

應春晚尷尬回頭,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領口有沒有扣好,「沒事沒事。」

丁合搖搖頭,又點點頭,「呃,沒事就好,這位這位先生也沒事吧?」

應春晚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代白咎回答,「沒事。」

白咎當然沒事,有事的是他!

身後應淺蹦了過來,語氣哀嘆道:「小春,你什麼時候搬回來啊,這學期的大課上得差不多了,是時候回來了吧。」

應春晚悄悄掐了下白咎,白咎才放他下來。

腳尖點地,一瞬間一股酸痛感席捲上來,白咎在旁邊扶了一把。

他站穩后看着應淺,她明快的臉上帶着熟悉的擔憂,還有一絲慣常的狡黠,一邊說着一邊還偷偷看一眼白咎。

應春晚忽然就有種被看穿了的窘迫感。

他輕咳了一聲,「嗯之後就搬回去,別擔心。」

說完后,他又看到應淺臉上立刻擺上鬆了口氣的神情。

應春晚忽然就有些晃神。

階梯教室里,應淺作為和他互不相識的助教點到的場景還歷歷在目,他心裏縮了一下,如果沒有恰好在這個機緣想起一切的話,他和這些小輩就是兩條路上的陌生人。

更別說身旁暗暗攙著自己的男人,也許一輩子都不會有相見的時候,或者就算相見,也是相逢而不相識。

他忽然就有點慶幸,還好找了回來,人就在自己身邊。

應淺的聲音還在繼續,「哎,應平他們又去哪兒了,算了應該沒事,咱們先去校長那邊跟他們說明一下情況.立個碑在這裏。」

那些學生為什麼沒有五官,他們大概都猜到了。

因為沒有人知道這些事,沒有人記得他們。

所以當他們看到過去時,那些學生的面容忽然都生動了起來。

幾人到了校長室,說了這件事情,校方聽了后也很唏噓。得虧丁合去三教的時候帶了筆記本,爭分奪秒地記下了那些學生的姓名,把名單給了校方,校方表示一定會好生妥善處理,讓這些停留在青蔥年華的學生們重新面世。

應春晚聽着他們的安排,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老師,舊城的城門現在大概在哪個位置?」

一旁的值班老師笑了笑,隔着窗戶指了一下。

「以前這裏還是個學堂的時候,佔地面積不是很大,後來改建,這一片都劃成了大學城。舊城城門在西北方,改建成了咱們大學的正大門。」

應淺幾人都一臉如釋重負的模樣。

城門的花可能早已經謝了不知道多少歲月,但如今在那裏的不僅是花,還有一排排高大的榕樹,和樹下三兩結伴走過的學子們。

報告完主要的,其餘也沒有什麼特別要補充的。應淺打了個招呼後幾個人就準備回去。

辦公室的門忽然被敲響了兩下,外面傳來一陣又細又柔的女聲,「老師好,我來交資料。」

值班老師應了一聲,外面的女生打開門,應春晚幾人順便跟着出去。

走出辦公室后,應春晚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站在辦公室門口的女生烏黑濃密的頭髮束成了麻花辮,垂在挺得直直的背後。

新月眉杏眼,嬌俏又青春,和值班老師說的每一句話又有股活潑又堅定的勁兒。

「怎麼了?」身旁白咎低聲一句。

應春晚笑着搖搖頭,收回目光,迎著丁合幾人驚愕的吃瓜目光,牢牢握住了白咎的手。

因果有度,萬物歸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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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阿飄后我和祖師爺HE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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