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舊學堂(1)

第八十七章 舊學堂(1)

第八十七章舊學堂(1)

去三教的路上,應春晚一直在猶豫要不要把剛才聽到的關於三教的傳說告訴自己的三個室友,但看着有說有笑的三個男生,再想想老高的雷霆手段,知道這一趟肯定逃不過,只能默默作罷。

說來也是奇怪,他這三個室友,康城劉昊天和丁合,其實都不是那種會害怕鬼神之說的人。應春晚毫不懷疑,就算他告訴了這三個人,恐怕三個人也沒什麼反應。

所以潛意識覺得有些危險,在考慮要不要避一下的只有他,儘管他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他自己其實也並不膽小,說不上害怕這些東西。

康城扭頭,「小春,你眼睛好點了?」

一聲打斷了應春晚尚未成形的思緒,「嗯,好點了,謝謝你的雞蛋啊。」

康城作怪左右看了看路人,怪聲道,「你可不要亂說啊,什麼蛋不蛋的,我之後可是要找漂亮妹妹的人。」

劉昊天拍了他一巴掌,四個人都笑了起來。男生之間開玩笑總是有點葷素不忌,並沒有什麼惡意。

丁合邊看手機邊道:「康子你可拉倒吧,學校里多少妹子迷小春迷的不行呢,聖誕節還有個找到寢室來送蘋果的,怪可愛,可惜和小春沒緣分。」

其實這三個人的顏值也不低,走在外頭都人模人樣的,但應春晚長相要更出眾,外加看起來也比較獨特,格外受女生們的青睞。

應春晚又想到之前聽到的那幾個女生說的三教傳說,謹慎地跟在幾個人後頭。

丁合爆笑,「你可拉倒吧,小春留長頭髮叫那什麼,古典系美男,你是什麼,你怕只有當梅超風的份兒了!」說完就挨了康城一巴掌。

走進了一看,才發現五個人裏面就有兩個熟面孔。

應淺看了連帽衫一眼,心想正好,她正想多看看這周邊。「那應平你們去吧,我和阿泉在底下等你們。」

不知道是不是應春晚錯覺,康城說完后,應淺旁邊的應泉眉頭好像一瞬間皺了一下。

平時因為建築風格很古典精緻的原因,經常有本校外校的人來打卡拍照。幾人看到三教門口站着四五個人的時候也沒在意,只以為也是過來打卡的。

康城比了比自己的頭髮,「你們說要不我也學小春,把頭髮留長點吧,說不定能帥上幾分。」

旁邊丁合的聲音傳來,「喲,這是模特團來採風吧?那後面還停了兩輛SUV,是不是那啥保姆車。」

四個男生有說有笑地就到了三教樓下。

現在是初夏,外頭陽光還是有點大,但一進三教立刻一片陰涼,康城甚至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應春晚沒說話,注意力被另外三個人吸引了過去。

五個人中,除了金融系的學姐應淺外還有個熟臉,長相和應淺有七八分相像,只是不像應淺那樣笑眯眯,而是有點冷冰冰的,也是女生們經常會談到的同系學長,應淺學姐的雙胞胎弟弟應泉。

應淺似乎正在和應泉說着什麼,應泉身邊站着個棕褐色頭髮的男人,穿了件風衣,面容精緻,一雙鳳眼十分勾人,也在一旁認真聽着。

應春晚聽這話,下意識摸了下自己脖頸處紮成一小束的發尾,笑了笑沒說話。

不知道是因為聽到了哪個字眼,應春晚眉頭沒來頭地微微跳了一下。

應春晚也側頭看了看。

S大歷史悠久,原身是戰前的一所學堂,三教更是這所大學里古董中的古董,一派老式風格。往前推十來年還有學生上課,但這幾年為了保護建築已經不再用於教學,所有教室都清空拿來放東西了。

應淺倒仍舊是親和力滿滿的樣子,「頂樓啊,搬上搬下也麻煩,我和阿泉上去幫你們一把吧,早點搬完也好去趕食堂午飯。」

男生旁邊又站了個男人,像是哪裏來的模特似的,一頭黑髮束成高馬尾,長了雙含情桃花眼,俊美的臉上表情帶了點漫不經心的輕佻,一身漆皮的短夾克,相當引人注意。

應淺擺擺手,旁邊那個連帽衫卻忽然冷不丁一句,「我和白蘇去吧,你們先忙你們的。」

他悄悄拉了拉自己的衣服,確定儀錶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才放下心來。

學姐出聲了,四個人也不好再假裝沒看到,只能排排站過來,挨個給應淺打了個招呼。

前面康城的聲音傳來,「別提了,報到第一天我們就問過,你們猜他咋說的?這人當時還思考了一下,然後特別認真地回答我說『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啥啥啥的,嚇得我以為我高中那個教文言文的老頭子來了!」

應春晚又摸了摸頭髮尖,「嗯,不剪,我習慣了,一直都是束起來的。」

應平點點頭,扯了白蘇一下,正在和康城說話的白蘇拍拍應平的頭,兩個人跟着應春晚他們一起進了三教。

「哎,那邊那四個學弟。」

「你們四個剛下課就往三教來啊?是進去拿東西嗎?」

「應淺學姐在倒可以理解,應泉學長也來拍照?不可能吧,太驚悚了。」劉昊天遠遠看着應泉的面癱臉,悄悄吐槽了一句。

劉昊天比較穩重,沒有參與到幾個男生的小打小鬧,跟應春晚在後面邊走邊道,「不過小春,你頭髮以後都不準備剪短了嗎,夏天的話應該挺熱的。」

四個人繞到側門,正準備進去,誰知應淺的聲音忽然遙遙響起。

應春晚總感覺那個連帽衫在他出聲的時候又看了他好幾眼,連帶着旁邊那個扎了高馬尾的俊美男人也頻頻看過來。

康城接道:「三樓。」

康城老老實實點頭,不敢在輔導員助理面前造次,「對,老高讓我們過來幫她拿點東西。」

康城隔老遠就看到了,一邊躲一邊小聲道,「快從側門走,是應淺學姐,她在的話說不定老高也在。」

應淺哦了一聲,貌若隨意地問道,「是嗎,去幾樓拿啊?」

丁合聞言望了眼,「應淺學姐也是咱們系出了名的美女,還不準人來拍照了?老高肯定不在,她忙着呢。」

這康城自然是樂意的,趕緊感動點頭,「學姐你真是太好了.!」

往左邊,又有一個穿着件連帽衫的男生,看起來跟應泉差不多大,臉隱在帽衫里,看不清表情。

應春晚正悄悄腹誹著,那個臉隱在連帽衫里的男生忽然一抬頭,好像往這邊看了眼,但很快又收回了眼神。

遠處小路上已經走過好幾撥頻頻往這邊張望的學生了,也不怪他們,主要是這五個人除了那位帶着帽子的看不清臉,其餘的一個賽一個的扎眼,長得又好看,跟捅了美男美女窩似的。

原來這個連帽衫叫應平,旁邊那個孔雀開屏一樣的俊美男人叫白蘇,應春晚默默記在心裏。

三教是那種民國時期典型的西式小洋樓風格,一進去兩邊是絢麗斑斕的玻璃花窗,應春晚忍不住眯着眼睛多看了一眼。

樓梯在正中,寬敞又大氣的紅木扶手,七八個學生並排走上去都沒問題。應春晚從玻璃花窗那邊收回眼神時看到應平摘下了帽子,一張俊逸但表情又有點臭臭的臉露了出來。

應平正好在應春晚身旁,不易察覺地悄悄打量了下應春晚。

仍舊是熟悉的清秀乾淨的臉,整個人也仍舊溫和安靜,但氣質上卻多了一層從前沒有過的沉靜,連帶着多了一種說不上來的很從容的氣度,在那三個男生旁邊顯得相當出眾。

穿衣風格也變了,之前不是白襯衫就是白T恤,總之就是校園劇里那種乾乾淨淨的男二打扮。但現在則穿了一件淺灰色對襟設計的高領硬襯,下`身是垂感良好的長褲,褲腳柔軟地搭在鞋面上。

總之,說不上多麼扎眼,但非常閑適大方,有一點點接近他所知道的另一個人的穿衣風格。

還有那頭長直肩胛骨束起的黑色長發,發質細軟,發尖微微翹起,就垂在背後,看着乖巧又清雅,難怪剛才走過來的時候好多女生都紅著臉悄悄看他。

應平邊走邊開口,「你也是這個學校的學生嗎,聽應淺姐說你叫應春晚?」

應春晚沒想到應平表情雖然臭臭的,但居然會主動開口搭話。「嗯,我和應淺學姐是一個系的。」

應平無聲地砸吧了兩下學姐這個詞,臉上表情有點怪,不過應春晚沒有看見。

他冷不丁突然冒出一句,「你談戀愛了嗎?」

「.?」應春晚臉上空白一瞬,茫然中夾雜着一絲欲言又止,禮貌又疑惑地看了應平一眼。

旁邊丁合幾個人更誇張,直接站在那兒不動了,一臉吃大瓜的表情望着這邊。

白蘇笑眯眯地捏了應平一下,接過話來,「看你一路過來的時候好多女生都在偷看,平時在學校應該挺受歡迎的吧,想八卦八卦。」

丁合康城劉昊天看了一眼應春晚,臉上表情收了回來。雖然男生之間八卦這些有點奇怪,不過應春晚人氣高,看起來又很特立獨行,有時候被多問一句也挺正常的。

應春晚抿了下唇,笑着搖搖頭,「專業課太忙了,哪兒有時間談戀愛啊。」

白蘇聽完后仍舊笑眯眯地附和了幾句,沒什麼不對勁,但旁邊應平卻一臉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惹得丁合那邊又多看了幾眼。

三教沒有電梯,不過幾個男生體力好,說着說着也就到了八樓。

應春晚他們先行去找教室,應平和白蘇跟在後頭,應平看着應春晚略微單薄但挺拔的背影,遲疑出聲。

「這因果真有這麼厲害?我看他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而且和之前感覺也不太一樣。」

白蘇臉上一貫輕佻的表情收了下去,「因果一消,前塵往事會直接被撥正,他不是忘掉了,是他的世界裏根本沒有發生過那些。」

應平忍不住嘆了口氣,過後又忍不住道:「那這因果這麼厲害,連應大小姐他們也忘了,為什麼我跟你還記着?」

白蘇沉默了一下,尷尬地開口,「我和白咎是同族,是超脫這些之外的,你是那時剛從萬冤陣召出來,本身就是違了因果的,所以等於被因果給屏蔽了。」

說到這個,應平還是有點生悶氣,硬邦邦嗯了一聲不看白蘇。白蘇笑了笑,伸手理了下他腦後亂糟糟的帽子。

過了半晌,應平又想到一件事,「那這麼說,因果消掉了的話,白咎沒有和應春.先祖到應家,應家也就不會發展成風水大家傳承到現在啊?」

白蘇搖搖頭,「因果即是天道,天道是沒那麼容易全盤推翻的,即使是白咎也不行。」

應平擰眉,「啥意思,聽不懂。」

白蘇解釋道,「如果真的全盤清空重來的話,不只是應家不會成為風水大家,那些受過應家幫助存活下來的人也會因此消失。」

如果只是一個兩個不影響天運的普通人還好,但數百年間救下的那些人,總有一個兩個是有大材天命,甚至左右當世格局的人。

這些人都沒了的話,歷史會完全亂套,因果也堵不上這些漏子,所以只能強行抹去其中一段,以保全大局。

應平琢磨道,「怪不得.老宅那邊狐狸們都還在,祖師爺的傳說也在,就是沒有師公這麼一號人了。」

白蘇略微想了一下,「大概是因為沒有應春晚,所以沒有這號人。但是『應家前輩』這個名頭還是在的,只是得想辦法把白咎引出來。」

應平嘖了一聲,「費這麼大功夫幫他倆牽線,希望他們歸位后——」

白蘇扭頭看着他,「嗯?」

應平把後半句話咽到肚裏。

希望他們歸位后,看在他和白蘇辛苦奔波的份上放過白蘇一馬。

這臭狐狸,幾千年了還是沒改掉愛幫倒忙的倒霉毛病。

應春晚和丁合幾人找到老高說的那間教室,康城站在門口忍不住嘶了一聲。

「老高也太會使喚人了吧,這麼多東西,就咱們四個人的話得搬好幾趟,還好後頭跟了兩個人過來,不然累都累死。」

教室里的桌椅已經完全清空了,只剩下一堆臨時放在裏面的教輔資料。丁合也唉聲嘆氣地抱怨了一聲,挽起袖子準備開始幹活。

應春晚抱起窗邊的一摞書,抬頭的時候無意間看向下面,看到應淺和應泉還有另外一個棕褐色頭髮的男人仍舊站在樓下。

距離隔得太遠,他不太能看得清這三個人在幹什麼,但隱隱約約瞄到三個人手裏好像在分着什麼明黃色的東西,在太陽光底下顯得相當扎眼。

應春晚盯着那個明黃色的東西,總覺得一瞬間心裏閃過一片極其熟悉的感覺。

心理選修課上講過,叫什麼既視感,大概是他以前在哪裏看過什麼類似的東西,時間久了記憶模糊就誤以為是自己經歷過的事。

他收回目光,雙手一使勁兒抱着書,「就這些書嗎,六個人搬一趟也就差不多了.那兩個人呢?」

門外空空如也,剛才還在身後不遠不近跟着他們的應平和白蘇不在了,不知道去了哪兒。

門旁的劉昊天伸頭看了眼,「不知道啊,是不是去上廁所了?我去叫他們一聲。」

劉昊天腳步剛一動,應春晚心裏忽然漫上一股有點不詳的感覺,「等等,你先別——」

但他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劉昊天就已經出了教室。

應春晚心裏一頓,彎腰放下書忍不住要去追人。

「小心小心,書要掉了!」身後丁合提醒了一聲,他只好慢慢地彎下腰,把書穩穩噹噹放在地上。

脖頸的領口處滑出來一枚青綠色的墜子,應春晚心一跳,顧不上手裏的書,急忙鬆手把墜子好好從領口放了回去。

微涼的玉墜貼在他胸口處時,他才安心了下來。

這枚墜子怎麼來的他已經想不起來了,似乎從他記事開始就一直佩著這墜子。

戴的久了,彷彿就生出了一種戀物似的執念出來。這枚墜子他連洗澡的時候都不會解下,一旦沒帶在身上就會沒來頭的十分心慌。

直起身來,整個教室一暗,應春晚一下子僵住了。

分明是朗朗晴天,不過一個抬頭,窗外的天空就變成了黑夜。

丁合剛才提醒的聲音彷彿還在耳邊,但這間教室卻整個變了個樣子。

頭頂上似乎有老式風扇吱呀轉悠的動靜,正對面的多媒體設備不在了,是一整面邊角包着金屬花邊的黑板,黑板前的教案桌上點着根蠟燭,燭火時不時晃動一下,彷彿講台上有人在走來走去。

可講台上明明空無一人,只有那一根蠟燭幽幽立在那裏而已。

應春晚額角開始沁出冷汗來。

他忍不住後退了一步,后腰撞在一個冰冷堅硬的東西上。

應春晚僵硬回頭,看見自己身後是一套老式的課桌椅,桌椅是古典的英式課桌,上面微微傾斜的寫字枱上也立着一根蠟燭,亮幽幽地照亮了低垂著頭坐在椅子上的人影。

是個女學生,長發束成馬尾辮披在淺藍色的交領制服上衣上,下面是一條藏青色的長裙,長裙下露出了腳,穿着黑色的丁字帶皮鞋。

腳是懸空着的,只有一隻,另外一條腿只剩下半截,露出了森森白骨,還在淌著鮮血。

女學生低着頭,頭和脖子折成了極其不尋常的角度,臉隱在陰影之中,一字一句地開口。

「上課了。」

應春晚頭皮一麻,驟然回頭想奪門而出,卻一眼看到剛才還空蕩蕩的教室里整齊地擺滿了一套套課桌椅,每一套上面都擺着一根蠟燭,坐着一個低垂著頭的學生。

應春晚不小心撞到一張桌子,桌腳劃過地板,發出極其刺耳的聲音。

聽到動靜,這些學生都扭過頭來。

有些是整個腦袋轉了過來,有些是連帶着整個身子僵硬轉過,還有些只剩下半個身子,腦袋不知道去哪兒了。

應春晚感覺自己已經炸了。

所有有腦袋的學生,轉過來的臉一片空白,沒有任何五官,彷彿一張皮直接蒙在了上頭,但卻有聲音整齊響起,彷彿在催促着什麼。

「上課了。」

「上課了。」

「上課了。」

應春晚手腕一涼,他視線僵硬地挪過去,是剛才撞到的那個座位上的獨腳女學生握住了他的手腕,揚起來的臉上同樣一片空白。

「上課了。」

女學生另一隻手抬起,指著自己身邊的一套空着的課桌椅。

課桌椅上也有根蠟燭,但沒有被點亮,椅子上空蕩蕩的,彷彿在等誰坐下。

攥著自己手腕的力度越來越大,伴隨着一句句好像按了循環播放一樣平仄不改的聲音。

「上課了。」

應春晚僵硬地動起來,走到那個獨腳女學生指著的那套空桌椅旁。

所有人的腦袋隨着他的動作齊齊扭了過來,空白的臉加深了這一詭異的氛圍,好像他們長了眼睛,看得到應春晚一樣。

應春晚在這種詭異的注視下綳直了後背,坐在那套空桌椅上。

看這些「人」的反應,不坐下來的話,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

就在他坐在那張空椅子上的一瞬間,桌上那根蠟燭「哧」地一聲,憑空燃起了幽幽的一抹火苗。

所有學生這才轉了回去,動作整齊劃一地從桌膛里拿出一本書,擺在寫字枱上,幾十個人像複製黏貼一樣翻開了那本書。

應春晚也僵硬地掏出書來,擺在桌子上,跟着那些「人」的動作翻開。

燭火因為翻書的動作輕微晃動了一下,照亮了書上的內容。

鮮紅的大字,滿頁都是同一個字。

死。

死死死死死死。

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

應春晚無聲地把書合上,誰知道封面上也是兩個大字。

死死。

他強迫自己挪開眼神,剛好看向了講台那邊,教桌上的燭火晃動得更頻繁了,好像真的有人在黑板前走來走去,授業講道。

「嗚」

一聲顫唞的嗚咽聲傳來,應春晚飄忽的視線立刻看過去。

消失不見的丁合站在教室門口,穿了一身長衫馬褂,慘白的臉上帶着一副圓框眼鏡,一本書捏在手裏,抖若篩糠。

應春晚再低頭,看見自己身上的衣服也變成一身漆黑的中山裝,扣子一直繫到了最領口。

已經瀕臨被嚇瘋的丁合也注意到了應春晚,眼角擠出了點淚花,立刻求救似地嗓音顫唞道,「小——」

春字還沒有說出口,台下的無臉學生們全部瞬間抬頭望向他,齊聲開口。

「先生,講錯了。」

應春晚坐在後面無聲地手舞足蹈地比劃着,丁合含淚點點頭,拿着書走上講台,哆哆嗦嗦地翻頁。

無臉學生們這才低下頭。

*

「怎麼這麼久還沒下來,有這麼多東西嗎?」三教門口穿着風衣的男人低頭看了下腕錶,嘀咕了一聲。

應淺遮着眼睛看了下外頭晴空萬里,「按老高的脾性也說不好,三寶,你打電話問問應平看看呢。」

三寶點點頭,剛拿出手機,應平的電話恰好就打了進來。

「不好了,應春晚他們不見了!」

應淺俏麗的臉一下子就麻了,「不是讓你跟着呢么,怎麼也出事啊?」

縮在三樓窗下的應平強行裝出十分慌張的語氣,「這地方的東西好像有點厲害啊,我們幾個可能不行,快打電話問問長輩們能不能來個人出手解決下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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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阿飄后我和祖師爺HE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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