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聚魂(1)

第八十一章 聚魂(1)

第八十一章聚魂(1)

白蘇暗罵一句,嘶聲道:「如果不是你非要把小家主帶過來能有現在這事?我都說了,白咎在,先別着急把他帶進來。」

宋時景陰著臉沒說話,拿着聚魂鏡的手動作微頓了頓,「把界固化,他不敢強闖。」

不用宋時景說,白蘇已經咬着牙站起來,手中銀光一閃劃過手腕,汩汩鮮血流下,落到地上,順着一個應春晚說不上來的花紋流動。

霎時間整個殿內的怨氣更重,應春晚幾乎已經能看到幽黑的霧氣化作實體,一絲一縷地在殿內緩緩流動,最後凝聚匯成一股,湧入殿中的一個約兩人高的四角銅鼎中。

白蘇的臉色留着流淌下來的鮮血變得蒼白了一些,應春晚心裏一片混亂。

宋冬為什麼會在這裏,他不是衢天派的弟子嗎,宋時景說的「白蘇」又是怎麼回事,還有九尾,什麼九尾?

胸口處的那枚墜子忽地又變得滾燙,應春晚咬牙忍住,看着那邊俯身又往自己手腕劃了一道的白蘇,「宋冬,你不是——」

白蘇轉頭,剛才因為打鬥而變得有些凌亂的黑髮被隨意撥開,露出了那張張揚又俊氣的臉,一雙桃花眼隱隱眸光暗閃,瞳孔尖細明顯與正常人不同。

應春晚的呼吸一下子緊了起來,那雙眼睛,那個尖尖豎起的瞳孔,一看就是和師公那一脈是一模一樣的。

「宋冬,你也是狐狸?!」

可宋時景混進來是因為回東河村尋仇,宋冬又是為什麼?

還有這頭長發——

應春晚看見白蘇嘴巴微動,聲音傳進他的耳朵里,莫名其妙有種熟悉的感覺。

白蘇笑了笑,看着應春晚的眼神仍舊輕佻張揚,但沒什麼溫度。

「小家主,我以為你那時候就會認出我的。」

應春晚的直覺告訴他,白蘇和宋時景就算敵不過白咎,他們的實力也綽綽有餘,完全沒必要兜這麼大一個圈子。

白蘇有些意外地揚了揚眉,「化成白咎樣子的人確實是我,不過殺人的人是你身邊那位,我們只是合作關係而已。」

如果說是想抹黑白咎,也說不過去。既然要抹黑白咎,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地把事情擺在枱面上,現在是法治社會,如果頂着師公的臉做了什麼事,師公毫無疑問逃不過一場風波。

「小家主,你知不知道萬冤陣除了能催化因果實現擺陣人的願望,還有一個十分實用的功效。」

電影院,首映禮的放映廳中,和宋冬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看着他。

「你們為什麼要化成師公的樣子去做這些事?」

在這之外,還有幾幕「白咎」貼近他耳邊和他低聲細語的記憶被他回想了起來,應春晚抓着自己頭,艱難看向白蘇,「你能化形.在東河村化成師公的樣子殺了全村人的人也是你?」

應春晚不明白一個人怎麼能有這麼大的反差,白蘇之前和他們一起在那棟宅子裏的時候,明明屢屢照顧他們,甚至因為應平過於衝動而起了衝突。他看得出來,白蘇那時候是真的因為應平的莽撞而惱怒和后怕。

「你魂魄有缺。」

合不合作的已經完全不在應春晚的考慮範疇之內,就連自己記憶明顯出了問題的事情他也無暇顧及,現在他更關心的是對他來說很重要的一件事。

應春晚全身上下都隨着宋時景這一聲輕柔細語冷了下來。

應春晚腦子裏噼啪一響,應淺曾經說過,萬冤陣在古時候多用於戰場,因為可以催化陰將,是作戰里可以決一勝負的助力。

他們有化形的本事,但之前和他們一起進東河村的「宋冬」明顯沒有隱藏自己的真實容貌,雖然沒有現在這樣俊美的張揚,但一看就能看出來是同一張臉。

畫面破碎不成段,但應春晚在斷斷續續的記憶里慢慢抓住了幾個重點,他和化名為宋冬的白蘇在東河村之前就見過,但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卻忘記了這一段記憶。

應春晚的頭忽然一陣尖銳疼痛,宋冬那張張揚的臉和黑髮,慢慢和大腦深處的某個場景漸漸融合。

宋時景溫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萬冤陣,可以催化陰將,煉化凶獸。」

可他們沒有,既然如此,為什麼——

宋時景聲音未停,「想要催化陰將煉化凶獸,自然是需要十足十的煞氣和怨氣才行。可我以前試過,煉化出來的東西兇猛歸兇猛,卻都只是一次性的廢物而已。可能是萬冤陣失傳太久,我找到的殘籍有哪裏有錯吧。」

他彷彿情景回溯一般,說到這裏時聲音都有些咬牙切齒,但很快又平靜了下來,帶着一點歡快。

「但我後來意外知道為什麼陣法總是沒辦法物遖颩喥徦盡其用了,因為要催動陣法,僅僅是散沙一樣的怨氣遠遠不夠,要這些怨氣全部為一人所生,而那個人是祭品或者擺陣人的話,效力才會最大化。」

應春晚的手死死攥了起來,指甲深深嵌在掌心裏,「所以你們扮成師公的樣子去殺人,為了讓冤魂把怨氣全部集中在師公身上.」

宋時景笑着點點頭,「春晚哥哥聰明。」

遠處還在固陣的白蘇沒有過多參與他們的談話,一心一意細緻地排著陣,「別廢話了,白咎不會被擋太久的,陣擺好之後他進來正好能夠催動怨氣,錯過這一次就沒有下次了,他沒那麼好騙。」

應春晚心中一炸,師公還不知道這是一場針對他的陰謀,如果強闖進來,正好合了白蘇和宋時景的佈下的陷阱。

他來不及多想,立刻翻身就要站起來往外跑。誰知道旁邊宋時景雖然看起來文文弱弱的,應春晚身形一動他就不緊不慢地伸出手來扼住應春晚一條手臂,把應春晚按回原地。

「你放手!」應春晚試着掙扎了一下,竟然分毫動彈不得。

他一轉眼,看見宋時景那張秀美的臉上又開始蘊上一層黑色煞氣,雙眼已經隱隱猩紅,和之前即將要墮化的何葉幾乎一模一樣。

「春晚哥哥,你又要去給他通風報信?」

應春晚看見宋時景那張秀美但怨毒的臉逼近,掐住他的手又開始隱隱發力。

「哥哥,你那時是怎麼跟我說的?權宜之計而已,你沒打算和白咎周旋太久。我信了,從來不插手你的事情,然後呢,然後你做了些什麼?」

那隻掐住他的手不知道是太過用力還是太過激動所致,竟然隱隱有些顫唞。

「你的權宜之計就是被那畜生壓在身下?對他雌伏?」

應春晚臉都白了,他雖然不明白宋時景在說什麼,但不妨礙他聽得懂「雌伏」這個詞是什麼意思。

「你騙我!」宋時景厲聲道,「你從頭到尾都和那個畜生是一條心的,我在應家忍辱負重等了你這麼久,等到的就是你和那個畜生攜手相伴着回來?」

「你是應家的家主,怎麼能和那種畜生廝混在一起!」

應春晚不知道,自己是因為在宋時景的話里窺到了應凝和白咎從前的往事,而這些往事刺痛了他,還是因為聽不得宋時景說這些過於隱晦的話,或是因為他被宋時景捏著的那條胳膊實在疼痛難忍。

應凝應凝應凝,這些人全都把他當成應凝,宋時景對着他這張和應凝一模一樣的臉發瘋,師公日夜透過他回顧著和應凝的耳鬢廝磨。

那他呢,他算什麼?

宋時景擱在地上的那捲畫,上面的應凝噙著笑容,眼神恰好飄向門外,彷彿是透過這麼多年歲月,仍舊和門外的某個人彼此惦念著。

那絲逸入應春晚心裏的怨氣似乎一瞬間放大數倍,只有胸口那塊燙得生疼的墜子還在極力保留着他一絲理智。

不能讓師公進來,不然師公會被煉化。

不能不能讓他被.

大腦的疼痛越發尖銳,數不盡的破碎畫面充斥在其中,應春晚甚至有一瞬間覺得現在的場景,自己現在的念頭,有種強烈的似曾相識的感覺,彷彿他曾經也這樣為白咎憂心過一樣。

那頭的白蘇看了眼應春晚,眼神里透出一絲憐憫。

應春晚的魂魄太不穩定了,能維持現狀一直沒有發瘋就算是很不容易的了。他的魂體,根本支撐不住這些過往記憶的衝擊。

宋時景的聲音還在繼續,他被應春晚極力掙扎的動作氣得聲音打顫,「我真不明白你為什麼都這樣了,還這麼護着他,他到底好在哪兒?他殺的人難道還少了?你明明都知道,明明知道,還——」

宋時景的聲音突然止住,應春晚趁機掙脫他的手,卻看見宋時景臉上浮出一絲笑容。

「對了,我忘記了,春晚哥哥你記不得這些了,如果記起來的話就不會這麼護著白咎了.是不是?」

他念叨著,重新伸手按住應春晚,拿起那枚銅鏡就往應春晚懷裏塞,「想起來就好了,對,你怎麼能忘記他做過的事」

應春晚不知道宋時景塞過來的這枚銅鏡到底是什麼東西,但只看宋時景瘋魔一樣的表情,下意識地覺得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推搡之時,他無意間低頭看了眼,看見鏡子倒影里的他長發束冠,一身銀綉滾邊月白長袍,同樣一臉驚愕地在鏡中和他回望。

宋時景臉上笑容更甚,停下強迫應春晚看鏡子的動作,在一旁等著應春晚接下來的反應。

看着看着,他臉上的笑容淡了。

應春晚仍舊看着那枚鏡子上的倒影,但卻沒有任何其餘的反應,只是仍舊驚愕於鏡中的自己穿了一身和應凝一模一樣的衣服,卻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他轉眼,應凝也轉眼,他擰眉,應凝同樣擰眉。

只是唯一不同之處在於,應春晚眉眼中帶着層溫順乖巧的氣質,而鏡中的應凝雖然和應春晚相貌一模一樣,但眉眼之間明顯意氣風發,恣意明快。

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氣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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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阿飄后我和祖師爺HE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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