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第六十九章

第六十九章

梁束低聲說我心裏有數。

魏瑋只好點到即止。

談完話,梁束去找安涴。

化妝室內沒人,化妝師連忙說安老師去洗臉了。梁束頷首道謝,轉身時被化妝師猶疑地低聲喊住。

「梁老師,我們今年能不能吃上糖呀?」

梁束笑笑,心照不宣道,「得問她。」

正彎腰整理衣服的幾個工作人員一聽,眼裏迸發鋥明瓦亮的光芒。激動的直搓手手,連道恭喜。

梁束朝他們拱手:「麻煩大家保密。」

頓了頓唇角含笑,低聲道,「她害羞。」

眼神時不時往她臉上瞟。

一衝動幹完,就撞進安涴平靜的眼裏。梁束乾巴巴地解釋道,「影響不好。」

喉結滾動,梁束幽深的雙眸定住一瞬,又挪開。嗓音有點啞。

撒開手,大步往前走不理他。

一陣風,水珠搖曳,啪嗒墜到她白皙的胸口,往下流淌,最終隱沒於白色T恤中央的夾縫裏。

「天啊,梁老師談起戀愛居然是這樣的嗎?!」

說罷又對他們點頭,轉身離開。

「……」

「不過梁老師行動力真強,拍第一場戲時我就覺得梁老師不同往常,看看,這進組還不到兩個月,梁老師就抱的美人歸了!」

安涴愣了一下,反應過來,臉也紅了。

她擠眉弄眼,欲言又止,「所以說……」

然後就見老闆又伸手去抓老闆娘的手,又被拍掉。

安涴頓了一下,低頭看眼領口又看他,才明白什麼意思,羞惱瞪他一眼。

梁束誒一聲快步追上來,拽住她,急了,「你非讓我說的,怎麼還翻臉呢。」

「那你為什麼不牽着我?」

「我越來越覺得就是安老師!!!」

沒擦乾的水珠沿着臉頰往下,凝在下巴那將落未落,微弱的日光掃過,水汽氤氳。

「甜死了,這是什麼鋼鐵直男的溫柔啊。」

梁束抿唇不說話。

「不然梁老師怎麼會接這部戲!」

化妝師聞言撞了撞身旁的人,勾着手指讓人湊過來后才用氣聲分享自己知道的大秘密。

「……」

「哪裏影響不好?」

余遇眨眨眼,如一道閃電快速縮回駕駛室。雙手捂住脖子。

回到保姆車的路上,兩個人都沒再說話。

余遇在車上等著,看到老闆和老闆娘的身影剛要激動打招呼。下一秒就看到老闆被拍了,余遇探出去的手臂在空中滯住。

安涴雙手攀上他手臂,梁束半晌后紅著耳朵不情不願開口,「水珠滴的地方不好。」

梁束目光沉沉,坦蕩大方承認了,「你才知道?」

啊,狗狼,好噎。

梁束走到衛生間門口時,恰好安涴出來。

「你怎麼這麼黏人?」

「我聽說,梁老師在劇組裏,可不止男主演一個身份……」

「所以之前梁老師說的前女友到底是誰?」

「今天的這個V領T恤還挺好看的。」

同伴瞪大眼睛,好似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所以說……!!!」

就是跟小朋友似的,你抓我手,我拍你手,拍開再抓,抓了再拍開。

幾個人捂住胸口,一副磕到了的神情。

說到這個,大家不由想起之前那場直播,梁束坦然承認之前的戀情。

安涴掙他,「我沒翻臉。」

走了兩步,實在忍無可忍,大手在她臉側一抹,徹底糊干水珠們墜落的軌跡。

梁束裝沒看到,上前一步牽住她的手,「晚上吃什麼?」

回城路上,余遇一聲沒出。

悄悄從後視鏡看了兩眼,就看到老闆挨着老闆娘坐,低頭抓着老闆娘手玩。一句話不說,低頭認認真真玩了一路。

余遇:「……」

好噎啊!

回到酒店,在安涴的房間里兩個人叫了晚餐。

之前趕路又拍了好久的戲,都是清淡好消化的。

吃完飯休息一會兒,梁束起身在房間里左晃晃右晃晃。

昨天只是在梁束那睡了一晚,安涴沒鬆口要搬過去。

一開始安涴低頭看劇本沒當回事,可他一直在晃就很奇怪。

從客廳到卧室,再到衛生間,像個坐立不安的大狗。

酒店的小套房就那麼大,有什麼可逛的。

再說之前他也不是沒住過。

安涴看他一眼,在她抬眸那瞬,梁束立刻看過來與她四目相對。安涴凝滯一瞬,立刻垂眼。

捏著劇本的指尖收緊。

總感覺他沒憋什麼好屁。

可等了半天也沒見他開口,安涴悄悄鬆口氣,將劇本翻了一頁,要拿筆標註。結果剛彎腰就被他攥住了指尖,下一秒他將筆塞進她手裏。

殷切熱情,直勾勾地盯着她。

「……」

饒是她想裝沒看到都不成,安涴只好輕嘆口氣,妥協地看向他,「怎麼了?」

梁束鳳眸亮晶晶的,「安涴涴,你覺不覺得我們兩個個子都很高?」

安涴:「?」

她一米六八,梁束一米八六,是不矮。

可是怎麼突然說這個?

碰觸到安涴疑惑的目光,梁束攥緊她的手。

「所以你覺不覺得住在這,就是這個空間,不夠通暢……」

「……所以呢?」

「所以你覺得隔壁怎麼樣?」

靜默。

安涴對於梁束這種行為算是非常,怎麼說呢,非常熟悉。簡直熟悉到深入骨髓了。

她有時懷疑他是不是真的有什麼狼或者犬類的基因?還是雄性本能?

他的領地意識或者說佔有慾非常強。

從前也是,那時候他們還小,還在一起沒多久。

他就千方百計的要叼着她回自己窩裏。

有時安涴覺得奇怪,住別的地方和住他那也沒什麼區別。

畢竟在她這也沒見梁束「守身如玉」啊?

但他就好像,不把她叼回自己的地盤渾身難受一樣。

安涴安靜看他,心念微動,半晌后笑着說聲好。

梁束雀躍不已,但是強壓激動,站起來頗為沉穩地開口,「那我去收拾東西。」

按住她肩膀,「我來就行,你坐着。」

安涴從善如流,坐着沒動,在他轉過身後意味深長地睨了一眼他的背影。

本來這些瑣碎事情要放別人身上,會讓助理來做。

但梁束不,他現在特別樂於忙碌屬於他們自己的小事。他特別沉浸在彼此都是普通愛人的那種輕鬆愉悅里。

敞着門開始忙碌。

過了一會兒,安涴合上劇本,托腮看他不斷在兩個套房穿梭。回來踏入門時總會立刻看向她,看到她一直看着門口,愉悅的朝她彎唇。

梁束動作很快,只收拾了必要物品和幾件常穿的衣服。

反正離得近,拿也方便。

收拾好后,迫不及待牽着她到隔壁。

安涴任他將自己牽到主卧門口,畢竟昨天晚上他們睡的主卧,路徑如此也不奇怪。

但是安涴想逗逗他,於是說,「我想睡在次卧。」

梁束腳步一頓,扭頭牽她就往次卧走。

睡次卧也不是不行。

反正在哪都行,他不認床。

安涴像模像樣的在次卧里漫步一圈。

站在窗口望向窗外,然後又走到床邊。目光落在床頭櫃后牆壁上的插座,又往下,定在床頭櫃面上的無線充電面板上。

又緩慢看向他。

正好梁束轉身過來看到她的視線軌跡,在目光交織那一秒,他立刻扭頭。

側着臉耳朵對着她,耳朵有點紅。甚至這點紅在緩慢蔓延,一直包裹住他頸側跳躍的青色動脈。

安涴無聲笑笑。

兩個人默契極了,誰都沒開口。

夜色漸深。

梁束本來想邀請安涴共浴,但剛剛被安涴抓包,多少有點不好意思。又顧忌自己如果太過她再跑了,於是轉身不情不願自己走進浴室。

站在水柱下頗為懊惱。

他倒不介意安涴知道他從一開始就是蓄意,想讓她知道,又怕給她太大壓力將人嚇跑。

反正她跑也不是第一回了。

洗澡時梁束在想事情,動作有點慢。

穿上浴袍往外走時,已經握住門把手,想了想止住動作,快速脫下浴袍放到遠處掛好,又轉身拿過浴巾,草草搭在腰間對着鏡子照了照。

濃眉劍眉蹙起,梁束扔開浴巾,俯身做了一百個俯卧撐。再照鏡子才滿意頷首,將浴巾系在腰間,系完后鬆了松結扣,沒那麼緊。

他在主卧套間里的浴室洗的澡,拉開門出去時覺得有點不對勁,餘光一瞥,大敞四開的主卧房門對面,次卧門緊閉着。

梁束不可置信地皺眉,快步走過去。止步,抿緊唇瓣,抬手敲門,結果落下的指節還是不由放輕。

「安涴涴?」

重圓后他沒再喊過之前的昵稱,反而總愛喊她安涴涴。

「嗯?」門內傳來她懶洋洋的嗓音。

梁束握住門把手,往下按,「開門,我回來了。」

「你在主卧睡吧。」

梁束瞪大眼睛,喉嚨發緊,「你要跟我分居?」

安涴在門裏笑了,「不是你要回這住的嗎?我以為你是這個意思。」

「我怎麼可能是這個意思!」

鬼才是這個意思!

「可是你還沒洗漱啊?」梁束頑強抵抗。

「你洗澡時我去門口的浴室洗漱啦!」安涴鼻音濃重,「好啦,我先睡啦,我困啦。」

百般不滿堵在喉嚨口,聽到安涴軟軟的這句話也不得不吞回去。

梁束綳著臉轉身,走到主卧門口惡狠狠扭頭瞪向緊閉的房門。

怎麼都沒想到搬回自己這處的第一晚居然是這樣!

門內,安涴側臉窩在被窩裏,悄悄彎唇。

不是不想跟他一起睡。

最近他總顧忌她身上的傷痕,好像沒睡好,眼下都青了。再就是他最近有點……黏人,睡前總親親摸.摸,然後兩個人就容易擦槍走火。

短短几天,雖然她不是出力的那方,但安涴都覺得自己要腎虛了。

說了怕他偷偷傷心,後續再走向另一個極端,索性分開睡一晚。

都緩一緩。

安涴捂住腰不禁出神。

在算自己還有幾天到生理期。

到時候就好了,他們都能歇一歇。

深夜,室內一片安靜。

安涴已經陷入沉眠,可與她預想的不同,梁束並沒有早休息。

後悔了。

梁束站在客廳抱胸看空調開關,仰頭看向正在呼呼出風的出風口,琢磨它怎麼能真壞了。

「嘖。」

梁束不滿,這風力還挺強。

哀怨地看一眼緊閉的次卧房門。

女人啊,沒有心。

他孤獨難過,寂寞如雪。她在次卧都快到二道嶺了吧?

「哼。」

梁束委屈低哼,開始琢磨次卧房門鑰匙在哪來着?

七月初剛住進來時人家好像跟他說了,他沒往心裏去。

說動就動。

梁束打開手機手電筒,開始從門口柜子找起。

木門開合發出微弱的輕響。

「你幹嘛呢?」

身後突然傳來安涴的聲音,梁束動作頓住,猛一回頭,咽下喉嚨,「這空調太冷了,凍得我睡不着。」

梁束拽過她的手,「你摸,我這雞皮疙瘩。」

找的太用心,都沒聽到她出來的動靜。

安涴目光滑過他,看向櫃門。

「……所以你腰鑽柜子裏嗎?」

梁束:「……」

看她被手電筒刺的眯眼,連忙關上,低聲詢問,「你怎麼起來了?」

安涴看他,「空調有點干,喝口水。」

梁束立刻借坡下驢,攥緊她的手,「我看還是隔壁好,要不然我們搬回去吧?」

悔不當初。

悔不當初啊!

安涴憋笑,勉強維持住沒有表情,拍拍他的手。

「要不然買個加濕器?」

月光鋪灑。

梁束英俊緊繃的臉龐瞬間潰散,像被衝散的沙堆。他可憐兮兮地垂眸看她。

「好啦」,

安涴笑着回握住他微涼的手指,「外面那麼冷,回來睡覺吧。」

梁束聽這話眼睛瞬間亮了,嘴唇微動,本來想說什麼,結果眼睛一轉,最終什麼都沒說,拽着她的手頭也不回往次卧走。

好像身後有狼在追。

掀起被角從另一邊上床躺好,閉上眼,拍拍身旁空着的地方。

「快來,空調太冷,我幫你暖床。」

安涴剛躺下,就被他攥住手,然後他的手臂搭在她腰間,下一秒就被他攬進懷裏。

安涴依偎在他火熱的胸膛上,用臉頰蹭了蹭他。梁束也學着她的樣子,低頭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頭頂。

靜默半晌。

在梁束以為安涴已經睡着時。

「我剛剛很困」,安涴突然開口。

「嗯?」梁束疑惑,見她沒再繼續,安靜等她往下說下去。

「但是我沒睡着。」

她轉身,雙臂攬住他用力的腰身。

明明已經挨着,她又往他懷裏貼貼,才后鬆口氣似的長舒口氣,小聲說,「我要睡覺了,你不要鬧我啊梁束。」

梁束愣了一下,片刻后聽到她平穩的呼吸聲才低聲嗯了一聲。

房間黑暗,只能依稀瞧見她的身形輪廓。

梁束有些眼熱,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你不在,我也睡不着。」

說罷又親親她溫熱的臉頰,聽她不滿的哼唧聲后立馬抬頭,拍她肩膀安撫她,「睡吧,不鬧你了。」

胸腔里暖盈盈的,像冬日裏在雪山跋行,尋到一處爐火旺盛的小木屋,終於撿回一條命。

梁束抱緊她,閉上眼,不一會兒也睡著了。

在墜入夢鄉的前一秒他忍不住想,這樣就很好。

他願意獻出自己擁有的一切,能換來他們餘生每天都這樣平淡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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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又是一天滿戲。

因為前幾天梁束和安涴請假,要補的有點多,節奏很快,一場戲一場戲,從早到晚兩個人都沒有空閑停歇。

忙到除了對戲,白天兩個人幾乎沒有共同休息的時候。在片場碰到只能遙遙對視一眼笑笑。

今天梁束有夜戲,魏導惦記安涴身上結痂還沒全掉,有些露手臂的旗袍的戲拍不了,就讓她先休息。看到梁束一臉疲憊,安涴準備先回酒店給他做點晚飯,就沒在保姆車上等他。

兩個人和好之後,安涴反倒開始有意避嫌。

往外走時手機想,撈起來一看是邰枝。

她倆好久沒聯繫了,安涴連忙笑着接起電話。

聊了一會兒,邰枝那邊論文順利,終於能被博導放出來。之前接的項目也完事了,多多少少能有幾天假期,準備來找安涴玩。

安涴聞言雀躍的在原地繞了兩圈,「好呀,到時候我們帶你吃好吃的!」

邰枝一愣,敏銳發現不對的地方,「哦?我們?」

沒等安涴開口繼續問,「你跟梁束好啦?」

安涴低聲嗯,「和好了。」

她以為邰枝會說她,沒想到邰枝只是平淡的哦了一聲。

「那我去找你會不會不方便?」

邰枝戲謔道:「別到時候我去了被人趕出來。」

安涴紅著臉說不能,邰枝說定下來的機票提前告訴她,又說了兩句點才掛斷電話。

風起,樹枝搖曳,葉片婆娑。

吹亂她的黑髮,安涴捋了捋頭髮,回眸看眼片場猶疑低聲,「應該不能吧?」

雖然現在梁束有點黏人。

剛往前走兩步,手機又響。

安涴一看是王希慷,接起來聽了兩句,說得是梁束的官司和之前事故的調查。

都是不能讓別人聽到的事情,於是安涴避開人流,往人少的地方走。

再往前走就是安涴之前去過的小山崖邊,梁束之前還去那給她送過飯。

想到之前,安涴笑笑,現在反應過來,他當初應該是故意過來給她送飯的。

從重逢以來,他最初渾身帶刺,嘴硬,說的話也不好聽。

但行動上卻軟乎極了。

現在她懷疑,他們第一頓飯,大熱天他提議去吃砂鍋可能也是故意的。

不知道是不是猜到她生理期肚子疼。

安涴垂眼,睫毛被風拂過,像雀躍的蝴蝶在展翅震動。

他這樣少說多做,是會吃虧的。

「你聽到了沒?」

耳邊傳來王希慷的催促聲,安涴回神,「抱歉王哥,剛剛走神了,你說什麼來着?」

「我說我買通了容欽律師團隊的一個律師助理,然後發現了件奇怪的事。你知道是什麼不?」

安涴搖頭,「不知道啊。」

她怎麼可能知道?

「這律師助理說他們團隊這個月根本沒幹活,沒準備告梁束的那些材料。」

安涴驚訝,擰眉,「那他們在幹嘛?」

說到這個王希慷也麻了,「他說他們天天加班喝咖啡?」

安涴:「……?」

「那好奇怪。」

「不只這個。」

王希慷繼續說,「還有件事……就是之前你和束哥在醫院被拍到了,對方來要錢,束哥跟你說沒?」

「……沒說,但是王哥你叫梁束束哥嗎?」

王希慷比梁束大十歲呢!

「我這是對老闆的尊稱,你別打岔。聽我繼續說,這事一開始是容欽打電話告訴我的,說對方也聯繫他們要錢了,我尋思這狗仔是新手不知道梁束和容欽撕破臉了也有情可原。」

「可你猜後來怎麼了?」

「怎麼了?」

「後來照片沒爆出來,我以為是束哥把照片給買下來了。束哥的確把照片買下來了。」

「結果我今天才聽那助理說,容欽也自己出錢買了。」

安涴:「!?」

「所以……我有個大膽的猜想」,王希慷因為激動,嗓音有點發抖。

「容欽他,會不會是友軍啊?」

瞬間,電光火石。

各種想法交織在一起,安涴驀地瞪大眼睛,好像抓住了一條線索。

「我知道了,讓我想一想,回頭跟你聯繫。」

掛斷電話,安涴將手機放回口袋裏。

放眼望向遠方。

潺潺的河流,起伏的丘陵,被風吹得簌簌而動的樹葉青草。

正要轉身,身後有響動,安涴回眸。

下一秒,眼前驟然黑暗。

梁束終於結束一天拍攝,回到酒店房間時已經接近十一點。

由於大腦皮層活躍,即使身體很疲憊,精神還好。

他回來路過甜品店時甚至讓余遇停車,給安涴帶了份小蛋糕。

又在附近的小超市給安涴買了她愛喝的橙汁。

結賬前又拿了一盒午餐肉和速食麵。

拎着膠袋上樓,梁束愉悅地哼著歌。

剛剛安涴從片場走時給他發信息讓他認真工作,說回來給他煮麵吃。

其實這些年吃午餐肉面按理說早該吃膩了,可分開這三年每次疲憊時,他最想念的還是曾經每個普通的夜晚她給自己煮的面。

一想到她在房間里等他,有熱飯,有暖燈,他們像一對普通的小夫妻一樣。

他的心裏就熱乎乎的。

拿出房卡掃開房門。

一片黑暗。

梁束笑了,將膠袋放到門旁。

「躲哪去了?」

還跟他玩捉迷藏。

梁束沒開燈,尋思她要玩就順着她的心思。結果五分鐘后,他將套房裏仔細搜尋一圈都沒看到安涴的身影,俊臉繃緊。他立刻回到客廳,將房間所有燈都打開。

驟然明亮。

梁束目光銳利環視一圈,心臟空跳一拍。

處處與早上離開時一樣,所有東西都擺放在遠處,無一不在向他昭示一個事實——她沒回來,她不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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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夜色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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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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