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第四十一章

第四十一章

直到將青年攬到懷裏的那一瞬間,冷松胸腔那股夾雜着暴怒和恐慌的情緒才緩和了下來。

男人寬大的手掌佔有慾十足地攬在青年的腰上,將纖細的腰身遮得不余半點縫隙。

就像是一隻貪財的惡龍在守護自己最珍貴的寶物一般。

惡龍的目光掃過青年光裸的小腿上,眉頭微微蹙起。

方才原木為了從三樓跳下來,把裙子的下擺撕掉了,此時只剩一半的裙擺耷拉在青年泛著粉色的膝蓋上。

冷松的表情瞬間嚴肅起來,從空間里拿了一件長長的風衣披在了青年身上。

蓋住了那一小截白皙到幾乎反光的小腿。

混亂的宴會大廳,此時慢慢恢復了秩序,四處奔逃的賓客逐漸冷靜了下來,畢竟在場的人都經歷過末日洗禮。

幾隻強大的變異獸更是早已經被冷松解決了,現在他們對付的不過是一些沒有覺醒異能或者異能只有一級的變異獸。

他極其憤怒地喊了一句,出口的聲音已經不像是人類,那層薄薄的人皮終於支撐不住掉了下來,修長的軀體中掉落出一個個的蠕動的蠕蟲,嘴裏發出人類無法讀取的嘶吼聲。

元妙婷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上前,她想試着用自己的藤蔓控制住李彥,看看他還能不能變回人類,但就在他猶豫的那一瞬間,身旁的保鏢已經扯着她後退了幾步。

要是殺了的話,青年會難過的吧。

下方的氣氛此時凝重極了,一點也不像是冷松和原木這樣輕鬆。

他沒敢再往下看。

冷松沒有投放過多的注意力給下方的那些人,他抱着原木落在大廳中央那座近乎三米高的雕塑上,冷厲的目光掃向三樓的穆守。

不過幾秒鐘的功夫,李彥已經完成變成了一隻巨大的怪物。

原木有些好奇地看向下方,李彥和元妙婷跟在一個中年男人的身邊。

他已經可以想像到這一次的事件過去以後他的勢力會被削弱成什麼樣子,想到這裏,他忍不住瞪了一眼引薦穆守的兒子。

隨着時間的推移,大廳里人類的血液和變異獸的血液幾乎將整個大廳的地板和牆壁都染成了紅色。

上方的穆守似乎注意到了冷松的目光,穆守朝他露出一個笑容,那個笑容稱得上是和藹,半點不含敵意。

回敬他的是李彥憤怒的嘶吼聲。

李彥的身體已經膨脹的極大,無數扭曲的蠕蟲組成了他的身體,四周的變異動物,瞬間被碾成了一片黑霧飄進了李彥的身體,讓他的身體越發膨脹。

騷亂了一陣便慢慢開始組織起了反抗的陣仗,再加上外面源源不斷加入的護衛,大廳里的人類漸漸佔據了上風。

冷松在他剛變化的時候就想要出刀,但是卻被樓上的穆守擋了一下,也就是這一下的功夫。

「好久不見,老朋友。」

李彥的父親鐵青著臉,他是這次聚會的牽頭者,他看中了穆守研究的末世的進度,想要藉助這一次的機會把自己的聲望再向上一個台階。

沒想到他一手促成的聚會此時變成了這個樣子。

那眼神慈愛極了,彷彿一個老父親。

不過還是有些好奇下面的情況,冷松於是趴在青年的耳邊,小聲的為他講解下面的情況。

生怕自己一會吐出來。

「穆守!」

沒想到這一眼看到的不是他的兒子,而是一隻面容扭曲的怪物。

「別看。」

一聲大喝響了起來,「你究竟想幹什麼,你快點把這些東西弄走,你要多少資源都可以。」

李彥的父親在發現他變化的那一刻便驚駭的退開,「什麼東西!」

所有人都驚駭莫名的時候,唯有樓上的穆守還有心情笑眯眯地和李彥招了招手。

男人察覺到青年的難受,連忙將人捂到懷中。

「你背叛了吾主!你這個異教徒。」異化的李彥發出一聲嘶吼,第一個攻擊目標選定了穆守。

冷松卻沒有放鬆警惕,依舊戒備地看着穆守,他能從對方的身上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力量,那股力量有點熟悉,有點像是他自己的力量,卻比起他體內的異能更多了一點暴戾和冰冷。

男人生得劍眉星目,哪怕已經50多歲的年級,看起來依舊和30多歲沒有什麼區別。

原本英俊的李彥此時在他的眼裏像是由無數蠕蟲組成的怪物,人類的皮囊里擠擠挨挨地都是扭曲蠕動的蟲子。

原木好奇地看了兩眼,結果一看到李彥,他有些噁心地嘔了一聲。

樓上那個笑眯眯的中年人身上寄居著一個更為恐怖的怪物,比這裏的所有變異獸都要強大的怪物。

更像是他以前溯回期的時候感受到的能量。

那幾乎聽不出意思的聲調原木居然奇異地聽懂了意思。

吾主?異教徒?

男人握住手中的刀刃,罕見的有些猶豫,上面的人是原木的爺爺,原木最在意的親人。

「唔。」原木被悶在男人的懷裏,鼻尖是好聞的苦香味,眩暈的感覺終於褪去了一些。

穆守不知為何也一直沒有動作,只是安靜地看着宴會大廳里的場景,時不時用驚嘆的眼神看一眼冷松和他懷裏的原木。

李彥皮膚不停地涌動着,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從裏面衝出來,「穆守!」

這兩個詞在原木的腦袋裏一閃而過,他想起了之前在R城看到的那個實驗報告。

那份實驗報告似乎也提到了神明一類的詞語,而且爺爺還是那個組織的通緝犯,所以李彥也是那個組織的成員嗎?

面對李彥的攻擊,穆守沒有躲避,他站在原地,笑眯眯地任由李彥打中了他,被打中的一瞬間穆守像是水袋一樣擊碎。

在地上留下一灘泛著淡淡的藍色的液體。

冷松的目光凝聚在那一灘液體,眉頭蹙起,那是他的毒素,穆守的這具身體是用他的毒素塑造的。

「儀式開始了。」

在三樓已經被擊碎的穆守幾乎是突兀地出現在了冷松身後的影子裏,「首席大人人。」

因為穆守站在他們身後,李彥一併朝着他們攻擊了過來。

無數條狀物朝着兩人攻了過來,冷松按著青年的后腰將他傳送到了大廳的角落,獨自一人迎上了李彥。

「你們來了。」原木一陣眩暈,被已經趕來的謝渺扶住。

錢生乾驚訝地看着突然出現的原木,「大佬的異能真的只有兩級嗎?」

黑袍和謝渺安靜地站在原木的身邊,隱隱將人保護了起來。

「boss說,獃著。」黑袍攔住了蠢蠢欲動想要上前地原木。

原木只能盡量地去觀察李彥的身上,他看到了,李彥身上有一個東西在動,那個東西泛著淡淡的紅光,和其他地方的給人的感覺都不一樣,原木敏銳地察覺到了哪裏應該就是李彥的弱點。

看着正在對付李彥的冷松,男人翻飛的身影遊刃有餘,但是男人手上的長刀在李彥的胳膊留下一道長長的傷口,幾乎要將李彥的胳膊斬斷。

但是幾乎是下一秒李彥的胳膊重新長了出來,異化后地李彥身體自愈能力戳分強大。

大廳里所有人都在嘗試攻擊他,但是李彥身上的傷口沒一會就會完全癒合,像是一個不死的怪物一般。

啪嗒,樓上的穆守捏著一個蠕蟲的觸手從上面跳了下來。

穆守咳出一口鮮血,念完了最後一句禱告詞,從雕像上跳下來像是獻祭一樣,他的身體幾乎是瞬間散成了一團血霧。

大廳里亂竄的變異老鼠迅速地將他的腦袋踩碎。

咬出裏面的晶片。

原木忍不住想要上前,還不等他動作,肩膀已經被人按住了。

「六六。」

耳熟的聲音讓原木有些驚駭地扭頭。

蒼老但精神矍鑠的老人家,是一直陪伴他長大的爺爺,也是剛才碎成一團的穆守。

「爺爺。」

原木瞳孔一縮喃喃地念了一句,「爺爺,這些到底是怎麼回事。」

青年擰著眉頭,卷翹的睫毛染上了水珠,他幾乎是祈求地看着老人。

老人輕輕摸了摸他的腦袋,聲音慈祥而讓人有安全感,「一會六六就知道了,等六六睡醒了,就會知道所有的事情了。」

穆守笑眯眯地從口袋裏掏出了什麼東西放到原木的手裏。

原木低頭一看,是兩顆糖果,就像是他剛從孤兒院被領養回去的時候,爺爺總是會往他的手裏放兩顆糖果。

老人蒼老的大手在他的頭頂輕輕按了按,像是有些感慨一樣,「瘦了,也長高了,我給你織了一條圍巾,放在酒店的房間里了,要是你還願意戴圍巾的話,你回酒店就可以帶上了,以後吃飯的時候不要那麼挑食,多吃點肉。」

「六六。」老人最後輕輕抱了一下青年,神情慈愛,「再見。」

穆守對着青年露出一個笑容,越靠近冷松和李彥,穆守身上的皮肉越是往下掉。

老人像是看不見一樣,步伐堅定地朝着冷松走了過去。

在走到雕像面前的時候,穆守的身上幾乎只剩下一堆枯骨,他將自己手上的東西按在了雕像上。

李彥發出一聲悲鳴,冷松將染著自己血液的長刀捅進了方才原木告知他的弱點。

原木剛才發現了李彥的弱點以後,就擺脫錢生乾利用精神力將他和冷松的精神連接在了一起。

錢生乾連接的時候還有些驚訝,他以為會很困難,沒想到兩人的精神力卻像是本來就連接在一起一樣。

他沒有費多大力氣就連接成功了。

在穆守將東西放進去的那一刻,冷松正好將李彥打倒在地,藍色的血液沿着男人的傷口向外滲透。

冷松淡漠的目光放到了穆守的身上,他身上流淌的濃烈殺意還沒有停止。

手上的長刀被藍色的血液沾染,竟然隱約透出一種要裂開的形態。

咔嚓,長刀徹底碎開,那些碎片卻沒有崩落在地上,而是直接將宴會的大廳圍了起來。

除了穆守,原木,還有冷松,其餘的人瞬間被擠了出去。

僅剩枯骨的穆守看向了冷松的方向,空洞地眼睛執着地看着冷松,男人眼神及其冷漠,卻還是淡淡開口,「我會遵守交易。」

男人的目光挪到了即將從雕塑里出來的白色卵狀物上面。

那個東西正有規律地起伏着。

穆守的骷髏臉上露出一抹微笑,分明已經變成了枯骨,卻還是能夠開口說話,他幾乎是痴迷地看像冷松,如同一個狂熱的藝術家在欣賞自己的作品,「你和六六果然是我最完美的作品。」

冷松的血液滴滴答答落在了地上,地上鮮紅的血液不知何時已經被染成了藍色。

他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將手按在了白色的卵上。

地上藍色的血液組成了一條藍色的河流,蔓延著向上攀爬,像是有生命一樣緩慢地吞噬了白色的卵。

原木本想看一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沒想到他只看了一眼冷松便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眼前的景象一陣模糊,一會是榮業酒店的樣子,一會是宴會大廳的樣子。

最終景象固定了下來。

原木發現自己正昏昏沉沉地在走一條漆黑狹小的通道裏面,四周只有昏暗的燈光,周圍的所有景象都是黑白的。

他有些不解地皺起眉頭,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樣一條昏暗的道路里。

他試着控制自己的身體,但是卻無法控制。

他就像是被控制在這具身體里的遊魂一般,無法控制自己的動作,只能任由身體帶着他前進。

穿過幽暗的走廊,在搖晃的視野當中,原木來到了一個比較寬敞的地方,他忽然覺得面前的景象有些眼熟。

這裏好像是他第一次遇到隊長時候的酒吧。

隨着時間的推移,原木終於確定了這件事情,這裏就是他第一次遇到隊長時候的酒吧,他現在似乎是在把所有的事情重新經歷一遍。

原木看着搖搖晃晃地坐到了一個位置上,趴在椅背上,似乎不舒服極了,所有印在他眼裏地景象都變成了黑白色。

唯有遠處的一個地方坐着一個彩色的人,他的存在實在太過耀眼,意識不清的原木幾乎沒有多想,直接踉蹌地走向了那個彩色的地方。

經過一陣艱難的晃動,原木停在了冷松的面前。

男人沉寂地坐在沙發上,漆黑的眼直勾勾盯着他,似乎是在評估些什麼。

他的一隻手摩挲著一塊黑色的兔子面具。

原木有些震驚。

隊長的手上,為什麼會有這個黑色的面具,青年忽然覺得自己的腦子有點亂。

這個面具不是反派大佬的嗎。

不對……原木忽然發現隊長除了不帶黑色的兔子面具幾乎每一個地方都符合反派大佬的描述。

他還記得之前在宴會的時候爺爺對隊長的稱呼。

首席大人。

原木抿著唇,他記得之前有聽過,反派是某個組織的首席。

是他太過先入為主。

原木還在思索隊長的真實身份,回憶里的他已經迷迷糊糊地湊了過去。

他好奇地盯着黑白世界裏唯一的彩色,伸出指尖想要碰一碰面前的人,這個人看起來藍汪汪的,就像是一個充滿了水的氣球,看起來就很好摸的樣子。

指尖觸碰到男人臉頰的那一瞬間。

青年的那根手指被人握住了。

肌膚相貼的感覺幾乎瞬間讓原木發出一聲喟嘆。

無法控制身體的青年一下紅了耳朵,這麼羞恥的聲音居然是他發出來的。

然後他看見自己擠擠挨挨蹭到了人家懷裏,原木的臉瞬間更紅了,他開始坐立不安起來,想要離開這裏。

平時冷酷的男人則是乖乖地抱着懷裏的人,低着頭,神色稱得上是平和。

似乎隨着時間的推移,原木感覺自己似乎越發清晰地感受到了這具身體的感受,只除了不能控制身體,他的感官似乎在逐漸恢復。

剛開始的時候,原木只能感覺到這具身體一點微弱的感受,但是現在,原木可以感覺到一股自這具身體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渴望感。

而唯一可以解決這種渴望的就是前方的男人。

他終於清晰地看見了自己那天究竟是怎樣無賴地擠到了端正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的懷裏。

面前是熟悉的臉龐,不過男人的臉上多了許多怪異的花紋,那些花紋像是水波一樣的形狀,如同活物一般在男人的臉上如同水波流轉一般。

顯出一種怪異的邪氣。

帶着一種誘惑的邪氣,引人靠近,又危險至極。

如果是清醒的原木肯定不會靠近一個這樣明顯不正常的人,但是現在的原木已經喝醉了,他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斷力。

他只覺得面前的男人可以讓他舒服,緩解他身上的燥熱。

青年於是將自己軟乎乎的面頰貼到了男人的身上,冰涼的感覺幾乎是立刻從兩人相貼的肌膚傳了過來。

原木聽見自己軟綿綿地哼唧了一聲,然後越發過分地去蹭端坐沙發上,不拒絕也不主動的冷松。

男人身上的黑色襯衣被他蹭得鬆鬆垮垮,露出線條分明的胸肌。

原木儘力想要去克制自己這些羞恥的動作。

但可惜的是這裏只是一段回憶,他只能作為一個旁觀者,被迫地感受着自己之前做過的事情。

原木從沒覺得自己的身體嬌氣是一件如此麻煩的事情,因為酒吧的沙發太硬,男人身上的肌肉膈得他難受。

安靜了一會的原木又窸窸窣窣地動了起來,他拽著男人的手指起來。

「你快起來,抱我。」

他說的是如此理所當然,並且動作熟練地攬住了男人的脖子。

冷松的動作有些遲緩,似乎在猶豫,又像是有點沒有弄清楚面前的情況。

原木待在身體里看着自己被嬰兒抱了起來,腹部被什麼東西抵著。

還依舊毫無所知地指揮着男人把自己抱回了房間。

幾乎稱得上是引狼入室。

回了房間,原木左嗅嗅右嗅嗅又覺得自己的身上像是有酒氣,難聞極了。

又嚷嚷着要洗澡,男人相當不舍地攬着他的腰身不讓離開。

原木看見自己像是哄孩子一樣在男人的臉上親了一下,又摸了摸男人的腦袋。

青年幾乎有些抓狂。

為什麼他都喝醉了酒還記得要這樣哄人啊。

男人這才睜著一雙的無機質的漆黑瞳孔放了手,只不過依舊跟到了浴室的門口,站在浴室外面像是一個門神一樣。

原木看着自己沖洗完畢,身上披着一件浴袍就走了出去。

他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

腳步躊躇著不想出去,但是除了可以感知到身體的感覺,其餘的事情實在控制不了。

他只能看着回憶里的自己迷迷糊糊走了出去。

像是小年糕一樣扒拉在男人的身上,眼睛濕漉漉地,珍珠色的指尖在男人的襯衣上留下明顯的褶皺。

奇怪的感覺讓原木不知所措,他仰著頭,水潤的眸子清晰地看到男人眼底的自己。

原木小心翼翼仰著頭去親男人,兩人漸漸靠在一起。

呼吸交纏在一起,唇瓣小心翼翼地觸碰著對方。

青年像是小動物一樣,謹慎地探出自己的小腦袋,嘗試着軟乎乎地露出毛茸茸的肚皮遞到大灰狼的手下。

分明是回憶,可原木卻像是重新經歷了一次那天晚上。

再清醒過來的時候,他害羞的幾乎要鑽到地下。

有些委屈地吸了吸鼻子,他第一次知道自己的柔韌性那麼好,也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嘴裏居然可以吐出那樣的聲音,黏膩又嬌氣。

原木被迫重新回憶了一遍當初的事情,昏昏沉沉睡了過了,眼尾紅紅的綴著細碎的淚珠,看上去被欺負慘了。

隨着回憶的結束,面前的景象緩慢地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他少年時候的回憶。

他被爺爺牽着一起在一條清澈的河裏釣魚。

河水清澈地可以看到水底的東西,裏面遊動的並不是什麼魚類,而是一具具有着人了形狀的怪物。

那些東西猙獰著面目想要衝出河流卻被束縛住。

爺爺在一旁拿着魚竿,臉色十分淡定,彷彿底下的東西完全不存在一樣。

而他則是抱着一隻黑色的小兔子站在一旁,對水裏似乎完全看不見。

黑色的小兔子乖巧地窩在他的懷裏,只不過偶爾兔子的身體會溢散出來一些奇怪的東西。

就像是充滿了水的氣球一樣,偷偷的膨脹開。

每當這個時候,原木就會認真的把小兔子膨脹出來的地方塞回去。

這副景象沒有維持多長時間就在原木的面前消失了。

他的眼前只剩下一個看起來荒蕪的田野。

沙漠的中央站着一個人,原木朝着那人走了過去。

整個荒蕪的沙漠似乎只剩下那個人的身影,對方佝僂著身體坐在沙漠的中心。

「你來啦。」

那人扭過頭來。

是爺爺。

原木的心裏湧起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爺爺。」

他抿著唇瓣在老人的身邊坐下。

「這裏……是哪裏。」

「沙漠嗎?」

一個人被老人帶了過來,原木也不覺得害怕,只像是小時候一個用好奇的眼神看着老人家。

「不害怕嗎?」老人摸了摸他的腦袋,動作溫和。

「不怕。」青年清澈的眼睛倒映出老人蒼老的面容。

「六六,你覺得神明是什麼。」老人坐在青年的身邊,像是小時候教導他一樣。

原木搖搖頭,「是很強大的人?或者很強大的怪物。」

「哈哈哈哈,沒錯,不過就是一些更強大的生物而已,所謂的神明,也不過是能量的載體而已,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科學家,六六你知道嗎?爺爺成功造出了一個神明。」老人的臉上露出志得意滿的神色。

「我……不明白。」原木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不明白也沒有關係,六六不用明白,六六是上天送給爺爺最好的禮物。謝謝六六,讓爺爺完成了心愿。」

穆守說完絮絮叨叨地叮囑了許久,「爺爺要走了,六六要好好吃飯,不要挑食。」

原木接過老人手裏的東西,那是兩顆如同寶石一般的眼睛,琥珀色的眼睛泛著好看的光彩。

原木握住了那隻眼睛。

斷斷續續的畫面傳到了他的腦海中。

還有一些零散的記憶。

他忽然想起來了,他曾經看見過這個世界的毀滅與真相。

這個世界永遠在重複,重複著毀滅。

元妙婷是這個世界的女主,她每一次都會被身為男主的李彥強取豪奪生下對方的孩子。

那個孩子就是邪神的寄生體,在孩子誕生的一瞬間,邪神就會蘇醒。

末世的到來不過是為了邪神的蘇醒輸送能量而已,邪神即將降臨的時候,溢散出來的氣息會污染一部分人類,那些人類成為了喪屍,那些喪屍最後都會成為怪物的輸送營養的運輸機器。

每一隻喪屍在咬人的時候,都會將對方的靈魂傳送到還在沉睡的邪神體內。

一旦整個儀式完成,沉睡的邪神就會隨着孩子的誕生徹底蘇醒過來。

脆弱的初生世界便會毀滅。

要阻止邪神的誕生,唯有一個辦法,讓世界存在一個屬於世界自己的神明。

唯有存在神明的世界,被邪神佔領過的世界,那些域外的邪神才不會再對這個世界感興趣。

原木在穿越來過的時候窺見了世界的結局。

他第一次穿越的時候不過五六歲,穿越的他被穆守撿了回去,小原木每天都會把自己的噩夢畫出來給穆守看。

五六歲的那具身體無法承受過窺探世界命運的代價在十二歲的時候死去了。

但是他的靈魂沒有消失,穆守不知用了什麼手段,偷到了女主元妙婷的基因還有一些植物的基因。

單純人類的基因身體在造出來的一瞬間就開始擁有自己的意識了。

原木於是這樣成為了孤兒院裏的孤兒被撿了回去。

所以……原木扶著腦袋緩緩地醒了過來。

所以爺爺進行的這一切是為了代替即將降臨的邪神,他想要讓隊長成為這個世界的神明。

「消失了!!」原木踉踉蹌蹌從宴會大廳出去的時候,無數欣喜的聲音在他的耳邊炸開。

「喪屍,那些喪屍都消失了。」

「不對……變異獸……還在。」

嘰嘰喳喳地聲音讓原木明白了面前的情況。

從之前的某一刻開始,喪屍消融了,但是那些強大的變異獸依舊存在。

除此之外……

原木發現了一件更為恐怖的事情。

除了他,似乎所有人都不記得冷鬆了。

他第一次詢問車大海的時候,車大海擰著眉頭一臉迷茫地看着他,「這個名字有點耳熟,是誰啊。」

他又去問了黑袍和謝渺。

謝渺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難得顯出一點不知所措,「我記得我有一個boss的,但是……我想不起來他的名字了。」

黑袍則是乾脆的搖搖頭,「我的記憶告訴我沒有這個人,但是你剛才問我的時候,我好像有一點印象。」

原木沉默著吃了晚飯,回到房間。

一打開房間的門,他就皺了皺眉頭,x城今天的天氣似乎格外的潮濕。

就連門板上都浮現了一點淡淡的水漬。

水漬?

原木摸了摸牆壁,乾燥的。

又摸了摸門板,濕漉漉的。

「隊長,你在這裏對嗎?」

青年環視着四周,沒有男人出現的跡象,青年有些不開心地抿住唇瓣,「看來是我的記憶出了問題,我還是早點找個人談個戀……」

他話沒說完被人用力地抱了起來,放着坐在了玄關處的鞋架上。

「不許。」男人神色陰戾,鼻尖抵着他。

尖利的虎牙叼住了青年的唇瓣,將那一小片唇肉咬得通紅。

青年身上還穿着之前那件扯碎的裙子,白皙的足彎出好看的弧度踩在了男人的腹部。

「不許親!冷松同學!你現在已經不及格了!」

男人摟着青年的手僵硬了一下,像只失落的大狗狗一樣,不舍地鬆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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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球跑后被大佬找上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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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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