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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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6

商穆被打得腦袋微偏,臉色瞬間就多了五個鮮紅的指印。

可見這一巴掌,盛芫霏是實打實地甩在他臉上的。

前排開車的人猛地一哆嗦,差點一腳踩在油門上,闖了紅燈。

盛芫霏聲音冷冷的卻有種懶洋洋的醉意,「你自己說,你該不該打?」

「該。」他低下頭,眸子被隱藏在暗處。

盛芫霏掐住他的脖子,手指微微用力,聲音卻貼着他的下顎線輕飄飄的傳入他的耳朵,「你到底想幹什麼啊?你還抽煙,什麼時候學會的?」

他不溫不怒,任由她動作。

「說話啊。」她沒了耐心,伸手扯他的衣領。

「小時候。」

最後,她白著臉,也實在沒精力和他作,老老實實靠在他懷裏,「商穆,你真狗啊……」

明明因為生病蒼白的眉眼,又靈動了起來。

「不是嗎?你不是等著看我出洋相?」

說出這幾個字時,他的瞳色很暗。

商穆將車門鎖了,人也一把拉到懷裏,「誰讓你求人了?」

他輕笑,「哪有那麼多彎彎繞繞,只要我不在意,其他人又怎麼能管你?」

他暗戳戳地算計她。

商穆手掌扣住她的後腦,收緊手臂,「我不會走,也不好玩。」

她彎著眉笑了。

商穆:「不想渣,不敢渣,這輩子只有被你渣的命。」

她對那地方沒什麼好感,腦子裏全是商穆看的那些誇張的解剖和犯罪學書籍,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你的地盤?」

「馬上就到了,幫你叫你醫生。」

商穆沉默了兩秒,「我在這裏,你為什麼會有這種錯覺,我會要你求人?」

「我不信,你剛才都敢跟我提條件了。」

商穆沒說話,托住她的腰,讓她有個舒服的姿勢靠着。

「我煩死你了。」

盛芫霏閉上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說:「車隊創建初,就走了很多人,我媽生下我也走了,祁路斯和文朵兒也丟下我跑羅吉去了,你也要這樣?好玩嗎?」

商穆嘴角挑了挑,「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和你主動開口說話,剛才我提的條件全部作廢。」

商穆扶着她的腦袋,「你覺得呢?」

「不是。」

「去哪裏?」

「我覺得你是渣男。」

盛芫霏扯着他的領帶,「除非你把老街和旗下所有股份和權利都給我。」

盛芫霏眯起眼眸,似乎是在確認他是不是在說謊,他的眼神坦然平靜,就像是在答應她一件吃飯的小事。

「煩吧,只煩我也不錯。」商穆將她身後的窗戶關上,語氣平淡,「這巴掌,剛才你在裏面就應該打。」

「果然身價不一樣,連說話底氣都足了。」盛芫霏語調嘲弄,「放我下去,我還要找老街的人談事呢,看我親自求人,你是不是很開心?」

頭又開始痛起來,盛芫霏手上卸了力氣,彷彿剛才的試探和針鋒不復存在,軟趴趴地靠在他胸膛,「我頭好痛。」

「嘖!」盛芫霏皺眉,「什麼鬼詞?」

「我可不敢,踩了商總兩腳都被凶了,要是當着他們的面再打商總,我應該沒法活着走出來吧。」

「好。」他一秒沒猶豫。

盛芫霏突然用力推開他,撩起眼皮從上到下地打量他,「你別突然和我說這些話,有點假。你不喜歡也能裝的面無表情,是不是喜歡也能裝得情深似海?」

「沒問題。」商穆一口應下。

「明天,我要看到合同。」

「還挺會藏。」那地段的宅子少說九位數起打底,比她還會花錢。

「嗯。」

「嗯。」

「上次你去過的地方,南邸。」

「和你比起來,我算低級渣。」

盛芫霏幽怨瞪他,「你可放屁吧你。」

「商穆……」盛芫霏又喊他。

「你。」

「嗯。」他應了一聲。

「煩死你了,我要不是腦袋疼,我才不靠着你。」

「嗯,是我要抱着你。」

*

醫生到了以後,又給盛芫霏測了□□溫,吊了兩瓶藥水后開了點葯,「穆哥,要是半夜再燒,就喂盛小姐吃兩顆。」

商穆點頭:「多謝。」

醫生提着藥箱離開后,盛芫霏還在吊最後一瓶藥水,雙唇緊閉,眉眼間也沒什麼顏色。

剛抱回來,一沾枕頭就睡。

也不管自己被抱到了什麼地方。

商穆站在床前,俯身放輕動作,替她重新上了一遍額頭的葯。

吊瓶里的藥水還有一大半,他抽出畫板,坐在旁邊安靜地繼續開始畫未完成的賽車圖。

畫到一半,他擦了擦滿是汗水的手指,盯着手心微微出神。

等到她一瓶藥水吊得差不多,商穆又收好筆,替她取針止血。

針剛取,商穆轉身清理垃圾的時候,盛芫霏就醒了,她靠坐在床上,盯着手背上又多出的針孔,目光有點剛醒的獃滯。

「喝水?」商穆問。

盛芫霏不搭理,翻出包里的手機。

手機里全是車隊發來的消息,阿豪更是連續發了好幾條語音告訴她,意大利站比賽告捷。

商穆又出去了。

等到他進來的時候,盛芫霏已經掀開被子,爬在床上露出兩條又細又長的白腿,看比賽的視頻樂開了花。

一聽到開門聲,她瞬間爬起來,不小心牽扯到額頭的傷口,小聲嘶了一口。

商穆往手裏倒點油,又往她額頭上抹,「看什麼這麼開心?」

盛芫霏瞪他:「關商總什麼事?」

「不關商總的事,關我的事。」他低頭,「商總是誰?」

盛芫霏莫名被他一本正經說胡話的模樣逗笑,破功一秒就憋了回去,她伸手推開他,「離我遠點,我要去洗澡,身上全是酒味。」

根本推不動,男人壓她一個頭,身影籠罩過來,能將她擋得嚴嚴實實,她剛伸手就被他一把握住。

「請問商總,您有事嗎?」

「有。」他的手掌難得熱烘烘的,托着她的後腦勺按在胸口,一把橫抱起她往後面的浴室走去,「剛打了針,不能洗澡,我幫你擦擦。」

盛芫霏掙扎,「你想對我耍流氓?」

「單純擦擦。」

盛芫霏在他懷裏不停亂動,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抵在了牆上。

背脊貼著的牆貼了牆紙,不怎麼冰,她低頭和商穆對視,不過幾秒,她移開了,「幹什麼?」

「你對我耍的流氓還少嗎?」

「不少,但我也沒興趣對你耍了,也不敢對商總有什麼非分之想,放我下來。」邊說邊推他,他力氣大得驚人,單手抱着她還能禁得住她胡鬧。

商穆深深地看着她,「等你病好了,怎樣都可以,現在不行。」

盛芫霏撇撇嘴,哀怨地看着他不說話。

商穆抱她到浴室的洗漱台上,打了熱水用毛巾沾濕,替她一點點擦乾淨身上出的汗,盛芫霏不配合,他也不生氣,換隻手繼續。

還是那麼細緻溫柔,連手上的動作都輕得生怕弄疼了她。

盛芫霏眨着眼睛看他。

從當時在酒吧遇見商穆起,她就覺得商穆不像個正常人,哪真有好學生去酒吧做題的。

他有自己的規劃,步步為營,走到這一步連她都沒想到,也完全沒猜到商穆的野心會這麼大。

明明是件好事,但她卻怎麼都開心不起來,總覺得這樣的商穆,她看不清摸不透,兩人之間明明親昵地貼在一起,中間卻橫著無數屏障。

「現在換你躲我了。」商穆低頭替她擦手,聲音很低:「我不認為你當時撩撥我,只是一時興起。」

「我要真是一時興起,見色起意呢?」她略帶嘲諷地搭住他的肩膀,「你做了這麼多,是想告訴我,來之不易,要好好珍惜,讓我應該學會去好好愛一個人?」

他握着她的手拉下來,一根一根手指擦乾淨,「就算是一時興起,也沒關係,我不認為我具備愛人的資格,過去發生的事情讓我身上烙印着太多抹不去的痕迹,我沒有資格教你怎麼去愛,我只想告訴你,直到你出現,我才終於找到賽車研發的意義。」

「為什麼是賽車研發?」

「在遇到你之前,我確實認命過威尼斯車隊的工程師,但是我沒有任何車隊畫過一張圖,負責的也只是零件工程。」

「啊?」她沒明白。

這是從來沒有參與任何賽車研發的意思嗎?

「我知道這樣讓你沒辦法適應,給我點時間。」他重新用熱水洗了一遍毛巾,站在她面前,明明話里還留有餘地,可他眼底的深黯卻能讓人直墜深淵,無處可藏。

他更想表達的是。

——必須適應。

——絕無其他意外。

盛芫霏不由移開眼,躲着他的動作,心裏無端生出幾分忌憚。

「你為什麼不直接和我說清楚,我又不會對你怎麼樣。」

她又不是沒見過世面,西圈裏的那點事情,早有耳聞,她不想摻和不代表不知道。

商穆走到今天這步,肯定付出了很多努力,從當初的酒吧,他或許壓根就不是在哪裏學習的,而是和人約好了要見面,碰巧被她遇到了而已。

還有他喜歡的喝的酒,壓根就不是一個大學生會輕易點的。

「是我的原因,我不敢說。」他承認得非常快,毫不掩飾,將傷疤在她面前掀開,「我從來沒想過,會有你出現。」

「你……」後面的話卡在嘴裏,她愣怔了幾秒。

商穆目光直直地看着她:「我要說,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你沒做錯什麼,也不欠我什麼。」

「欠的。」商穆一本正經,「以後股份全部給你,我要給你打工。」

「少來。」盛芫霏手掌掃過旁邊的長袖套上,推開他從洗漱台上跳下來,「你做的這些事情你自己有規劃就行,我也不會去說你怎麼樣,反正不管你在不在,我都能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如果你做這些只是為了我,我不需要,別說得好像什麼都是因為我,不是我讓你變成現在這樣的,我也不想背上這種負擔。」

他嚴肅地點頭:「我知道,你什麼都不缺,我能給的別人也能給,我只是想走一遍你走的路而已,。」

「你去開賽車了?」

「沒有。」

「那你什麼意思啊?」

「只是攻克了一下賽車研發的難題。」

「詳細點,再說說啊,到底什麼意思啊?」盛芫霏被他莫名其妙的話勾起了好奇心,纏着他問個不停,最後被他一把摟住腰,抱出了浴室。

商穆把她塞進被窩,傾身拉上被子,順手將床頭的畫板抽走,反手就被她抓住了手腕,盛芫霏求知若渴,「你是不是又研究出什麼新賽車了,透露一下?商學長~」

商穆的聲音裏帶了一點笑,把畫板打開,順勢坐在她身邊,「看吧。」

只看了一眼,盛芫霏驚喜地捂住嘴,「我靠,你悶聲干大事?不聲不響就把歷年來所有車隊頭疼的側箱問題解決了!」

她拿着他的畫板,在床上打了個滾。

側躺着往前一張張賽車圖划動,點出去一看,一萬多張圖,密密麻麻看得人眼花繚亂。

這些應該都是商穆上學的這些年畫的,四年的積累,可她直接往下拉,畫板里保存的第一張賽車圖紙卻是半年前,他們第一次相遇的時候,為NGC設計的第一款賽車草圖,出自當時酒吧后的一個星期。

嘴角咧開的笑容頓住,她剛想問些什麼,畫板被人扣住。

很快貼上他溫暖堅硬的胸膛,商穆伸手提着被子,將她緊緊抱在懷裏,手掌輕緩地拍在她肩膀,像是在哄小孩睡覺一樣,「睡覺。」

盛芫霏枕着他的手臂,靜靜盯着床頭那盞微弱的燈,半晌才開口罵了一句。

「你真可怕,還好我之前沒欺負你,不然我現在已經被你算計得褲衩子都不剩,直接去住橋洞了。」

身後傳來一聲低笑,「沒算計你,你天天在腦袋裏面臆想什麼?我不是當特務,沒有那麼多算計。」

「你就有,你當時在比利時,你故意和我說那些話,什麼出國果然是在放屁,裝那麼像,嘖嘖……你是怎麼面無表情說出那種話的?」

「當時老街的事情十萬火急,我必須找個機會回西滬。」

盛芫霏起來,壓在了他身上,撐在他胸口,手指從上往下,「還有,別告訴我,你賽車研發是現學的?」

「是。」

「你真是……」她咬牙切齒,縮在被子的腦袋毛茸茸的,「你讓別人辛辛苦苦學了十多年的人面子往哪裏放?」

身下的男人一臉平靜,像是在無聲地說:天賦,沒辦法。

盛芫霏更氣了,想當年她也研究過,還花錢請教人,最後他一句輕描淡寫,說得好像賽車研發像喝水吃飯一樣簡單。

「那你之前的比賽……」

「只是和賽車有關,算不上研發這塊。」

「天才了不起?」盛芫霏低頭在他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嘗到了血腥味,又抬起頭,嘴唇輕擦過他脖頸,蹭了蹭。

商穆身體一僵,摟住她腰肢的手不自覺收緊,聲音低啞:「不睡嗎?」

盛芫霏:「你睡得着嗎?不如我們干點別的事?」

他下意識繃緊下顎,目光晦暗下來,「比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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