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隱士閣

第一百一十八章 隱士閣

第一百一十八章隱士閣

「宮裏還有別的陣法嗎?」剛才那兩人提到破陣。

大丫搖搖頭,表示不知,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

「你來的那天,召集很多丙等的弟子去主殿。」

「陳丕本來那天說要來看看你的,只是一大早被叫去了,後來我也忘了這事。」

沈茶挑了挑眉,心下瞭然。

大丫見她不說話,呆了呆道

「陳丕一會兒也來,不如你問問他?」

「好。」

不到一會兒功夫,陳丕領着人來了。

是個年紀尚小的男孩兒,說話小小聲的。

「所以他哥哥也不是給我們供貨的人?」

他們都在等一場東風。

「他們這是過了好幾道手的,接頭的人碾轉換了好幾個。」

大丫是乙等,在宮中能行的方便很多,陳丕又在東殿,能接觸到糧食米面,她們自然有交換的籌碼。

大丫的耳朵驟然被捂住了,一旁的陳丕拘謹的站着。

他問出來,又像是後悔了,糾結地抓自己衣角,怕說錯了話。

陳丕壓低了聲音回答她「也不一定,他們內部是流動的。」

畢竟她們之前都是小心地買,壓不住需求量大,陳丕又說對方靠譜。

沈茶要的不是一般治病的藥材,有的甚至是珍品,臨朝有靈礦脈,向來掌握在皇族手裏。

「天殺的張&**#,掙他爹的燒紙錢,豬狗不如的蠢東西,老娘遲早砍死你.」

門開了,裏頭黑乎乎的,那女人像是在翻找什麼,動靜很大,她們沒敢擅自進去。

小孩兒眼巴巴的等自己哥哥來,一邊不安的張望,時不時偷看沈茶一眼。

「我我哥一會兒就來了。」

沈茶和陳丕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沈茶點了點紙片,發現質感很厚重。

「好。」加上之前她們陸續拿到的東西,如此便夠了。

「楊子花和.紅桑都能弄到,黃連也可以,這個姑蘇皮和碎雲葉有些難弄,好在量少。」

像在自己家似的,雖然以他的身份,皇宮確實就是他家。

「是,但是中間傳話的人並不知道傳達出來的是什麼意思。」

逃跑再被抓回來,結果沒什麼不同,李希陽本身對這種遊戲也沒興趣,所以才老實在閣樓待着。

「我哥說今天能配齊.你們給的東西很好他會儘力多弄一些進來。」

「?」

地靈人傑,雖然當朝風氣不提倡修道,但有些山頭靈氣足些,便會長出奇花異草,被商賈圈了做葯田,百姓也頗為受益。

「以此為證,我帶你們去提貨。」

叩門三聲,裏頭傳來一道女聲,中氣十足,「哪個號?」

有了印記,他們很輕易的就能找到他,左三和陸簪行合力才能勉強困住他,而這二人又不能時時刻刻於閣樓看守。

那孩子雖然年紀小,但辦事挺牢靠,將她們要的東西都記下來了。

就算哪一環出了問題,也能迅速排查,隨時有其他人可以接上線,中間人被發現了,也查不出罪狀,更不論供出同夥了。

這是從前了,如今外頭人連吃飽飯都成了問題,城中百姓的日子緊巴著還能過,在往外.

這年頭,想再找些帶靈氣的植株不容易,沈茶列的單子裏,要的還不少。

沈茶疑惑「這樣不是更危險嗎?」畢竟知道的人越多,就越容易暴露。

小孩兒朝沈茶伸出手,要走了她手裏的紙片,看了看,報出了一串數字。

男孩兒的哥哥很守時,氣喘吁吁的跑來,隔着牆縫遞進來一張短短的紙片,上頭畫了一朵銀蓮花。

且最近找他買東西的人多,她們要的那些也算不得多危險貴重,這才能見上一面。

是李希陽給她裝的,沈茶一開始不理解,他一個被囚禁的皇子,還是被重點看管的【容器】,怎麼活得那麼滋潤。

男孩兒在前頭帶路,陳丕趁機給她們介紹。

「現在不能說。」沈茶覺得這小孩兒可愛,從兜里掏出來塊棗泥糖塞進他手裏。

直到有一次她說走閣樓二層進出不方便,有人一聲不吭地出了房間,當天她走的時候一層的大門甚至是敞開的。

男孩兒將他們領到東殿的一處伙房,一眼望不見人,走到最裏間的柴房,門是緊閉的。

「你們能就是告訴我.那麼多葯,是做什麼用的嗎?」

宮內和宮外是兩波人,彼此之間有特殊的聯繫方式,為了打通這條線花了很長時間,其中牽涉了不少弟子。

她才知道,李希陽當時說的【麻煩】是什麼。

她看了看沈茶淡定的臉色,雖然有些好奇,但沈茶不讓她聽,自己還是乖乖待着吧。

帶路的男孩兒像是習慣了,面上訕訕,轉過頭對她們說,「她罵的不是你們,是伙房管事的大弟子。」

裏面的女人終於失了耐心,話里像是壓抑著憤怒

「站在外面幹什麼!自己進來拿!」

陳丕尷尬的笑了笑,先一步垮了進去。

「你往哪兒踩呢!」

屋子裏說是伸手不見五指也不為過,沈茶捏著門簾的一角,覺得有些稀奇。

不透光的料子,觸手冰涼,怪不得他們剛才在外頭往裏望的時候,什麼也瞧不見。

嚓——

油燈被點亮,沈茶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下意識抖了抖。

女人一半的臉還隱匿在黑暗裏,隔着老遠也能看清她臉上的不悅。

她腳下用力,踢了兩個竹筐過來,依次停在沈茶麵前。

是個練家子。

「拿上,快走!」

幾人有些莫名其妙,總覺得自己好像平白受了一頓氣。

拿了東西,沈茶走在最後,掀開門簾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那女人恰巧也在看她。

於是帘子被重新放了下來。

「你好像有話要和我說。」

女人愣怔間,沈茶摸上自己的臉,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來。

「怎麼,我長的很像誰嗎?」

「.」

無聲的對峙。

陳丕約莫是擔心她,隔着帘子試探地喊她,她聽見大丫勸了一聲,外頭安靜下來。

「你」女人終於回過神,有些話卡在嗓子裏。

「你明日」

「我知道。」沈茶打斷她。

幾息之間,彼此確認了身份。

沈茶問,「你們為什麼選擇現在出現?」

女人沉默「.」

沈茶笑了笑,接着道「鬧到這個程度才出手,不是為了天下蒼生吧?」

話里藏了刺,女人不知她這樣小的孩子是如何知曉這其間事的。

「宗門有自己的苦衷,她也有。」

沈茶吐出一口氣,挑了挑眉

「你沒回答我的問題。」為什麼是現在?

女人的目光變得複雜。

「宗門有令,或有巨變。」

「什麼?」

油燈熄滅,黑暗中女人的聲調變得柔軟而悠長,又像是帶着幾分迷茫。

「天命。」

******

沈茶和大丫一整天都沒再出門,下午陸簪行少見的像是想起了還有沈茶這麼個人。

沈茶的藥包已經做好了,現在是萬事俱備的階段,他這個時候來就有些.

「你還活着啊,小短命鬼。」陸簪行是從外邊回來的,手上還拎着東西。

是個布包着的玩意兒,淅淅瀝瀝的向下滲著血。

他把那東西丟在腳邊,隨意的坐在門檻上,對着她招了招手。

沈茶不太想搭理他,但想了想明日,還是警惕的走到陸簪行身旁。

殺氣。

門檻上燎出一道焦痕,陸簪行手腕處環繞着藍色法陣,臉上笑意依舊。

屋內傳來大丫的驚呼,沈茶一腳踹在院內的石台上,借力扭身躲開閃射而來的光箭。

「別出來!」

陸簪行沒動,閑散的坐着,笑着她上躥下跳。

直到少女的身形畢竟,那被他帶來的東西在自己面前一晃而過,青年揮手擋開,被削尖的樹枝緊跟其後。

結果顯而易見,木屑落與半空,兩人都沒再動手。

陸簪行手臂上的綁帶被挑斷,皮質的臂套掉落在地,滾出幾顆剔透的礦石,有些已成了粉末。

那布包的東西滾落至牆角,徹底散開,是一顆頭。

沈茶認得,是早上那個先他們一步與人接頭的學子。

兩人站的很近,陸簪行一直在觀察她的神色,眼底流露出狠厲,但又像是被挑起了興緻。

他俯身,湊近了她的頸側,寒風吹動髮絲,沈茶有些嫌棄的轉頭,他也不在意。

「你倒是站了個好隊,比他好些。」

沈茶也笑,「像我這種小人物,當然要找個好人託付.」

陸簪行被激怒,意圖掐她,望見少女眼底黑沉沉的情緒,不禁頓住。

「看來是我虧待你了。」幾個字說的婉轉,倒是能聽出幾分情緒。

沈茶裝作不知他所指,更像是懶得與他作對,淡淡道

「對啊,我是要吃飯的。」

這話說的隨意,但叫陸簪行聽起來就有些別的意思了。

他面露新奇,摸著下巴道

「你在記恨我上次說你胖的事兒?」

沈茶用睿智的眼神對着他。

有病!

她不說話,陸簪行卻像是突然領會了什麼似的,緩和了神色。

「好吃懶做。」他笑着罵。

沈茶不知道他腦補了什麼,不過最後他把帶來的東西包好又帶走了。

只留下一句話,

「明日,帶着你的小尾巴藏好了。」

他走了,大丫才從裏屋探了個頭出來,皺眉道

「他怎麼這個時候來,你有沒有事?」

從前不覺得他這般惹人煩。

「沒事。」沈茶搖搖頭,所有所思轉了轉眼珠。

「怎麼了?」大丫將房門關好,看沈茶麵色複雜,擔憂地問。

「明日會亂,我不確定陸簪行知道了多少。」

「什麼意思?」

沈茶坐下來,屋子裏的炭火燒得熱,地上鋪的墊腳的席子乾燥得捲起了邊角。

「你知道【定】嗎?」

大丫搖搖頭,她來皇城總共沒幾年,又一直被關在宮裏,外邊很多事兒都不知道。

「是民間修士用的密語。」

大丫不解,「臨朝不是不.」

皇帝不在明面上禁止修道,但暗地裏每年都有做排查,甚至直屬帝王的組織,負責清掃修道者。

「對,其實很多人一開始都只是會些小法術,與普通百姓沒什麼兩樣。」

「後來聚集起來,建立隱士宗,只求自保。」

「百姓尚且如此,若這修道人是朝中權貴,或其家眷.」

大丫似懂非懂,「你懷疑那兩人是隱士宗人?」

「可是為什麼,他們不是只求自保嗎?」

沈茶點點頭,「我能確定。」

「剛才阿行哥來,是因為.」

這也是沈茶本來擔心的,但陸簪行似乎不知道草藥,更像是知道了她家的事。

大丫也好奇,「隱士宗的事兒你也知道?」

沈茶沒覺得這是需要隱瞞的事,所以老實答道

「我姑姑是,我師傅原先應該也是不過她沒教我幾年就走了。」

「.」

沈茶接着道,「這不重要,現在陸簪行抓到了他們的人。」

「主殿裏的那個陣法,是用來防他們的。」

回來的路上,陳丕將陣法畫給她了。

那個陣其實是在【聚靈】的基礎上,做了橋枕顛倒,又改了兩條線,於他們這些人無甚用處。

但對身懷靈力的人來說,就很致命了,會讓靈力在一剎那從體內逸出。

隱士閣的人潛進來,應當就是為了解決這個。

從內部破壞陣法,他們才能有機可乘。

大丫艱難的跟上她的思路,「所以你是覺得他們明日的行動也許會失敗?」

埋伏進來的人被抓了,說明他們的計劃大概率已經暴露了。

她們要借的東風,若是不能將宮門吹開

「也許,我們才是被借的東風。」

沈茶視線落在靠牆的那一筐藥包上,笑了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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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後我功德無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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