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番外大婚記錄
第九十四章番外大婚記錄
經過百般考慮,又問過禮部,徐應白和付凌疑最終將大婚的日子定在了八月初五。
而織造署那邊緊趕慢趕,在成親禮七天前將婚服送到了徐應白府上。
因為織造署隸屬皇家,再加上魏珩對於自家兄長成親一事也是極其上心,織造署所制的這套婚服十分精緻華美,一看就價值不菲。
除外,因為知道付凌疑是想要娶自家兄長,而徐應白也同意了,所以魏珩還命內務府去帝王私庫裡面取了一頂六龍三鳳的龍鳳冠,以及奢美的首飾若干,還備了各種各樣的嫁妝整整一百二十八抬,隨著這套婚服一塊送了過來。
徐應白看著這堆金玉相間、工藝繁雜的首飾與鳳冠,又看那件綉著龍鳳,火紅如霞的嫁衣,和那一百二十八抬嫁妝,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這是想把他當公主嫁出去嗎?
旁邊的謝靜微倒是羨慕得不得了,他伸手摸了摸嫁衣上的金線:「好漂亮的衣裳,師父穿起來一定特別好看!」
徐應白:「……」
他伸手輕輕敲了謝靜微腦袋一下,謝靜微立刻捂著腦袋委屈道:「弟子哪裡說錯了嘛?這個衣服好看,師父也好看,穿起來就是特別好看啊!」
徐應白:「……」
徐應白眼前驟然落下一片紅色,而後女官將他扶起來,往外走去。
徐應白卻穿得頗為艱難。
孟凡聞言璞一下笑噴了,也道:「頭兒,放輕鬆,放輕鬆……」
「謝謝。」
林林總總換了快兩刻鐘才又將衣裳換回去。
太尉府內,女官將紅蓋頭從案几上拿下來,展開蓋在徐應白頭上。
付凌疑換得很快,沒一會兒就換好了。他的婚服並不複雜,樣式與平時的官服差不多,不過將顏色改換為朱紅,再以金線綉上複雜的章紋。
身邊的侍從將那婚服收起來,織造署女官便起身告退,徐應白差劉管家和李筷子送人出府。
屏風立起,徐應白和付凌疑帶著婚服進去了。
……
馮安山著急得很,對著付凌疑的背影道:「哎呀付兄弟,你別那麼緊張,拉僵繩啊,馬都不走了!待會兒該誤了吉時了!」
妝容則只是上了硃紅色的口脂,再描了一下眉——從皇宮前來給他梳洗打扮的女官說他已經足夠好看,因而不需多加修飾。
外頭天甚至還沒亮起來,他喝了葯,然後坐在小銅鏡面前,任由宮裡來的侍女給他梳洗打扮。
朱紅莊重的嫁衣將徐應白襯得如同天上仙下凡間。
「好看就好。」徐應白長舒一口氣,開始解身上的霞被。
「很是合身,不必修改,」徐應白溫聲回答,「此次辛苦你們了。」
最後又幫徐應白將霞被固定好。
「哎呀不是,是太尉和那位新晉陞的侯爺結親!」
因為是男子,再加上徐應白怕解開麻煩,因此沒有編什麼繁複的髮髻,只是將頭髮縮起固定好就行了。
他很少有這樣的時候,心怦怦呼跳得直快。
這套嫁衣制式比起付凌疑身上的婚服要複雜許多,也比之前在靈州穿的那一套要複雜,從短衫到霞被足足有五層,穿起來很困難。
「不知……好像是武安侯府和太尉府結親了……」
織造署不愧是織造署,這身嫁衣十分妥帖合身,從肩到腰再到腿,無一不合適。
付凌疑伸手幫徐應白扣好身後的珠扣,又拿起案上的外衫給徐應白穿上。
「話說這是誰家娶親?」
付凌疑喉結滾了滾,他幾乎有些不敢看徐應白了,他垂下眼,開口道:「好看。」
「哪裡,」女官輕輕搖頭,「大人滿意便好。」
「啊?」
付凌疑方才如夢初醒,走到徐應白身邊,幫徐應白解下霞被上的珠扣。
等付凌疑幫他戴好霞被上的金玉墜,徐應白抬起手臂對著旁邊的銅鏡轉了個圈,溫聲問付凌疑:「好看嗎?」
彼時已經是正午了,長安街鑼鼓喧天,眾多百姓在街頭仰著頭看,只見一條長長的接親隊伍行走在朱雀大街上。
而等到八月初五的早上,徐應白早早就被侍女叫起來了。
織造署的女官笑問:「大人和將軍覺得如何。」
等到梳妝打扮完,徐應白戴上了那華美的龍鳳冠和各式各樣的珠釵,又戴上了之前付凌疑給他打的耳墜。
四周百姓議論紛紛。
這個消息傳來傳去,眾人膛目結舌地看著這迎親隊伍朝著太尉府那邊過去了。
孟凡和馮安山騎著馬跟在付凌疑後面,付凌疑拉著僵繩,手腳僵硬,越靠近太尉府,就越緊張。
「好大的排場!皇家娶親嫁女也就是這樣了!」
「武安侯府和太尉府,我不記得這兩家有姑娘啊?」
另一邊織造署的女官笑著朝徐應白和付凌疑行了一個禮,開口道:「還勞煩大人與將軍試試這套婚服,若有不合身之處,我們再帶回去裁剪。」
付凌疑:「……」
「師父!」謝靜微見徐應白出了門,頓時興奮,剛想跑過去,就被玄清子揪住了衣領。
「嘶,小兔崽子,」玄清子吹鬍子瞪眼,忍不住敲了敲他的腦袋,「你師父戴著蓋頭看不清路,待會兒你把他撲倒了怎麼辦?」
謝靜微聞言應了一聲哦,然後乖乖地跟在玄清子後面走向徐應白。
女官將徐應白交到玄清子手中,玄清子拄著拐杖,接過了徐應白的手。
「師父。」徐應白清潤溫和的嗓音響起來,細聽還有些緊張。
「嗯,」玄清子應了一聲,「師父送你過去吧。」
二十載師徒,從徐應白出生到長大,玄清子不僅是師父,也是父親,是徐應白最敬重敬愛的長輩;而玄清子一生無子,也只收了徐應白這一個徒弟,徐應白就像是他親生的孩子。
他們並無血緣,但不是親人勝似親人。
徐應白頓了頓,覺得鼻子有些酸。
他溫聲道:「好。」
玄清子帶著他從走到太尉府的大門,鑼鼓聲隨著他們的接近越來越響。
大門打開,接親的隊伍就在眼前,一頂紅轎子正等在門口。
付凌疑一眼就看見了身穿嫁衣,蓋著紅蓋頭的徐應白。
他立刻翻身下馬,朝著徐應白走過去。
周遭的喧囂聲彷彿一瞬間淡去了。
付凌疑深吸一口氣,只聽見自己如擂鼓般緊張的心跳聲。他手心略微有些發汗,烏黑的瞳眸顫動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徐應白。
他鄭重而小心地朝徐應白伸出了五指。
玄清子將徐應白的手放到了付凌疑的掌上。
「照顧好他。」
付凌疑重重點了點頭,啞著嗓子道:「我會的。」
而後他收攏手掌,牢牢握住了徐應白的手。
他牽著徐應白走到花轎那,扶著徐應白上了花轎,就像之前,他無數次扶著徐應白上馬車那樣。
只是現在,他不再是以侍從的身份。
而是以愛人的身份。
緊接著,司儀高喊道:「吉時到!!!」
「起轎——」
喜樂瞬間如洪濤傾瀉而出,響徹了整條大街。
等到了侯府,玄清子高坐主位,他手邊的案几上,擺著徐美人和付凌疑父母的牌位。
兩個人拿著紅綢緞,付凌疑扶著徐應白找好位置跪坐下來。
「一拜天地!「
兩人朝著外頭蒼茫的天地拜去。
「二拜高堂!「
他們轉過身,並肩而跪,朝著高堂上的玄清子和幾個牌位深深一拜。
「夫妻對拜!「
徐應白深吸一口氣,轉向了付凌疑的方向,深深一拜。
他戴著蓋頭,所以看不見付凌疑彎腰時眼眶通紅,脊骨也在顫唞。
兩輩子了。
終於等來這一天。
「送入洞房!」
這天喜宴開得很熱鬧,儘管沒多少人敢給付凌疑灌酒,付凌疑還是有些醉了。
他聞了聞自己身上的酒味,皺著眉頭把自己身上的婚服換了一套,又洗漱一番,確定自己身上沒有酒氣了,才往寢房那邊走。
這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昏暗下來。
徐應白因為不勝酒力,身體欠佳,便留在了寢房裡面。
房門打開的時候,他還沒站起來,付凌疑就到了他身邊。而後付凌疑溫柔地,小心地掀開了徐應白的蓋頭。
徐應白如天神一般俊美昳麗的面龐撞進他烏黑的眼眸裡面。
付凌疑緊緊盯著徐應白一會兒,緩緩地低下了頭。
兩個人的呼吸交纏在一起,徐應白感覺自己的心跳得有點快,而後唇邊傳來柔軟的觸感,付凌疑輕輕啄了一下他的唇。
「現在….」那個吻一觸即分,付凌疑的眼睛裡面卻有著壓抑的欲色,「現在可以嗎?」
「你….…」徐應白輕輕拽了一下付凌疑的領口,「都準備好了嗎?」
「當然。「付凌疑笑了笑,像討要誇獎的小狗一般蹭了蹭徐應白的掌心。
而後兩個人一同翻倒在一片紅浪裡面。
紅燭燃至一半,燭淚落在麥色上,落在瓊苞上。
壓抑的聲音起伏四落,分不清是誰的。
徐應白眼尾發紅,用力拉著手裡的一條髮帶,迫使付凌疑低下了頭。
他蒼白的手覆蓋在付凌疑的麥色的腰側上,去撫付凌疑身上數不清的傷疤。
而後他們唇齒相交,交換了一個略帶兇狠而含著血腥氣的,綿長的吻。
然後付凌疑吻徐應白的脖頸,吻徐應白的心口,像頭不知足的狼一樣去咬徐應白凸起的喉結。
直到徐應白警告地勒住那條髮帶,他才會停下來。
兩個人玩昏了頭,第二日直到日上三竿才悠悠轉醒。
付凌疑要比徐應白先醒一些,他簡單收拾了一下屋子,把亂七八糟,有違斯文的東西全部收好,然後又將昨日沒來得及清理的給清理了一遍。
徐應白洗漱完的時候才見到了付凌疑。
這人端了碗陽春麵進來,放在桌子上。
「謝謝,」徐應白用筷子夾起麵條,轉頭溫聲問付凌疑,「你吃了嗎?」
付凌疑點了點頭,因為嗓子微痛,說起話來不是特別利索:「吃……吃過了,這是做給你的。」
徐應白這才低頭咬了一口麵條。
等他吃完抬起頭,才發現付凌疑一直在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
徐應白忍不住伸手在付凌疑眼前晃了晃。
付凌疑一下子就捉住了徐應白的手腕。
徐應白那白哲的腕骨被圈在他的手心。
他膚色比徐應白深,襯得徐應白那截露出來的腕骨白得像玉。
付凌疑頓時有些慌張,那雙烏黑的眼眸動了動。而後他像對待瓷器那樣,小心地將徐應白的手放下來,又牽起徐應白地手指與之十指相扣。
手上的溫度讓徐應白忍不住彎了彎眼角。
白貓跳上自己的竹筐,陽光透過疏疏朗朗的樹叢,落在花間。
今日又是一個好天氣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