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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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此時,簡郁臉色蒼白,額前的碎發全被冷汗打濕了,發出急促的喘熄聲。

陸執回想起了陳淮說簡郁可能有哮喘的事。

眼下應該就是這種情況。

他幾步走過去打開了窗戶,讓新鮮的空氣湧進來。

隨後過去扶起了床上的簡郁,試圖讓人清醒一點:「簡郁,你有哮喘噴霧劑嗎?」

簡郁幾乎要陷入昏迷,他艱難地睜開眼,隱約看到了陸執。

他迷迷糊糊地伸手,指向了一個柜子:「……那、那裏。」

他氣若遊絲,聲音很輕。

陸執只能判斷出他說了什麼,然後快速地走過去,打開了柜子。

華清大學?

經過這麼一番折騰,他顯得比平時更加虛弱了幾分,眸中蒙上了一層水霧,纖長的睫毛也有了水汽,像是哭過了一樣。

簡郁如同深陷在海水中,即將溺亡的前一秒,突然被一雙手撈了起來。

這個男孩子好像格外的脆弱,微微垂著頭,露出一截白皙的後頸。

簡郁的呼吸漸漸平緩。

卧室內重新歸於安靜。

張媽的手藝特別好,每一個蟹黃包都是鮮香多汁,簡郁一連吃了兩個,格外地滿足。

簡郁吃東西的動作一頓。

簡郁緩緩地躺在枕頭上,心有餘悸。

好不容易熬過去了一晚上,快到天亮的時候,簡郁才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看來,陸執學生時代也嚴格律己。

他雖然和簡郁是協議結婚的關係,但是他並不吝嗇於為對方提供一些必要的照顧。

他也穿到書中有一段時間了,對這個世界也有了基本的了解。華清大學可是全國最頂尖的學府,能考上那裏的都是佼佼者。

他取來噴霧劑,快速搖晃了幾下,隨即迅速把噴口放進簡郁的嘴裏,讓他含着……

昨晚的事依舊讓他記憶深刻,下意識地朝四周打量了一圈,沒見到陸執的蹤影。

或許是室內比較暖和的原因,陸執脫下了外面的黑西裝,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衣,袖子被規整地挽到了手肘處,露出一截勁瘦有力的小臂。

「這樣呀。」簡郁慢吞吞地咬下了一口蟹黃包,留下一排整齊的牙印。

張媽笑道:「對,七點多就出門了。」

他原本還打算再次感謝一下陸執的,看來暫時沒機會了。

這麼說來的話,那他們豈不是沒時間結婚了?

他現在處於大三上學期的寒假,等過完年就要去大學了,而陸執也一直這麼忙。

吃着吃着,他想到了一件事,於是問張媽:「陸先生一直都會這麼忙嗎?」

陸執聲音冷冷:「沒關係。」

他這具身體因為常年生病,比一般的男孩子要纖細一些,屬於很明顯的少年體格。

簡郁收起思緒,笑得彎起了眼:「謝謝張媽。」

簡郁起床,洗漱之後,下了樓。

他來到餐廳,問張媽:「陸先生已經出門了?」

裏面果然放着哮喘噴霧劑。

只不過這些事也輪不到他來費心,他也懶得去思考,凡事都配合著陸執來就行了。

第二天上午十點多。

簡郁點了點頭。

張媽回答:「可不是嘛。我來別墅也已經好幾年了,從來就沒看見陸先生休息過。每天不到八點鐘就出門了,還經常住在集團不回來。」

白衣黑褲,除了顯得他更加英俊挺拔外,似乎也比平時多了一點人情味。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感受着空氣重新進入肺部,整個人都活了過來。

張媽說了幾句后,打開了話匣子:「陸先生不止是工作拚命,聽說他在學生時代就已經是這樣了,後來還考上了華清大學的商學院。」

這時,張媽端著一個盤子走出來,一臉慈愛:「你昨天不是說我做的蟹黃包好吃嗎?今天我特意又做了這個,一直給你溫著呢。」

今晚要不是陸執突然出現的話,他可能就這樣不知不覺地死去了。

大概五分鐘后,簡郁抬起了頭,眸子中的水霧淡去,重新變得清澈明亮,他看向陸執,由衷地說道:「陸先生,謝謝你。」

陸執的手掌很寬大,輕而易舉就能扶住簡郁,他觀察著簡郁的情況。

見他已經沒事了,陸執站起身來:「我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

說完就走出了簡郁的卧室,帶上了門。

他終於能喘過氣了。

想到這裏,簡郁愜意地咬了一口包子。

真香。

像他這樣的人,只需要原地擺爛就好啦。

這一次,陸執又是連續三天都沒回家。

今天的天氣不錯,陽光灑滿了大地。

簡郁靠在落地窗前的榻榻米上,閑來無事,看完了一本漫畫書。

這本漫畫書是張媽兒子的,那小孩最近去參加培訓班去了,還得過一段時間才回來。

顯然,張媽把簡郁也當成了自己的小輩看待,怕他每天待在家裏無聊,特意給他找來了一些解悶的東西,除了漫畫書外,還有一個魔方和樂高。

事實上,簡郁並不覺得無聊,這樣無憂無慮的生活,他每天都很滿意。

不過他也沒有拒絕張媽的好意,禮貌地接受了那些東西。

看完漫畫書後,簡郁盯着窗外,放鬆眼睛。

這時,他注意到了別墅後面的那一片空地。

這一片別墅區寸土寸金,為了保證每一家住戶的私隱,別墅與別墅之間都隔了很遠的距離。

他們這棟別墅的周圍就有寬廣的區域,其中別墅後面有一片特殊的地方,感覺以前是花園,但是花草都被拔除了。

簡郁下了樓,找到張媽:「別墅後面以前是花園嗎?怎麼現在空着的?」

張媽回答:「對,之前種過一批從國外運輸回來的花草,大概是氣候不適合,全都枯萎了。」

簡郁的眼睛亮了亮:「那我可以在上面種其他東西嗎?」

張媽笑道:「當然可以啊,反正空着也是空着。」

-

中午的時候,陸執回來了,

陳淮抱着一疊文件,跟在他身後。

平時門口都有下人迎接,但是今天卻空蕩蕩的。

陳淮有些驚訝地打量了一圈:「人都去哪了?簡先生也不在。」

陸執神色未變,隨手脫下了外面的大衣,掛在手臂上。

這時,廚房傳來動靜,張媽從裏面走出來,看見陸執,頓時笑道:「陸先生回來了,我正好在準備午飯。」

陸執聲音沉沉:「簡郁呢?」

提起簡郁,張媽就笑眯了眼:「簡先生帶着人在別墅後面種菜呢。自從簡先生來了,我們這個別墅都熱鬧了許多。」

「種菜?」

陸執微微怔住,在他的生活里,這個詞是極為陌生的。

「對啊。」張媽積極勸道,「要不陸先生你去看一看?」

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理,本來要去書房的陸執調轉了腳步,轉而往別墅後面走去。

陳淮把手中的文件擱在客廳的茶几上,跟了上去。

別墅後面的空地上。

簡郁和幾個傭人正在種大白菜和蘿蔔。

本來簡郁還想種點其他的,比如什麼草莓、西瓜之類的,但是現在是冬天,不能種那些物種,只能來年春天再說了。

簡郁是個怕冷的人。

即便今天的天氣還算暖和,他一來到室外,就穿得圓滾滾的,不僅穿了一件白色的短款羽絨服,還戴了一條黑色格子的圍巾。

他整個人都沐浴在陽光里,看起來鮮活又美好,正拿着一株蘿蔔苗,在大白跟前比劃:「大白,你會種菜嗎?你的程序里是不是沒有輸入這一項?等你學會了,就可以替我種菜啦!」

「好的,主人。」

機械人大白跟在簡郁身後,亦步亦趨,眼睛不停閃動,像是在識別這一項工作。

只不過能不能識別成功,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其他傭人也很高興。

「這個大白菜三個月就可以吃了吧?」

「說不定不需要那麼久。」

「簡先生,你想怎麼吃蘿蔔?我在老家學了腌蘿蔔乾的技術,到時候可以做給你吃。」

「……」

陸執他們來的時候,正好就看見了這一幕。

陳淮感嘆道:「好像最近別墅里是熱鬧了許多。」

他偶爾就會到別墅來,替陸執取文件什麼的,因此見證過許多次類似的場景。以往他來別墅的時候,傭人們都小心翼翼,各自忙着自己的事,現在卻在一起玩笑着。

這時,其中一個眼尖的傭人發現了陸執他們,立即喊了一聲:「陸先生。」

其他傭人見狀,也都垂手而立。

簡郁剛種好了一株蘿蔔苗,聽到動靜,直起身來。

看到陸執后,他眸子一亮,小跑過去:「陸先生。」

簡郁的皮膚很白皙,此時因為勞作的關係,隱隱透出一些紅來,看起來倒是比平時健康得多。

溫暖的陽光傾瀉下來,在他的睫毛末端泛起金黃色的光。

陸執接近一米九的身高,比簡郁高了大半個頭,因此垂眸看着面前的簡郁,聲音低沉:「想種菜?」

「嗯。」簡郁愉快地點頭,「自己種的,比外面買來的乾淨很多。」

主要是他上輩子在飢餓中死去,所以對於吃的格外在意,不想看這麼一大塊地方都空着。

陸執淡淡地「嗯」了一聲,沒做什麼評價。

他本身是不會種菜的,把種菜的時間放在工作上,他能處理很多文件了。

但是,他並不會幹涉簡郁的行為,願意給對方足夠的尊重。

況且,他抬眸掃了一眼已經種植了大半的、在輕風中搖曳的菜苗……

的確比光禿禿的泥土好一些。

收回視線后,他說道:「行,你繼續種吧,我去處理點事。」

簡郁乖乖點頭:「好的。」

陸執轉身打算走,臨走前,他發現了一件事。

簡郁的右邊臉頰,靠近耳畔的地方沾上了一些泥。

陸執有輕微的潔癖,況且簡郁的皮膚太白,沾上了泥土之後,就好像是潔白的冰雪被人塗抹了一道一樣。

陸執抬了一下手,隨即放下,轉而對陳淮說道:「把濕巾拿出來。」

「好。」陳淮連忙將手伸進口袋。

上午的時候,集團來了一位客戶,那位客戶的手上不小心沾上了墨汁,於是陳淮去買了濕巾。沒用完,順手就裝在了口袋裏。

沒想到眼下剛好派上了用場。

陸執接過陳淮遞來的濕巾,拆開,從裏面扯出一張,隨即遞給簡郁:「你右臉靠近耳朵的地方有泥,擦一下。」

「啊?哦。」簡郁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接過了濕巾。

簡郁輕輕地擦著臉,而陸執就站在一旁靜靜地看着他,像是在監督他有沒有擦乾淨。

陽光灑在兩人身上,這一幕格外的特別。

陳淮不知怎麼地,突然心生感慨。

莫名有種陸總在帶兒子的感覺。

不過他很快驅散了這種想法,陸總才28歲,怎麼可能有簡先生這麼大的兒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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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受在虐文里當鹹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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