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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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廳里。

簡郁雙手捧著咖啡杯,輕輕抿了一口,隨即不緊不慢地宣佈:「對了,我要結婚了。」

「什麼?!」對面的何洛一個震驚,碰倒了咖啡杯,趕緊手忙腳亂地扶起,「怎麼從來沒聽你提起過?」

簡郁笑了笑,沒說話。

他眼下有自帶三分笑意的卧蠶,一旦笑起來,整個人看起來更甜,然而眸子深處卻一片平靜。

當然沒必要提前向人提起,只是一場協議婚姻而已,雙方做戲罷了。

何洛作為簡郁的好友,又是愛操心的性子,忙不迭地開始打聽:「對方是誰?你對他了解多少?」

簡郁懶懶地托著腮:「等會他助理就來接我,我們會見個面。」

何洛:「……」

他剛一穿書,就得知了要協議結婚的事。協議期一共一年,離婚之後,他就可以得到五千萬的支票。

結果結婚沒多久,白月光就從國外回來了,對他進行了各種嘲諷打擊。原身本就是個病弱的人,在經歷了各種虐身虐心的劇情后,最終查出絕症,不治身亡。

此時,簡郁一步步走向一輛黑色商務車。

他雖然沒有看過原書,但是名字碰巧和原身一樣,因此被人科普過一些內容。

簡郁有些驚訝,陳助理這是在和自己解釋陸執為什麼沒有親自來嗎?

其實完全不用解釋這些,他們之間的關係,本來也不用做到這個地步。

陳淮微躬著身回答:「不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

他站在店門口,悶悶地咳了好幾聲,咳得肺部都有一絲絲的疼,好不容易才適應了外面的冷空氣,然後鼓起勇氣邁步走出去。

在原書中,原身不知道從哪裏打聽到陸執心裏有個白月光的事,一開始是不同意協議結婚的,然而後來被家人逼迫,還是和陸執結了婚。

簡郁笑得眼睛彎起:「這當然能行。」

他眨了一下眼,雪花順着纖長卷翹的睫毛落下。

他怕冷,這種怕不僅是生理的怕,更多的是心理作用。

畢竟誰會和五千萬過不去呢?

此人是陸執的助理陳淮,專門來接簡郁的。

簡郁眉眼彎彎:「不用考慮。」

簡郁禮貌道:「麻煩你了。」

簡郁問陳淮:「陳助理,我們現在是去哪?」

要是不結這個婚的話,那他這僅剩的兩年時光都在窮苦中度過。結了婚之後,他可以住大別墅,有吃有喝,愉快地度過一年,然後拿着五千萬的支票跑路,何樂而不為?

至於虐不虐的,重要嗎?

只不過在這段婚姻中,他只能作為一個白月光的替身存在。

車上的人看見了他,快步下車,然後替他打開了後面的車門,恭敬道:「簡先生,請上車。」

他急得差點跳起來:「你們連面都沒見過?居然就要結婚了?這怎麼能行?!」

陳淮轉過頭回答:「我接你去和陸總吃飯。陸總他商務繁忙,抽不開身,下午還要去國外出差。」

命都只有兩年了,管他什麼替身不替身的?

這時,簡郁不經意地轉頭,看到了咖啡店外面駛來的一輛黑車。

協議婚姻是一年,距離絕症死亡還有兩年。

一陣寒風吹來,吹亂了簡郁額前柔軟的髮絲,露出乾淨漂亮的眉眼來。

下一秒,他站起身來,對何洛說道:「接我的人來了,我先走了。」

導致即便是穿書了,簡郁依舊怕冷,還怕餓,那是一種滲透進骨子裏的後遺症。

身為助理,觀察力肯定是不可或缺的。

何洛憂心忡忡,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

車上。

然而,即便他把自己包成了一個糰子,在打開玻璃門的那一刻,整個人還是不受控制地瑟縮了一下,下巴也往圍巾里埋了埋。

咖啡店裏開了空調,外面卻是冰天雪地。

他當時蜷縮在橋洞裏,身無分文,又冷又餓,到最後渾渾噩噩地死去……

他本身穿得也很厚,一件白色的長款羽絨服和雪地靴,要是可以的話,他恨不得披個棉被在身上。

簡郁想得十分清楚。

然而,他非但對此不排斥,反而積極配合。

某個寒冷的冬季,他被領養的家庭趕出家門后,碰巧心臟病發作,只能躲在橋洞裏避寒。

陳淮發現了一件有點奇怪的事,上次他找到簡郁,商討協議結婚的事,簡郁明顯一臉的抗拒。然而此時此刻,簡郁神態自若,臉上甚至還隱隱帶着笑意,哪有半分不情願的樣子?

簡郁已經上了車,陳淮也就不再多想,來到了副駕駛,吩咐司機:「走吧。」

簡郁說完,裹好圍巾,又取出一個口罩戴上。

他的聲音還帶着少年的那種悅耳,這具身體才22歲,和他在原世界的差不多。

寒風呼嘯,雪花飛舞。

他在原來的世界是個孤兒,有着嚴重的心臟病。

只不過,這也能說明陳助理是個為上司分憂的好助理。

簡郁想明白了這一層,對陳淮笑道:「好,我知道了。」

陳淮緊接着說道:「簡先生,還有一件事,我需要和你提前說明一下。陸總家裏那邊有點複雜,可能今後得麻煩你多了解一下,才知道該怎麼應對。」

簡郁配合地點了點頭:「好。」

他隱約記得原書中說過,陸家是頂級豪門,在整個雲京市都數一數二,無數名流上趕着結交關係。

然而這樣的豪門家族註定有很多見不得光的事。

單單從陸執結婚這一點就能看出些許端倪,本來陸家人已經各方打聽,給陸執找了一個門當戶對的結婚對象。

然而,陸執並沒有聽從陸家人的安排,直接就找人協議結婚一年。

那些打算趁機往他身邊塞人的,不得不歇了心思。

很快,車子到了一家餐廳。

陳淮將簡郁送到了門口:「簡先生,你進去吧,陸總在裏面等你。」

簡郁禮貌道:「謝謝。」

說完,邁步朝餐廳走去。

這是一家很高檔的餐廳,處處透著低調奢華的氛圍,放着悠揚的鋼琴曲。

很明顯,今天這家餐廳被包場了。

只有他們一桌客人。

簡郁走進去,一眼就看見了坐在餐桌前的陸執。

陸執一身黑色西裝,靜靜地坐在那裏,眉眼冷冽而深邃,英俊到讓人賞心悅目的地步,最關鍵的是周身的氣質,格外的冷。

此時,他也抬眸看了過來,眸光沉沉。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

簡郁往前的腳步稍微停頓了一下,有片刻的恍惚與懷疑,這就是即將與自己結婚一年的人嗎?

不過很快,他就回過神來,走過去輕聲地打招呼:「陸總。」

陸執示意道:「坐吧。」

他的聲音和他這個人一樣,透著一股子冷,除此之外,還帶着低沉的磁性。

簡郁聽話地坐在了陸執的對面。

外面的雪下得實在是太大了,就在剛剛他下車往餐廳走的過程中,黑亮柔軟的頭髮絲上又落了不少的雪花。

他取下了口罩,露出臉來。

簡郁是那種很乾凈乖巧的長相,皮膚白皙,眼睛清澈明亮,一旦笑起來的時候,眸子就會微微彎起。

陸執看着面前的男孩,直截了當地開口:「有關這場協議婚姻的具體內容,你都了解清楚了嗎?」

他做事不喜歡拖泥帶水,這場婚姻對他來說,只是一場交易而已,既然是交易,就應該清晰明確。

簡郁點頭:「了解清楚了。」

不就是配合陸執扮演一年的假結婚對象,一年之後,就拿着支票乖乖跑路嘛。

這沒什麼難的。

陸執神色淡漠:「那你確定要接受這場婚姻了?」

簡郁先是一愣,隨即意識到陸執為什麼這麼問。

想必陸執已經聽陳淮說了,原身此前似乎不太願意協議結婚。

只不過,現在坐在這裏的是簡郁,他沖陸執笑了笑:「嗯,決定好了。」

畢竟眼前這位可是他的金大腿,是他未來兩年能夠衣食無憂的保障,他怎麼可能錯過?

簡郁笑起來的時候,眉眼微彎,眸中星星點點,一副全心全意期待着眼前這場婚姻的模樣。

陸執眸色微凝,不太明白他為何如此開心。

只不過他向來不做多餘的事,非必要的時候,不會深究別人的情緒,因此並沒有多管。

陸執繼續道:「你有什麼需要的,可以提出來。」

他們這場婚姻明碼標價,各取所需,陸執並不會虧待簡郁。

簡郁搖頭:「暫時沒什麼需要的。」

等協議期結束,他就可以得到五千萬的支票,這就已經足夠了。

陸執不是個話多的人,直接說道:「行,吃飯吧。」

接下來,兩人用完了沉默的一餐。

簡郁對此很適應。

他在原世界中,大多數時候都是一個人孤單地吃飯。後來倒是被領養了,然而領養他的那對夫妻脾氣古怪,動不動就掀桌子吵架。他只能站在牆角,戰戰兢兢,盡量不要惹到他們,否則就會挨打。

陸執吃飯的速度不算慢,但是依舊處處透出豪門的修養,無論是坐姿還是夾菜的動作都讓人賞心悅目。

他的手指也很好看,骨節分明,白皙修長。

簡郁也默默吃着自己的。

他對這一餐挺滿意的,他本來就不挑食,更何況這種級別的餐廳無論是菜色還是味道,都無可比擬。

等他吃完放下筷子后,就見陸執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隨即站起身來:「等會陳淮會送你回去。」

說完,想到了什麼,補充道:「對了,你以後不要叫我陸總。」

簡郁知道,畢竟他們對外是即將結婚的人,這樣叫也太生疏了,別人難免懷疑。

他虛心請教:「那我應該叫什麼?」

陸執無所謂道:「都行,直接叫名字也可以。」

簡郁試探著叫了一聲:「陸執?」

他的語調很軟,音質卻帶着一絲冰,像是一瓣桃花飄到了冰冷的湖面。

陸執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簡郁就乖乖地自動改了口:「還是叫你陸先生吧。」

陸執也算是他的金大腿了,怎麼能對金大腿直呼其名呢,必須給予應有的尊重才對。

陸執顯然不把這種小事放在心上,神色淡淡:「隨你。」

說完,就拿起一旁的黑色大衣穿在身上,然後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餐廳。

等他一走,簡郁放鬆地靠在了椅背上。

自己這應該算是面試通過了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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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受在虐文里當鹹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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