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心痛

本來還想在床上睡一會，彌補下昨晚的虧空，但看這情勢要想睡是不太可能的了。

「沒事，我先走了。」我那過那件灰色的情侶裝，沒有正眼看他，只是低著頭朝門口走去。

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站著，真箇人好像都僵住了，手裡還攥著情侶裝的另一半…

走進家門，順手就把衣服撂到沙發背上，然後直奔卧室睡覺。現在對我來說，沒有什麼比睡覺還要重要。照例還是關機，我可不想睡到一半有人會打電話來擾亂我的清夢。

「叮叮叮！！！」叫醒我的依舊是我定在「夜生活」開始的第一刻的鬧鈴。睡了整整8個小時，但總覺得睡不飽，也許是昨晚睡的不好的緣故吧。

打開手機看到有30多個未接來電，武堯的有12個，李曼的有3個，剩下的都是歐陽澤的…

除了李曼，我可沒有興緻回那兩個人的電話，因為我知道無非他們也是說些讓我過去，或者愛我什麼的話。不過，既然是夜生活的開始，那麼李曼的電話也就不回了，免得又要噴好久。

白天還是晴空萬里，陽光照在身上也暖融融的，僅僅一個下午而已，整個城市就跟換了氣候一樣，街口都吹著冷風，天色也泛著橘紅色的光。

按照歐陽澤的「要求」我穿了那件情侶裝，雖然是長袖但總是不那麼遮風，所以我又在外面套上了一件風衣，這樣的裝扮看起來即使很怪異但也算是「兩全其美」了…

「誰讓你把我的手機號給歐陽澤的！」在路上我大聲的跟許紹輝通著電話，語氣充分顯出我的憤怒。

「哎呀，人家都願意包養你了，我這也是為了你好啊！」他還在為自己開脫，根本不知道我的想法。

「算了，給了就給了。今天有什麼生意給我沒？」我輕撩了一下被風吹亂的劉海，語氣也平和了許多。

「都成闊少爺了，還接什麼客？沒有。」聽他的語氣倒是有些嘲笑的味道。

「滾犢子！少tm瞎說，老子可不是什麼闊少爺！快說！有生意沒！」我沖著電話大吼。

「真的沒有，那個闊爺囑咐過，不讓我再繼續『害』你，所以你還是安生的呆在他旁邊吧。」真沒想到歐陽澤是這樣的人，說的好好的，我穿上那件情侶裝就讓我出來，竟然還敢跟我玩這手！

我憤怒的掛斷了電話，看了看手機上顯示的時間「8點多一點，還早，既然不給我找生意，那我就自己找。」

我看著手機自言自語道。又走了幾個街口，看到了那個巷口熟悉的電話亭，扭頭觀察著周圍，確認人並不多時候就朝巷子裡面走去…

在賓館的房間里，那個男人溫柔的撫摸著我的後背。「就這麼心急嗎？還沒談好價呢。」我半接受半拒絕的拿開了擁抱著我的男人的那隻不安分的手。

「400，怎麼樣？滿意嗎？」他從背後抱著我，輕輕的挑逗我的耳垂，偶爾還能聞到他嘴裡淡淡的煙草味道。

味道雖然不是什麼名牌的高檔煙，但也算不上特別差的那種破煙。歐陽澤…我突然想起他，想起了那晚他點燃的香煙的味道，雖然只聞過那麼一次，不過還是即使是那麼一次，那味道也讓我記憶猶新…

400塊錢？這雖然比我平常收入的要多那麼一點點，但是跟歐陽澤給我的比起來倒是少之又少…沒辦法，畢竟自己賺來的錢花著比較踏實。

我們沒有過多的前戲就直接進入了主題，畢竟時間寶貴。

「就…不能輕…點…嗎…」他動作很莽撞，跟大多數的人一樣絲毫沒有顧慮到我的感受。感受著從他與我肌膚的摩擦，感受著從他身體上滴落的汗珠，我強忍著扭頭看著旁邊。

四周到處散落著凌亂的衣服，床角，地上。偶然的一瞥，又看到那件情侶裝被隨意的撂在床邊，而且只有一半搭在床邊，上面殘留的汗漬我還能看的清楚…

歐陽澤…我再一次想到他，下身的痛感似乎沒有那麼強烈。

或許，他現在還在老地方的房間里等著我，或許他還在房間里抽著當時我第一次見他時抽的中華煙，或許，他還保持著我走時留下的失落表情…

「好了，就這樣。我要走了。」我奮力的推開了眼前的這個男人，儘管他還是跟一張狗皮膏藥一樣貼著我。

「你幹什麼？還沒完啊！這樣我是不會給錢的。」他一臉的不高興，還參雜著些許憤怒，畢竟正在興頭上就被我無情的掃了興緻。

「隨意了，那點錢就留著給你的孩子買奶粉吧。」我從地上撿起一件件衣服，始終沒有再看這個男人一眼。

也許，真的是被我的行為驚住了，他只是癱坐的床上，看著我穿衣的動作，本來堅挺下半身也變得軟耷耷的。

穿好衣服后我也沒有留下什麼話就直接開門出去了。再次搭上計程車趕往老地方，704。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樣的想法，只是覺得心裡有種幸福的感覺。透過車窗看著窗外移動的樹木，輕輕的捻這情侶衫的一角，滿懷期待的等著到達目的地。

我這算是動情了嗎？我這算是喜歡上他了嗎？我竟然會為了他衝出賓館，放棄剛到手的生意。

我不知道，我並不覺得是喜歡，也不覺得是愛，只能算是憐憫吧，就算是憐憫他對我的感情，憐憫他被我無情的拋棄在房間…

站在門口，再次的整理了下衣服，我不想讓他看到我這樣滿身汗漬，就像剛接完客人的樣子，就算是已經接一半了…我也不想讓他看到…

「噹噹當。」我忐忑的敲著房門，此時只覺得渾身發燙，就像是高燒39度半一樣。

過了好久，他才來開門。「你…你怎麼回來了？」他一臉的驚訝，更多的是慌張，就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孩子。

看著他裸著上身，下身還只是圍著一條毛毯，我就知道一定有不好的事發生…「誰啊？」一個男人的聲音從裡面飄出來，鑽進了我的耳朵。

我二話不說，直接推門而入。

我後悔，如果我沒有進來，沒有看到這一幕也許我的心裡會好受點…

他們沒有在裡屋，竟然把地點選擇了客廳，情況跟我剛才一樣的狼藉，也是到處散落著衣服。我四處的找尋，終於在那個男人的身下看到了露著一角的情侶衫…

那個男人不用說也知道他是個跟我一樣的mb，他才是真正的一絲不掛，看到我的到來也沒有任何的遮掩。

「睿睿，你聽我解釋。」歐陽澤從後面跑過來，愧疚的看著我。

我被這一幕驚呆了，臉上沒有任何錶情，因為我不知道此時此刻什麼樣的表情才算適合…

為了他，我放棄了到手的生意…就是為了看到這一幕？算了…本來就沒有任何感情，看到就看到了吧…

「沒事，我回來就是想把這件衣服還給你。」我匆忙的從身上脫下那件衣服，我只想儘可能的加快速度，不想再在這個地方多停留一秒…

「對不起，我馬上讓他走。」歐陽澤慌忙的沖那個男人擺了擺手，但是那個男人還是跟個主人一樣，坐在那一動不動，而且還跟看戲一樣看著我們倆…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是我打擾到你的好時光了…」我裸著上身披上那件風衣后，低頭就往門外走。

「睿睿，睿睿！」他還跟在我後面，不過他的那身「裝扮」倒也跟不上我的速度。

離開了704后我加快了腳步，他追出來后我更是跑著下了樓梯。我不想再看到他，現在我只想找個地方好好的宣洩一下鬱悶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