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賣身

第一百五十一章 賣身

第一百五十一章賣身

給老爺子抱了酒去,夫夫倆重新回到家裡。

地面糟污,兩人用水沖洗。牆頭一響,小白也不知道從哪兒飛回來蹲在上面。見著水了,展翅飛下來跳到水瓢前。

葉白柚看著他從毛褲里伸出來的金剛大爪子,試探著將水倒在上面。

小白利爪蜷縮,在地上跺了跺。細微的水花稍濺,黑色的爪子尖尖像打磨后的鐵片,泛著極為銳利的冷光。

「真霸氣。」

葉白柚摸了摸鳥頭笑道:「今早謝謝小白。」

小白扇了扇翅膀,很高興地低叫兩聲。隨後往邊上有些傻兮兮地挪開兩步,飛到昨晚上磨了爪子的樹杈邊站著。站好了,它又低叫了兩聲。

葉白柚循聲望去,小白一身麻褐色的毛衣藏在樹中,不同於冬天那會兒偏白的顏色。現在換了一身毛,瞧著與樹皮的顏色相差甚小。

若不是那麼大一團兒,定是極容易被忽略。

見他不動,小白爪子在樹杈子上踩了踩,像在醞釀太陽的不斷收縮的向日葵,渾身躁動著。

指尖摩挲著葉白柚發紅的眼尾,看那長睫脆弱地顫動著,沈無璟頗有些吃味兒地用了幾分力道。

沈無璟撥開枝丫。

「今天早上小白就是在這兒堵著人的。」葉白柚拿瓢自一旁的水桶中舀了水,「相公,涮一涮。」

沈無璟低低一笑,勒緊葉白柚的腰。

就是這大狼狗專心啃著骨頭,跟啃那惹人饞的黑鴨脖子似的,被咬著磨著還要滋出骨頭縫縫裡的味兒來。

那棵去年栽種的杏樹只比人高一點。樹枝一分為三,有一條伸展向門邊。

堅硬的牙齒抵著柔嫩的皮,唇下是著微微凸起的血管。隱隱約約的,好似能聽到血管下的流動聲。

只一下,眼尾愈紅。他又捨不得地收手。

那小小的喉結微動,惹得沈無璟呼吸沉了沉。

一碗喝完。葉白柚意猶未盡地軟倒在床。

兩個小崽子不在身邊,葉白柚還有些許的不適應。做飯的時候念叨,這會兒躺在床上也下意識往身側摸去。

小白一喜,開心地提著爪爪又往樹杈尖尖跳了跳讓開它昨晚踩了的地兒。

給小院子收拾完,時間也差不多了。夫夫倆一人燒火一人做飯。早早將飯菜端上桌。

「看來是要給小白好好獎勵一下。」葉白柚笑道。

紅被之上。他雙腿一曲一申,凌亂的青絲散開在肩側。褻衣凌亂而單薄,遮擋不住那身彷彿要化成水的雪膚。

他將瓢放進木桶中,站直身體捶了下后腰。「今天就不回縣裡了。」

「明天就回去了。」他柔聲安撫。

葉白柚嘴裡乾澀,剛要開口要水,轉臉就瞧見男人發暗的雙眼。

落在哥兒脖頸下的手臂彎折貼在細嫩的臉頰,另一隻手把著哥兒胯骨的凹陷處將人緊緊貼在自己身上。以絕對佔有的姿態,將人抱了滿懷。

沈無璟垂眸,眼下脖頸修長細嫩,單手就能掐了個大半。

掌根托著哥兒的臉,呼吸交纏。沈無璟叼住哥兒臉上的軟肉磨了磨。

葉白柚被男人禁錮得有些發疼,但這絕對佔有的姿勢卻又讓他舒服極了。

沈無璟重新拎著一桶水出來,慢慢走過去。

只要撥開樹葉,很容易就注意到不算粗的枝條上橫亘著好幾道爪印。樹皮被暴力翻卷,露出裡面白褐色的莖幹。

不一會兒,葉白柚被折磨得眸光渙散。手指緊抓握,指骨凸起泛著脆弱的白。他像脫水已久的魚,聲音更啞。「相公,我真的口渴。」

毛毛躁躁的樹皮縫隙之中還有些已經凝結的血液。黑色或黑紅色的散亂不均,乍一瞧頗有些滲人。

沈無璟頭下壓,鼻尖貼著那滑膩的皮肉。淡淡的馨香像梔子,彷彿是從那血液里滲透出來,帶著令人迷醉的香甜。

葉白柚頓時明了,也抓著瓢湊過去。

沈無璟點了點頭,指尖在彎鉤般的鳥喙上彈了下。「自己領賞去。」

沈無璟直起身瞅了瞅哥兒的樣子,深邃的某種藏著幾欲吞噬一切的巨浪。又啄了下葉白柚唇角,這才饜足地起身給哥兒倒水去。

頸側一重,葉白柚喉間湧出悶哼。「相公,我口渴。」

葉白柚偏頭,腦袋拱藏在男人懷中不動。

葉白柚仰頭要躲。

手落了個空,葉白柚心裡就像漏風的篩子,空蕩蕩的。

葉白柚視線沿著樹枝掃了一遍,最後落在樹杈子上黑瞳褐眼的小白身上。

說完,小白低嘯一聲,揮翅衝天而起。強有力的翅膀捲起樹上的嫩葉在空中打個旋兒又掉在地上。

吃完飯,葉白柚念著遠在縣裡的兩個小崽子。早早洗漱上床。

沈無璟專心致志盯著那已然泛紅的皮兒,喉結微滾,眼睛依舊黏著。鼻尖的香氣依舊,甚至越來越濃郁,他捻了下葉白柚紅潤的眼尾,忽然就不想這麼將人鬆開。

沈無璟拿著掃帚刷了下,瓢中的水倒乾淨,樹枝露出它本來的模樣。

他一個翻身,四肢攀上了身後熱乎乎的大抱枕。「相公,我想他們了。」

他舔了下乾澀的唇,只覺渾身被燒灼般緩緩發燙。「相公,我渴。」

「夫郎,小心著涼。」

葉白柚腳丫子抵著男人的肚子,踩了踩,硬邦邦的。

沈無璟凝著哥兒的雙眼,掌心搭上哥兒的腳背輕輕摩挲。

葉白柚瀲灧的眸光像波光粼粼的湖水,蕩漾著清甜。

「相公,咱們養一隻狗吧。」他看著沈無璟,唇角翹起,「養一隻大狼狗。」

沈無璟眉梢一揚,大手順著腳背摩挲至小腿輕輕抓住,細嫩的肉滑滑的像化成白色的油脂欲從指縫中流出。「夫郎若是想養,養了就是。」

葉白柚腳趾蜷縮。像走路那般慢慢在男人身上往上踩,到肩上,沈無璟往下輕輕一沉。

葉白柚嗚咽一聲,極其柔韌地將腿搭在了自己身前。

「夫郎,睡覺了。」

被子一拉,燈瞬間熄滅。

葉白柚好好落在了男人懷中,除了貼著皮肉的手,男人完全沒有其他動作。

黑暗中,葉白柚靜靜等待著……等他打了呵欠都快要睡著了,男人也只是規規矩矩抱著他。

葉白柚扒拉住沈無璟的臉嘟噥:「相公,你實話告訴我。」

「嗯?」

「你是不是不行?」

沈無璟沖著哥兒的腰窩一捏,懷中人低呼一聲倉皇要躲。

沈無璟慢悠悠道:「你明兒不是要去酒樓?」

「呵,你就是不行。」

「夫郎……」

「相公,我要。」

這麼乾脆,是個男人都忍不了。被子一掀,窸窸窣窣的聲音頃刻被木床的吱呀聲替代。

搖搖晃晃的半個夜呀,就這麼過去了。

次日,葉白柚一覺睡到日上三竿。

醒來的時候,自家小豬仔都在身側。兩個並排著趴在一邊,黑葡萄珠子盯著他們還在睡覺的小爹爹。

老大土豆輕輕抓握著自家爹的一把黑髮,在他看來時立馬咧嘴笑開。小胳膊小腿兒極有勁兒地往前蹬了幾下,像小烏龜似的,頃刻間將軟乎乎的小身子貼在葉白柚的臉側。

頭一低,拱著葉白柚將積攢了一天的話盡數說出。「阿噠噠噠……」

葉白柚嬰語十級,軟著骨頭翻個身。被子掀開,將小老大抱緊懷中。

「小爹爹也想你了,昨天有急事兒,不是故意不帶你們回去的。」

「嗚嗚……咿呀!」另一個剛剛還笑呵呵的小傢伙瞧著不滿了,自己也學著老大的樣子吭哧吭哧艱難往被窩裡爬。

葉白柚嘿嘿一笑,河蚌似的一下子把他撈進了被窩。

一手一個香香軟軟的小寶貝,葉白柚歡喜地好一陣蹭,蹭得小崽崽咯吱咯吱笑個不停,他才挨個兒親了一口消停下來。

「你們親爹呢?」

小老大圓溜溜的眼睛轉了轉,雙手貼著葉白柚的臉,呼嚕呼嚕地吐泡泡。

紅薯崽崽掰著自己的小腿兒淌著口水,忽然像鯉魚打挺般翻個身。半個身子搭在葉白柚的肚子上,他鼻尖一聳一聳的,「吚吚嗚嗚」說話。

葉白柚攏了攏衣服,想著昨晚的荒唐他耳垂微紅。點了點小崽崽的鼻尖,他輕聲道:「找你阿爹去,他搶光了。」

「本就是我的。」

沈無璟端著飯菜放下,走到床沿坐下。他一手撈一個。最後才好好將最大的那個抱在身上。

小傢伙在床上亂爬,葉白柚則靠坐在男人身上吃早午飯。

吃完又是揉腰又是捶背的,一整天就沒下過床。

晚上小崽崽們睡了,葉白柚自然地解了衣衫靠近男人。

不一會兒,香氣四溢,葉白柚雙眼含水軟倒在男人臂彎。

——

好好睡了一覺,第二日,葉白柚整個人是神清氣爽。

大的小的一人給了一個早安吻,葉白柚理著袖子下樓幫忙。時辰尚早,他正打算出門買點新鮮的菜,沈少爺就一手一個抱著下來了。

輕輕鬆鬆,瞧著是半點不費勁兒。

「夫郎,去哪兒?」

「出去逛逛。」

「一起。」說著,沈無璟不容他拒絕地領頭就走。葉白柚落後一步,看著趴在男人肩上轉著大眼珠子的兩個崽崽。

兩雙葡萄珠子一瞧見他,齊齊咧嘴一笑。搭在他們阿爹肩膀上的小手手攥緊拳頭,肉肉的手窩窩像麵糰兒捏出來似的,極可愛。

葉白柚忍俊不禁,輕輕摸了摸兩雙嫩嫩的小爪爪,緊緊跟上。

出了書院大街,葉白柚看著遠處南山上繚繞的山霧,心情舒暢。「這個季節野菜跟菌子多,買些回來做菜吃。」

沈無璟點點頭,在外面保持高冷。一路葉白柚說,沈無璟輕輕應答。

走得好好的,他忽然在要進集市那一條街時停住步子。

葉白柚側頭。「怎麼了?」

沈無璟下巴抵著土豆的圓腦袋。「我沒有手拉夫郎。」

葉白柚輕笑,看著一大一小望來的眼睛,主動抓住了男人的衣擺。「這樣總行了?」

「嗯。」沈少爺矜持地點點頭,隨後壓低步子繼續走。土豆瞧見小爹爹在這邊,嘴巴一咧,小米牙嫩嫩地冒出了點點。

肉乎乎的小臉上還有兩個酒窩窩,可愛至極。

葉白柚點點那小酒窩窩,誘得小傢伙立馬軟聲笑開。

奶聲奶氣的,這邊歡樂了,可又惹得另一邊的小崽崽憋著勁兒吆喝了一聲。

葉白柚瞧著男人俊美的側顏,逮著他的衣擺換到另一邊。半點不厚此薄彼。

小土豆像他爹,安安靜靜的地四處觀察。紅薯崽崽活潑,有些像自己。一路上扭來扭去,嘴巴就沒停下來過,長大了一定是個好動的小哥兒。

不過這樣也好,文靜一點葉白柚擔心他會受欺負。

逛完早市,葉白柚抱著自家香香軟軟的二寶貝。男人則抱著老大,手裡還提著買的東西。

一路閑聊,輕鬆的氣氛一直持續到酒樓門口。

葉白柚擰眉看著門前圍得緊緊的一群人,顛了顛自己懷中的崽子趕忙進屋。

「啊嗚噠噠……」見著人多,紅薯崽崽笑得口水直流。

葉白柚失笑,用帕子給他擦了擦,一步跨入後院。

「琴姨。」

「誒!」白琴心小心翼翼地接過軟骨頭的小崽崽。哄了幾下,瞧著他掰著腳丫子咧嘴傻笑,白琴心愛不釋手。

男人放了東西,將小土豆抱過來。小傢伙張開手眼巴巴沖著葉白柚。

「琴姨,你知道咱們酒樓外面那是誰嗎?」葉白柚接過大崽,在他奶呼呼的小臉上香了一口。

白琴心哄著二崽,搖了搖頭。

葉白柚想了想,還是決定出去看看。畢竟開門做生意,門口不好擋著一群人不是。

大崽放進搖籃里,仔細蓋好鼓鼓的小肚子,夫夫倆隨後出門。

剛擠進人群,人堆里就傳來一聲吆喝。

「葉老闆來了!」

「活菩薩來了,指定能幫你忙的。」

葉白柚視線在人群中轉了一圈兒,盯著剛剛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人。他哼笑:「我可不是什麼活菩薩,擋了我家店做生意了……我不得來看看是何方神聖。」

人群散開一點,葉白柚瞧清楚了裡面的模樣。

一個漢子一個哥兒,瞧著這樣子應該是夫夫。

漢子年歲應當跟沈大差不多,但是此時蒼白一張臉躺在草席子上。普普通通的一張臉,扔進人堆里都找不出來的那一種。

視線一轉,葉白柚就明白了為什麼這麼多的人會圍在這裡看熱鬧。

這哥兒長得極為好看,也極不好看。

他的臉曾經受過傷,單看完好的那一邊,肌膚如雪,貌美如花。但是另一邊像是燙傷過,皮膚如年老之人一般皺巴巴的。顏色略深,且從額頭到脖頸皆是坑坑窪窪一片。

葉白柚心顫,不忍地別開眼睛。

這樣的面積跟燙傷程度,光想想就疼。

跪在地上的哥兒頭上插著枯草,沉默地在地上跪得筆直。

這是要賤賣自己的意思。

葉白柚虛著眼睛又飛快瞥了一眼那草席上的人,壓低聲音:「相公……」

沈無璟湊近哥兒耳朵低聲:「沒死。」

葉白柚舒了口氣。如此這般,也就是哥兒要賣了自己給男人治病。

葉白柚不是菩薩心腸,同情心也不會泛濫。世道就是這樣,每天都有迫於生活要賣掉自己的人。他若是挨個兒去買,完全買不過來。

倒不如等人群散去后悄悄跟去看看。真有困難就不露面兒地接濟一下,也算全了自己的一點善念。

葉白柚抓著男人的手正要擠出人群。

那滾得筆直的哥兒抬起頭,眸光緩緩落在葉白柚的身上。

視線宛若實質,葉白柚呼吸一滯立馬抓緊了男人的手臂。

他直覺有些不舒服。

沈無璟拉過人抱緊,冷冷地掃了一眼那跪著的人。

哥兒眼睛一眨,兩行清淚落下。人群中全是壓低了的驚呼,葉白柚聽著幾聲「又哭了,又哭了」。

「葉老闆,您菩薩心腸,行行好吧。」

他啜泣著,像是看不到其他人一般,睜著一雙乾淨得過分的眼睛直直地瞧著夫夫兩人。「我……我也是迫不得已了才過來的。我會做飯,也能幹活兒。只用五兩銀子就好。」

「求求你了……」他說著,直接沖著夫夫倆人的方向將頭磕下。

悶悶的一聲,聽著葉白柚腦仁兒疼。

這就是不要輕易看熱鬧的教訓。

葉白柚受不住,忙往邊上一挪。「我店裡的人夠了。」

那哥兒眼含期盼,淚珠要落不落。「夫人,您行行好吧。」

都是街坊鄰居,大家也知道葉白柚酒樓里的情況。若以前他指不定會將人手下,但是現在店裡那麼多個漢子。誰還願意養閑人。

葉白柚看他就指著自己一個人打,心裡有些發毛。

他有些奇怪地沖邊上的人小聲問:「他剛剛這樣了嗎?」

「那倒是沒有,只偶爾掉幾滴眼淚。」邊上的人壓低聲音道,「起初大家都在看他臉,後面我數了下,每一次他哭的時候間隔時間一樣,連掉下來的淚珠子都是一樣多的。」

葉白柚抿唇。「這應該不是在演吧。」

「說實話,我一個唱戲的覺著他是進不了我們戲班子的?」

他感激地沖著一旁的人點點頭。「謝謝叔。」

說話間,葉白柚一時沒有注意到身前。

人群忽然一陣驚呼。

葉白柚還沒回過神來身子忽然騰空。轉頭就瞧見那哥兒已經趴在了地上,一雙玉白的手往前伸,沖著的是他們這個方向。

他不喜,雙手搭在橫過自己腰間的手臂。「相公,我們回去吧。」

餘光再次瞥過那雙手。

他鼓了鼓腮幫子,還是拉著男人就走。

有些時候,熱鬧少看。且既然是賣身的,葉白柚也不可能說「你自己換個地兒去跪,別擋了我家大門口了」不是?

這個虧是不吃不行。

「相公,你說說我看著就這麼好心嗎,瞧著還是專門來找我的?」

「夫郎懷疑?」

「直覺,直覺你懂不?就像是當初救了你也有幾分直覺的。」

沈無璟點點頭,笑著捏了哥兒的臉。「還挺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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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山村悍夫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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