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聖怒,徐府沒落

第四章:聖怒,徐府沒落

「大炎都城到了!」一道粗獷豪邁的聲音在巨舟內響起。

徐缺提着大包小包帶着馨兒走出船艙,目光死死地看向下方巨大都城。

「徐公子,我們只能送你到這裏了,有緣的話,江湖上還會再見的。」聖女站在巨舟夾板上說道。

徐缺尷尬一笑,他可不希望和這位聖女遇上,畢竟他還想好好活着呢,但禮數卻不能丟,他也只能雙手抱拳道:「嗯,有緣再見。」

徐缺話音落下,他們站定的位置突然下沉,然後徐缺就看到最離奇的一幕,因為他們站在空氣中正在緩緩下落,就好像坐電梯一樣。

就在徐缺落地抬頭看向天空時,巨舟只是一間,瞬間便消失在都城上方。

徐缺嘴角抽搐,定了定心神,拉着馨兒道:「我們終於回到紅塵世間,馨兒,走,帶你去買好吃的!」

聽到好吃的,馨兒舔舔嘴唇,兩隻眼睛如同冒着綠光。

從天上觀看大炎國都城顯得特彆氣派,但走到城牆之下時,徐缺才認識到何叫人間疾苦!

無數逃荒難民跪在城門兩側,他們懂得乞討之人便將破碗舉得老高,乞求路過之人行善。

「哥,那些孩子頭上為何插著草呀?」馨兒心情複雜地問道。

小丫頭雖不懂人間疾苦,但能看出這些人的不同之處。

「走吧,我們入城看看。」徐缺沒有解釋,他現在的心情也很複雜,他本以為這個世界應該很祥和,每個人都應該能吃飽穿暖,但眼前的一幕卻打破了他的世界觀。

而就在兩人準備入城時,兩名手持長戟的守城士兵攔住了他們。

「喂,站住,通牌拿出來!」

通牌也就是證明身份的東西,有紙質的,也有木質和其他金屬類的。

「嗯,等一下。」徐缺在胸前包袱中翻找出一塊銅製身份牌,然後晾在兩名守城士兵面前。

看到上面刻意鎮遠國公府字樣,兩名守城士兵立即鞠躬抱拳。

「小的有眼無珠,還望公子原諒。」

「沒事,你們也是盡職盡責。」徐缺無所謂地回道,對他來說,他穿着這個樣子,手裏還拿着大包小包理應被盤查。

兩名守城士兵訕笑,恭敬地將徐缺二人送入都城。

都城內繁花似錦,與外面的乞荒場景如同兩個世界。

這裏沒有鋼筋水泥構築的高樓大廈,沒有車水馬龍的板油大路,但卻有着古香古色的亭台樓閣,街道兩側的房屋雕樑畫棟,滿大街穿着的衣服也是千奇百怪,聽着酒樓里傳來的「爺,再來」,「爺,請進」的呦呵聲,徐缺頗感幾分興趣與新奇。

聞着酒樓內散發出的香氣,馨兒擦了擦口水,忍不住的吞咽幾下。

徐缺看到小丫頭的模樣,也是忍不住苦笑,他知道她餓了,但奈何身上沒有任何銀錢。

原本好不容易騙到的銀子,全被聞青泉給散了,這讓現在徐缺有些牙疼。

所以徐缺只能安慰馨兒:「你先忍一忍,等會兒就到家了,我家可是國公府,什麼吃的沒有?回去后給你做頓大餐!」

聽着徐缺的話,小丫頭口水都快噴出來了。

徐缺牽着馨兒的小手來到一家飾品店前,裏面小二見狀連忙跑了出來:「這位公子裏面請,我們園寶齋首飾最為新穎齊全,保證您會喜歡。」

「小哥,我打聽一下,鎮遠國公府是在哪裏?」

小二的表情很奇怪,來到徐缺身邊小聲試探:「公子不是都城人吧?」

徐缺皺眉,他不知道小二這話是什麼意思,只能問道:「小哥何意?為何這樣問呀?」

「咱們都城人都知道,現在國公府已經快沒了,自從半年前老國公去世后,這繼承國公的徐茂峰就已經被貶了,說不定再過幾日,國公府就要改換門庭了。」

啊?徐缺臉色大變!

「發生了什麼事?麻煩小哥告知。」

這小二也是八卦的主兒,左右看看沒人關注,他壓低聲音說了起來。

半年前,老國公徐振山老死家中,上面那位等這一刻眼睛都綠了,老國公剛死一個多月,那位就下令讓接任國公的徐茂峰帶兵攻打北疆三鎮,說是攻打,其實就是讓徐茂峰埋在那裏,要不是徐茂才擅離調用延北五萬大軍為自己大哥解圍,估計徐茂峰就已經戰死沙場了。

雖然徐茂峰撿回來了性命,但聖怒難為,徐茂峰因戰損十萬,丟失北疆三鎮,國公之位被拿,軍職也被貶為督北參軍。

至於徐茂才擅離調用駐守大軍,侯爵降為了子爵,軍籍也被除名。

原本偌大的一個國公府,現在可真是樹倒猢猻散,很多下人也是悄悄搬離開,以前經常走動的官員更是避而不及,就好像躲瘟神一樣。

聽聞小二的話,徐缺有些失落,也有種莫名的憤怒與悲哀。

憤怒是因為那位對徐家的狠毒設計,悲哀的是,他好不容易找到了家,結果整個徐家就這樣沒落了。

雖說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他心理上與國公府並沒什麼太多印象,但他知道,這一世的父母還健在!

「哥哥,別難過,馨兒陪着你。」小丫頭抓緊徐缺的手,雖然她不懂這裏發生的事情,但她明白哥哥有些難過。

她是經歷過失去雙親之痛的,沒了家之後,世界都是冷色的,直到徐缺的出現,她才重新活得像個人,也看到了陽光。但如今,哥哥家也出事了,她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哥哥,唯有牽住哥哥的手。

看到小丫頭的舉動,徐缺內心悵然,是啊,他是幸運的,因為他這一世父母都在,還有什麼好奢求的呢?

「走吧,哥帶你回家!」徐缺露出微笑,牽着馨兒的小手向著國公府方向走去。

穿過繁華的街道,面前是一處四進大宅,怎麼看也是一處繁華之地,然而,門前的野草叢生,幾隻流浪狗懶洋洋地躺在破牆之下,瞬間將一座國公府的破敗顯現出來。

徐缺輕手推門,吱呀聲隨着門軸轉動更為凄涼,踏入這昔日的國公府——他這具身體的家。

空曠的前院沒有人,一個人都沒有,只有一尺高的野草隨風舞動。

進入西後院,一個丫鬟模樣的人踏出正堂,目光落到了徐缺臉上,立即發出了一聲驚天大叫:「小公子……老爺,夫人,小公子回來了!」

而就在丫鬟準備轉身進入正堂時,正堂裏面傳出了「咣當」一聲,似乎裏面有什麼東西被打翻,很快,一個年約四十多歲的婦人走了出來。

婦人一看到徐缺就激動了,她蒼白而憔悴的臉上突然出現一縷病態的紅霞,眼中熱淚因歡喜而下。

婦人搶上幾步一把抓住徐缺的雙手,喜泣道:「缺兒,你終於回來了,娘生怕這一病後離你而去,再也見不到你了……」

感受着對方那熱情澎湃的心潮,感受着手上傳來的溫度,徐缺內心悄然泛起了漣漪。

這是血脈之間牽引的東西,他能感受到濃濃母愛。

萬里之行,終有歸途,他這在外飄泊的人終於回家了!

丫鬟紅兒端來了稀粥和兩個蠟黃的窩窩頭,顯得特別清貧。如果拿到徐缺曾經的那個世界,只怕丟給狗吃,狗都會嫌棄。但徐缺和馨兒大口地吃了,吃飯的過程中,母親還一直抓着他的衣襟,似乎生怕一鬆手,這夢境就會消失。

吃完了飯,徐缺對面坐着的書生輕道:「娘,小弟這也回來了,您也可以放心了,等會待孩兒為您寫上一篇《舒心文》后,您就早休息吧,這樣也會緩解您的病情。」

「凡兒,你也不宜操勞過度,娘的病,娘自己清楚。」

「放心吧,孩兒還撐得住!」

徐凡掏出一張淺黃色的紙,墨盒打開,房間內瞬間瀰漫出一縷奇異的清香。

看到大哥落筆在紙上,徐缺只感覺無比的神奇,因為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文道之力。

「以天地之氣,納於文道載,以氣入神,以道入骨,氣入紙,在入人……」

金光瀰漫,文氣浩蕩,在窗外夕陽映襯下,紙上的文字好似活了一般。

看着大哥臉色一點點蒼白,寫得無比吃力,他就明白為何那麼多人無法修鍊文道。

因為落在紙上的每一個字,都是在吞噬對方精力,文字過半,他的筆尖也有了顫抖,隨着最後一筆落下,大哥身體開始虛脫,搖搖欲墜的樣子好似馬上跌倒。

「大哥,你沒事吧?」徐缺連忙上前攙扶問道。

「沒事,紅兒扶起母親。」徐凡左手撐住桌角道。

徐缺看着大哥來到母親身邊,那篇剛剛寫好的文字帖到母親後背,淺黃色紙張上的文字瞬間消失,然後浮現到母親脖頸處。

看着母親那蒼白臉色漸漸變得潮紅,徐缺頗感震驚,這就是文道偉力,還能治病?

徐凡重重喘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汗水:「小弟,娘睡了,你跟我去前廳等爹回來吧。」

徐缺點點頭,原本還想問問關於文道之事的他,只能忍下好奇心跟在大哥身後。

夕陽西下,徐缺坐在前廳木椅上聽着大哥說起這幾個月的家變。

雖然與外界傳言的差不多,但卻多了很多細節上的事情,比如大房周氏已經帶着小兒子離開了國公府回到了山禹縣娘家,在比如父親最近碰壁之類的事情。

就在兩人談論局勢時,一位年約四五十歲兩鬢斑白的壯漢走入了前廳,回來之人正是徐茂才!

「父親!」徐凡恭敬起身。

徐缺見到徐茂才樣貌時有些發愣,定了定心神,恭敬一拜:「父親!」

「好,回來就好,你的事情,為父已知曉。」徐茂才雙手拍著徐缺肩膀激動道。

徐缺有些蒙圈,他今日才回來,父親怎麼這麼快就知道了?

徐茂才並未看出徐缺心中所想,拉着徐缺道:「走,跟我去祠堂,給你爺爺和列祖列宗上炷香。」

國公府雖然中落,但好在大宅還在,祠堂里莊嚴肅穆,靈堂之前,徐家列祖列宗的排位公分好幾層,高低之分,也代表着徐家三百多年來幾代祖宗。

大炎國驃騎將軍徐關東……

大炎國都尉將軍徐岩……

大炎國博軍侯徐立春……

大炎國鎮遠公徐振山……

徐家三百年將門,代代將軍,個個英豪,但奈何上面那位猜忌,徐家只能淪為踏腳石!

徐茂才一炷香插入香爐,畢恭畢敬地跪在徐振山靈牌前:「爹,您上路時缺兒未能回來,今日孩兒帶他給您上香了,爹,您放心,不管風雲變幻,我和大哥都能守好徐家,保證能讓徐家再造輝煌。」

磕了三個頭,徐茂才慢慢起身:「缺兒,你來給爺爺上香!」

徐缺將手中香恭敬地插上香爐,也磕了三個頭,慢慢地站了起來。

「爹,到底怎麼一回事?」

徐缺不覺得那位能直接覆滅徐家,他覺得這其中肯定還有其他事情,畢竟單憑那位一人,肯定不能絆倒徐家這棵大樹。

聽到徐缺問詢,徐茂才眼中射出憤怒之光,但還是搖了搖頭,然後指了指天空。

雖然徐缺不太明白父為何憤怒而不語,但看到對方的舉動,他就明白隔牆有耳!

其實徐缺還是想得簡單了,不是隔牆有耳那麼簡單,因為這裏是都城,一切都在欽天監眼皮底下,如果沒有文道偉力屏蔽,一切秘密都不是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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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武事,修文道,我以詩詞亂萬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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