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小子不才
「此事我很久以前便在考慮。」
葉成道聞言露出一抹苦笑，「其實一直以來，我都很看好擒龍，但他醉心武道，志不在此，而我那幾名子女，只能說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要擔此重任，還差了點。」
「至於孫輩，那就更不用考慮了。」
聽得這話，秦重不免有些詫異，龍魂軍與葉家幾乎已是不可分割，聽葉成道這意思，葉家之人他竟沒一個看得上的？這龍魂軍主帥之位，難不成要拱手讓給外人？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千萬別誤會，龍魂軍絕非我葉家私有，我若為了一己之私，強行讓能力不足之人上位，那樣怎對得起眾多弟兄，怎對得起國家的信任？」
葉成道微微一笑，低聲解釋道。
「葉老如此坦誠，倒是我格局小了。」
秦重輕輕點頭，朗聲笑道。
「對了，那田中祭當真重傷垂死？」
頓了頓，葉成道忽然想起了什麼，朝秦重問道，「此人實力不俗，龍魂軍中能壓他一頭的亦是屈指可數，即便擒龍對上他，勝負料來也不過五五之數，我有些好奇，究竟是何方高人出手相助。」
「很厲害？也沒有吧。」
秦重笑了笑，「這個小老頭跟擒龍兄鬥了許久，還是用毒才佔了上風，一路打到了門口，我見他一副不可一世的囂張模樣，就順手把他給解決了。」
「你乾的？」
葉成道似有些不可置信，秦重最開始給他的印象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青年，或許天縱奇才，擁有了一身神鬼莫測的醫術，但後來聽聞葉擒龍也不是對手，已是令他驚詫莫名，不曾想今日那田中祭也被輕易打發，秦重的實力究竟有多強？
對普通人來說，武道修為，每一分力量都是磨練出來的，沒有數十年的打熬難成氣候，可秦重不過二十齣頭的年紀，修為卻如此強橫，料想定有奇遇在身，除此之外，似乎找不出別的原因。
「我是中醫嘛，平日經常練練五禽戲什麼的，強身健體，應付一個老頭自然不在話下。」
秦重拿出了之前曾搪塞葉擒龍的話來回應，葉成道聞言，搖了搖頭道，「你可別拿這種話哄騙我，強身健體便能擊敗田中祭？照你這麼說，這世間習武之人大半都是草包。」
「跟我說說吧，你如今是何等境界？」
被這樣追問，秦重面露無奈，不過葉擒龍已然清楚他的實力，葉成道早晚也會知曉，根本沒有隱瞞的必要，他嘴角微微上揚，笑了笑道，「小子不才，已入先天。」
「先天？」
葉成道重複著這兩個字，似在自語，又像是在跟秦重確認。
「不入先天，又怎能讓一隻腳踏足了先天的田中祭鎩羽而歸？」
秦重輕輕點頭，「您老別這麼震驚，我師從丹塵居士，他老人家才是真正的絕頂強者，田中祭這樣的貨色，他一根手指便能碾死。」
不想暴露太多，就得解釋清楚自己一身本事的來路，一個早已不存在的人，就是最好的借口。
「丹塵居士？你師父？」
葉成道琢磨了好一會兒，雖不曾聽聞這一名號，但他信了。
除了有一個厲害的師父，還能怎麼解釋二十幾歲便踏足先天這等有違常理之事？
「其實這一次施展續命之法，也是得到了他老人家授意。」
秦重笑著說道，「龍魂軍為華夏鎮守四方，您老功不可沒，當然要留您老再多操心幾年。」
「有機會，定要去拜訪拜訪你師父。」
葉成道眼中生出幾分景仰，「能培養出你這般優秀的徒兒，丹塵居士必然是位了不得的奇人。」
會有機會的，這一次撐死也就給你續了三五年壽命，到時候直接去拜訪就行。
秦重神情鄭重地點了點頭，心裡卻是暗笑不止，丹塵早就作古，想找他聊天，過幾年壽數到了還怕沒機會？
「爺爺！」
一聲驚喜的呼喊從門口傳來，打斷了兩人的交談，葉秀朝著葉成道撲了過來，親昵地挽住了後者的手，也許是因為激動，竟一時間熱淚盈眶。
「乖孫女，爺爺醒過來是好事兒，哭什麼。」
葉成道寵溺地揉了揉葉秀的腦袋，笑著說道。
「這段時間她承受的壓力可不小，發泄發泄也好。」
秦重笑著道，「時候不早，我也該走了。」
「秦大哥，我送你！」
葉秀趕緊放開了葉成道的手，來到了秦重身側。
剛剛還爺孫情深，秦重一說要走，葉秀頓時就收起了眼淚，也將葉成道晾到了一旁。
葉成道玩味地看了看秦重，又看了看葉秀，眼含深意，隨即開口道，「秦重小友，我這孫女性格單純，模樣也算不錯，我看你倆倒也登對……」
「打住，葉老，我可是有家室的人了。」
秦重越聽越不對勁，趕忙擺了擺手解釋道，「上次過來的林家老爺子您還有印象吧，我便是娶了他孫女，家庭幸福，婚姻美滿，葉秀的確很出色，只是我沒那個福分。」
「你有這般本事，誰家得了你這樣的女婿，做夢都要笑醒。」
葉成道搖了搖頭，似有些遺憾，再看葉秀，眼中同樣浮現出一抹不易察覺的黯淡之色。
「你爺爺剛醒過來，你留下來陪他就行，不用送我。」
秦重沖葉秀笑了笑，朗聲道，隨後便轉身朝門口走去。
「那我幫你安排車。」
葉秀將他送到了門口，又拿出手機安排好車輛，見秦重走出了獨院，她仍舊久久駐足張望，葉成道無奈嘆道，「傻丫頭，有些事強求不得，秦重小友不是一般人，你若與他有緣，萬般險阻也分不開，若是無緣，上趕著也無用。」
「爺爺，你瞎說什麼呢。」
葉秀聽到這淺顯直白的話語，頓時俏臉緋紅。
秦重一路往外走，赫然發現整座葉府已是一片狼藉，像是經歷了一場小型的戰爭，也不知傷亡幾何，快到大門口，卻見有不少救護車停在外邊，燈光閃爍，不時有傷員被抬上車子。
葉擒龍恰好也在，瞥見秦重，立刻迎了過來。
「梁棟的後事，擒龍兄都安排好了？」
秦重低聲問道。
「按老爺子的意思，擇吉時葬入英烈冢，他沒有家人，我們便是他的家人。」
葉擒龍輕輕點頭應道。
「除了他，龍魂軍可還有折損？」
秦重嘆息一聲，接著道。
「陣亡三人，傷十餘人。」
葉擒龍眉頭緊皺，「但是對方也留下了三具屍體，加上田中龍澤與田中祭，傷亡更甚。」
「如今老爺子已經沒事了，我過段時間或許會去扶木國一趟。」
「哦？」
秦重有些意外，葉擒龍去扶木國，目的不言而喻，「來而不往非禮也？」